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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不知今夕是何年颜歌顾晋-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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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个与沈舟行相像之人,甚至眉目比他更为俊朗,气度不凡,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他周身的死气。

      她在打量他的同时,那人也在看她,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啊。”

      信贞一愣,咬咬唇想要反驳。

      “过来。”有点命令的口气,俨然是长年身居高位的人才有的口气。

      信贞依言上前,却默默扣紧了袖中的簪子。那人让她坐下,目光很是柔和。

      “怕是你也是迫不得已的吧?谁愿意给个将死之人冲喜呢?我虽不信这些东西,却也是不可违逆母命,连累你了。”

      信贞目光复杂,心里头更是一团糟,若不是强烈的控制之下,她估计会闹起来,但她死咬着牙怕自己叫了起来。

      那人又说了一些话,说完便有些气喘吁吁了,信贞迟疑了下,去倒了杯茶水给他,却叫他扣住了手腕。

      尖叫声差点就溢出喉口,她止不住颤抖,只能等他平复呼吸,继续同她“说话”。

      他是沈舟行的父亲,当朝赫赫有名的将军,自西北归来后便一病不起,沈老夫人便自作主张给他续弦冲喜,这个人选便是信贞,这样的错婚背后,又兜兜转转了多少人的心思与龌蹉。

      信贞低眉想着,而六爷仍在同她说些事情,如同,……交代遗言一般。

      末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松开了手,信贞忙退了几步,只听见他说:“我若死了,你便改嫁了吧,我不怪你。”

      信贞一愣,“我可以改嫁吗?”

      “可以。”他苍白着脸温和一笑,而信贞却低下了头,沉默起来。

      沈家六爷死于三个月后,她还算是新妇,却要开始着孝服。抚青捧着素白的斗篷给她系带时,她想到沈六爷的话:信神信佛都没有用,老天要收人谁还能拦得住呢?

      以前不觉得,却在他死后忽然明白了。信贞理了理鬓角,说:“走吧,给老夫人请安。”

      她,或许该将某些心思放下了。

      可谁知道,她偏偏又撞见了沈舟行。她看着沈舟行向她行礼,微微沉默后,他唤她:“阿贞。”

      信贞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该叫我母亲。”

      沈舟行苦笑,借着衣袖的遮挡握住了她的手:“阿贞,是我害苦了你。”

      信贞挣脱了他,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大公子,还请自重,别忘了现在的明贞是您名义上的母亲。”

      她这是提醒他要注意身份,沈舟行只觉得一阵苦涩,当日他去看望父亲,不幸将另一枚玉佩落在了父亲那里,那玉佩本是一对,不知怎的竟然被祖母知道,然后就是以雷霆之势让他替父拜堂娶了信贞冲喜。

      是他害了她,是他。

      沈舟行回去以后,一个人喝起了闷酒,再后来,他不知怎么就去了信贞的屋子。

      借着醉酒,他强迫了信贞。五更天的时候,他被信贞用一杯冷茶泼醒,她素日灵动的眸子却在此时暗淡无光。

      信贞说:“大公子,你若是真为我好,便赶快离开吧,昨夜的事儿我们就当没发生过。”

      沈舟行心中羞愧,难以面对她,匆匆穿了衣服便跳窗离开。

      在他离开后,信贞才流起了眼泪,无声无息,却是满满的绝望。

      信贞是打算永不再见他的,几日后,沈舟行外任的践行上,信贞亦是未出现。沈舟行不免神色黯然,托人去问,得来的是信贞抱恙的消息。

      他沉默了下,只叮嘱祖母好好照顾她。――他始终未称她为母亲。

      三年时光眨眼而来,信贞在沈家的日子很平静,沈舟行倒是还会时时托人带信给她,可信贞都不看直接取了烛台烧个殆尽。

      抚青见此常常叹息,只道天意弄人,若是自家小姐嫁的人是沈舟行该有多好啊。

      而信贞只有冷笑,说:“他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抚青默然,随着信贞的目光飘向了外面。四月春深,海棠粉白,一茬一茬的,像是在暗示沈舟行的归期。

