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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无法停止
睁开眼睛满眼看到的
全部都是你
Oh…… Love
Everyday I'll give you all of my love
Wowowo……
舒缓的歌声里,梁文康看见阳葵从外公病房里闪出,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纤细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
"[14]
阳葵出了医院,顺着街道一直往前走,见到一家 24 小时便利店,进去要了一杯咖啡。付款时,一个三十出头的白领抢在了她前面,她听到了对方的抱怨:“就这么点工资天天加班,要是我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辞职信糊在肥猪老板脸上!”
他拿了咖啡,出门直走,拐角处一辆电瓶车闪出,差点儿撞上阳葵。一滴滚烫的咖啡滚到阳葵手背上,阳葵倒吸一口凉气,对方却理直气壮地骂:“不长眼啊!走路小心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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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同时,穿皮衣的小伙儿心里在说:会不会太凶了,不管了,赖上我就是钱!赶紧走。
阳葵低头抿掉手背上的咖啡渍,很苦,又很清醒,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过分清醒。
街道上车流汹涌,商场传来欢乐的乐曲与喧嚣的人声,衬得阳葵路过的这家肯德基门店,越发冷清。
洁净的玻璃窗里,只有一家人在用餐,爸爸在接电话,妈妈拿着薯条喂女孩吃,故意把女儿脸上涂满番茄酱,好拍照片。
阳葵记得小时候,他们也经常来这里。她忍不住地想,如果妈妈还在,她就不会生病,也不会拥有感知别人坏心思的本能,生活也不至于那么阴暗和丑陋,那她该会是比路漫漫还要天真可爱的女孩吧。
阳葵想要的不多,她的妈妈、她的弟弟、她的外公,她一步步退缩,可是上天还是毫不留情地剥夺。就连那个唯一能点亮她灰暗生活的少年,老天也要在她和他之间画一条线。
她不是不敢越线,只怕越了线,终有一天,他会后悔,他会觉得不值得,他们之间,会变成爸爸与妈妈那样。
长大的漫长岁月中,阳葵慢慢明白,爸爸走回头路,向奶奶屈服,不是因为妈妈怀孕需要更好的生活照料,而是他的事业,他一直想走的路,他曾经因为一时【创建和谐家园】而放弃了的人生。
她慢慢地回味出来,然后不动声色地与他划开距离,他必然察觉,只是装作不懂,装作很忙,把她丢给了他的妈妈。
阳葵不无恶毒地想:没出息,长这么大还靠妈妈。然而下一秒就羡慕起自己的爸爸阳博来,他至少还有妈妈。
“好饿,那边桌上有人剩下了鸡腿,可是我进去会不会被赶出来……”
阳葵一转头,看到身后一个流浪汉,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明显偏小的外套,两眼放光地盯着店里桌上剩下的餐盘。
她推门进去,点了一个汉堡、一盒炸鸡腿、一杯可乐,打包带走。
站在门口,她只喝了一口可乐,连带着把剩下的食物都搁在门口垃圾桶顶端,走人。
阳葵走了没两步,胳膊被人抓住了,是那个流浪汉,是个胡子花白、脏到打结的餅餅付費獨家老人。他佝偻着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纸币,老人的另一只手拎着阳葵扔掉的袋子,汉堡和鸡腿的香气涌进鼻子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战,呼出一阵寒气。
