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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小英紧紧抓住阳葵的肩,浑身都在发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我爸爸去考场给我送早餐,还有手表,闯了红灯,被车撞了——”
葛小英痛苦地【创建和谐家园】了一声,心头像有把尖刃来回地绞,很久没有说话。
一直站在假山石旁的梁文康突然想起,脱丧团准备国庆会演时,他随口编的那个故事。
“女孩爸爸为了去考场给她送手表,闯了红灯,被车撞了。”
“也死了?”有人问。
“死不了,成植物人了。”梁文康胡扯。
所以,那个时候葛小英之所以那么反常……
“成了植物人。”葛小英带着哭腔说。
梁文康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原来他随口编出的一个故事,就是一个人的一生。
他怎么会知道呢?他这个年纪,还没办法理解,生活往往比故事更戏剧化。
一时间,梁文康很怕葛小英看到他,他悄悄地躲进假山里,从另一个出口回病房了。
而住院部的小花园里,葛小英在阳葵的安抚下,逐渐平静下来,继续讲着她的人生——
“我变得更坏了,我把罪过都推给了她。对我自己,对别人,我都这么说,是她非要让我爸给我送手表,所以我爸才会出事的。她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在爸爸那边的亲戚里,她成了扫把星。
“爸爸的住院费很贵,很快就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伯伯们也不愿意借钱给她。她开始打工,一个人打好几份工,脾气也越来越差,我们经常吵架,但她总是会把学费和零花钱给我,也不管我要不要。
“所以我才会拼命打工,我不想欠她的。我想,等我读完大学,等我工作了,赚钱了,等我把这一笔笔账算清了,我就可以脱离她了……
“我是不是想得很美?”
阳葵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拍着葛小英的背。
“可是她怎么能生病呢!一直以来,她都那么……那么……像钢铁侠一样,她是女勇士。我就不懂,女勇士怎么会生病呢!
“她这么一生病,搞得我跟个坏人似的,明明应该她更坏啊!她应该扮演恶毒皇后的角色啊!她这样,我反而成了世界上最坏最丑的白雪公主了……”
葛小英宣泄完,静静趴在阳葵屈起的双腿上,像是累极了,睡着了。
阳葵捋着少女干硬的头发,仰头看星空,天上繁星密布,哪一颗是自己的妈妈呢?曾经,她也有这样一个妈妈真心爱她呀!
“她爱你,她用自己的方式在爱你,你呢?你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方式去回应她。”阳葵呢喃说,“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你还来得及,我……我什么都来不及了……”
少女的眼泪滑过面颊,落到另一个少女的脖颈里,滚烫、酸楚。
葛小英伸出手,抱紧了阳葵的腰。
漫天的星光,洒在相拥的两个少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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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智齿症状二:痒,像刚愈合的新肉,忍不住去碰,忍不住想挠,明明知道不能,却每时每刻蠢蠢欲动。
“那可是波司登呢,抖森代言的羽绒服呢,还有点儿小贵呢。这么冷的天,必须还回去,是吧,嗯嗯,是的。”
阳葵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推开了那扇门。
病房昏暗,只开着一盏小夜灯,门被推开的一瞬间,走廊强烈的灯光涨潮一般涌入房内,照亮了少年半裸的上半身。
梁文康脑袋上搭着一条毛巾,头发湿漉漉的,一脸惊诧地看向门口,嘴里还咬着半截绷带。
他刚沐浴出来,按照医嘱给发炎的肩部冷敷。他习惯了把冰袋塞进绷带里,斜挎住胸肩,打个结,就像日常训练时一样。可惜没有队友帮忙,打起结来没那么方便,只能上嘴。
这时候,门开了,他喜欢的姑娘逆光站在他面前。
梁文康吓呆了,眼神像受惊的小鹿,牙一松,刚拉紧的绷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松开,散在腰间。
冰袋从梁文康肌肉饱满的肩臂上滑落,在病床上打了个滚儿,落到地上。
少年肉体就这么暴露在阳葵眼前。
因为常年运动,少年浑身没有一丝赘肉,肌肉线条流畅而俊美,与他面庞和脖颈褐色的皮肤不同,少年的胸脯和手臂呈现出一种奶油般细腻的白色。锁骨上方,有一排清晰的牙印……
在阳葵的注视下,梁文康的皮肤慢慢泛红,从腰际到胸脯,到脖颈,到耳郭。
其实日常训练也有不少女生围观,换衣服冰敷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害臊的,可阳葵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像猫爪,又像鹅毛,少年的呼吸忍不住加重了。
空气里充斥着青春特有的荷尔蒙气息,类似于盛夏海滩边防晒油在皮肤上燃烧的味道。
阳葵脸皮滚烫,手心渗出细汗。她知道自己应该转身,或者闭眼,可是有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她的身体不受大脑的控制,全身的感官都不由自主地涌向那个少年。
这样羞耻的一分钟内,阳葵都有点儿惊讶,自己竟然还注意到梁文康有六块半腹肌(还有一块半隐藏在绷带之下)。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个静止的画面,阳葵闪进门内,顺手带上了门。
脚步声渐渐远去,病房里越发安静。
四目相对,又撇开,接着偷偷回瞟,又错开……
如果此刻室内有华氏温度计,那上面的刻度该是一秒一寸的速度往上升。
阳葵赶在空气着火前,低着头上前,把手里的黑色羽绒服往梁文康【创建和谐家园】的上半身一盖:“衣服,还你。”
说完,又火速地撤离到门边。
她再转头时,衣服已经滑到地上……
梁文康有些笨拙地弯腰,想捡起衣服。
阳葵急吼一声:“你别动,你肩膀还受着伤呢!”又马上跑到少年跟前,把衣服和冰袋捡起来,搁在病床上。
她暗吸一口气,“坦坦荡荡”地捡起松掉的绷带,盯着梁文康头顶的空气,咬牙切齿地宣布:“我帮你。”
这一个一个蹦出来的字让梁文康稍微清醒过来。
“她在可怜我,因为拒绝了我,所以想补偿我。”少年心想,于是隔着衣袖拉住阳葵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
梁文康坐在床边,比站着的阳葵矮了小半身,他抬头看她的时候,唇微微张开,刚好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显得很天真,却更显诱人。
摇头的动作被阳葵的反射弧给屏蔽了,她正拼命压住想咽下口水的冲动,接着一咬牙,闭上眼,直接上手,三秒钟,成功地绑住了自己的双手。
梁文康一个伤号,不得不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给某人解开了死结。
阳葵进入“假装自己不在此空间”状态。
突然,一只温暖的大手捏住她的手,阳葵的目光跟着那双手游走。
隔着一层绷带,少年的掌心覆在少女的手背上,从右肩下方绕到左肩上方,穿过胸膛和背脊,一圈一圈地固定住冰袋,最后,阳葵在左肋骨处打上简易的结。
“谢谢。”梁文康松开阳葵的手时,阳葵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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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葵的脸更红了,垂着脑袋问:“你的伤要紧吗?”