      沈舟行回来,是被人抬了回来的。半边身子,都浸了血水里,圣上大怒,朗朗乾坤下朝廷命官竟遭到了行刺,又派太医前来照顾他。

      沈舟行一直未醒,沈老夫人在一日一日的哭泣里病倒了,只好换信贞来守着他。

      可有什么好守呢?信贞想,莫名伸手描摹他的眉眼。

      可这双眉眼竟然在此时睁了开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信贞皱眉,想抽回来却因为听见他的抽气声停下。

      她瞪他,“松开。”

      可他却低低的笑了起来,说:“你对我终于不再是无动于衷了。”

      他们后来是怎样好上的,信贞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后来的东窗事发。

      那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夜晚,她被马房的婆子扭着胳膊扔在了老夫人的面前。

      沈老夫人面沉如水,一屋子的女眷难以掩饰的鄙夷,信贞通通看在了眼里。可是,那又如何?

      这场爱情啊,像火一样地烧在了她的心里,她明知是个死也要爱个痛快。

      面对沈老夫人的责问,信贞如同当年面对母亲一般缄默再三,老夫人终疲惫地闭了闭目,转头问沈舟行。

      “行哥儿,我只问你一句,可是这贱妇勾引的你?”

      良久过后,信贞听见他答道:“……是。”

      她猛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沈舟行,想要冷笑狠狠地讥讽他一番,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些人辱骂嘲讽她时,她没有哭;老夫人的茶盏掷到她额角时,她也没有哭,可是,此时她的眼泪却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她挣扎起来,想问问那个不敢看她的男人,是谁花好月圆的许她诺言?又是谁三番五次地撩拨她?又是谁在醉酒过后强迫了她?

      可她只能哭着被婆子捂了嘴,带去了柴房看了起来,此生最后一次见他竟然只是他僵硬的背影。

      信贞在柴房饿了三天后,对她的安排也总算下来了。沈老夫人没有杀她,而是派人将她挪去了偏院,到底是顾忌着沈家脸面。

      只是身边的丫头婆子全部被卖的远远的,只重新派了个琦罗照顾她。

      而琦罗,信贞苦笑,多半也是来监视她的吧!

      这便是她短暂的一生了,信贞笑笑,总算是要走到头了。

      她看着高几的烛火微笑,那时候她多傻啊,就跟那飞蛾似的,怎么也要撞进沈舟行这团火里。如果有来生,她只求再也不要遇见他。

      她这般想着,垂下手,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沈舟行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了漫天的火光。仆人来来往往地在送水救火,他将浸了水的棉被披在身上就想往里面冲,却被亲信死死拉住。

      琦罗偷偷看了沈舟行雪白的中衣一眼,只在心里微微叹息,她是沈舟行的人,对自家主子的事情也略知一二。本来她挺看不起信贞的,却在长年的相伴中觉得她可怜。

      她甚至怪过自家主子的无情,而现在看来,他并非无情,只是这世界的条条框框逼的他无情罢了。

      沈舟行看着漫天大火,只想起那年她提着灯笼回望的盈盈目光,终究是回不去了。

      他就那样站着,直到偏院燃烧殆尽。下人在清点损失时,找出了个玄铁盒交给了沈舟行。

      他颤抖着打开,入目的是熟悉的梅花小篆:天上人间,永不相见。

      小舟从此逝

      十五月圆夜,明贞所在的牢房里也终于不再那么昏暗,点点温柔的月光从小窗里投下来,照在了呼吸浅浅的胞弟明瑾身上。

      可是明贞睡不着,她在等,等一个很重要的人来。

      直至申时,才有着轻轻浅浅的脚步声传来,幽长的通道尽头火折子跳动的灯火,像足了明贞眼里的微微升起的希望。

      只见那人走到明贞的牢房前,半蹲下去,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塞了过去,明贞忙不迭地接了过来,死死地抱在了怀里,她郑重地跪了下来结结实实地给那人磕了响头。

      随后,她走到某个角落里,用手扒拉了半天,掏出个玉扳指递于那人手中。——那是他们之前讲好的筹码。

      那人接过来,似乎很是掂量了一会儿,又多看了低眉顺目的明贞两眼,“啧”了一声施施然离去。

      那人走后,牢房里又重新暗了下来,明贞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黑暗,她借着微弱的月光摸到胞弟的手,轻轻叹息。

      从明天起,他们不再是臣子、臣女了,而是罪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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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位高权重的父亲忽然被禁军抓了个正着,然后是抄家,入狱,拷问,这一个月来的事情太多太多,一件件的容不得人喘口气。明贞明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亲在那个位置太久了,权力交错令人心惊。可皇帝到底是年轻了些,怎不去想若父亲有不臣之心又怎会被他抓了个正着?

