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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衙役冷笑一声："血衣是从你的房间里搜出来的，没给你戴上镣铐就已经很客气了。"

  那蓝衣女子一听。高昂着头颅，倔强的说："我都说了不晓得那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

  旁边的妈妈却出奇的淡定："好了。香红，等到了公堂上，请青天大老爷给咱们做主就是。"

  夏晚和庄哲彦回到了公堂上，这件案子又继续审理。

  孙启狠狠一拍惊堂木，堂下三个女人被惊吓得一跳："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民妇春香楼的鸨母，雪娘。"雪娘说着，又指向她身边的蓝衣女子和紫衣女子，"她们都是我春香楼的姑娘，香红和雅儿。"

  "你可知，今夜召见你们，是为了何事？"

  "民妇不知，还请大人示下。"

  孙启严肃的说道："你们春香楼的姑娘清莲，失踪多时，现在已经有人报案，已经惨死。凶手作案手法非常残忍，令人发指。"

  那雅儿和香红面色都难看起来，可雪娘却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头。什么都没说。

  好歹那清莲也是她要捧红的头牌，一个头牌纵然只是给客人唱唱小曲儿，弹弹琴什么的。一宿的银子收入也顶得过别的十天。

  这么一棵摇钱树，莫名其妙的死了，还是死得这么惨。作为老板娘来说，雪娘的反应太过于平静，颇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感觉。

  "孙大人，这是从香红房里搜出来的血衣。"刚才推了香红一把的衙役拿着一件血衣，展开在众人面前，说道。

  这血衣，是一件白色的坎肩，上面白色的绒毛早就被染成了血红。血色在衣裳上都凝结成块儿了，暗沉沉的，看起来至少是干了好几个时辰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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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启惊堂木狠狠一拍，连夏晚都被吓了一跳："大胆，你还不快将你是如何与清莲结怨，如何将她杀害的事实说出来！"

  那香红还未说话，站在一旁的采莲已经伸手上前去挠她了："原来是你，我姐姐平日里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要害她性命！"

  两个女人瞬间打成了一团，几个男人好不容易拉开。那香红脸上已然多了几道血痕。而采莲也没好到哪儿去，她脸上本就有一块巴掌大小的烫伤疤，这会儿看起来更狰狞了些。

  "肃静！"孙启也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让人将采莲给拉了下去，"你再在公堂上胡来，本官可不管你刚刚经历过丧亲之痛。直接在公堂上用刑了！"

  这么一说，那采莲才安静下来。

  夏晚沉声问："香红，你是与死者有什么过结吗？"

  那香红进衙门前还一副傲气的样儿，这会儿全没了，哭着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才进春香楼半个月，那清莲究竟长什么模样都没仔仔细细看过。平日在楼里面见过，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我为何要对她痛下杀手？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女做主啊，民女必定是遭受人嫁祸的！"

  此言一出，孙启不免又露出了那类似牙痛的表情。这会儿都已经快接近亥时了，这案子在处理不完，恐怕得挨到明天去。

  "是啊，我可以作证。"那雅儿也说道，"采莲，你姐姐平日里就装清高，这会儿人没了，你怎么能逮着谁都乱咬呢。"

  采莲一张小脸被气得铁青，却憋了半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反倒是那雪娘说道："大人，这衣服可是从香红屋子里搜出来的，民妇和雅儿都未曾有过这种素净的衣裳。是不是说明，这件事与我们无关，能不能先把我们俩放回去？雅儿怎么说也是我们春香楼的头牌，若是今夜的事情传出去，民妇担忧会对她的名声有所影响。"

  说白了，雪娘就是担心银子会被影响。

  等等，夏晚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定定的看着那雪娘。

  第一百零三章栽赃嫁祸

  最开始，大家都怀疑与清莲有过节的雅儿是罪魁祸首，但是她虽然泰然自若，可看到嫌疑被转到别人身上去，绝不会替那人作证。

  毕竟，只有别人当了替罪羊。她才能洗脱嫌疑。相反，对于雪娘来说，这也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显然，就连孙启也开始对这雪娘产生了怀疑，狐疑的看看她："你着什么急，都是你楼里的姑娘。谁出了事不都是在影响你们春香楼的生意？"

