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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温言揉了揉我头发,沉默不语。
拜温言所赐,我好死不死地迟到了。当我现在门外喊报告时,脸有些红。传说中气质颇佳的美术老师带着笑意走到我身边问我叫什么。
我告诉他我叫温暖。他笑了笑把我安排坐到了你的身边,说是让我替他暖暖你这座冰山。
你无视了我,继续画你的画。你画画得可真好。平淡的几笔就将眼前的雕塑缩放到了纸面上。我一时看呆了,竟停下了削铅笔的手。
你看了我两眼,皱着眉头问我,到底还画不画。
当然要画,怎能不画呢。我急急忙忙地开始削铅笔,铅笔被我摧残得几乎没了形。我羞愧地低下了头,热度从耳根处一路蔓延。我听见你叹息了声,修长的手指将我手中的铅笔抽了去。我所造成的不堪和菱角在你的手里逐渐地开始圆润和美好。
你递给我的时候,顺便告诉我应该应该怎么怎么画,怎样的初步的打直线条,怎样的画好明暗交接线以及怎样打出完美的投影。我很高兴,因为这是你的世界,而我在一点一点地接触到了。
下课后,已是暮【创建和谐家园】压。你陪我去水池洗手。我边洗边问你,为什么你就不要洗的呢?
好在暮色不浓才让我看见了你撇嘴的模样。你说,因人而异啊。
我诧异一贯清冷的你竟开起玩笑来,愣了又愣后才胆大地和你闹了两句,这才向校门口奔去。昨天的先生照旧是唤了句少爷,你没有理他。你只是问我有没有相片。
哪有人随身携带自己的相片啊。我摇了摇头。
你沉思了下,在车里翻了片刻,翻出来了个相机,你让我站到车灯光里。“咔嚓”一声,给我拍了个照。
我逆着光看着你,看不清你的表情。只听见你的声音:
你叫温暖。温暖的温,温暖的暖。对不对。
这一刻,你终于记住了我。
【四】
我觉得你好奇怪,每天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是仔仔细细地看我一遍,然后才说,早啊,温暖。
我问温言,是不是每一个王子都有一个怪癖。
温言不屑地说,他哪里算什么王子,整个就一怪胎!
没等我开口你却来到了我身边,你说,温暖,还不走吗?
我身子一僵,心想这下完了,铁定又要打起来了。我偷偷看了温言两眼,他整个人都已经紧绷了。而你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我们大吃一惊,你淡淡看了温言一眼,拉住我说走啊——温言被无视了。
果然,只要温言遇上了你,所有的理论都会被颠倒。
我感觉到了温言的怒火,被无视的怒火。我第一次看他爆粗口,一句又一句,当下傻了。
你看了看他,本来转过的身微微倾斜了一点,你说,有病啊。
那种语气,那种感觉,就像你在街上不小心踩了别人的脚所用的措辞。
我和温言愣在那里,而你在催促,走不走?快要迟到了。
我这才反映过来跟你并肩而行。路上,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我是谁?
你一副你有病的表情回答我,温暖啊。
那他是谁,你知道吗?
他是谁,【创建和谐家园】嘛要知道。你这样回答我却硬是让我的心掉进了冰窟窿。
放学后,我去温言给我找的咖啡馆里打工。我问里面颇为照顾我的婉姐,她上的是医科大学的研究生。我把你的情况告诉她,婉姐给我的答案是:脑部神经受压而让记忆无法储存或者读取,通俗来说,你有很严重的健忘症。
所以即使你见过我两次,你依然会忘记我是谁。你那么小心地维护自己自己的骄傲和自尊,可是那么多长长久久的岁月里,每天醒来的陌生感一定会很寂寞吧。
我也觉得只剩下自己时很寂寞。所以我才会梦见你,所以孤僻的你选择要记住我。
你是不是也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时,就不那么寂寞呢。
现在,我想见到你,然后告诉你,我会陪着你。
所以第二天的时候,我截下了要去上早修的你。我拉着你跑啊跑啊,穿过清晨的风,踏过含露的青草,一直跑到学校后山。
你被我的行径吓了一跳,却只是为喘气时瞪了我两眼。
我拉着他走到最大的一棵树后面,那里有一个树洞。我站在树根上对树洞掏挖一番。用了一次就断了短芯,考得很差的试卷还有很多已经过期的棒棒糖。我不知道我我要翻出自己的东西做什么,但我拿出昨晚鼓捣好了的信,上面有温言的照片,有我所知道的你与温言的事情。我用文字,小心地记下这些记忆。
你看完信的时候,折叠信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你说,原来温暖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啊。我看见有晶莹的液体滴落在你的手背上,你忽然抱住了我,将脸埋在了我的脖颈间。
你说你每天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从睡梦醒过来了,就好像一个人不断地重生又重生,好不容易建立的安全感在每一天的开始都会荡然无存。你看着那么多人的相片,试图通过他们的神色表情,以及昨天的自己所遗留下来的蛛丝马迹来寻求两个世界的联系。
说起这些时,你语气落寞得像出走的小孩回不了家。
我犹豫了下,说起我梦见了你这件事。我说我真的很早以前就见过你。在一个梦里。
我曾跟温言说过我梦见过你,却从没有和他提我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无尽的花田,都是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可你的单车的车篮子却是放着大把大把的白玫瑰,我坐在后座低着头揪着你衬衫的衣角,你回过头笑着替我扶了扶快掉了花簪。
这个梦我清楚地记得。可我问你要不要听时,你却摇了摇头。你说,那不真实,温暖。
可是,什么又是真实的呢?
