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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娜高傲地扬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驰箐：“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杀了这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女人。”
说着，她蹲下身子，单手捏起驰箐的下巴：“我不明白，这样无用的一个女人，到底哪里吸引你。”
“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为你学习了骑马射箭，为的就是可以站在你的身边，与你一起征服草原。”
“可是你呢，却迷恋上了一个这样瘦弱的女子，她连一把匕首都拿不起来吧？”塔娜嗤笑一声，撇开驰箐，拍了拍手，像是碰到什么肮脏的东西。
“别碰她！”赫连君承厉声道。
塔娜闻言，愣了一瞬，像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片刻，她冷笑一声，一只脚狠狠踩上驰箐的手腕，狠厉地看向赫连君承：“这个时候了，你还搞不清局势吗？”
“啊！”驰箐只叫了一声，就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再发出一丝声音。
赫连君承的心一瞬收紧。
“我杀死驰箐，就像杀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塔娜唇角勾起弧度，冷冷地看着驰箐。
赫连君承不敢动了，塔娜现在的样子，真的会随时要了驰箐的命。
他深吸一口气，眉心紧皱：“就算你讨厌驰箐，也不能伤害我们的族人！你忘记了吗，他们对你是那样的好！”
听到这话，塔娜倒是停下了动作。
赫连君承说的没错，那些人对她真的很好。
她想着，眼角就落下泪来。
可她还是一把抹去，红着眼说：“只要能杀了驰箐，任何阻碍我都会清除。”
这时，汗丹纳首领走上前，一把揽住塔娜的肩说：“你跟他们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等我拿下赫捺和达哈尔，你想怎么杀就怎么杀这个女人。”
塔娜厌恶地挣开他的束缚，瞥了他一眼：“别碰我。”
汗丹纳首领皱眉，烦躁地“啧”了一声。
但下一秒，他还是露出个猥琐的笑容，对塔娜说：“你看，赫捺就要覆灭了，你以后还是得有个归处，不如就从此投靠我，保你衣食无忧。”
塔娜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走上高处。
汗丹纳首领跟着走了一步。
他没看见，地上寒光一闪。
可是赫连君承看见了。
他一瞬就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
“驰箐！不要——”
第三十七章 命运
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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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只见驰箐手中寒光一闪，赫然是拿着一把匕首。
她毕竟还是一个没有习过武的公主，跟塔娜比，差了太多。
几乎是在驰箐抬手的那一瞬间，塔娜就听到声响，反应迅速地转过身，拉开弓对准驰箐。
等到意识到是驰箐的时候，已然是来不及收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利箭划破空气，下一秒，利刃【创建和谐家园】血肉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清晰可闻。
“阿姐——”
“驰箐——”
赫连君承和驰达木清晰地看见，那支羽箭自驰箐的腹部刺入，从她的后背出来，穿透了她的身体。
一瞬间，巨大的恐慌侵袭了赫连君承的心脏。
不，不要！
为什么，又是这一幕？！
上一次，驰箐就是这样替他挡下一箭，死在了他的怀中。
赫连君承大步跑向前，终于在驰箐落地之前接住了她。
“驰箐，驰箐……”他紧紧抱着她的身体。
她双眼朦胧，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他的神色痛苦，焦急，慌乱，一如上一次那样。
重生前，驰箐还不明白，为何看见她死，赫连君承会那样痛苦地流下眼泪。
这一次，她或许寻到了答案。
“咳……”驰箐费力地举起手臂，抚上赫连君承的脸颊，“原来……你是，真的，爱……我。”
赫连君承喉间低吼着，眼泪纵横，意识混乱地说：“不要，驰箐，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出手……”
“是我，是我害了你！”
围攻汗丹纳之前，赫连君承偷偷塞了一把匕首给驰箐，他说：“以防万一，你要保护好自己。”
驰箐拿着那把匕首，小心翼翼地揣好，点了点头。
“是你说，要我，保护好自己……”驰箐微笑着，嘴角鲜血不止。
“我不该，不该给你的……驰箐，驰箐，你看着我！”赫连君承捧着驰箐的脸，看见她视线涣散，心中惶恐至极。
“我有些，累了，赫连君承……”驰箐说着，又吐出一口血，“我，歇一会，好吗？”
话音落下，驰箐的双眼缓缓闭上。
“驰箐，你还没有嫁给我！我救了达哈尔，你就要嫁给我！驰箐……”赫连君承痛苦地抱着她。
“啊——”草原上，赫连君承的嘶吼声震慑了所有人。
原来一个人的痛苦可以这样具象化。
在赫连君承动身的时候，赫捺和达哈尔的族人就拿着刀发起了进攻。
很快，塔娜和汗丹纳人就被制服，五花大绑起来。
看见赫连君承丢了命一样的神色，塔娜却忽地笑了起来。
怀中的驰箐已然没了动静，赫连君承失魂落魄地盯着她，一瞬也不想移开。
可听到塔娜的笑声，他缓缓抬起头，双眼中尽是血丝。
他将驰箐交给驰达木，自己站起身来，低着头走到塔娜面前。
一抬头，赫连君承的神色阴沉得吓人，塔娜看着，笑声戛然而止。
他拿着驰箐刚刚握着的匕首，一下就插在塔娜耳后的木板上。
塔娜的心一瞬缩紧。
他垂着头，深吸了一口气：“我一直拿你当做我的妹妹，你一直是我心中的骄傲，是赫捺的骄傲，草原上没有一个女儿比你更加英姿飒爽。”
“可就是这样的你，亲手杀害了十二个把你当做亲人的赫捺族人，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无愧于他们吗？！”
“赫捺生育了你，养育了你，到今日才发现，你是个白眼狼！”
“你为了一己私欲，背叛了养育你的部落！”
塔娜的眼角流下泪，却还是恶狠狠地盯着赫连君承，她说：“这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不爱我，我又怎么会做出这些事情！”
“如果你爱我，一切都相安无事！”
“现如今发生的这些事，都是因为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她不是福星，是灾星！”
“灾星！”
第三十八章 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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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药可救。
赫连君承满眼失望地看着塔娜，不知看了多久，他终究是呼出沉重的一口气，拔出刀转过身，不再看她一眼。
按照赫捺的规矩，塔娜将要被执行火刑。
上一次，塔娜为保护赫捺而死。
这一次，塔娜却因背叛赫捺而死。
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塔娜被绑在木架上，脚下堆着稻草和木柴。
拿着火把的赫捺族人个个都红着眼，这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却杀害了他们的亲人。
赫连君承不想看见这一幕，便准备离开。
“赫连君承！”塔娜的声音在身后蓦地响起。
他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只听，塔娜说：“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吗？”
赫连君承一怔，不知道在这时该怎么说。
半晌，他摇了摇头，沉声回道：“我对你，没有半分逾越之心。”
塔娜的羽箭，每一支的尾端都有一支宝蓝色羽毛，那是赫连君承幼时为塔娜猎到的一只鸟儿，亲手为她绑在了羽箭上。
那时候，他对她说，草原上还没有一个女子可以精通箭术，若是塔娜可以，就可以与他并肩作战。
塔娜看着赫连君承发着光的双眼，心动了一下。
只是因为简单的一句话，塔娜跟着男人们骑马习武，最终成为了草原上最英姿飒爽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