阳葵没客气,接过钱,继续往前走,走啊走啊,人越来越少,长长的路变成宽宽的河岸。
又走到运河边了。
阳葵在岸边随便挑了一个石墩坐下,看远处高楼灯火,看运河上货船吃水航行,看水草在脚底摇曳……
“外婆,妈妈,新年快乐!”少女对着流向远方的江水呢喃。"
"[15]
2020 年 1 月 1 日那个凌晨,阳葵走了很远的路,在很多地方停留,与许多人擦身而过,听了各式各样鸡毛蒜皮、啼笑皆非的抱怨。
阳葵有太多的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人和人之间永远都充满着芥蒂,不知道人为什么把自私当【创建和谐家园】他人的借口,不知道为什么她和梁文康不能在一起,不知道梁文康是不是不喜欢她而喜欢上武文韬了,更不知道梁文康跟在她身后。
2020 年的那个凌晨,梁文康一直跟着阳葵身后,整个青城市的监控摄像可以做证。
好几次他都想冲过去站到她身边,她被车撞时,她被流浪汉抓住胳膊时,她静【创建和谐家园】在运河岸边的石墩上,背影那样悲伤时……他都没有。
他一直在犹豫,她需要一点儿一个人的时间,那他给她;他也需要一些时间,足够他鼓起勇气站在她面前。
被告白的人可能永远无法明白,告白的人压了多大的自卑,做了多少的心理准备,走过多长的路,才能站到他们跟前,说一声:我喜欢你。
但因为你是阳葵,我是梁文康,所以我可以为你做无数次心理建设。
梁文康对自己说完这句话,便从阴影处走出,站到阳葵面前。
阳葵看到梁文康时有些恍惚,甚至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有些茫然地站起身,想离少年的脸近些,但梁文康按住了她的肩,让她坐回石墩上,自己蹲了下来。
他握住少女冰凉的双手,并排摊开,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球,在阳葵眼前晃了晃。
少年的手很温暖,阳葵下意识近乎迷恋地想抓住,她克制住自己的冲动,仰起脑袋,让夜风卷进脖颈,让脑袋清醒些。
“让我接球?”阳葵试探着问。
梁文康依然没有开口说话,他摘下自己的棒球帽,戴在阳葵头上,很用力很用力地看了她一眼,压下棒球帽的帽檐,完完全全遮住了阳葵的眼。
黑暗中,阳葵听到少年的脚步声一声声跑远,脑海中他严肃而坚定的眼神却越加清晰。
五分钟后,梁文康站在运河对岸,扯心扯肺地吼了一声:“阳葵——”
声嘶力竭的尾音里是少年斩钉截铁、滚如岩浆的心意。
阳葵几乎抑制不住地站起身来,但膝盖抬上去的一瞬间,她用意志压了下来。她记得少年的手压在她肩上的分量,他需要她信他,那她就信他。
阳葵纹丝不动地坐着,双手摊开着,她感到一道凌厉的风呼啸袭来,对准她被棒球帽遮住的额头。
她依然没动。
风劲越来越近,在离她额头只有十厘米的地方猝然减弱,有东西砸在掌心,她摸索着捏住,是棒球。
球落在掌心的那一瞬间,阳葵感到牙疼,是初智齿。它拼命地想要冒出来,想要强占一席之地。
梁文康很快跑回来了,眼睛亮亮的,完全没了刚刚那阵子的狠劲儿,似乎始终是阳葵记忆里没心没肺、阳光开朗的少年。
“你拆开看看。”少年热切地盯着阳葵掌心的棒球,像一只求主人表扬的大哈巴狗。
Ñô¿ûÄÔÖÐÉÁ¹ýʲô£¬¶Ô×Å·µÆ¾ÙÆð°ôÇò£¬·¢ÏÖ£¬ÔÚÁ½µÀºìÉ«Çò·ìµÄÖÐÑ룬ÓÐÒ»¸ö½ºË®ð¤½áµÄºáÇÐÃæ£¬ËýÓÃÁ¦È¥êþ£¬È´êþ²»¿ª¡£
梁文康冷不丁从背后递上一把小刀,傻呵呵地说:“以防万一,用的 502。”
阳葵哭笑不得,接过小刀,沿着胶水缝一路【创建和谐家园】去,掰开,里面是一团皱巴巴的纸。
阳葵想起了开学时,文璀璨给梁文康的棒球信,忍不住想调侃一句:“你说你这算不算抄袭人家的告——”
那团皱巴巴的纸是一张旧照片。
是一张舞台照。
