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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夫人平时最宠的就是这两个孙儿,但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便没好气的说:"你们二人就别卖关子了,有话就快说吧。"
"我们看到二妹正和马五在那儿拉拉扯扯的,也不知在弄什么东西。我们以为二妹好事将近,回来后就没说。"夏英说道。
他们二人在深山上待了个把月,哪里知道家里都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儿。还以为夏萝与那马五有什么私情呢,所以看到了也没说。
听他二人这一番话,夏萝整个人都崩溃了。怪她没有计划周密些,只顾着针对夏晚一人,却忘了防止被人看到。
夏老夫人心中一紧,立刻就联想到了夏萝与张癞子的这一桩婚事上。她知道,以夏萝心高气傲的性子,怎么肯好好儿的嫁给张癞子。
第三十一章妾
只是没想到,这夏萝竟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竟不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让自己失去了清白,也要达到目的。
"夏萝,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夏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一张老脸像是被火烧火燎了一般发烫。
"孙女儿冤枉啊!"夏萝哭得好不凄惨。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她便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马氏夫妇一看到形势往一边倒,已经与他们宝贝儿子无关了,拍拍【创建和谐家园】就想走人:"既然事情已经查出来与我儿无关,那就请老夫人好好教育孙女儿,这种丢人的事情可不要乱栽赃到别人头上。"
夏老夫人深知这件事恐怕是瞒不住的,如果今天不让这马五娶了夏萝,那夏萝非完璧之身。名声又已经臭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当即,她露出了一张笑脸,拦住了马家人的去路:"哎哟,这天儿多热,二位来一趟可不容易。紫菱,快去上茶,在端些点心来。"
这是要商量婚事的节奏。马家夫妇一见这场面,知道自己儿子虽然是被陷害的,但如果不能给人家姑娘一个交代,也不能轻松脱身。
好茶一上来,夏老夫人腆着一张老脸,讪笑道:"你看,二位,这虽然事情是我们家夏萝做得不对。但这木已成舟,如果今儿不好好解决,这事关女儿家的声誉。马夫人,您也是女人,您知道这件事的威力有多大的。"
马夫人翻了个白眼:"那老夫人说该怎么解决?"
夏老夫人心里气得够呛,但这事儿传出去事关夏家的颜面。她不得不忍气吞声:"你看,马五这孩子如今都十九了,也还未娶妻。不如,就娶了我们家夏萝吧。"
这已经算是在求马家人了,出了这种事儿,张癞子那里肯定不会在要夏萝了。为了将损失划到最低,也只能以损止损了。
"娶?"马夫人登时声音就提高了几分,"今儿能勾引我儿子,谁知道哪天就去勾引别人。这样的儿媳妇,我可不敢要。"
马兴宛了自家婆娘一眼,抽了一口旱烟,语气稍稍比马夫人缓和些。道:"老夫人,这一桩丑事与我儿无关,这会儿让我儿娶她为妻,却是天降霹雳。"
夏老夫人知道他们是不乐意了,茶碗狠狠一搁在桌上,冷声道:"二位是不愿意了?那我就只好进县里找县太爷做主,看到底算是男儿家能毁女儿家的名声,还是能本末倒置!"
这话可说得一点情面也不留了。谁让这夏萝自己不知廉耻,做出了这等让人耻笑的事情。
马家夫妇一听这豁出去的态度,顿时也知道这事儿闹出去,吃亏的就是自己儿子。
马夫人坐正了身子。端茶掩饰自己眼里的怨恨,缓和了语气,说道:"这要夏萝进门,我们也没说不可以。但是,此事我儿毕竟是无辜的。夏萝进来,只能做妾。"
妾!
这一个字,仿若一个惊雷,在夏萝头顶上炸开。她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人抽干了,晕倒在地上。
后来的事,谁也不知道。夏老夫人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知道,夏家雇了一顶浅粉色的轿子,趁夜色浓重,往马家去了。
那轿子由夏英夏杰二人充当轿夫,直直从马家后门进去。没有鞭炮,没有喜服,没有宾客,夏萝就这样被送进了马家做妾。
妾是没有彩礼一说的,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物品,被夏老夫人以低贱的价格卖给了马五。
这已经算是稍微好点的结局了,遇上了贪财的夏家人。如果是注重女子忠贞清白的人家,这会儿夏萝估计已经被浸猪笼了。
夏晚越看越觉得心凉,她渐渐从中抽出了一根线,慢慢的抽丝剥茧,大概猜到了这事儿本就是冲她来的。但不知为何。最终她没有中招,反倒是夏萝自食恶果。
她抬起头,看着身旁身形高大的男人,疑惑的问:"这事儿是你帮我?"