  雪娘被呛了一句，干脆就闭口不言了。

  "孙伯父，可否拿血衣给我瞧瞧？"夏晚问道。

  孙启微微颔首，那端着血衣的衙役连忙将血衣给递了过来。夏晚拿着看了看，只见这件白色的坎肩虽然早就被鲜血给染红了，但是布料上的暗纹反而更栩栩如生了。

  对着烛光。只见那上面仿佛被人绣了一只红色的孔雀。那只孔雀栩栩如生的昂首，仿佛下一瞬间就能从衣服里冲出来似的，而该绣有孔雀尾羽却断了。

  夏晚心中了然，信步走上前，低声在孙启耳边说了两句话。孙启牙痛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振奋起来，腾的一声站起来："再去查春香楼，务必在将罪证给搜出来！"

  在公堂上坐了接近两个时辰，夏晚早就坐不住了。便借此机会，和古易一道再次去了春香楼。

  此刻已经接近子时了，原本该热闹非凡的春香楼，此时一个客人都没有。原来早在之前去传唤雪娘她们来的时候，衙役就已经将这里封了。不准任何客人留宿，也不准任何姑娘出来。

  似乎今天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刚到的时候，几个龟公还在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菜。

  古易冷漠的看着这些人，也许是担心再被叫回来搜查一次，他直接说道："叫你们楼上的姑娘全都下来，所有的房间都必须搜查一遍。"

  不过片刻。所有的女子都下了楼，原本宽阔的大堂瞬间就人满为患。

  那些个姑娘个个不高兴的样子，一个女子扭着杨柳腰，娇嗔道："官爷，这直接搜我们所有人的房间，恐怕有些不好吧。我们春香楼的姐妹少说也有上百个。怎么官爷还要一个一个的搜？"

  古易顿时语塞，夏晚神情凝重的说："这都是为了你们好，清莲的尸体如今只找回一个脑袋。你们猜她的身体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们也不想一回房，尸体在床底下啊，衣柜里跟你共度良宵吧。"

  那群女子个个脸色惨白："您，您这边请。"

  其实并不需要全部都查，夏晚心里有怀疑对象，就说道："古大哥，既然雪娘是这里的老板娘，不如就从她的房间搜查吧。"

  雪娘即使脸上抹了胭脂，都难挡她现在难看的脸色："这位姑娘，你又是什么人，怎么还指挥起几位官爷来了。官爷想查谁的房间自然就查谁的，不晓得的，还当你才是捕头呢。"

  "这搜谁的房间不是搜，你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做贼心虚？"夏晚唇角微微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弧度，"古大哥，你说呢？"

  古易沉重的点点头，只一挥手。那些人就顺着楼梯而上，不过一会儿就闯进了雪娘的房间。

  任凭那些衙役在屋子里，将里面的陈设。箱子里的衣服，首饰全都搜了个遍儿，都没有看到可疑的东西。雪娘双手环抱胸前，半倚靠在门框上，看着夏晚和古易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下不由得冷笑出声。

  那件血衣上的孔雀纹绣，不可能不绣尾巴。唯一的可能，就是剩下的尾羽绣在了与坎肩配套的裙子上。只要找出那条裙子，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了。

  不，正确来说，应该是找到了凶手之一。毕竟，女人哪儿来这么大力气。将尸体分尸？

  夏晚打开柜子，里面的衣服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可她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与那白色坎肩配套的裙子。应该说，雪娘平时就喜欢鲜艳些的打扮，一条白裙子都没看到！

