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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葵,欧阳修的阳,向日葵的葵。”
“节气……就是你和他牵一下手吧,我这边节气就乱了。就是我这边本来好好的春天,一下子突然变冬天了,凉风飕飕地吹……”
“我呀,我叫‘梁文康’,‘上梁揭瓦’的梁,‘文武双全’的文,‘福气安康’的康!”
“Expecto patronum (呼神护卫)!”小女孩喊出的魔咒里带着颤抖的哭腔。
……
很多很多声音萦绕在耳边,脑子里像放幻灯片一样闪过一幕又一幕场景,梁文康头炸开似的微微一晃。
“喂!虽然好看,你反应也不要这么夸张吧!哎,你往哪里走!”阳韫看傻大个不对劲,担心梁文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记起来了!所有的,关于她的,都记起来了!
梁文康迈着大长腿,一路带风地把阳韫在展览馆溜了一圈后,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落地窗处找到了阳葵。
少女靠在光洁的玻璃上接电话,头微微低垂,几绺碎发贴在颊边,长长的眼睫在阳光下覆上一层金黄的光。
原来,十年前扎着两个发鬏的小女孩已经长成这样子了啊!
梁文康翘起嘴角,大步上前。
一路跟着小跑过来,就快要抓住梁文康衣角的阳韫,又扑空了。他盯着少年几乎是扑向自己姐姐的身影,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心有余而力不足地看着——
梁文康一把抓过阳葵的手腕,坚定地宣布:“阳葵!以后,我可能没有办法和你做什么鬼扯的前后辈了!”
阳葵吓得连手机都差点掉了,电话里,阳博温雅的声音传来:“阿葵,发生什么事了?”
“爸,我这边有点事,我先挂了。”阳葵挂了电话,因为离得太近,她不得不仰头问梁文康,“你刚刚说什么?”
梁文康一用劲,把阳葵紧紧熊抱住。
“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划算,我们可是睡过同一只枕头的关系,怎么能退化到干净利落的前后辈关系呢?”
冬阳灿烂,少年的嘴角高高扬起一抹坏笑。"
"第七章
这是我未来的相公"
"[1]
有些事情,忘记需要很多很多年,但记起来只需要一瞬间。梁文康在时间的洪流中挣扎打转,拼命抓住回忆的碎片,最终发现,记忆尽头的那个小女孩,是阳葵。
那个女孩,站在初冬的暖阳里,连身影都是那么清晰。
梁文康觉得好像有一朵花从心底开出来,花骨朵蓬蓬的,一直要冒到嗓子眼儿。
好想抱抱她。
少女浓密的马尾在空中旋出一个弧度,阳葵的脸砸进少年火热的胸膛,肩被少年强有力的臂膀箍住,姿势暧昧却动弹不得。
阳葵试着讲理:“你想起了什么?先放开我,我们慢慢说,我……我喘不过气了……”
梁文康松开手,弯下腰直视阳葵:“章鱼MM巧克力豆是你,对吧?那个画上的小男孩是我,对吧?”
两人的眼睫之间不过一厘米的距离,阳葵甚至能看清少年嘴角微青的胡楂,她下意识地偏过头,鬓角擦过少年的唇,两人都僵住了。
少年喉结滚动,心怦怦作响,微热的呼吸喷在少女的侧颊上。
“你们俩在干什么!”
阳韫叉着腰,喘着粗气,凑到两人身边。
小狼狗弟弟推了梁文康一把,把阳葵挡在身后。
有了这么一个金光闪闪的电灯泡,梁文康气得牙痒痒,阳葵表示很安心。三人效率很高地买下了顾冬阳的那幅《家》。
阳韫当着自家姐姐的面,拿着姐姐的钱买下了“章鱼MM巧克力”的《棒球男孩》,三人一起挤上了地铁。
周六的地铁人不是很多,却依然很难找到位置。好不容易有了个空位,两个男生交换个眼色,立马把阳葵按了上去。
梁文康和阳韫,一个小学生,一个大学生,随即勾肩搭背,好兄弟似的走到地铁车厢尾部。
“原来你就是那个还没出生,就已经让你姐姐哭过一次的小子啊!”梁文康上下打量着阳韫。
这小子在同龄男孩子里已经算高的了,包子脸,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大而传情,简直跟阳葵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阳葵显得太沉静,这小子的眼神却横生出一种骄纵跋扈出来。
阳韫警惕地看回去:“你是谁?和我姐什么关系?”
包子脸气鼓鼓的。
梁文康突然想逗逗这个小屁孩,贼兮兮地挤眉:“都跟你说过了,就是单纯的前后辈关系嘛!”表情却是“你想知道啊?我就是不告诉你!不告诉你!你求我啊”的意思。
阳韫已经在心里把梁文康打肿成猪头了,面上却不动声色:“你想知道我姐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章鱼MM巧克力豆’的吗?”
“你知道了答案会受伤的。”梁文康眯眼吓唬小朋友,一米八五的身高压下去,颇有威势。
“你知道了答案会失望的。”阳韫踮起脚迎上去,两个人眼里都快要喷出火花。
但在别人看来,画风却是意外地缠绵与和谐——两个美少年,一个俯身,一个踮脚,深情对望。
已经有几个小姐姐悄悄地在拍照了。
阳葵适时挡在两人中间,举起手机:“顾冬阳要出事了!”"