庄哲彦淡笑说:"夏晚姑娘在想什么呢。在下可是重伤之人啊。"
夏晚心里却清楚得跟明镜儿似的,庄哲彦会武功,做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毕竟哪怕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他都有力气掐自己脖子。
"谢谢。"夏晚第一次,由衷的像他道谢。不管是不是他帮的忙,但就冲着庄哲彦为自己说话,她也该道谢。
庄哲彦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装作没听到。强烈的阳光似乎变得温暖和煦起来,刮过的风卷起黄沙石子的模样竟也不那么讨厌了。
因为这事,夏建明更确定了要赶紧替夏晚找个好婆家的心思。但夏晚总是推三阻四,更有媒婆前脚带着人刚刚上门提亲,后脚人主动上门来悔亲的。
夏晚心中觉得奇怪,她蹲在小溪边,看着水里的自己。怎么看,都觉得就是个容貌清秀的小姑娘,不丑啊。
短短一个月。夏家就从媒婆踏破门槛,变成了村里人指指点点的情况。
外面的人都说夏晚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疾,导致这十里八村好几个年轻小伙子都避之不及。
甚至还有人说,夏晚其实已经与人珠胎暗结,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所以才一直不断的被退亲,顺便还诋毁夏晚的声誉。
夏晚说不上难过,却也说不上开心。她当然不想嫁给一个不认识,没有感情的男人。但是被人造谣,她也开心不起来呀。
她站起身来,将装满了衣服的木盆端了上来。刚直起身子,就看到不远处,有三个人正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正是自家那便宜爹夏建明。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中年男人下吧留着一小撮胡须,而年轻男人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脸庞稚嫩得很。
那二人衣着虽然朴素,但衣服料子,一看就不是差劲的那种粗布麻衣。
"爹。"夏晚抱着木盆,走上前去,问道,"这两位是?"
夏建明立刻呵斥她道:"这是你孙伯伯。还不快行礼?"
"嗯,好,多年不见,令媛竟已经这么大了。"孙启高兴的说道,又转头对自家儿子说,"钊廉,你看人家姑娘辛苦,也不知上去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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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孙钊廉刚刚抱过木盆一小会儿,那头就出现了一个男人。
庄哲彦原本是体谅夏晚端着衣服重,想过来帮忙的。可谁知,他一过来,就看见夏晚已经有人帮了。
登时一张俊脸就冷了下来,甚至心中在盘算是不是应该派遣莫云来揍这人一顿。
第三十二章我喜欢劈柴
没错,这段日子,可苦了莫云了。谁叫夏晚是这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儿,这上门提亲的人可多着呢。
这几天莫云一会儿去东村,一会儿往西乡,揍过的人比他以往一年内抓过的刺客都多。
"夏先生。"庄哲彦拱手道。
一路上。三个年轻人一言不发,反倒是前面的两个老男人却聊得甚欢。
从他们聊天的内容,夏晚得知,原来这孙启与夏建明乃是同窗好友。同样是苦读十年,这位孙启早就中了科举,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好几年了。
而夏建明。却成了一个教书先生。好笑的是,夏建明自己考不起进士,但教出来的学生却已经有人去京城赶考了。
真不知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回到了家中,因着来了客人,夏家难得的热闹了起来。竟比夏萝离开那天,还要热闹。
酒桌上欢声笑语。夏建明没有点明孙启的身份,但就连里正也来了。
上完了菜,夏晚坐在小凳子上仰头望天。这会儿都已经是傍晚了,晚霞挂满天边,有些好看。
突然,一个身影挡住了夏晚的视线,她抬起头来,见是庄哲彦。
逆光中的他,容貌更显得俊逸,阴沉的脸色与身后的柔光相结合,说不上的违和感。
"你怎么了?"夏晚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且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阴冷的气息。
"没什么,只是刚刚听到你爹说,想把你嫁给那书呆子。"庄哲彦在她身旁坐下,见她面色如常,又问道,"你对那人上心了?"