  难道，她怀疑错对象了？可公堂上的种种反常，都无疑将凶手指向了雪娘。

  这回，该夏晚面如土色了。

  雪娘笑着走了过来："官爷，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古易原本是很信任夏晚的。但是这回确实是没有找到半点有力的证据，连忙说道："只是例行检查，妈妈得罪了。"

  一直站在门外的庄哲彦见状，状似不经意的走进了房间里："似乎有点闷热。"

  夏晚："……"这现在还是飘雪的季节，这地方又没有空调，你闷热个啥玩意？

  下一瞬间。庄哲彦将雕花窗格子一抽开，放眼望去，下面是一条缓缓流动的小河。似乎是因为冰块才融化的原因，这条河的流动速度比较缓慢。

  夏晚微微一愣，按照方位，这条河是背着最繁华热闹的那条街，也就是背着春香楼的大门。

  "不用搜了，古大哥，找人下去打捞尸体吧。"夏晚叹了口气，看向了雪娘，"雪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雪娘脸色惨白，双手紧张的绞着手绢儿，好半晌才说："你怎么知道是我？"她话音刚落，原本站在她身后的姑娘们全都像逃命的鱼群似的散开。

  "因为你的弄巧成拙。"夏晚平静的说着，望向了站在后面的香红，"香红，你晚上歇息不锁窗户的吧？"

  香红被点了名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嗯，客人走后总要开窗户散散熏香的味道，我才能睡着。"

  "嗯，这就对了。"夏晚继续说道，"你不锁窗户，这就给了雪娘一个栽赃嫁祸给你的机会。因为你的房间窗户，正好就在雪娘房间的左下方。你们春香楼的房间设计似乎为了方便客人在危急时刻，能躲藏在窗台下。所以，雪娘，你就趁着第一次搜查时，古大哥去搜查香红隔壁的雅儿房间时，故意跳到你左边的这一间房间的窗台上，将血衣丢入了香红的房间。"

  香红听了夏晚的解说，瞬间眼泪婆娑："妈妈，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平日可有什么地方得罪到你了，你竟然要将杀人的罪名栽赃给我？"

  第一百零四章监视

  雪娘此刻嘴唇蠕动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晚微微摇头，叹气道："要怪，就怪你不锁窗户，还没有雅儿的身价高吧。雪娘，你实在是太贪心了。不仅想洗脱自己的嫌疑。也想洗清你们春香楼头牌的嫌疑。殊不知，这反而成功的再次将疑点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没错，那小【创建和谐家园】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雪娘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清莲进我春香楼一年，只短短一年。我就花钱捧她，让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清倌人，变成今日这等名气。她说她不愿意接客，老娘帮她挡了多少男人。谁知道，这狐狸精竟然勾搭上了我的男人！我一气之下，就将她捅死了。"

  她越说越平静。仿佛是在读书似的。夏晚点点头："嗯，合情合理，是我我也受不了。所以，帮你分尸的那个人也就是你的丈夫，现在在什么地方？"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这件案子终于了结了。

  夏晚打了个哈欠，与相同打了个哈欠的孙启对望一眼，后者赞许的点点头："嗯，贤侄女儿倘若是个女儿身，伯父还真想让你来咱们衙门帮忙呢。"

  "伯父说笑了，我只是对这种祸害了三个女人一生的【创建和谐家园】愤恨罢了。"夏晚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叹了口气，又看向此刻跪在院子中间，对着那具没了头颅，被白布覆盖着的尸体哭泣的采莲，"逝者已矣，生者，才是最难受的。"

  孙启皱了皱鼻子。指着跪着的那男人："还把他们留在这儿做什么，赶紧送入大牢吧。"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人是雪娘杀的，不关我的事啊！"男人浑身散发着恶臭，此刻被两个捂住鼻子的衙役。强硬拉着离开。

