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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凄厉的声音响起，是个女人的惨叫。悲鸣，怨恨。

  灵桑走近山洞，兜兜转转，终于看到了一个出口。

  “大人……”灵桑惊愕，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帝曌。算起来有一年多未见了。

  帝曌也看见了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大人可否先放了她。”灵桑道。

  山洞里，帝曌的红莲业火将一道虚影团团围住，那该是一缕神魂，能看的出来是个曼妙的女子，生的国色天香。纵使痛苦的面容有些扭曲，也不难看出的绝色。

  帝曌让红莲业火远离了那神魂一些，使她不被灼烧，却又无法逃脱。

  做完这些，帝曌再次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我听到声音来的。她是怎么回事？”灵桑道。

  “有些事询问。”帝曌不知为何，他有点不愿说。

  这一年多，灵桑未见他，而他几乎日日都会看着她，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所以灵桑的所有样子他都见过。做噩梦的，吃饭的，修行的，疑惑的，迷茫的。

  看着一个人久了，自然的就会放在心里，就算他不承认。

  “你要燃了她的神魂吗？”灵桑问，心口莫名的一疼，像是尖锐的利器刺进的感觉。一瞬间又消失了。

  “不会！”帝曌否认的很快，他再也不会用红莲业火去燃神魂了。

  那一缕神魂终于安静了下来，目光落在了灵桑的身上，闪过一丝狂喜，不顾一切的想要扑到灵桑的身上，可惜有红莲业火的阻挡，她并不能近身。

  “你先出去，你所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神魂开口道。

  帝曌微微的皱了皱眉，看了看灵桑。他方才问了那么久，这神魂宁可消散也不肯告诉他，如今灵桑出现，她突然就改了主意。

  这一年多的时间，帝曌找到了须臾草和回魂恶兽的内丹。为此得罪了秘山的山主。

  而荒芜禁地正是荒芜涧有一部分在域外灵山的称呼，拿到回魂恶兽的内丹并不容易。他受了很重的伤。

  他以为这样就能重塑神魂，身躯，还有在灵桑身上存在最久的东西——灵力漩涡都准备好了。却发现他的神魂无法牵动，无法指引，也就意味着无法重塑。

  苏狸告诉他，书上记载的只是重塑神魂所需的东西，而想要实现，还需要神魂牵引。

  书上并未说，神魂牵引的神魂只能是飘荡是世间十万载以上的神魂。

  只有这种神魂才能以纯神魂感受到天道法则。而八荒九州和四海三域已知的超过十万载的神魂只有缥缈深谷的这一缕。

  神魂没有身躯，别说是十万载，就是万载也未必能撑得过去。

  神魂是刀枪不入，难以伤及。可神魂经不住时间，会自己消散。

  帝曌没有选择，眼看着背影即将消失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道：“若敢伤她，业火焚燃就是你的下场。”

  神魂轻嗤了一声，毫不掩饰的鄙视。

  区区一个天族的小辈也敢在她面前放肆，若是她还活着，捏死他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确定帝曌的气息完全消失，灵桑才开口道：“是你在呼唤我？”

  “你能听到我的召唤，那我叫了你那么久都不来？我还当你聋了。”

  “不知你的目的，我为何要来。”灵桑也不客气的说道，这个神魂的脾气真差。

  041 不全

  神魂离着红莲业火远了些，上下打量这灵桑，目光像是要将她看透似的。

  良久，神魂在空中翻跃了一下，坐在一把幻化出来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仰着头，眉眼微低，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油然而生。

  让灵桑惊讶的不是那神魂的美貌，而是那把幻化出来的椅子，藤蔓缠绕的椅子上，各种生灵附之于上，都是缩小的样子。

  “我叫古夭夭，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灵桑！”

  “啧，东极之巅，有树为桑，是以扶桑。扶桑生灵，起死回生。灵桑是在八荒九州的传说中，可以复生的树。寓意不错，长的也不错。当然，比我可能还差了些。”古夭夭说道。

  这话倒是不作假，光从她的神魂来看，是很美，灵桑见过无数美人，古夭夭确实是顶尖的那位。和寻常的美人不同，她的美貌好似浑然天成。不容人质疑。

  “你召唤我来到底要干什么？”她问。

  古夭夭轻哼一声，似很不满意她的态度：“灵……灵桑，你神魂不全，又是我灵族血脉，召唤你来自然是为了救你。”

  “我神魂很全。不劳你费心。况且，我是魔族。”灵桑道。眉头微皱。

  “魔族？”古夭夭挑眉看着她，显然是不信。紧接着又道：“不可能，你一定是灵族。”

  “魔族！”灵桑道。

  “灵族。”

  “魔族。”

  “你可能对自己的认知还不够。灵族带着古灵族的血脉，你的神魂还有灵力漩涡的痕迹，这是古灵族血脉觉醒的特征。你怎么可能是魔族。小美人，你被骗了。”古夭夭一字一句说的很慢，翘着二郎腿从椅子的虚影中拉出一只神魂兔子放在怀里把玩。说不出的怪异。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是魔族。原身是魔灵藕。”灵桑道。语气却不似之前那么的坚定。她不是灵族，可那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死掉的天后却是灵族女王。难不成她们之间真有什么联系吗。

  “你修行还不够，身躯不过是身躯，神魂才是根源。你一定是灵族，否则不会听到我的召唤。”

