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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好朋友祁远穿出人群,在夕阳的余晖中,拍偶像剧一样走向阳葵,然后,牵起了她的手!
梁文康瞬间不好了,一个蹲马步高抬肘的动作僵在原地,内心仿佛有一万只小喇叭疯狂地叫嚣:
“他——竟然——牵了她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梁文康的错觉,祁远还扭头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你家老太太气得一周没吃下饭。”祁远凑到阳葵耳边低语。
阳葵那双刚被夕阳余光染上暖色的灰眸一瞬间冷了下去:“要骗人也走点心。”
“是你家小霸王,快小升初了,吵着要转到这边学校,闹绝食呢!”祁远离阳葵更近了,阳葵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避开。
不远处,梁文康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磨牙:“他竟然牵了她的手!”
而另一边,祁远视线中一直锁定的路漫漫毫无所动,没心没肺地跳着《海草舞》。
“海草海草”的魔性韵律还不断地在阳葵耳边飘荡,少男少女们的身影被斜阳拉长,混在无数大红大绿的背影里,诡异地和谐。"
"[14]
阳葵顺着斜阳的余晖一直往西,走到了学校附近的青医三院。
阳葵四处找了找,果然在一处桔梗花丛中找到了那个消瘦的侧影。
葛小英抱着双膝蹲在紫色的花丛中,最后一抹余晖点在她微翘的鼻尖上,那一抹落寞的黯淡染上少女的面颊,多了许多不甘的倔强。
阳葵顿了顿,跑回医院食堂,买了一根糖水比奶油还多的劣质甜筒,又一路跑了回来。
她跑到倔强的女孩面前。
“你帮我拿一下。”阳葵把快融化的甜筒往葛小英手里一塞,趁她还来不及反抗,就点开手机里的音频软件,放起了《海草舞》:
像一棵海草 海草 随波漂摇
海草 海草 浪花里舞蹈
海草 海草 管它骇浪惊涛 我有我乐逍遥
……
阳葵打小练芭蕾,也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她没有说不的权利。这是第一次,她在跳舞时感受到纯粹的快乐。
她只管按着印象中其他人跳的样子去跳,而一想到刚刚那场状况百出、混乱不堪的广场舞,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少女的面颊明艳如夏花,点亮了隐在花丛里那干枯的眼睛。
……
不知天高地厚的
那一棵草
所以不要烦恼开心就好
用力去爱用力微笑
……
吊儿郎当的歌声继续唱着,阳葵越跳越自如。
葛小英几乎看呆了,有什么滴到她手背上,冰冰凉凉,黏黏糊糊,她低头才发现冰激凌化了。
她舔了舔手背,是甜的。
太甜了,甜到有些发苦。"
"第四章
直击心脏的棒球情书"
"[1]
梁文康同学从小有一个本事:一紧张就胡侃。要命的是,这种稀里糊涂的侃言侃语往往直击听者心脏。
例如,幼儿园的那次中秋晚会之后,梁文康找到阳葵,郑重地跟她强调:“女孩子是不能随便和男孩子牵手的!牵手事小,失节事大。”
“失节?什么节?”阳葵瞪大充满求知欲的双眼。
梁文康紧张又着急,不停地挠着后脑勺,这是他从哪部电视剧里看到的台词来着?