  同样被拉扯的雪娘，早已泪流满面，气得连半句话都骂不出来了。

  这件事的起因。只是一个男人的色心。雪娘为了赚钱，好不容易将清莲培养成了一棵新的摇钱树。但是，在前日时，却在自己的房间里目睹了男人欲轻薄清莲。

  清莲何其无辜，本以为等来的是雪娘这棵救命稻草，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宛心利刃。雪娘也许是气红了眼，竟在冲动之下，拿簪子刺死了清莲。

  等反应过来，清莲已经断气了。于是，就有了后面的一幕。男人本就是吃软饭巴结上的雪娘，为了自己以后的好日子，便帮雪娘想了个办法，只要头不见了，那这无头女尸的身份就无法确定，案子就更破不了了。

  于是，尸体被顺着窗户，丢入了窗户下的小河里。而至于那颗头颅，可以肯定男人当时并不是想要交给夏晚。亦或是任何一个人的。只是恰好只能用礼物盒子这么大的包装，恰好上元节这么多人看着，能为他制作不在场的证明而已。

  但男人千算万算。没算到头颅里的血液会流出来。他慌了，原本想带到某个地方毁尸灭迹的，自然不可能了。上元节灯火通明，只要里面流出一点点血，那他就完了。

  所以，跟在庄哲彦身后晕头转向收礼物的夏晚，就倒霉的成了他的目标。他故意跟在夏晚身后，叫住她，说这是那位公子猜对灯谜获得的礼物。

  简直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如果不是古易带领衙役们对春香楼进行第二次搜查的话。他当时在楼下，察觉不对劲，连屋子里的细软都没收拾。就逃了。

  奈何晋梁县到了深夜，就会紧闭城门。为了躲避一众衙役的追捕，他索性躲进了一户人家的猪圈，这就是为什么他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原因。

  雪娘因为杀人，恐怕秋后斩首了。而这男人，却仅仅是关在牢里几年而已。等他一放出来，照样可以逍遥快活。

  因为一宿没有睡，孙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贤侄女儿。你帮着伯父办案一宿，肯定已经累了。我已经在家中备下客房，不如歇息一会儿再走？"

  "呃，不必了吧，孙伯父，劳烦伯父代替晚儿向钊廉兄问好。家中事务繁忙。不便多多打扰。只是恳请伯父写下一封信，侄女儿也好给家父一个交代。"夏晚说道。

  孙启点点头，毕竟一个少女一宿不归家，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当即挥袖刷刷写下一封信，交到了夏晚的手中："既如此，那便一路平安吧。"

  一夜佳节后，街上的萧瑟与残败无人收拾。破掉的花灯随处可见，而几个大婶默默无言的在扫着地。伴随着竹节扫帚在青砖地上的刷刷声，夏晚终于问出了口。

  "你怎么知道春香楼后面是一条河？不，应该说，你怎么知道尸体藏在河里？"

  庄哲彦唇角微微一勾，修长的手指拣开落在夏晚发梢上的长发："晋梁县的地图，我背得比你熟。不过娘子冰雪聪明，为夫自叹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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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小的身子瞬间远离庄哲彦两米远，气得手指微微颤抖，可眸子里却没有气愤："你，你这个登徒子，敢轻薄我。"

  "既然都有了肌肤之亲，不如这会儿就回去向你爹求亲？"庄哲彦挑眉，十足一个纨绔子弟的浪荡样，上前就揽住了夏晚的肩膀，这在之前绝对是没有的。

  夏晚身子有些僵硬，眼角余光看见不知哪家客栈二楼的窗户，轻轻的关上了，似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也就是这一瞬间，庄哲彦立刻松了手。

  "失礼了，刚才有人在监视我们，逼不得已，只能委屈你了。"庄哲彦又变回了平日里的冷漠，仿佛刚才那个揽着她肩膀的人消失了似的。

  夏晚心里一股说不上来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因为忙了一宿，夏晚索性直接在莫云他们下榻的客栈，又要了两间房，好好歇息。等到醒来时，天色竟然已经暗了下来。

  第一百零五章设计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