礼堂上方挂着长长的红色横幅,用烫金的字体写着“2010 年青蒲幼儿园中秋晚会”。
幕布前方,站着一个小女孩,穿红裙,扎圆鬏,脸蛋圆圆,眼睛黑亮,漂亮极了。
还有一个小男孩,小男孩穿着背带裤,帅而潮的打扮,可是男孩的脸蛋却被铅笔画成一团毛线球。
毛线球上扯出一条线,绕出一个圈儿,圈儿里写着五个字:
此乃梁文康。
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手紧紧牵着,高高举起,空中飘散着五颜六色的彩带。
照片里,裹着五颗米粒般大小的细牙。
阳葵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滚出,溅在照片上,她本来以为,已经够难的了。
运河很宽很宽,天很黑很黑,她被帽子盖住眼,什么都看不见,这么困难,那颗棒球还是准确无误地落到了她手中。
可事实上更难——
这样一个空壳的棒球,又轻,重心还不稳,从运河这边扔到那边,那么宽的河岸,梁文康该使了多大的劲;那么急的晚风,球没有偏,分毫不差地落在她手中,这颗球,是有多幸运。
这么难的事,他梁文康办到了。
而她七岁时掉的牙,他一直珍藏了十年。
这样一个少年,这样赤忱的心,她到底有什么好顾及的呢!以后怎么样,让以后见鬼去吧!梁文康他妈,丢到以后去吧!
阳葵感觉脑袋里灌了一瓶香槟一样,“噗噗”地往上涌气泡,她把照片胡乱地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快步上前,扯住少年的领子,吻上少年的唇。
梁文康的眼睛倏然睁大,运河远方,漆黑的夜空里,团团烟花,色彩缤纷。
初智齿症状四:胀,像是煽情的韩式泡菜包,每天每天地发酵,每天每天地鼓起一点点,就这样,不可避免地胀起来,“砰”的一声——爆炸。
阳葵觉得,这颗初智齿,她大概是永远也拔不掉了。"
"第十章
我们,天下第一配"
"[1]
远山淡影里,立着一栋奶油色的小洋楼,两棵茂密的香樟立在楼前,中间搭着一块木质秋千。
香樟树下,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分成两条,一条绕过栽着矢车菊、山茶、水仙和嫩竹的小花园,通往玻璃暖房,里面土地松软,阳光灿烂,黄玫瑰遍地盛放。
另一条路通往屋后的游泳池,干了的游泳池因要清洁放满了水,透蓝的水面上漂着黄叶和松针。在冬阳的照耀下,水面波光粼粼,雾气蒸腾。
植物的香气混着阳光的温暖气息,一股脑儿涌向阳台。
阳台上的楠木圆桌上,梁文康支着脑袋,愁眉苦脸,抓耳挠腮,突然挺直腰杆,把黑水笔往卷子上一拍:“第一天欸第一天!新年第一天就做卷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期末会考个好成绩。”阳葵平淡地回答,手里正改着梁文康做完的测试卷。
梁文康 12 月去韩国训练比赛,落下不少文化课,尤其是英语,从小就烂,将来还要过四六级。阳葵趁着一天的元旦假,集中给他补课。
“你知道新年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这一整年都会继续做下去吗?”梁文康趴在桌上哀号,“我可不想做一年的卷子,明明六月就可以解放了……”
“真的?”阳葵从卷子堆里抬起头。
“家里老人说的,但是可灵了!”梁文康凑到阳葵耳边,“我以前每年新的一天起床第一件事就去扔球,你看,我不是每天都扔球吗?”
阳葵白了他一眼:“做卷子去。一篇完形填空一篇阅读,二十五分钟。”
梁文康皱着脸缩回座位,苦哈哈地读了一段儿,一句话,十个词里有七个不认识。
“做卷子不是新年第一件事。”阳葵突然说。
“什么?”
“听不懂拉倒。”阳葵埋头说。
少女的耳郭被晨阳穿透,鲜红,梁文康福至心灵,想到了昨晚,不,这个凌晨,少女唇间香甜的气息,抿着嘴,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