"[2]
P大的纪念讲堂广场地砖上,出现了一幅巨型水彩画:
隔着一排长长的银杏街道,画作被隔成两个空间。一户楼里,橘黄色的吊灯暖暖亮着,宽软的大沙发上,一对夫妻并排坐着,男孩枕在爸妈的腿上,妈妈正拿着一本童话书读给父子俩听。爸爸一手搂住妻子,一手揉着儿子的头发。
暖橘色的色调,甚至微微带点儿橙红,整个画面透出一股红薯刚烤熟时散发出来的温暖香甜的气息。
对面的楼里,白炽灯鲜亮刺眼,盘着头发的女人和穿皮衣的男人对坐吃饭,面无表情。
不远处的阳台上,这家的小男孩抻长脖子,羡慕地看着楼对面的一家。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男孩左脚脚踝上套着一根黑丝线,线长长拉着,另一头攥在餐桌上的皮衣男人手里。
男孩想要逃离这个冰冷的家。
与此同时,一个ID为“顾冬阳”的账号跟帖回复了“你们的专业是你们爸妈选的吗?”的原帖,内容只有一句话:
“我来请你们赴一场生命的午宴。”
配图就是广场地面上的水彩画——《家》。
已经有很多人在议论“生命的午宴”这句话的意思了,有人断定他要【创建和谐家园】,有人又反驳说危言耸听。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等到有人看到顾冬阳站到纪念讲堂顶楼天台上时,连钱谷仪都被惊动了。毕竟在P大的标志性建筑前,万一真出了人命,他这个党委书记估计也做到头了。
在所有人都还在猜这猜那时,只有阳葵一人确切地听到了顾冬阳的心声:
“我要让你们俩好好看看,自己的亲生儿子是怎么活活被你们逼死的!”
那幅画里,有浓到让人窒息的怨恨。
不能直接让顾冬阳见到他的爸妈,他爸妈出现的那一瞬间,他就会跳下楼。
阳葵给钱谷仪打了好几通电话,一直占线,那边钱谷仪正铆着劲儿给顾冬阳的爸妈打电话呢!
这正是阳葵最害怕的事儿。
她赶紧把帖子给梁文康看,着急地问:“你赶紧让脱丧团的成员们校门口守着,千万不要让顾冬阳的爸妈和他本人碰面!”
“文学和陶醉家就在这附近,可是这么做不太好吧……”梁文康一边回答一边想:他爸妈来了才能解决问题啊!
“你看到这两幅画的区别了吗?”阳葵把手机举到买下的那幅《家》旁边,放大,“广场地面上,这一户,爸妈的盘子里是空的;他的原画,盘子里盛满了饭菜。生命的午宴是什么意思?如果他爸妈一到广场,他就会从纪念讲堂楼顶跳下,成为画中的盘中餐。”
梁文康震惊了:“这不太可能吧?或许——”
阳葵握住梁文康的手腕:“顾冬阳就是想让他爸妈亲眼见证他的死亡,他真的是这么想的!我……你相信我一次,我不会拿同学的生命开玩笑的!”
地铁里光线昏暗,女孩焦灼的目光却是那么刺眼。
梁文康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黄昏,那时候,小女孩还没有他现在的膝盖高,目光却是一样坚定,她说:“你相信我,只要找齐一万只萤火虫,妈妈和弟弟就会好好的!”
那样明显的谎话,她却比谁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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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的肩已经没过她的头顶,他可以毫不费力地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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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大敞,人流拥进拥出,梁文康侧身把阳葵护在车厢角落。
我不但信你,我还会保护你。
地铁窗玻璃上,少年眉太浓,双眼皮很深,一双大眼乌黑发亮,眼神赤忱得叫人心烫。"
"[3]
“湖对面柳道上的那对夫妇,男的穿黑色皮夹克,女的盘着头发的,看见了吗?待会儿他们过桥的时候拦住他们。”
文学放大手机屏上的照片,微微俯身,对陶醉嘱咐。
文学和陶醉接到梁文康的通知,就堵在鸣鹤桥尾,这是去纪念讲堂的必经之路。
“待会儿我拉男的,你拉女的,知道吗?”文学对着【创建和谐家园】的陶醉微斥,“你看我做什么?看对面!”
“哦哦,对不起……”陶醉红着脸看了一眼对面的中年夫妇,小声说,“会不会认错了,我们已经认错三回了。”
“错了也得拦,这是人命。”
薄薄的镜片下,少年眼睫轻扇,目光格外较真。
他总是这样,看上去冷冷的,可是心地比谁都温暖,明明就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同学。
陶醉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文学正盯着对面的人,她小声应道:“我知道,我拉女的。”
“让他跳,摔死了,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我哪怕在路边捡一条狗养,也比养他强多了!”皮衣男人骂骂咧咧地过桥,脚步火急火燎的。
文学冲陶醉眨了一下右眼,狭长的眼尾斜斜飞起,七分俊俏三分痞气:“跟上!”
陶醉晕晕乎乎地慢半拍跟着,拦在中年妇女跟前。
“叔叔,您现在还不能过去,我先……”文学话没说完,就被皮衣男人一把推到桥栏上。盘发妇女递给文学一个歉意的眼神,紧跟着丈夫,匆匆往前赶。
“快拦住……”文学毕竟不是梁文康,扛不住摔打,倒吸两口凉气才站直身,揉着腰背,对陶醉打手势。
陶醉又急又慌,一方面想去扶文学,一方面知道得拦住顾冬阳的爸妈,一方面又怕自己也被推倒。
恐惧混乱之下,她冲到皮衣男人面前,大吼一声:“爸!”
空气凝固住了,一片枫叶晃悠悠落下。
穿着黑皮衣的顾伟业和跟在后面的杨欣面面相觑,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