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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灯很漂亮,但沈鸽不放,她看着河边人群默默地依着栏杆抽烟,鬼使神差地我拿起相机拍了一下。
她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我答不上来,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把头扭过去了,我莫名尴尬。
几天后拍摄工作一结束,我甚至没跟沈鸽打声招呼就离开了,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回到北京交片,负责审查的人忽然在一堆相片里抽出一张照片,嘿嘿地冲我笑。
是沈鸽依着栏杆抽烟的那张,水灯灯火暖暖,却愈发叫她眼中的寂寥突出。
趁我愣神的片刻,负责人说:“几年前,谁跟我说的,不拍人,只拍景只拍物。今天这姑娘怎么解释?”
我头皮一麻,脱口而出的竟然是“给我!”
对面那人笑的更欢。
最终,我都没有拿回相片,杂志定下的结果竟然还是用那张做这期封面。他们让我跟沈鸽联系,脸上的笑容颇为暧昧。
没办法,我只好给沈鸽打电话。我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听得好像漫不经心,我说我把钱会打到她卡上时,她这才有了精神气了。
她说:“别了,你请我吃饭吧,我也在北京。”她顿了下,又道:“我已经快两天没吃东西了。”
一个钟头后,我在约定的地点见到了沈鸽,还是衣着简单,眉目疏朗。
我问她,“怎么回事?”
她说:“不知道,一下飞机打了个电话,结果一转身就剩下个手机了。”
我汗颜,老老实实的带她去吃饭。
面馆里,我点了杯水看着她安安静静地吃东西,忽然她抬起了头用被辣得水汪汪的眼睛看了我一眼,说:“给我张纸。”
我心里一颤,愣愣地将纸巾拿给她。
我想我可能爱上她了,在25这个不太年轻的岁数上。想起曾经交往过的女朋友跟我说的一句话,她说我不是没有时间陪她,而是我不愿意为她留下来。
我当时不以为然,现下却忽然懂得了。
我想为沈鸽停留下来,找一座小城,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也好。
一年后,我同沈鸽结婚,我同她说起这件事时,她瞪我,说:“禽兽。”
我哈哈大笑,心中却是无限满足。像长期在风中飘荡的风筝忽然被收了线,被人妥善收藏,我很乐意沈鸽是这个收线人。
话虽这么说,但吃饭的家伙还是不能丢的。所以婚后,我同沈鸽还是聚少离多。
从非洲回来,隔了两个月我见到了沈鸽,她在沙发上睡着了,毛毯却溜在地下。
我轻手轻脚地过去,想给她盖上,可她却醒了。沈鸽睡眠向来清浅,一旦醒了也必定会睡不着,但这一次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还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你回来了?”她嘟哝着问我,还带着睡醒后的暗哑。
我没回答,抱着她向卧室走去。把她放在床上时,她身上掉下来个东西,我捡起来一看竟然是本日历,上面用红笔圈出一些日子,我知道这些日子代表什么,那都是我跟她说好归来的日子却没能归来日子。
难怪争吵时她哭着跟我说,“屈醒,你别这么对我,行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现在知道了,也在时隔两年零六个月后再一次爱上了我的妻子。
飞机落地,我从记忆里抽回思绪,扶着沈鸽小心翼翼下了飞机,她跟我抱怨:“哪有这么娇贵?!”
我微笑,却不说话。
交接完工作,我跟老板说,我决定留在北京。
这个一路带我的人,愣住了。
我走到他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想点一根烟却发现知道沈鸽怀孕后就已经全部丢在希腊了。
我跟他说:“以前拍景拍动物,拍多了就不想拍人,人太脏,有太多欲望。城市有太多人,也有太多欲望,可是我想为一些人停下来。”
老板啧啧了两声,喝了两口咖啡,说:“屈醒啊,你干脆给我做编辑得了,你刚才那话说的多好。”
我说:“滚。”
玩笑开完,我向外走去,想了想还是跟他说了下,“我老婆怀孕了,嘿嘿。”
这个比我还大三岁却至今没有女朋友的汉子,瞬间炸了,连连让我赶紧滚。
带了好心情回家,一推门发现沈鸽竟然在阳台的摇摇椅里昏昏欲睡。手边还放了个淘来的收音机,放着一首轻缓的苏格兰小调。
我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鬓角,“沈鸽,我好像更爱你了。”她侧过身,没说话,却扣紧我的左手。
好吧,不求你回应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来日方长。
笑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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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苏衡
北京,十一月,小雪。
前年的大衣抵不住呼啸的北风,从牛街一路走过来,冷风灌得满衣满袖。聚宝源里裴胜已经点好了菜,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倒酒,大约是见我有些冻着了,就把手头的酒递给了我。
我没说话,接过一饮而尽。
身体在酒精的作用下渐渐回暖,我总算有点说话的心思了,但我仍想等等看,看看裴胜到底耍什么花样。
锅子的水蒸气一晃一晃,裴胜朝我看了七八次后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靠,老子请你吃饭,【创建和谐家园】的还端着一个晚娘脸,几个意思啊?”