      明贞这一个月里,都是在滔天的恨意里度过,弟弟年幼懵懂也就罢了,她不明白父亲母亲为何也是这般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刚进来的时候,她脑子里兜兜转转都是被杀的念头,死亡的恐惧、未知的恐惧,日日夜夜都在压迫着明贞的神经。

      直到宣判下来,父亲和母亲毫无意外地被判了个“斩立决”,仆人、婢女、妾室、通房、伶妓随着父亲的倒台也终是难逃其咎,明瑾年幼,逃过一死的代价却是被流放到千里之外的西北!

      明贞自己呢,与大多数罪臣女眷一般被充为官妓,而她似乎也明白父亲母亲气定神闲的底气究竟是什么了。

      他们恐怕早就料到了最后的局面,所以才会在多年前除族而出,才会在这非人之地的牢房里云淡风轻。现在,明贞也像他们一般,平静地接待属于自己的命运。

      处决那日,明贞用一杯薄酒送了父亲母亲一程,父亲仰头饮尽,畅意一笑,高声朗诵:“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母亲在旁边微微笑,摸了摸明贞的鬓角,随父亲一起,毅然赴死。

      很快手起刀落,父母亲的血溅了明贞满头满身,明贞转过身时,静静抹了把脸上的血与泪,再抬起脸时,已然换上一副坚毅的神色。

      她跪了三天三夜求见了皇上,用最后的筹码换来了与弟弟共同流放西北。

      而明日他们便要上路了,明贞垂了垂眼,酝酿了些睡意靠在了弟弟的身上。

      流放之路太难,或者说是没有打点的流放之路比想象中难了太多,明瑾瘦成了皮包骨头不说,还染上了一些病,昔时京都人人称赞的少年英才已经如同乞儿。

      明贞将狱卒递过来的干粮喂给他时,他偏头躲过,说,阿姊,我渴。

      这是从流放开始,明瑾提出来的第一个要求,明贞实在拒绝不了。但是他们的饮食,都是掌控在两个狱卒的喜乐之间,虽不会叫他们饿死渴死,却也总是吊着他们、拖着他们。

      明贞对着明瑾清澈的眼睛,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遂咬了咬牙,跪在了其中一个狱卒面前,求他赏她一点水喝。

      那狱卒猥亵一笑,扣住了腰间的水囊,递到了明贞的面前,却在明贞伸手去接时转而摸向了明贞的胸前。

      明贞一惊,她从小接受了大家闺秀的教育,这般登徒子的行为立刻激起了她血液里某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她忽然生了些力气,反手抽了那人一巴掌。

      那狱卒被抽的有点懵,没有料想到明贞一个小姑娘竟然敢扇了他一巴掌,片刻过后,滔天的怒火只想让他杀了明贞。

      电光火石之间,明贞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抽出了头上的木簪子,【创建和谐家园】了那狱卒的胸膛。那狱卒一脸不可置信,轰然倒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多,明瑾和另一个狱卒都没有反应过来,而明贞手微微颤抖地将簪子拔了出来,甚至还用那人的衣物擦拭了下,重新插回了发间。

      她静静地看着另一个狱卒,眼里没有凶狠、恐惧和任何的慌乱,却无端地让另一个狱卒心惊肉跳。

      当他的手摸上腰间的刀时,明贞忽然像小兽一样扑了过去……

      暮色初上,薄薄的一层夜色笼罩在此地时,明瑾撑着病弱的身子要取水来为明贞清洗伤口,明贞无力地摇了摇头,将几乎对穿的手掌往手后藏了藏,她让明瑾喝水,眼神很温柔。

      年幼的明瑾无端生出几分涩然,他的阿姊,温柔的阿姊就算是绣花时被针扎到了都会哭的人儿,如今却是一点泪都不曾落下。

      他好恨,恨那个人杀了他志得意满的父亲,杀了他雍容华贵的母亲,甚至毁了他本来可以一生锦绣的姐姐。

      明瑾年幼,眼里的恨意明贞如何看不明白,她忽然想起了父母在牢中看她的担忧神色,这令人她不得不出声唤道,阿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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