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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了缰绳，忽地就调转方向。
远处的草原上，牛羊成群，一个女子迎风而站。
第二十二章 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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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君承翻身下马，无声地走向那女子。
原来她嫁给他之前，还没有那么瘦弱。
记忆中初见驰箐的模样已然模糊，并非是他忘记了，而是那时他从未好好看过驰箐。
许是听到了声响，驰箐缓缓转过头。
一时间，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终于，看到了有着鲜活生命的驰箐……
赫连君承死寂了很久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仿佛活了过来。
驰箐的眼底闪过一霎那的诧异震惊，转瞬即逝，没有被赫连君承捕捉到。
“你……是谁？”驰箐疏离的声音随着风飘到赫连君承的耳朵里。
赫连君承脚步一顿，站在原地。
是啊，这个时候驰箐还不认识他。
“我是赫捺的王子，赫连君承。”
他单手覆心，用草原最高的礼仪向驰箐行礼。
这一次，她不再是最下等的存在，不再是一个贡品。
他想要她以公主的身份嫁给自己，成为他真正的妻子，草原上赫捺部落最尊贵的王妃。
赫连君承不知道，驰箐在看见他的动作之后，内心震撼，久久不能平复。
这一幕，她从未奢求过。
她连想都没想过，自己会受到赫连君承的最高礼仪。
片刻，她以相同的礼仪回礼。
“我是驰箐，达哈尔的……公主。”
公主，她有多久没有认识到，自己还是一个公主？
“我知道。”赫连君承目不转睛地看着驰箐。
万里无云，炙热的阳光照在赫连君承的身上，照在他露出来的洁白的牙齿上。
驰箐不确定了，此时的赫连君承，到底有没有重生前的记忆。
若是有，他难道不应该先娶塔娜为妻，断了自己与他的婚姻之盟的可能？
若是没有，那样高傲的赫连君承，为什么愿意这样礼待她？
“你，认识我？”驰箐试探着问。
又是这个问题。
赫连君承听了，便以为驰箐没有重生之前的记忆。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喜。
这样，一切就能重新开始。
“草原福星，谁不知道呢？”赫连君承再次用了这个理由。
驰箐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移开了和他对视的双眼。
就算经历过那些不美好的过往，再次看见这样意气风发的赫连君承，她还是忍不住注目。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脏是那样的狂跳。
可是，驰箐，你不能再重蹈覆辙。
可是，赫连君承好像不同了。
上一世，他初次见她，眼神冷漠，连多看她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这一世，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曾移开一刻。
或许是身份不同吧，驰箐想。
“你来达哈尔，是为了何事？”驰箐轻声问。
赫连君承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告诉驰箐他的目的。
片刻，他还是怕吓到她，没有说出：“来建立两个部落良好的邦交。”
他说的模糊，她听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驰箐颔首，想要离开赫连君承炙热的目光。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部落了。”她微微抬眼，看了下他，视线很快移开。
“好。”赫连君承应声，心中依旧恋恋不舍。
他好想，再次拥抱她。
可是现在还不行，他要尊重她，保护她。
赫连君承用尽全力，忍耐住心里的冲动和躁动。
驰箐告辞，就要离开，却被他再次喊住。
她转过头，眼睛中波澜不惊，但心跳如雷。
只听见，微风中赫连君承的声音沉稳有力，沙哑磁性，随着云和风缓缓传入驰箐的耳朵。
“我以后，还可以来找你吗？”
第二十三章 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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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箐回到闺帐，怔怔地捂住心口。
掌心下，心脏不断跳动，如雷贯耳。
说着若是再有来世，希望从未认识过赫连君承，却还是这样认识了。
不可以，驰箐，你忘记你的遭遇了吗？
驰箐缓缓躺在床榻上，失神地盯着虚空。
晚饭的时候，驰达木来唤她。
驰箐应了，跟他一起到帐外。
空地上架着篝火，一只羊在烈火中传出让人无法抵御的焦香肉味。
这时，一个少女走到驰箐身边，轻轻跪下，为驰箐端上一杯酒。
“公主。”
驰箐闻声看去，那面孔赫然是诺敏。
一瞬，驰箐的眼眶红了。
她一把拉住诺敏的手，诺敏手中的酒打翻了，沾湿了驰箐的衣衫。
诺敏有些惊慌失措，可还没等说些什么，就被驰箐一把拥在了怀中。
“公主……”诺敏有些呆愣住。
“诺敏。”驰箐喃喃地唤着她，像是失而复得了一件珍宝。
上一世，诺敏因自己受辱不惜拼命刺杀赫连君承，险些被用刑处死，她将诺敏救下，最后却还是没能阻止驰达木杀了她。
她对诺敏，心里一直是有愧疚和歉意的。
诺敏对她的忠诚和情意，她也一直记着。
“我在，公主。”诺敏不敢挣脱，却也不敢将双手放在驰箐的背上，这是不敬的，便只能任由驰箐抱着自己，她的双手僵在半空中。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驰达木和其他人的注意。
“怎么了，阿姐？”驰达木蹙着眉问道。
驰箐终于放开诺敏，看了驰达木一眼：“没事。”
驰达木无辜地眨眨眼，为什么他感觉，刚刚阿姐好像，瞥了他一眼？
诺敏站起身，脸颊微微红起来，低垂着头说：“公主，我再去给你倒一杯酒。”
驰箐拦下她：“不必了，你就在这里。”
诺敏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没有离开。
驰达木用匕首划下一只羊腿，递到驰箐碗中：“阿姐，来。”
驰箐轻声应了，正要吃的时候，听见驰达木的声音。
“阿姐，若是结盟，你觉得如何？”
驰箐一愣，瞬间想起赫连君承下午对她说的，两个部落的良好邦交。
她心中隐约猜到，还是开口问：“和谁结盟？”
“赫捺。”驰达木看着驰箐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
“和赫捺结盟，你问我作什么，你是可汗。”驰箐面上无异，冷静地撕下一条羊肉。
“既是结盟，自然是要……联姻。”驰达木手中动作停下。
驰箐咽下羊肉，身子一僵。
纵然是在意料之中，可是听到联姻，她的心还是惊了下。
“是你的想法吗？”驰箐放在桌下的手不禁攥紧。
“不是！”驰达木立刻否认，“是赫捺的王子，他今日忽然来访，不知为何提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