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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不学鸳鸯老殷花月李景允-第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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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抬眼看他,突然扔了衣裳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夫君。"她像他教的那样,轻软地喊了一声。

      抱着她的手一僵,李景允眸光扫下来,喉头微动:"嗯?"

      她似乎没什么想说的,只是抱着他,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瞧。

      李景允轻笑,与她一起坐去软榻上,低声道:"你这两日饭量甚少,昨儿晚上睡得也不踏实,可是有什么心事?"

      花月摇头。想了想,起身去拿了个盒子过来。

      李景允认得这个盒子,但他不能露出破绽,哪怕心里一阵狂笑,面上也只能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前几日街上看见,觉得好看,便买回来了。"她含糊地说着,将盒子打开,拿出那双用银线绣了兽纹的靴子,"你可喜欢?"

      他对衣物向来是挑剔的,做工精良的蓝鲤雪锦袍都要被他嫌弃一番。更别说她这双手艺不算很好的锦靴。

      然而,等了半晌,她没等来这人的讽刺。

      疑惑地抬头,花月看见眼前这人靠在软枕上,看着自己怀里放着的靴子,拳头抵着嘴角,眼里尽是笑意。

      "喜欢。"他道。

      花月很意外,翻了个收得不是很好的针脚给他看:"略有瑕疵,不是很贵重。"

      "嗯。"他笑意更浓。

      疑惑地看他两眼,花月权当他是看得上这靴子的花纹,便想拿去一并放在行李里。

      结果一伸手。这人飞快地把她的手按住了:"就放在这儿。"

      "放在这儿?"花月愕然。

      李景允很是认真地点头,拿开她的手,Y.B独家整理撑着下巴愉悦地盯着它瞧。瞧完觉得不够,起身去将它放在了博古架最中间的位置。

      花月:"……"

      "你松手。"他斜眼。

      她这叫一个哭笑不得:"这话该妾身来说,哪有把靴子放在这儿的!"

      "爷的屋子,爷的靴子,爱放哪儿你也管?"他微恼,拍开她抓着鞋面的爪子,轻轻拂了拂灰,郑重地将它放回去。

      就差放个香炉在前头,早晚焚香磕头了。

      有病么这不是!

      花月扶额:"靴子是用来穿的,您明日便要动身,留它在府里做什么?"

      "这就是你不懂了。"李景允神秘兮兮地道,"大梁有个说法,新买的靴子摆在架子上,便能当半尊菩萨,若是诚心拜一拜,更是能心想事成。反正爷赴任之后你也能去探望一回,那时候靴子也不算新了,你再带来给爷便是。"

      他说得很是正经,眼里一丝调笑的意味也没有,导致花月想骂他胡扯都骂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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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景允满眼虔诚地站着,没有丝毫逗趣的意思。

      犹豫地收回目光,花月想,大梁的习俗,与她无关,她反正是做不出拜靴子这种傻事的。

      雨下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外头还有沁凉的雾气。

      李景允拜别父母去赴任了,临行前拉着她小声问:"你怎么不难过的?"

      花月交叠着手与他微笑:"妾身也很难过,夫君一切小心。"

      甚是不满地瞪她一眼,李景允上车走了。车轮吱呀吱呀地晃动,碾过不太平整的青石板,一路往宫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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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看着地上的两道车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许是一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日,要想像庄氏那样哭是不行的,只是,与李景允也算是有些感情,一别经年,再见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不过也好,接下来她可以好生陪着夫人,不会有人再来气夫人,也不会有人天天要她帮忙瞒着将军;不会有人给她买集市上的点心,也不会再有人把她戏弄得面红耳赤。

      她同霜降说,过两日就搬回主院。

      至于为什么是过两日,霜降没问,她也没说。

      偌大的东院只剩了她一个主子,每日起居都听不见什么响动,花月倒是觉得自在,每天清理账目。喂喂白鹿,然后陪夫人说说话,日子也不是不能过。

      只是,她好像又开始睡不好了,没两个时辰就惊醒,然后披衣起身,点灯看看账目,就这么打发时辰直到天明。

      按照先前他的安排,朝凤第二日就过府来陪她了,花月给她拿了点心,坐在软榻上道:"也没什么大事,后宅的女人,哪个不是一日一日捱过来的。"

      朝凤轻笑:"你倒是比谁都看得开,先前三爷那么宠你,如今只留你一个在院子里,你也没觉得不适应?"

      "没。"花月微笑,"是他多虑了。"

      昔日或许算是娇花,如今多少事过了,再娇的花也不会还想着靠人活,身边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差别不大。

      只是庄氏当真伤心,花月变着法地哄她,直到谎称肚子里有了孩子,她才振作起来。

      这才几日,肚子里有孩子是不可能的,但温故知帮着她撒谎,帮得那叫一个尽职尽责,别说夫人了,就连她也差点信了他的鬼话。

      于是夫人对她分外小心,只要她去主院,夫人一定是高高兴兴的。

      这样也挺好,花月想。

      朝中出了点事,百官祭祀之日竟然有人妄图刺杀当朝丞相,被禁卫拿下,牵扯了几个大臣。花月听见风声,便让人带信给冯子袭,让他先别轻举妄动。

      结果尹茹来传话,让她帮忙救一救进了大牢的郑遇,说她已经是将军夫人了,多少能有些门路。

      郑遇也是大魏之臣,如今在梁朝做个小官,受丞相被刺之事牵连,也在狱中。

      花月觉得好笑,帮不了,也没帮。

      她与他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为何尹茹会觉得她就该听他们差遣?