“二十四节气吗?”阳葵反问。
梁文康点头如捣蒜:“对,节?节气!就是你和他牵一下手吧,我这边节气就乱了。就是我这边本来好好的春天,一下子突然变冬天了,凉风飕飕地吹……”
七岁的阳葵小脸默默地红了。
总之,中秋晚会上的眼镜小男孩让梁文康有了严重的危机意识,他忽然明白,或许白雪公主的故事里不止一个王子。
他发现,这个男孩和阳葵有很多共同点:
都白白净净的,都聪明人缘好,左右眼尾还都各有一颗泪痣,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英语讲得跟普通小孩不一样,像是真正的外国人讲的那样。
梁文康学习上的死敌就是英语,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拼音中的ɑbcd,到了英文里就成了ABCD,语音语调完全不一样。
先学完拼音的梁文康,很自觉地给英语单词标上了汉语拼音:Thank you 就是“三克油”;Good morning 标上“古德毛宁”;How are you标上“好啊油”……
梁文康自觉一点儿都没毛病,他觉得,阳葵之外的所有小孩都这么读的,当然,死党祁远除外。祁远他爸就是混血儿,他也算四分之一外国佬了,可是小眼镜不是啊……
梁文康的自卑感就这么一天一天酝酿发酵,看见阳葵给小眼镜饼干吃,就觉得胃疼,看见阳葵对小眼镜笑,就觉得眼睛疼,总之一天到晚,浑身各处,能疼个百八十回。"
"[2]
有一天,茜茜老师在黑板上写上“我的理想”这四个大字。
然后,大家开始轮流说自己的理想,科学家、舞蹈家、作家、画家……各种“家”轮流出现。
“我想当记者。”七斤半站起来,胖胖的【创建和谐家园】挡住了后排同学的视线。
茜茜老师笑了,她举起右手:“很好,有人知道记者是干什么的吗?”
“我知道,记者是上电视的。”七斤半身后的同学很努力地冒出半个头,“但是像七斤半这样的体积,在电视上就是一张大饼。”
“哈哈哈哈哈……”
教室里笑成一片。
八斤觉得很丢人,连忙拉拉自己的弟弟,让他坐下。可是七斤半还是梗着脖子宣布:“你们等着,总有一天,你们会在电视上看到我的!”
很有气势,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你可以去报道台风,龙卷风都卷不走你!”这时候,耗子精凌文瑰抖机灵道。
大家又笑倒一片。
从此,大家都称呼七斤半为“龙卷风特派记者”。
八斤觉得丢脸死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跟弟弟讲话。
轮到小眼镜时,小眼镜站起来:“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外交官。”
“外交官是什么呀?”
“废话,官儿呗,小眼镜从小就当班长呢!”
有人在小声议论。
茜茜老师照样微笑地鼓励:“很棒,颜醴同学以后可要加油哦!”
轮到阳葵:“我的理想也是当一名外交官。”
凌文瑰冷笑了一声。
有人笑起来,起哄的那种笑。
梁文康又开始耳朵疼了。
轮到梁文康,他站起来:“我的理想……”
梁文康脑海里冒出了“卖阳春面”四个字,但他知道这个不能说出口。
一方面是因为,爸妈要是知道了自己的理想是这个,能打死他。
另外一方面,虽然梁文康不知道外交官是什么,他却从这三个字上嗅到一种高不可攀的味道。反正就是不可能跟卖阳春面的做朋友的那种人。
那一瞬间,阳葵就在梁文康身边,她坐着,他站着,前后排的距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梁文康觉得那么遥远。
梁文康的梦想到底是什么呢?他愣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茜茜老师说:“不要着急,慢慢找,找到了再告诉我。”
“万一我一直找不到呢?”
“不会的,一定会找到的,老师等着你的答案呢!”"
"[3]
“你拿自己的短处跟别人比当然比不过啊!你要拿长处去比!”
操场的单杠上,梁文康和祁远并排吊着。
“可是我有什么长处是小眼镜没有的呢?”
祁远上下打量了梁文康一眼:“还真没有,人家连名字都比你的好听,‘颜醴,颜醴’……”
“颜醴,不就是眼睛里面吗?”梁文康小气地嘀咕,“有什么好听的!”
“油嘴滑舌,有一百种骗人的花样,黑……”
“你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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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交!”梁文康气呼呼地跳下单杠,转身就走。
“说真的,你不是会打棒球吗?他们中班里没人会打棒球吧?”
梁文康眼睛一亮,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棒球秀开始了。
“快点扔!快点!阳葵过来了!就在你背后!”
祁远蹲在远处,给投手梁文康做手势。
梁文康赶紧侧身后仰,拉长手臂,正要扔球时觉得自己这个姿势不够帅,这么想着,又换了一个双手抱球、金鸡独立的拉风姿势。他正得劲儿呢,祁远冷不丁凑到他跟前:“还摆呢!人家早走了。”
“这么快!阳葵看见我了没?”
“她背对着你往前走的!除非她后脑勺长了眼睛。”祁远作为共谋者也感到了一丝挫败,“下一次我们调整好位置,从正面扔球。”
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