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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楼觐朝她伸餅餅付費獨家
出一只手。
江雨舟却仍蜷缩在床沿不肯挪动。
梦里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仍包裹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仿佛只要靠近楼觐一点点,她的肌肤和骨骼仍会像那晚一样经历支离破碎一般的疼痛。
“你让我静一静。”江雨舟哑着嗓子开口。梦里的母亲和孩子也让她心神不宁,那种深夜突如其来的不安感,让她快要窒息了。
梦魇缠身的痛苦,她经历了一遍又一遍。
楼觐看她发抖的幅度越来越大,根本没有冷静下来的样子,忽然伸出长臂,将她直接揽入了怀中。
江雨舟低呼了一声:“啊!”
“叫什么?”楼觐很不耐烦。除了那晚,江雨舟在他面前永远都表现得像个纯情少女一样。他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江雨舟落入楼觐的臂弯中,由起初的惊吓渐渐安定下来。她虽然怕他,但也分得清梦境和现实,这个真实的楼觐在这个深夜忽然间带给了她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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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江雨舟狡辩了一句。
她躺在他怀里,后背紧贴着他坚实的胸膛。他不喜欢穿着睡衣睡觉,因此上半身是【创建和谐家园】的,江雨舟的睡衣也很薄,两个人的身体接触的地方一阵灼热。江雨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以及,他跳得很快的心脏。
“那天晚上怎么没见你怕我?”楼觐倒是在她面前提了好多次那晚了。
他能提,她是不可以的。
“做了什么梦?”他隐约记得江雨舟去宴会现场找他那一晚,也说是做了噩梦。
这样频繁地做噩梦,让他多心问了一句。
“没什么。”
她这一副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样子真的一点都没有改。
“我想知道我的太太做了什么梦,还需要问第二遍?”楼觐的口气已经有些不善了。
江雨舟吸了吸鼻子,身上的汗液蒸发之后她莫名觉得有点冷,于是伸手抓了抓楼觐的手臂,想要往他怀里更深处钻一钻。
“我梦见我妈妈了,还梦到了孩子。”她是不会提起梦到了那晚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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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舟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做噩梦。我很害怕,总觉得抓不住任何美好的事物。”
身后的男人没有任何声音,江雨舟心想,他安慰人的话也就是仅限于这几句了。这个男人在商场上谈判的功力据说很深,然而在面对她时,总像是笨嘴拙舌一样话语贫瘠。
当江雨舟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开口:“我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
“……”想了半天,他竟然想出了这么一句话。
江雨舟真是快气吐血了。
“睡吧。”她从他怀中钻了出来平躺下,深吸了一口气,看到楼觐还坐在床上,“是我把你吵醒了睡不着了吗?”
“孩子的事,我也有责任。”楼觐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将江雨舟那一点点残存的睡意都给冲没了。
“又不是认错大会,反正以后……”她原本想说以后注意,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忽然意识到“以后”这个词对于她跟楼觐来说太过于遥远了,“没有以后了。”
她指的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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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舟习惯性地侧过身去,主动挪了挪身体离他远了一些。
想到那一晚江雨舟刻意想要抱他又将手瑟缩回去的样子,楼觐闭上了眼。"
第四章
第二日清晨,江雨舟醒来时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九点了。
她再扭头看了一眼身侧,身旁空空的,枕头有些凹陷,楼觐显然已经起床离开了。
看吧,他怎么会等她,不过是昨天心底不爽快说的气话罢了。
江雨舟叹了一口气起床洗漱,老太太特意在这里给她准备了一份护肤品和化妆品,她化完妆之后下楼去吃早餐。
然而刚走到楼梯口,她就看到了坐在客厅里陪老太太吃早餐的楼觐。
他还没走?
“舟舟醒了?快点下来吃早餐。我让阿姨给你做了你喜欢喝的排骨粥。”老太太笑着招呼江雨舟过去。
江雨舟连忙下楼,拉开楼觐身边的椅子坐下。
她坐下来时瞥了他一眼。
他还是冷冰冰的,一个招呼也不打。
“阿觐早上特意等你呢,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不准时去上班。果然啊,经历了一点事情才知道要对老婆好。”老太太对楼觐的行为很满意。
江雨舟接过阿姨递过来的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已经分不清楼觐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等她,还是因为怕被老太太责备所以才等她了。
她喝了一口粥,瞬间觉得食之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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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雨舟摇头:“不是,我是去复诊我的嗓子。”
老太太也忽然想起来:“对对,舟舟之前说过的,她的嗓子从今年春天开始就不舒服,一直都在一个医生那边保养的。这副好嗓子是要好好保养,不能出岔子。”
“嗯。”江雨舟觉得很暖心,老太太总是把她的事情记挂在心上。
楼觐显然是不知道这回事,其实她提过几次,他肯定都没有记住。
“哪家医院?”
