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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真的……”只是腰带不慎断了,提了提裤子罢了。
话还没说完,宋知霜已经闪身骑马走了。
她驾着小红马,扬起一道劲风,院里的桃花都被她惊落了一阵,顺着她离去的方向飘了许久。
沈岸心中一动,许是桃花动了他的心弦。那女子的背影在他心里遥映了许久。
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宋知霜总是对他避之不及,将他当成liumang,每次他开口要解释,宋知霜就飞也似地跑开了。
思绪一闪,那年的桃花早已谢了,如今只剩漫天大雪,白茫茫的一片。
果然,马车稳稳的停在了那座庭院前。
沈岸停好马车,温声道:“下来吧。”
宋知霜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他的脚步虚浮,脸色苍白,气息紊乱,好像随时都会死掉一般。
她心底不自觉的升起一种担心,面上却很是冷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说着,她还是下了车。
第21章 沈岸,我祝你孤苦一世,不得长安
沈岸拿过马车上的披风,替她披好,眉眼忧愁:“许久没有来了,想带你来看看。”
宋知霜立在原地,没有动,态度很是冷漠:“宁王殿下,你我如今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沈岸自顾自地拉起她往前走,道:“自然是有话要同你说,总不能站在这冰天雪地里同你说吧?”
宋知霜一把挣开他的手,沉声道:“请宁王殿下自重,我已经嫁人了。您这样,只怕不太好。”
沈岸苦笑一声,只得走在前头,引她进门。
院里守着的还是只有一个哑女,许是沈岸知会了她要来,正对着那棵桃树的房子里已经煮上了一壶好茶,隔着老远,便有香味隐隐飘来。
席坐下来,宋知霜见他半天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叫我来,总不会就是叫我来品茶的吧。”
沈岸给她倒上一杯茶,倒入杯中,那茶显出浅浅的碧绿茶色。
“你试试,这茶是不知春的酒水浸过的,醇香浓厚。”
听说是不知春浸过的,她倒是从来没有听过酒浸的茶,一时也有些好奇。
她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倒是觉得别有一番滋味,便不由得多饮了几口。
沈岸眼神暗了暗,才缓缓道:“你怀孕了。”
宋知霜身子一僵,语气很是不善:“那又如何?跟宁王殿下您有什么关系吗?”
沈岸顿了顿,只是道:“这孩子,不能留。”
听到这话,宋知霜立时便怒了:“沈岸,我与你早无相干,你还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宋知霜只觉下腹有些不对劲,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孩子……她惊愕地看向沈岸,想起刚才喝的那杯茶,不由痛怒出声:“你!沈岸!这是你的孩子啊!”
沈岸木然的看着天边发黑的云:“我知道。你放心,齐鸣配的落子药不会让人感觉到疼痛,只会让人乏力。”
听到沈岸毫无波动的声线,宋知霜有些慌了,战战巍巍的起身:“沈岸,不行!这是我们的孩子!求你放过他,救救他!你要如何我都答应!”
知道药性已经发作,她求助无门,只能指望着沈岸能心软放过她的孩子。放过他们的孩子。
身子一软,宋知霜无力地倒在地上,眼中却含泪看着沈岸。
沈岸心头闪过一丝不忍,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
“霜儿,霜儿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想过害你,可是这孩子不能要!我只要你活着,活着!”
宋知霜的眼泪不住的掉下来,声音颤抖着:“求你,你放过他!放过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感受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流逝,宋知霜只能不住的恳求,失子之痛,如何轻易舍弃?
这个孩子是她的至亲骨血,她如今在长安只有这个孩子能是她的亲人了啊,她一直期盼着孩子能平安降生,可如今竟要死在他亲生父亲的手里吗?
沈岸心中自是不舍,他心里何尝不明白,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啊!可相较于宋知霜的命,其它的都只能舍弃。
他抱着她,感受到她身体在发抖,他眼看着血水染红她的衣裙,看着她恳求又痛苦的眼神。
但最后,他只能哽咽着还她一句:“对不起。”
他这何尝不是造孽,可孽障由他一人承担便罢了。
日后无论她如何恨,都冲他来便好。
宋知霜凄然一笑,看沈岸这模样是不会救这孩子了。
她只感觉到眼泪已经快要流干,悲伤已经是那样无力,心里只留得无穷的恨意,她瞪着沈岸,恨恨出声:“沈岸,我恨你!望你这辈子,不得所爱,无子无孙,孤独一世!”
不得所爱如何?无子无孙又如何?孤独一世又算得了什么?世间事,哪有比你活着更加重要?
沈岸低头,眼泪便砸在她的脖颈处,他压抑着,不敢痛哭出声。
“啊——”一声痛苦的长啸顿时划破冬日的寂静,暗浮在空气中的茶香让人骤生悲恸。
宋知霜似乎吼出了全身力气,可仍旧是那般无力,她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让自己的孩子,就这般死在她眼前,就这般死在他亲生父亲的手里,就这般死在她曾经最爱的男子手里。
沈岸,该死的人是你!沈岸,你为何要害了我的孩子!沈岸,今生今世,我只祝你孤苦一世,不得长安!