梁文康摇头,接着往门外看了一眼,目光很是担心。
虽然没有说话,阳葵却看懂了他的眼神。他是想问葛小英好不好。
“她说想一个人静静,我待会儿再去看看她。”阳葵避开梁文康的上半身,尽量只看他眼睛。
梁文康点头,拿起羽绒服,披在肩上。阳葵赶紧帮忙,指尖不小心划过少年的背脊,微麻。
“我现在就去看她。”
少女逃出病房,少年眼里的笑意一寸寸褪了下去。
不用对我过意不去,别关心我的伤,别跟我说话,别看我,也别对我脸红,我会误解的,即便知道真相,我也会误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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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阳葵不想承认,可梁文康已经整整三天零十个小时没有跟她说话了。
阳葵曾经试图搭讪过十一次,对方拒绝回答,并向她投以礼貌疏离、微笑表情包式的微笑,具体情形如下:
阳葵顺路进T大棒球场散步,不经意偶遇梁文康,便凑上去,期期艾艾地问,“你肩膀的伤怎么样了?”
梁文康微笑,摇头。
“现在就训练不要紧吗?”阳葵追问。
他继续微笑与摇头。
阳葵锲而不舍,献出诱敌法宝,热切地递过去:“马上期末考试了,要不要我帮你补习高数?”
梁文康微笑,摇头。
油盐不进,阳葵头疼。
“梁哥练球去!”一个穿棒球队服的大块头吼道。
阳葵肉眼可见,梁文康的微笑表情包笑容从“微笑”秒变“龇牙”,然后,拎起球包,龙卷风似的跑远了。
阳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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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康是有意避开这样的场面的。他觉得阳葵在同情他,可是,他却忍不住地喜欢她,这样不公平。
少年在棒球场上扔了五十个球,球速嗖嗖嗖地往上飙,捕手周成冠感觉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连忙打手势求休息。
梁文康练出一身汗,右肩隐隐发痛,他拖着步子到观众席躺下。
冬阳灿烂,梁文康摘下帽子,盖住脸,才眯了不到三秒,有什么东西破风划来。他抬起左手,稳稳接住了,却被冰得跳起,对着来人无声呐喊:“你谋杀啊!”
祁远捡起棒球帽,嗤笑一声:“哟,还发不出声儿呢!十九岁的人了,感冒发烧成哑巴的,你可是第一人。还搞运动的呢,身体素质这么差!连带着肩周炎都犯了,你小子是想提前结束你的职业生涯吗?”
梁文康瞪了祁远一眼,用冰袋敷住右肩,空出的左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等我好了再收拾你”。
祁远挑眉:“表明心意啦,被拒啦,心里难受啦。”
梁文康刚刚的狠劲儿一秒钟泄掉了,大双眼皮和嘴角以相同弧度耷拉下来,活似丧家犬。
真难受了,祁远默默叹了口气,搭住梁文康的左肩:“其实阳葵她对你——”
一颗足球从天而降,好在两人球感不错,险险躲过。
“喂!两位帅哥!麻烦捡餅餅付費獨家下球。”一个穿足球服的男生在观众席底下招手,长相秀气,皮肤白皙,右耳上一排闪瞎人眼的黑钻耳钉。
梁文康把球扔回去,祁远跟着喊道:“同学,这里是棒球场,棒球满天飞,小心被砸到,你还是回足球场去练吧!”
耳钉少年右脚勾起足球夹进臂弯,潇洒地挥了挥手,结果转身就跑进了投球训练区,一个转身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脚接了一颗棒球。球在空中划出一条白色的弧线,超出外野护栏老远,踢出了一个本垒打的水平。
棒球队员们个个目瞪口呆,打击手们尤其受打击。
肇事者却吹着欢快的口哨,大摇大摆地出了棒球场。
祁远赶忙站起来鼓舞士气:“同志们!你们梁老大今天请吃食堂!鸡腿、牛排、鱿鱼串随便吃!”一边说,一边高高举起梁文康的校园卡。
全员一秒被治愈,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