“省人民医院。”江雨舟吃了一口奶黄包才觉得嘴巴里有了点味道。
“我有个朋友在一家私立耳鼻喉医院,他医术不错,去让他看看?”楼觐倒是好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戏给老太太看。
江雨舟摇头:“不用了,一年前我就在省人民医院看的,当时还特意半个月来一趟上城就为了找这个医生。他挺好的,突然间换医生我怕反而不好。谢谢了。”
楼觐也没有再多说,吃完之后同老太太道别就和江雨舟一起离开了。
一路上,楼觐一直戴着蓝牙耳机同人在说生意上的事情,一句话都没有和江雨舟说。
江雨舟也就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着窗外的风景。
等到车子停靠在省人民医院门口时,江雨舟才反应过来到了。
“谢谢。你去公司的路上注意安全。”江雨舟客套了一句。除了客套话,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楼觐说话。
说是熟人吧,也不够熟。说是陌生人吧,那还不至于。
“嗯。几点结束?”
“嗯?”江雨舟原本都打算开车门了,一顿,回过头去看向楼觐。
他一身黑色西装,平添了几分高冷。
“我来接你。”
“不用。我可能一小时左右就好了。你安心去上班吧。”江雨舟对于楼觐的热情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
难不成是因为孩子没了,他愧对于她?
“嗯。”楼觐也不多说,在江雨舟下车后扬长而去。
江雨舟走进医院的耳鼻喉科,这边人潮拥挤,到处是在等候的病人。
今天是周四,是顾之游看诊的日子,因此人也比往日里多了很多。
顾之游一周只看诊一次,平时都是在上城医科大学讲课,来医院出诊也是带着学生过来的。
江雨舟一年前就找到顾之游看壹扌合家獨βγ
嗓子。当时,她听说省人民医院来了一位从国外进修回来的,业内的青年专家,于是她慕名而来。
几次看诊下来,两人也算是熟悉了。
江雨舟今天是十点半的号,现在才十点,她在诊室门口和其他人一起挤着,站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进去,进去时腿已经有些虚软无力了。
她毕竟刚刚经历了流产,长时间站立让她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
进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顾之游正在记上一个病人的病历没有抬头,身旁坐着的女医生是顾之游带的研究生,笑着调侃了一句:“江小姐来啦?”
这一声“江小姐”拉得特别长。
江雨舟朝对方笑了笑:“楚医生。”
“顾教授,江小姐来了哦,需不需要我出去上个厕所,倒点水什么的,给你们两个人腾出点二人空间?”楚医生一向喜欢开玩笑。她在顾之游手下做了一年研究生,从一开始就跟着顾之游跟进江雨舟这个病人,特别爱开两人的玩笑。
她这个教授一板一眼的,像个老学究。她作为学生再不帮衬着点儿,教授可能这辈子都追不上这个女病人。
“楚娇娇,你想延毕几年?”顾之游冷冷地扔下一句话。
楚娇娇连忙捂住了嘴巴不敢说话,只能朝江雨舟眨了眨眼睛,惹得江雨舟没忍住笑了。
“顾医生,你别吓唬楚医生了。”江雨舟虽然在笑,但脸色特别差。
她坐下来时,楚娇娇忍不住凑到她面前认真地看了一眼:“江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啊?”
这个时候,顾之游才抬起头来,看向江雨舟。
江雨舟微愣,伸手摸了摸脸颊:“啊?有吗?”
“有,教授你说是不是?”楚娇娇问顾之游。
顾之游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江雨舟的脸:“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可能站得有点累吧。”江雨舟淡淡笑了一下。她的腿的确有些无力,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
楚娇娇起哄道:“啧啧,教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让江小姐等这么久呢?以后你周末专门给江小姐开一个特殊门诊,两个人吃吃饭,看看嗓子,这样江小姐就不用来医院排队找你看病了嘛。”
楚娇娇觉得自己真是做红娘的一把好手,心底乐呵,溜了出去。
顾之游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对??γβ
江雨舟说道:“你的脸色很不好。最近有没有做过手术?”
江雨舟心想,这都看得出来……
碍于面子,江雨舟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做了流产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