"你胡说什么呀。"夏晚心安理得的数着手指头,"我只是在想。他会过几天来退亲。"
庄哲彦心中的郁气瞬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有人向夏晚提亲,他心里就像是被堵了一块石头似的,怎么都不畅快。
他回去得要看看大夫了,一定是生了什么病。
夏晚溜进厨房里。见门口有庄哲彦把守着,偷偷从锅里捞出了两根酱骨头。
她就像是一只偷腥的猫儿,小心翼翼的将酱骨头放入碗中。然后走出厨房对庄哲彦说:"嘘,我去一趟村口,有人问你就说我出去溜达了。"
在二十一世纪时,夏晚还是个为了减肥,一天就吃几两菜叶子的人。但到了这里,夏晚发现肉非常难得,所以一有好东西,自然会分一点儿给江氏。
夏家距离江氏那里不远,只跑了半刻钟就到了。夏晚推门而入,见江氏正在收拾碗筷了。
"娘,你看,我给你带了这个。"夏晚高兴的说道,将酱骨头递到江氏面前,"这个是四姑做的,味道可好吃了。"
江氏有些胆小,不用问也知道,这肉是从哪儿来的。她想要拒绝:"晚晚,下次不可以在这样了。如果让他们发现,你要挨打的。"
"没事,他们若是问起。我就说是我吃了。"夏晚将酱骨头挪移到另一个碗中,"我不能离开太久,会被发现的,我先走啦。"
说完,也没等江氏说什么,拿着空碗又像一阵风似的往回跑。
刚一进院子,正准备直接奔向厨房时,有人叫她:"夏晚姑娘。"
夏晚心中一惊,差点站不住脚。她匆忙将碗藏到背后,回过头见是孙钊廉在叫她,她报以微笑:"孙公子,有事吗?"
"ÎÞÊ¡£¾ÍÊÇÏëÓëÏĹÃÄïÁÄÁÄ¡£"ËïîÈÁ®ëïÌóµÄ˵µÀ£¬"ÏĹÃÄïÆ½Ê±Ï²»¶Ê²Ã´£¿"
夏晚不由得腹诽,这孙钊廉果然是个只知道读书考取功名的书呆子,连怎么撩妹都不懂。
"我平时喜欢在麦田里捉蚂蚱,也喜欢挖陷阱抓麻雀。"夏晚笑嘻嘻的露出一口白牙,她明知道孙钊廉问的是琴棋书画之类的,她偏偏要给自己塑造一个乡野丫头的形象。
谁知,孙钊廉却来了兴趣:"蚂蚱?麻雀?有意思。我平时身边的女子,每当我问起。不是喜欢琴棋书画,便是喜欢女红歌舞。夏姑娘与她们与众不同。"
夏晚笑了起来,又说:"是吗,我还喜欢劈柴。你不知道那斧头劈下去,那柴咔嚓一声断裂时的声音,真的好听极了。我有时候一天能劈三百根柴呢!"
她说也就罢了。偏偏还抬手比划,劈下去时迅疾如风。
孙钊廉脸色渐渐扭曲,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夏晚,心说果然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夏姑娘这么瘦弱的一个人,竟能做这么重的粗活。
他本以为,下半辈子跟什么样的女子过一生,都没什么重要的。毕竟他的志向向来是考科举,像他爹一样,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父母官。
但这未来的妻子竟是这么模样,与他心目中的大家闺秀相差甚远。
孙钊廉有些不乐意了,他拱手,说道:"夏姑娘,在下想起来还有些事,先回去了。"
夏晚点头,乐滋滋的看着孙钊廉回了堂屋。这下子,估计不用她开口,孙钊廉自己也会主动拒绝这门亲事。
这场酒宴上,夏建明与孙启相谈甚欢。一顿饭吃了足足有两个时辰,等结束后,早就已经月上中天了。
夏建明索性就将孙启父子留了下来,安排睡在客房。夏晚带着夏月,将就和夏紫菱挤一挤。
等到晚些时候,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溜进了厨房。也不知倒腾了多久,弄了两碗醒酒汤,偷偷端进了客房。
咚咚咚--
孙钊廉听到声响,爬起身来开门,见是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子。她手上端着两碗汤,言笑晏晏。
"姑娘,你是?"
夏春如微微一笑,看见里面的油灯都熄了,抬了抬手中的醒酒汤:"公子,这是我给你们熬的醒酒汤。今夜令尊和公子喝了这么多酒,喝点醒酒汤,免得明儿醒了难受。"
孙钊廉不疑有他,一边道谢一边接过两碗醒酒汤放到桌上。见夏春如没有离开的意思,又问道:"姑娘可还有什么事儿吗?"
"无事,就是见公子你生得好生俊俏,小女子都看痴了呢。"夏春如淡淡微笑。
她当然不是单纯的送什么醒酒汤,而是老早就听说了,这孙启乃是晋梁县刚刚才上任的县令。
她一琢磨,这是个机会呀。便好心的煮了醒酒汤,希望能给这县令家的小公子留个好印象。万一她容貌美艳,就此将这小公子迷得魂不守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