【五】
有关于这个夏天,便是自己跟着你到处写生的记忆。有时候,你也会陪我去咖啡店里打工。你点一杯咖啡可以坐上一下午。我赚够了画画的钱,你看完了很多很多的诗集。
我替你写过很多的信给明天的你。可我记不清我有没有在每封信都跟你说,我是你的亲密女友。
这件事情还要把时光的钟往前拨上一点。在那时你的坦诚相待后,我就满心欢喜地发现我们的关系已发生了变化。以前人海相遇时,你是孑然一身地走过,而现在,你会在人海茫茫中搜寻我的身影。所以,那天在山上你问我,要不要做你女朋友。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也猜到了你对我,也许不是因为喜欢,更多的是依恋吧,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一块飘行而来的浮木。
可我还是答应你了。
温言第一个知道的。他在琴房里练琴,我跟他说恋爱了的时候琴声一下子乱了。
我以为他会说“温暖啊,你都能嫁的出去,全校女生应该都能嫁出去了”这样的调笑话,可是他没有。他低垂着眉目,过了良久他才问我,你快乐吗?得到我肯定的回答时,他才微微笑地说,恭喜你。
我当时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脸羞得绯红,急急地打算出了琴房去却又被他叫住了。
温暖,他若待你不好,我会让他付出巨大的代价。他如是说。
也是因为如此吧,才会有了后来那么一出。
那个叫沈佳的女孩可真是漂亮,漂亮的在我脸上招呼了下她的爪子,我脸上的指痕证明了她的爪子也很好看。她用好听的声音气高趾扬地警告我“不要接近她的晨哥哥”
她叫你晨哥哥。
念此,我脸色刷白了一般,指痕愈发明显。温言见了,二话没说地上去扼住了她的手腕。其实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她。可后来她在你面前哭哭啼啼地述说温言欺负她时,这一切在我看来是那么得啼笑皆非。
你平静地听完了沈佳的哭诉,在我面前你皱了下你好看的眉头,你说别闹了,温暖。
别闹了,别再无理取闹了。这句话不应该是你对她说的么。我笑了笑,问了一个特俗的问题:她是谁?
她是我妈好朋友沈伯伯的女儿。
你喜欢她吗?
你一愣,忙说没有。你有些羞涩地看着我,说,我喜欢的,是你。
我笑了,脸有些微微地红。
我不说,你就不知道我已经是你的女朋友了,你会每天都会喜欢上我,家独B.Y然后忘了我。哦,原来,电影里说爱情可以战胜一切都是骗人的。
我把这件事情写了下来,像是投给保密人一样地扔进了树洞。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写生,更没有想到你会发现了这封信。
我去的时候,你安静地坐在草地上,淡蓝色的信纸在你指尖犹如翩然招展的蝴蝶。我心里一沉,默默地在你身旁坐下,我不知道如何向你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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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垂着眉眼含糊地应了一声,头顶你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听见你在说你准备去手术了。
我猛然抬头看着你,你清澈的眼眸里是我不曾见过的认真。
我揪住你的衣角,咬着唇摇了摇头,不要,不要去手术,风险那么大。
你扬了扬手中的信,说这样的事我不想再发生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我还没有说完,你就匆忙忙地打断了我的话,可是我介意,温暖。
我一愣,眼里的眼泪汪汪地打着转儿。
良久,你叹了口气拥我入怀,没事的,放心,我会平安归来。
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在你的怀里泣不成声地说。
那天的傍晚难得没有黄昏,大片大片的晚霞铺红了半边天。而我的心里有点莫名的不安。
【六】
自那天后,你就像消失了一样。温言看见孤身一人的我这才知道了你的事情。
他说,温暖,你不会是要守寡了吧。
我脸色一变,转身踢了他一脚。我说你给我滚蛋。
温言看我脸色不对,忙过来道歉。
我哼了一声,没有理他,转身回家。
温言吊儿郎当地跟在我后面,距离不远不近,总有三步之遥。
进了门,我才知道原来温言是前段时间照顾阿婆的人。前段时间,因为你我常常顾不上阿婆,而阿婆说有人时常来看望她时我还以为是什么志愿者。而温言正咧着一口白牙冲我笑着,别瞎感动啦,该干嘛干嘛去。
我眨了眨泛红的眼睛,认真地说了句谢谢。
温言哈哈一笑,说我们是兄妹啊,应该的应该的。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见一声物体倒塌的声音。我侧过头去看,看见了在地上抽动的阿婆。
温言也被吓了一跳,慌乱了起来。他推搡着我,快,快,快打120!快!
我兜转了几圈,这才想起我家并没有电话这东西。
温言递给我一个手机,说,你打,我去取钱,快快快!
我拨通了电话,却说不出话,反反复复地只有一句,有人受伤了你们快来。
取完钱的温言冲到我身边夺过电话,一一地交待了清楚。
我想上前扶起阿婆,温言制止我,不能扶!不要动!让医生来!
我拼命地捶打他,我说你走开,让我去扶阿婆!
漫长的等待时间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当闪着红灯的救护车出现时,我犹如流尽眼泪的蜡烛忽然熄灭。
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日头高照。温言在我身边,黑色的棉衣被压得皱巴巴的,我想抬手唤醒他时,却看见手上的输液管。
这里是医院。我忽然意识到了,跳起身来。阿婆,阿婆。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许是我的动作惊醒了温言,他用力抱住我,勒我生疼。温暖,温暖。医生说你血糖低,你要休息。
阿婆呢?阿婆呢?我揪住温言的衣服,任由拔掉针管的手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