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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说她自己救不回来了？
她究竟知不知道，她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内心有多痛苦！
可是当着龙渊的面，她却丝毫没有隐瞒，所以，在她心里，他连龙渊都比不上了吗？
重九双目充血，目眦欲裂。
龙渊猛然变了脸色，“重九，你放开她！”
重九语气沉的骇人，像是地狱而来的索命的恶鬼，偏执又执拗的盯着云千雪，咬牙切齿道：“回答本神的话！”
云千雪眼眶泛着令人揪心的红，她倔强的瞪着重九：“是又怎么样？”
“可是当初的云千雪早就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场龙族的浩劫里！”
云千雪猩红着眸看着重九，“重九，我也早就已经不是她！”
“千雪！”
龙渊踉跄起身，伸手想要护她。
却不想，气急之下，他急火攻心，猛咳出一滩血来。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扯过云千雪的另一只手臂，将她紧紧护在自己的身后。
云千雪看着他那副即使拼命也要护着自己的样子，眼眸倏地湿润。
她用尽力气将重九一把推开，伸手去扶龙渊：“龙渊，你怎么样，不是都已经修复好了吗，怎么还会这样？”
云千雪注意力全在龙渊身上，没看到重九看见她这样在乎龙渊的时候，眉宇间泛起清冷的寒光，瞠目欲裂。
现在的她，心里眼里就只有龙渊一人了么……
龙渊挡住云千雪，一脸戒备警惕的看向此刻面色无比骇人的重九：“战神将军，曾经，你没有珍惜千雪，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再靠近千雪。”
既然，他没能守护住千雪，可重活一次。
他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千雪的机会。
云千雪望着眼前的男人，心口发暖。
重九听了这些，不由有些想笑。
他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就只是想要求证两个问题，可这两个人却争相防着他。
就好像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一刻，重九终于也体会了云千雪曾经心如刀割的滋味。
也意识到，他们终究回不到过去了。
重九身心具裂，此刻如魔障一般，竟笑出了声来。
他转身，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
龙渊的大手兀自揽紧云千雪，将她拉入自己怀中。
云千雪抿了抿唇，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和重九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可能。
这一次梦醒，她只想好好珍惜眼前人。
……
日子一天天过去，龙渊的身体渐渐好起来。
重九好似彻底消失在云千雪的世界里。
直到许久之后，天界有传闻——
战神将军为了祭奠死去的亡妻，特地耗费巨大的精力神力，为覆灭的龙族立刻了一座纪念碑。
他每日都去碑前，一待就是从白天待到黑夜，出神，发呆，喃喃自语。
战神殿的人都说他因为救不活夫人，又疯了。
只有重九心里清楚，他每一天都过的很清醒，每一天脑子里都在不停的后悔，忏悔，细数自己曾经的过错，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在做着些什么。
终有一日，云千雪听到传言，也来到了这昔日曾令她伤心到焚心蚀骨的地方。
她看到那抹落寞寂寥的身影。
对方听到声响，艰难的转过脚步。
重九看到她的瞬间，眼底的红血丝瞬间疯狂滋长，却也再没有往日的戾气和意气风发，目光痴迷的看着云千雪的身影，“又是幻觉？又是骗我的？”
他不敢再去见她，同样的，也不敢奢望她会主动来寻他。
云千雪心底一股涩然无声的蔓延开，她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那些切入骨髓的伤痛，她漫长的余生都注定无法释怀。
但她已经不想再与面前这位故人计较，她便轻声说道：“放下吧，重九……”
高大的身影不易察觉的颤了下，他嘶哑着嗓音，“千雪，是我们真的不再有可能，还是，你再也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其实，答案，他早就知道了。
从那天她将龙渊紧紧相护的时候，他就深切的意识到了。
那个男人，爱他胜过自己的性命。
是他输了。
他们之间早就隔着千山万水。
云千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下个月，我和龙渊要大婚了。”
重九惊住，他踉跄上前，一把扶住云千雪的肩膀，“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
他话音未落，像是看到什么，瞳眸猛地一缩！
云千雪身后，一把长剑破空而来，直逼她的命脉！
重九瞥见，猛地一把推开女人，生生的挡下了这一剑！
第17章 娶她为妻，白首不离
与此同时，数不清的黑衣人接踵而至，将他们团团围住！
长剑狠狠刺入重九的胸口，洛樱诧异的看着挡剑的重九，手中长剑狠狠一抖，怒极：“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么！”
云千雪诧异回头，便见重九捂住胸口，喉间溢上一抹腥甜。
他冷厉的看着洛樱，冷声道：“有本神在，绝不会让你伤她半分！”
洛樱被他的态度激怒，眸色猩红无比，“你越是护她，我便越要杀她！”
黑衣人们听到声音，立刻朝云千雪挥剑而上！
这些时日，重九以血供养龙渊，神力大损，此时已经很难与这么多人对抗。
但还是撑着身体，抵抗着黑衣人。
云千雪更是挥剑动手。
洛樱看准时机，扬起了必杀技，再次准备出手，杀了云千雪。
就在这时，一道更快的身影已飞身而来。
他揽住云千雪，反手将持剑的洛樱一掌击了出去！
洛樱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云千雪抬眸，看到身前眉眼带着焦急神色的龙渊，心头一暖。
龙渊揽着云千雪缓缓落地，眼中尽是寒意，薄唇轻启：“敢我的女人，都活得不耐烦了？”
龙渊长袖一扫，黑衣人已经倒地一片。
掷地有声的话惊醒了洛樱，她看了眼三人，心下防备。
此时龙渊看样子已经恢复功力，若三人联手，她本就没有胜算，她又受了伤……
洛樱几乎下意识就要逃，可刚跑两步，就被龙渊的神力拦住。
“差点伤了我的人，就这么走了？”一道温朗的嗓音透出冷厉与寒意。
“我，不是……”洛樱话还没说完，心口忽然一痛，一把冷剑已从她心口贯穿。
云千雪怔住，看向动手的那人，竟然是重九！
洛樱呆住了，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看着重九，“你要杀我……”
“敢杀千雪，你该死！”
重九眼神一冷，顷刻间夺走洛樱的呼吸！
洛樱重重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重九扶住胸口，深深的看了眼云千雪，龙渊见此，将云千雪揽得更紧。
“战神将军，我很感谢你刚刚救了千雪，这份恩情，算在我身上，他日，我龙渊必会相报，但不代表我会把千雪再让给你。”
重九苦涩一笑，若他还有命，必也会争一争千雪。
可他刚刚那一剑挡下，本就损了元神，此时怕是时日无多了。
男人将眼底情绪敛起，朝龙渊道：“那就好好待千雪，一生一世，不要辜负她，龙渊上神，你，可敢发誓？”
更不要辜负他的成全……
龙渊凛眸道：“自然，我龙渊此生只娶云千雪一人为妻，定白首不离！”
云千雪深深一震，眸底已有雾气萦绕。
像是一块石头落地，重九唇角勾起一抹释怀的笑容，缓缓转身离去……
云千雪看着那抹背影，薄唇轻掀：“重九，也要幸福。”
如今，她是真的放下了，便也希望，他不要执着于过去。
重九身形动了动，终究没有转身。
半晌，他哑声应下：“好。”
只要她幸福，他便是幸福了。
云千雪没有看到，重九掩在衣袖下的手，已经在渐渐变得透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