我低头喝了一口汤,不紧不慢地说道:“无事献殷勤。”
后面的话也不用说了,我放下筷子往椅子上一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他默默地哽了下,犹豫了半晌才小声说道:“我们公司最近在传一些你的八卦。”
“哦。”
“说你未婚妻跑了。”
“嗯。”
“是因为你那里……不行?”我夹羊肉的筷子一顿,朝他看了一眼。
他却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一样跳了起来,“我x,真的啊?”
“假的。”我喝了口酒,手指在杯沿处来回摩挲,想着该怎么跟裴胜说事情的缘由。
裴胜说:“哪个【创建和谐家园】传的,忒不靠谱了!”
“我传的。”我微笑说道,顺手给他夹了下菜。
裴胜目瞪口呆,不仅仅是因为我的话,更是因为刚刚我把夹给他羊肉的甜酱给换成辣酱。――谁让他骂我来着。
“苏衡,你丫的到底在搞什么鬼?”吃不得辣的裴胜郁闷地说道。
而我静默不语,偏头看向窗外,雪势渐大,纷纷扬扬的,煞是好看。
只是不知道东京是否也在下着这样的一场雪。
我看着杯中酒迟疑半晌:
“……我是想逼一个人回来。”
〔二〕宋嘉
东京,十一月,小冷。
京都的电视台里主持人三番五次地告诫市民要注意保暖,可对于像我这种加班加得天昏地暗的人来说,冬天还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项目告一段落后,我跟助理信子在茶水间口头上感受了下“冬天”。
“嘉,听说北美暴雪哦,不知道东京什么时候也可以下一场很大很大的雪。”一直没出过东京的信子,对大雪很向往。
我调侃她,“你可以跟周兴一起回家啊,哈哈。”
周兴是个东北汉子,两年前同我一起来到日本,本来是豪迈的八尺汉子却在信子面前变成了期期艾艾的大茄子。
后来,大茄子终于搞定了信子,他们的爱情得到整个办公室里人的调侃和祝福。
信子脸微红,支吾了半天,“……我怕他的家人和朋友介意我是日本人。”
“喏,这是兴拉我进去的微信群。我并不是很懂汉语的意思,嘉你可以帮我看看吗?我觉得他们并不是很喜欢我。”
我依言接过,翻了翻,拇指却在某一个名字那里停留了下来。
信子心细,捕捉到我那一刹那的异样,她用生涩的发音读出了那两个字:“苏,衡?”
“啊!好像听兴说过哦,他是嘉以前讨厌的人,听兴说他未婚妻离开他了……”
我心里莫名堵了下,勉强笑了笑,没听清信子后面的话,而是沉默地将所有的聊天记录看完了。
所有人明里暗里的嘲笑,不敢在苏衡面前说的都在这里爆发了出来,所有的不满,所有的嫉妒都找到宣泄的出口。
我心里堵得难受,掩饰性地冲信子笑了笑,慌不择口地说了句:“……你说错了,他是我的……”深爱。
后面的话,堪堪而止,就像那些年的回忆突破截止在某个片段。
〔三〕苏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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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胜听了我的那句话后,一直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
“是男人不?知道一个男人真正地该做什么不?兄弟,我跟你说是男人他就从不等待”
……
我静默喝酒,并不回应他的话。最后一瓶酒喝完时,他烂醉如泥,而我依旧清醒。
扶着裴胜在长椅上小坐醒酒,他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却忽然想起宋嘉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那时候,我同宋嘉还没开始敌对,至少,我们还会合作一二。
两个人年轻,难免气盛,可是职场如战场,总有人替我们打磨我们的气焰。
遇到一个嚣张的客户,被一顿明里暗里的羞辱后,宋嘉也是这样,拉着我去涮羊肉和喝酒。
两个人沉默喝了半晌,宋嘉忽然笑了起来,看着我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有时候,酒是越喝越清醒的。”
我不记得我当时的神情,大约是不屑一顾。然而在她走后,我无数次试图将自己灌醉却终究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