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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回视线,欲掩上门的时候,却被她一下撑住。
“……我,请你吃饭吧?”
说是吃饭,却是我做。
陈小姐在沙发上逗弄两只猫,针织衫微斜,露出了一点香肩。
是和穆颜不太一样的女子呢。我端着最后一道菜,这样想道。
我喊她吃饭,她站起身才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哦,家里有点乱,还麻烦你做饭了。”说完,她吐了吐舌,天真得很。我嗯了声,擦干了手,说:“别指望我替你收拾。”
不太熟悉的邻里关系,做一顿饭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可她却好像不知道,或者是不在意,烫了碗递给我,安安静静地吃起来。
末了,她问我:“杨先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医生。”
“哦。”
“多大?”
“25。”
“有女朋友吗?”
我夹菜的动作一顿,抬头对上她那双隐隐带着笑意的眸子。“嗯?怎么不说了?”
她凑近,在我耳边呵气如兰。
〔三〕
不一样。
她和穆颜是不一样的。
回到家后的我,脱掉了身上的衬衫。可是仍然摆脱不了她凑近时的味道,隐隐的恶心感在喉口翻滚,就像我第一次临床实验解剖尸体时的感觉。
我微微喘息,瘫坐下来。
梅子顶开卧室的门,冲我叫了一声。我唤它过来,抱起它时竟然在它的眼里看到一丝嘲讽。
我想我是疯了。
穆颜的声音在脑里响起。
她说:“猫是薄情的动物,但也是最懂人的动物,在她的眼睛里你可以看见你内心深处的东西。”
说完,她微微一笑,继续读着手中的书籍。
是亦舒的《喜宝》,她十分喜欢里面的一句话:
我要很多很多的爱。如果没有爱,那么就要很多很多的钱,如果两件都没有,有健康也是好的。
不过,却是经常读给梅子听。――这的确是很适合猫的话。
我好像又梦见了穆颜在的时候的场景,她依旧穿着一件宽大的旧时睡袍,在木板上走开走去,还时不时地转过头同我说话:
“杨一,看见我的书了吗?对,新买的那本。”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我好像又找不到梅子的小铃铛了,她又不知道丢在哪里了。杨一,你看见了吗?”……
而我愣在原地,看她走到书桌那,撑着一只手微笑看着我。
“杨一,你还好吗?”她问。
我摇了摇头,大声问她:“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她只微微笑,看着我:“杨一,你自己知道。”
梦到这里,我忽然惊醒。而我不知道为什么,竟会卧坐在了卫生间。水声哗哗,我捧了一些水扑在脸上,不敢去看镜子里那张鬼气森森的脸。
〔四〕
穆颜是很特别的女子,第一眼看到她时,我就知道,也在苏北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艳。
大学时候,我跟苏北是室友,他不务正业,认了很多的“干妹妹”,陪他来S大也是找所谓的“干妹妹”。
可就是这样游戏人间的苏北在看见穆颜时,一脸正色地同我说:“怎么办,我忽然想浪子回头,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了。”
这个语文学得乱七八糟的家伙,我压根就不想理他。
可他不放过我,捅了捅我的胸口,挤眉弄眼地说:“怎么样?杨大才子动心了没?”
这样的玩笑,但凡他看见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时都会问上一问,我下意识地拒绝,话到嘴边却是“嗯”了一声。
他愣住了。
我也是。
我和他,和穆颜,我们三个人终究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穆颜爱猫,也是像猫的女子。时而妩媚,时而顽皮,你想要靠近时,她却轻易跳开。在远处跟你亮亮爪子,叫你心里直痒痒。
她不拒绝我的追求,也不拒绝苏北的追求,或者说她不拒绝任何人的追求。你对好,她接受,你对她不好,她也接受。她好像有自己的世界,像猫一样吃饱以后随心所欲地生活。
这样独立活出自我的穆颜,一度让我气馁,让苏北咬牙切齿。――他总认为穆颜跟他欲擒故纵。
其实,人家根本不屑为之。
这是穆颜跟我在一起过后说的,她听我说我和苏北一起追她的事总是笑的前俯后仰。
她说,我并不知道你们为我做的这些事。
我惊讶,说真的假的,那你为什么最后选择了我?
穆颜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她说:“杨一,与其问这些,不如现在娶我。”
我愣了下,然后狂喜。
婚礼不紧不慢地准备中,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
也许像苏北说的那样,她可能反悔了,反悔嫁给我,她想选择苏北或者是其他人。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不敢想下去。
或许,我和苏北都像是陈小姐那个着火的家,像猫一样的穆颜忍不住逃离求生。
可是梅子,你是宁愿葬身火海还是像木木一样逃走?
我这样问道。
〔五〕
梅子不说话,可它的眼睛却像一面镜子一样摆在了我的面前。我看见里面的我祈求穆颜不要离开。
也看见穆颜的无奈一笑,像很多次面对追求者的请求时一样。
但我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可是忘记了什么呢?
我头疼欲裂。
而镜子里那张鬼气森森的脸露出了个和穆颜一样的微笑,我挥手砸去,那张脸像那些水一样流进了下水道。
可是,那张我的脸却用穆颜的声音说了一句话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杨一,别忘了我。”
我满心惊恐地在床上醒来,这才发现刚刚的一切都是在做梦,可梦境太过于清晰,我醒来却还是记得所有,这和医学不符。
我闭上眼,想着。
“你醒了?”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303的陈小姐。
我冷声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她一脸疑惑,耸耸肩说:“不是你带我回来的么?”
我毫无记忆。
我心下一片冰冷,想到某个可能,只觉得浑身都动弹不得。
“滚,滚出去。”
“为什么?你不想要我吗?”她娇躯贴了上来。
“我有未婚妻。”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我知道她离开了,她不会和你结婚了,可是没关系,我会。”
我笑了。掀开被子,走到她身边捏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她以为我要吻她还闭上了眼睛,其实我只是凑到了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我未婚妻一直没有离开。”
“她一直留在了这座房子里。”
“我杀了她。”
〔六〕
三个月后,我递给苏北一串钥匙。“帮我交给我爸妈,各种手续我已经弄好了。”我说。
苏北还一脸高兴,他说:“你终于要去找穆颜了么?”
“臭小子,记得带她回来啊!”
我无奈一笑,摇了摇头,一脸正色地说:“听着,苏北。”
“我有病。”
他一愣,随即大笑。可是笑着笑着,却发现我并没有笑,他怔怔地说:“你是在开玩笑么。”
我摇了摇头,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家族遗传性的精神病,遗传率5%。可是苏北,我很不巧就是那5%。”
我这样说道,看他怔忡的神色就知道他没有办法接受,我低头叹了一口气。
其实,穆颜也没有办法接受。
结婚前的一个礼拜,我们去婚前体检。穆颜被查出怀孕,而我被查出可能会患有精神病的概率。
晚上的时候,穆颜一脸疲惫地告诉我,她可能不能同我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