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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嬛真却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折腾一天挺饿的。
她点了牛排和意面，将菜单递给对面的夜庭。
夜庭讶异地挑眉，“在这家咖啡厅，你从没让我点过餐。”
“呵。”
嬛真冷笑一声，靠着沙发背，缓缓眯起眼。
有点累。
她觉得。
夜庭为了打破这份尴尬，主动道：“夜璟是你儿子，你不管我，总得帮你儿子点一些零食吧？”
嬛真眼睛抬都未抬，“我怀过两个孩子，一个六个月大的时候死了，一个五个月大的时候死了。孩子？他难道是鬼胎生的？”
夜庭终于清醒过来。
嬛真，她变了。
把一切小心思收起来，夜庭吩咐侍应生将夜璟抱走，专门安排在隔壁房间，而后，他开始今夜的谈话。
“我为白心玫对你造成的伤害给你道歉。”
嬛真终于睁开眼。
她眼底只余讥讽，“你道歉？为白心玫？你觉得你给我造成的伤害比白心玫的要少？你以什么身份来跟我道歉？”
夜庭皱眉，“嬛真，你攻击性不要这么强，我今天和你坐在一起吃晚饭，只是想跟你好好聊几句。过去的事情我们先不提……”
咚咚——
侍应生敲门进来，端着两杯热咖啡。
刚递到嬛真手上，嬛真便当着侍应生的面，兜头给夜庭泼过去。
侍应生的眼瞪成了圆形。
这……这位可是……
他匆匆将咖啡放下，不敢再看屋内发生的一切，弓着腰仓皇离开。
废话，大腕的热闹哪是那么好看的？
乌黑的咖啡顺着夜庭的脸颊脖颈往下滴，他眼底掠过怒色，强忍住，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很清楚呢。”嬛真端起另外一杯咖啡，抿了一口，“夜庭，我和你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有仇恨。你让我和你讲话别那么有攻击性……你是在逗我吗？”
嬛真冷笑，“你身份紧要，我买凶杀你暂时还没那个钱。不过报复一个人，杀死他那是最愚蠢的手段……我要把你在乎的东西一点点夺走，我要让你余生都活在懊恼和悔恨中，我要让你至死都得不到安宁。”
“嬛真……你冷静一点。”夜庭拿手帕揩掉脸上的咖啡渍。
“不劳您提醒。”
嬛真施然起身，“再会，夜先生。外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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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庭看着嬛真离开的背影，忍了忍，没追出去。
他没有动作，夜璟却从隔间跑出来挡住嬛真的路。
他有些羞怯，又有些期待。
凑过来，仰头问道：“你是我生母吗？”
嬛真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他，抬腿往电梯走去。
夜璟一把抱住嬛真的大腿，稚气的声音带着奶音，“妈妈！你不想认我吗？”
四岁大的孩子，重量差不多有四五十斤。
嬛真身体本就虚弱，被他这么拖住，根本抬不动腿。
她低下头，唇角微勾，眼角眉梢都是冷厉和嘲讽，“你真把你爹的不要脸学了个十成十，昨天还能对着白心玫妈妈妈妈的叫着，今天你就能改口叫我妈妈……底线和节操两个字，你们父子俩都不懂怎么写吧？”
夜璟只有四岁，他不太听得懂嬛真17;155347901821227再说什么，但嬛真眼底的嫌恶他却看的清清楚楚。
眼眶蓄了泪，夜璟嗡声说：“别的小朋友的妈妈会亲他们，抱他们……虽然我觉得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可我好羡慕啊……白妈妈从来不会亲我。有一次我亲了她，她打了我一顿，还罚我一天不许吃饭……在爸爸面前，她对我很好很好。可是爸爸一走，她就开始凶我……罚我……”
“我以前觉得，无论怎样她都是我妈妈，我要爱她保护她不让她生气……可是爸爸昨天告诉我……你才是我妈妈……跟其他小朋友的妈妈一样……”
“妈妈，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夜璟眼眸澄澈干净，像住了星子。
第26章 脱掉
嬛真蹲下身体。
眼睛和夜璟平视。
她温和一笑，“也许等你长大了，你会听老师讲到一个典故，叫做虎毒不食子。”
夜璟懵懵懂懂。
嬛真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声音愈发温柔，“但你还会听到一个古希腊的民间故事，故事名字叫美狄亚。主人公是太阳神的孙女，她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最终背叛了她，于是她杀掉他们的孩子，杀掉奸夫【创建和谐家园】，坐上马车，飞升神殿。”
“所以呢。”嬛真淡笑，“别指望我对你有半点怜悯和温柔，如果要怪，你就怪那个生你养你的好爸爸吧。谁让你身上有他的血脉呢？所以，我向他复仇的时候，绝对不会饶过你……你懂吗？”
夜璟不懂。
可嬛真眼底的冷意，他看懂了。
他的生母，比白妈妈要更可怕一些。
“松开。”嬛真收走笑容，声音冷厉。
夜璟被她身上的气势吓到，急忙哆嗦着松开。
恰在此时，电梯到了，电梯门大开，嬛真快步走进。
滴——
关门键按上。
电梯内和电梯外被隔成两个世界。
有些路，有些征程，没人能与你同行。
包括父母、爱人、子女。
*****
一个月后。
荣逸财团总裁特助最终面试现场。
荣逸财团的老总，年近五十的荣威先生带着金丝边的眼镜，靠在老板椅上，示意手下将办公室门打开。
三位应选者次第而入。
“最高学历都是什么？”
荣威问。
最左边的男性自曝是哈佛博士、接着耶鲁硕士、轮到最右边的美艳女子时，她清润的声线成功将全场人的吸引力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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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本科未读完，学校发的照顾文凭。
荣威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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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拘一格录人才一直是荣威的传统，他也没再详问，而是换了个话题，“都说说你们有什么工作经验吧。”
又是从左到右开始——
前两人要么自称获得过世界***创业大赛一等奖，在世界顶级***机构担任高级职位，要么是跟着导师接触过***世界课题，荣获联合国***大奖……
两人的工作经验牛逼哄哄。
轮到第三位竞选者时，她顿了顿，如实道：“做过三年家庭主妇、三年精神医院患者、但是读大学时，也……”
“够了。”
荣威打断她后面的话，眉头紧皱能夹死一只苍蝇。
“这种人怎么进的终面？”
下属一脸苦涩，“这，咱们第一轮面试是测试助理的基础知识，第二轮面试是实战和客户面对面谈判，第三轮第四轮也都是应用型的操作……这位小姐，四轮面试都是满分第一名……”
荣威脸色好看了些。
他拿起资料简介，扫了一眼，“你叫……嬛真？”
“嗯。”
“我好像见过你。”他说。
嬛真点头，“我也和您见过一面，四年前的时候，我还是家庭主妇，您作为客人来家里作客……”
“去你家？”荣威绷不住笑了，“敢问你丈夫是？”
“夜庭。”
两个字落下，整个办公室的风向都变了，大家眼神恨不得黏在嬛真身上，更有甚者想拿锤子敲开嬛真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帝都谁不知道荣逸财团和金昊集团是死对头，谁给这女人的胆子混进荣逸集团总裁特助的面试里？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当内奸吗？
负责招聘的人事部经理气地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急忙挺身而出来认错，“荣总，是我的工作疏忽，没有调查清楚这位嬛小姐的身份，我现在就把她带走……”
“等等。”
荣威扶了扶金丝镜框，沉吟道：“我想起来了。你当年似乎和夜庭隐婚过，后来夜庭娶了他的表妹白心玫，你被扫地出门了？”
“嗯。”嬛真很坦然。事实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