      尹茹骂她狼心狗肺,她西宫里曾经的奶娘,穿着一身绫罗绸缎,站在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没有大魏皇室,哪来的你这个人,半点情义也不晓得,养条狗都比你会摇尾巴!"

      花月不觉得生气,反倒是有些走神。

      她去了一趟西侧门,旺福乖巧地窝在墙角,冲着她欢快地摇起尾巴来。

      "为什么会觉得我像你呢?"花月疑惑地摸了摸旺福的耳朵。

      旺福听不懂。只冲她吐着舌头。

      花月给它喂了吃的,起身回东院。

      ***

      沈知落被召回了京华,他没回东宫,倒是搬去了祭坛住着,周和朔一连好几日都往他这儿跑,时忧时喜。

      苏妙看得好奇:"朝中又出什么事了?"

      披着外袍,沈知落咳嗽了两声:"能有什么事?有人想对康贞仲下手,结果误刺当朝丞相,陛下本就对东宫禁卫久乏人才之事颇为忧虑,这事又是在东宫禁卫的眼皮子底下出的,陛下便张罗着让太子整顿禁卫,挑选人才。"

      苏妙眨眼:"这是好事啊,太子爷怎么还不高兴的模样?"

      也就只有她这个脑子才会觉得是好事了,沈知落摇了摇头。薛吉死后,禁卫统领无人补上,太子是想培养自己的人坐上这个位置,奈何没有人选。若是皇帝让他挑,那挑来的人就未必是听命于他的了。

      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太子能去巡查御林军,那是中宫权势之下的东西,皇帝开了口,中宫不敢拦。

      周和朔三番两次跑来。就是想问他该怎么做。

      分明已经失去了一大半的信任,慌起来却还是会来找他。沈知落摇头,眼含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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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落回神,不悦地道:"你表哥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么?问他去。"

      "他才没空跟我说这些。"苏妙撇嘴,眼珠子一转,突然抱了他的胳膊问,"朝中不是正在科举吗?情况如何?"

      眉心直跳,沈知落敲了敲面前的茶桌:"苏小姐。三公子派你来我这儿住着打听消息,已经是不合规矩,你能不能在打听消息的时候适当遮掩一番,别问得这么理直气壮?"

      长长的狐眸眯起来,苏妙不耐烦地拧了他一把:"哪儿那么多弯弯绕绕啊,我想知道,你说给我听。"

      别人家藏的是奸细,他身边这个是个土匪?

      沈知落长叹一口气,又咳嗽了两声:"大梁人才济济,科考自然是英雄辈出,但陛下对去年三甲入殿试前受贿之事颇有忌惮,放榜之前是不会有消息透露的。"

      苏妙遗憾地收回胳膊撑着下巴:"你算卦也算不出来?"

      额上青筋突起两根,沈知落咬牙提醒她:"苏小姐,在下是大司命,不是街边算命的。"

      "哦。"她点头,看他咳嗽得厉害,微微有些不悦,"让你早睡,你天天熬着看什么星宿,还不如人家街边算命的,能睡几个好觉。"

      沈知落别开头,已经是懒得理她了。

      "今晚我陪你熬。"苏妙突然握拳,"夫妻就得是同林鸟,虽然还没完礼,不过也就是这个月的事了,提前同一同林也没什么大碍。"

      面前这人冷笑:"你熬不住。"

      "小看谁呢?"她叉腰,火红的衣袖差点甩到他脸上,"今晚就熬给你看!"

      豪气冲天,言辞凿凿。

      结果子时刚过,这团火就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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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话信不得,尤其是他身边这个。

      "大人。"星奴过来,看了苏妙一眼,声音极轻地道:"咱们还要在祭坛住多久?"

      "怎么?"他问,"宫里有事?"

      "也不是,奴才只担心您这身子。"星奴给他拿了披风,小声道,"祭坛冷清,湿气也重,哪里比得上东宫,您在这儿住着,总是要咳嗽。"

      肩上的人脑袋一滑,沈知落反应极快地伸手接住,慢慢放回来。

      侧眼一看,这人睡得跟猪没两样,吵也吵不醒。

      眼里有笑意一闪而过,沈知落回头看着星奴道:"不妨事,宫里总归不太平。"

      是宫里不太平,还是宫里守卫森严,容不得苏小姐随意出入?

      星奴欲问又止,还是闭嘴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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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下午,他睡醒起身,就看见床边坐了个焉嗒嗒的人。

      "我想回去几日。"苏妙眼下乌青,打着呵欠同他道,"左右也快到婚期了,有好些规矩要学,加上表哥走之前就吩咐了,让我多陪陪小嫂子。"

      眼眸一垂,沈知落拂开她去洗漱,闷声道:"你来时没问过我愿不愿意,走时也不必问。"

      苏妙嘻笑:"我这不是怕你舍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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