最后,她失血过多,晕倒在他怀里。沈岸这才敢在这无人的茶室里哭出声响。
“来人啊!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霜儿!”他抱着宋知霜,眼中看得那地上一滩血红,嘶哑着嗓子嘶唤着人,“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霜儿……”
……
屋外白雪明明,睁眼却是晃得眼前发暗,满屋的药香充斥在鼻腔里,宋知霜恍然惊醒,不知自己已经昏睡了多久。
房里只有一个哑女守在身旁,原来她还在这里。
她摸了摸小腹,却是平坦一片,她吓得急忙抓住了一旁的哑女问:“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是不是还在?”
哪怕心里已经隐隐知道了结局,她依旧想给自己一点希冀。
第22章 我情愿从未爱过你
那哑女垂眸,只是摇摇头。
宋知霜攥紧了被角,一股恨意怎么也难以平息,她眼眶发红,声音有些嘶哑:“沈岸呢?他在哪里?”
哑女指了指门外,又打着手语似乎急切地想解释什么,但宋知霜也看不懂她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身子依旧有些无力,床边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和一套干净的衣裳。宋知霜强撑着下了床穿好衣裳就往门外走去。
哑女拦在门口,嘴里咿咿呀呀的,还边打着手语。
宋知霜没有理会,自顾自地非要出门。
哑女见劝不住她,只得拿了件厚厚的披风给她披上。
推门出去,却在门外一片雪白中瞧见了沈岸。
沈岸衣衫单薄,这般伫立在风口,原本变得孱弱的身体,现在更像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而看这神情,他好像是一直守在这门口,没有离开过。
“天冷,你现在不宜见风,且得养些日子才好。”哪怕心头千万句他想解释,最后开口,却生生的哽在喉头,沈岸动了动嘴,终究无言能为自己辩解些什么。
宋知霜就这般看着他,这眼神似是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她往前挪了两步,却没有说话。这般无声才更让人心疼。
见她这般,沈岸只是垂眸浅笑着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
这匕首朴实无华,但刀刃处泛出的暗光在告诉她,那定不是凡品。言姐姐付费zl
沈岸将匕首递给她,语气甚是温柔:“你若恨我,便杀了我,杀了我以后,就离开京城,找一个你喜欢的地方从此隐居起来。莫要再管这些凡俗之事了。”
宋知霜盯着那把匕首,身子不自觉的往前挪了两步,接过那把匕首,那柄上还留有一丝余热。
心念一动,宋知霜便动了手。
沈岸只觉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凌厉的暗光,胸口骤然一痛,那把匕首生生的扎在他胸口,鲜血自单薄的衣衫缓缓渗出。
她脸色微动,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沈岸,你这般又是演给谁看?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沈岸的身子晃了晃,露出一个无力的笑:“我怎会不知,怎会不知。若是死在你手上,也算是个好结局。”
宋知霜松了匕首,脚步不由得后退了两步,终于嘶吼出声:“我情愿从未爱过你!沈岸,你去死!”
死了,我们便两不相欠。死了,我便原谅你所有过往。死了,我便心安理得的念着你。
她不忍再看,踉跄着跑出庭院,见院外一匹红棕小马,她立马翻身上马,逃一般的离开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沈岸终于倒地不起,鲜血染红了一地雪白,他不死心地望着院外她背影消失的地方,听马蹄声渐渐远去。他终于苦笑出声:“也好,也好。这般,已是极好。”
驾马一路狂奔到城门口,宋知霜才缓下脚步,城外支着一个小小的茶棚,来往的行人会顺道在这里歇歇脚。
一个身形庞大的男子正和同桌的客商闲聊,听口音像是北境人:“宋将军少年英雄真是可惜了!凉人当年赤谷峡十万人马围剿都不能奈何宋将军,如今怎么这样突然就走了!”
宋知霜牵着马,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了。
兄长他怎么了?
“说起来,当年我还有缘见过这宋将军一面呢!真真是龙章凤姿,一表人才啊!现在宋将军死了,宋家再无儿郎镇守边疆,凉人更是嚣张了!也不知陛下会派哪位将军去北境,要我说啊,除了宋家,一时还真无人能担得起这样的重任。”
“宋家出一位将军,能守数十年边疆无虞。可惜呀,宋家再无儿郎了!”
听到两人在茶棚闲谈的话,宋知霜身子立时僵在原地,愕然转身追问道:“方才二位说的是哪位宋将军?”
然而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仍旧是不相信,兄长武功高绝,智勇双全,如何会死在凉人手上?
那客商叹了一口气才道:“北境姓宋的将军,自然是只有一位!便是宋长风,那位年轻的勇毅侯啊!”
“不可能!”虽然嘴上否认着,但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兄长怎么会轻易死在凉人手里?不会的,这定不是真的!
兄长不会死的!
宋知霜恍然退了两步,差点跌在地上。
那客商还说些什么,但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第23章 她终究还是没有下得去手杀他
“霜儿!霜儿!”
远远地,云铮的呼唤声似有回音一般传来。
宋知霜转头看去,见那白袍少年正急急向她走来。
她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跌跌撞撞的跑上前,迎上他的眼神:“云铮,云铮!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兄长没有死对不对?兄长他还安然在北境对不对?前些日子,他分明还打了胜仗!你快告诉我!你说话啊!”
任她拉住自己的衣襟,云铮却一时不知如何才能开口,宋长风,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了,眼下他的死讯对她来说,无疑是天塌地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