  “我不是。”灵桑还在极力的否认。

  古夭夭显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争执，没什么意义。她将神魂兔子放了回去，一手撑着下巴道：“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就是。不和你废话了，小美人，让我进入你的身体。成为你的一部分。”

  灵桑听到这句话不禁往后退了两步，忌惮的看着她：“你想夺舍我？”

  她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夺舍，我会寄生在你的身体之中，刚好弥补你的神魂，不过放心，我不会侵占你的意识。若有危险，我还能保护你。”

  “如果你是为了这个，那恕我不奉陪了。”说完，灵桑转身就打算离开。

  让一个存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神魂进入自己的身体，那是疯子才会做的事情。

  古夭夭一下就急了，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一个古灵族的神魂血脉，错过了还不知道能不能遇到，绝不能就这么放走。

  “等一下，你也许对我有点误会。我能以神魂在这地方存活数十万载，能帮助你可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你确定要放弃吗？”

  “没兴趣。不过将你抓起来去换灵值倒是个不错的选择。”灵桑自觉一个活了这么久都不曾消散的神魂真的太危险了。

  “愚蠢。”古夭夭被气的不轻，她古灵族血脉怎么会这么的笨。

  任她好说歹说灵桑都不为所动。只让一个不知来历的神魂进入她的身体这一点就绝不可能答应。

  帝曌等待不急，他怕灵桑出事，于是又回来了。

  看到帝曌的时候，古夭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头微微的抬了抬：“天族小辈，你要我做的事情我答应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说。”帝曌道。只要能重塑神魂，什么代价他都付得起。

  “重塑神魂需要一个身躯，我要她做身躯。”古夭夭指着灵桑，轻声道。

  帝曌看着灵桑，眸子里闪过一丝纠结，他原本的计划确实如此。可后来又想，不过是一具躯壳，未必就要用她的。虽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古夭夭见他纠结，又道：“天族小辈，想做个情种就要有情种的样子。”

  灵桑往后退了两步，想逃。她很清楚，在重塑神魂这件事上，帝曌的决心根本不会动摇。

  她是魔灵藕的自生神魂，没了身躯，神魂很快就会消散。那和死亡没什么区别。

  刚退后两步，一道囚笼阵法在脚下亮起，她被禁锢在原地。哪里也去不了。

  “不错。”古夭夭甚是满意。挑衅的看了看灵桑。

  帝曌是想放过她的，可一切太巧了，今日她若不来，他也不会去追。可偏偏来了，古夭夭还提出这般要求，他抗拒不了。

  红莲业火又绕开了一些，将三人都包裹在其中。

  “怎么做？”帝曌问，将先前准备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灵桑用尽了力气还是不能动，冷冷的看着古夭夭和帝曌。她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到也不算难，只是你似乎没有她身上的东西啊。”古夭夭扫了一圈，能集齐这些东西也是不易。

  “这个。”说罢，帝曌的手心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古夭夭当时就站了起来，椅子被收回，一脸惊愕：“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有灵力漩涡。”

  “这是在她身上呆的最久的东西。”帝曌道。并未想到古夭夭和灵力漩涡之间能有什么。

  古夭夭看了看帝曌又看了看灵桑，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转而大笑。

  他们不知道古夭夭在笑什么，只能耐心的等待。

  许久，笑声渐渐收敛，古夭夭道：“天族小辈，这灵力漩涡可是不可多得的东西，有了它，睥睨九州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你当真愿意放弃？”

  帝曌点头之后目光看向了灵桑，他不在乎这个灵力漩涡，却有点担心灵桑。若是神魂重塑成功，这个灵桑就会彻底的消失。

  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在犹豫什么，等的不就是今日吗，一个傀儡罢了。

  想到这，他看着灵桑开口道：“你有什么话说？”

  042 古灵族

  灵桑没什么想说的，或者说，她和帝曌没什么好说的。

  重塑神魂占据她的身躯，那她就只有死掉这一条路。

  和常人不同，她是魔灵藕制成的傀儡，神魂自生，无法抽离，如果她被别的神魂占据身躯，那么极有可能会被吞噬，亦或者是消失。

  早在帝曌带她回天宫的时候心里就有了这个准备。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没人能淡然赴死，她也不例外。可现在显然是逃不了了。她有些不甘心。

  “大人既然问了，那我就直说了。我……不想死。”灵桑很是干脆的开口道，她真的不想死，她还没变强。

  想到这里，灵桑升起一种挫败感，以她的修行速度，这辈子怕是无望超过帝曌了，除此之外，这两万多年，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好牵挂的。

  至于她为什么想要超过帝曌，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

  她是魔族，又是个傀儡，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人在乎她的死活。

  她想，今日死在这，除了帝曌或许根本无人知晓。也好，帝曌本来就是他的主人。应该服从。

  话锋一转，她又接着道：“动手吧，我不想太疼。”

  古夭夭一挑眉，万种风情：“天族小辈，灵力漩涡抽取出来。其他的交给我。”

  古夭夭说完，虚影一晃在地上画了一个极其复杂的阵法，帝曌也算是活了数万载，以他的见识竟也没见过这阵法。他开始好奇，这缕神魂到底是什么身份。

  灵力漩涡不是帝曌的东西，他抽取出来不会似灵桑那般的痛苦。却也不轻松就是了。

  帝曌运转灵力，浑身蒙起一层不正常的红，身上细密的伤口在灵力漩涡被抽离的那一刻显现，伤口不深，像是被浅浅的风刃割伤的，不算严重。

  漩涡离体，他一下子跪在地上，长发垂下，胸口起伏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