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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不学鸳鸯老殷花月李景允-第4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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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坐在那张桌子后头,手里捏了朱砂笔,飞快地往册子上圈着什么。一本圈完,有人哀嚎一声,又十分感激地冲她行礼,抱起册子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余下的人如潮水一般围上来,纷纷把册子往桌上递。

      李景允看得都觉得窒息,修改账目吗?那么多本,要改到什么时候去?

      桌边那人神情很是专注,与在他面前的温柔低眉不同,对着旁人,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下笔干净利落,身上透着拒人千里的清冷。任是资历再老的账房,也只能恭恭敬敬唤她一声"殷掌事"。

      没由来地觉得有点高兴,李景允抱着胳膊继续看。

      前些日子上山春猎,她似乎堆积了不少账目没清,就算已经做得极快,也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看见长案本来的颜色。

      整个账房里的人都松了口气,纷纷拱手朝她行礼,他以为她会靠在椅子里休息片刻,谁曾想这人只点了点头,又起身出了门。

      卯时刚过,花月去了一趟厨房,厨房里的人看见她已经是熟悉得很。都不等她开口便迎上来道:"殷姑娘,今日厨房来了一批西湖鲜鱼,公子爷可爱吃?"

      她在食材架子旁边站定,拿了一张纸出来道:"三公子不爱吃鱼,给他改成粉蒸肉。昨日的鸽子汤他一口没动,下次别往里放山药。早膳送粥过去,午膳多两个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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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景允靠在墙外听着,心想她还真是了解他,看来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她还花了不少心思。

      唇角不着痕迹地往上勾了勾,他吸吸鼻子,故作不在意地继续听。

      安排好膳食,花月想走,可刚一回头,她就看见了小采。

      作为传递消息的丫鬟,小采知道的事比霜降还多一些,此时看见她,神情很复杂,两三步走上来低声道:"您背叛了常大人?"

      她的声音很小,又是拉着人在墙边说的,所以厨房里那群忙碌的人不会听见。

      花月也就不顾忌了,靠着墙好笑地道:"我从未在常归手下做事,如何谈得上背叛二字?"

      "可是,您说了去观山会帮忙联系沈大人的,又如何会反过去坏他的事?"小采急得跺脚,"大皇子没了,常大人是接手他旧部的不二人选,您得罪谁也不好得罪他啊。"

      "是他先想杀我。"

      小采满脸狐疑地看着她:"可常大人说,您是鬼迷心窍,非要去救将军府的三公子。"

      眼皮垂下来,花月语调跟着就冷了:"他说你就信?"

      "本也不信,可……可主院那边传了风声,说您做了三公子的妾室。"小采恼恨地道,"您这是何苦?好不容易联系上了沈大人,您大可回去他身边,也好过在这地方看人脸色。"

      "去沈知落身边。然后跟他一起给周和朔当牛做马?"花月笑了,她伸手替她理了理衣襟,轻轻抚了抚,"你若是想去,我送你去便是。"

      脸色铁青,小采退后半步,垂眼道:"奴婢没这个心思,但是眼下常大人已经与沈大人握手言和,咱们底下的人都开始纷纷往那边投靠,您要是不早做打算,以后再想报仇,可就没这么多人帮忙了。"

      花月抬眼。认真地问她:"从始至终,我都只是你们反梁复魏的借口,什么时候成了你们甘愿替我报仇了?"

      面前的人僵住了,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了好半晌,才道:"您别忘了,没有我们遮掩,您的身份不一定能瞒得了这么好。昨儿在衙门,您跟人暴露了身份,子时我们就收到了消息。您要是觉得与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那若是被周和朔察觉,我们也不会伸出援手。"

      轻笑出声,花月摸了摸自个儿背后:"上回我快死了,你们也没拉我一把,眼下又何必来威胁我。真想鱼死网破,大不了你们将我卖出去,我也将你们统统抖出来,咱们大魏的余孽,死也该死在一起。"

      小采望着她,脸上出现了极为惊恐的表情。花月慈祥地拍了拍她的肩,然后转身,表情冷淡地往外走。

      一跨出厨房,她就恢复了寻常的神态,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迈着碎步,端着笑意,继续前往下一处。

      训斥不守规矩的下人,又指挥人修葺了半夜坍塌的旧墙,殷花月忙碌到了辰时,终于回东院去伺候三公子起身。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李景允没有起床气,她只喊了一声,这人便睁开了眼。

      漆黑的眼眸像温泉里捞上来的玄珠,在晨光里笼着一层雾气,好看得不像话。他就这么盯着她,一动不动。

      花月别开头。拧了帕子递过去。这人伸手接了,靠在床边半睁着眼问她:"去哪儿了?"

      她笑着跪坐下来,低头答:"妾身如今虽是富贵了,但府中尚无新的掌事接任,许多事情交接不了,还是只能妾身去处置,故而早起四处转了转。"

      那么繁杂的事务,在她嘴里就只是"转了转",李景允轻哼一声,懒洋洋地擦了擦脸。

      花月拿了新袍子来给他换上,整理肩头的时候,她听见他闷声道:"真的没有话要跟爷说?"

      唇角勾出一个和善的弧度。她从善如流地反问他:"您呢,真的没有话要同妾身说?"

      面前这人恼了,挥开她的手自己将腰带扣上,半阖着的眼里乌压压的一片:"不说算了,爷才懒得管你。"

      笑着应下,花月转身出去倒水,可等她端着水盆回来的时候,就见屋子里放了一副分外眼熟的盔甲。

      毯子塞在盔甲里,成了一张红色的脸,两支铜簪往脸上一插,便是个极为生气的眉毛。

      李景允又出府了,没知会她要去哪里。只留了这么个东西,无声地控诉着他的愤怒。

      要是之前,花月定是会生气,万一将军来传唤,她又没法跟人交代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回想起第一次看见这个场景,再想想现在,她倒是觉得好笑。

      三公子不是这院墙关得住的人呐。

      随他去吧。

      摇摇头,花月放下水盆就要去收拾桌子,结果刚一动手,就听得外头有人朝这边跑过来,步伐匆忙。气喘吁吁。

      "不好了。"霜降扒拉住门框,朝里头扫一眼,见只有她在,慌忙进来就道,"您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花月被她这慌慌张张的样子弄得有些懵:"你先说清楚,我走哪儿去?"

      咽了口唾沫,霜降急道:"刚刚传来的消息,知道您身份的那个奴才,本是要发配去边疆的,谁料突然被太子殿下带走了。"

      心里一沉,花月垂眸:"太子好端端的带走一个奴才做什么?"

      "还能为什么。前朝遗奴。"霜降掐着她的手臂,快给她掐青了,"他们不传话来我还不知道,您怎么能随便跟人暴露身份的,真当自己是什么御花园里随便的一条鱼,死生无妨?"

      收拾好碗筷叠成一堆,花月无奈地道:"我也不是有意,那人先前就是西宫里的人,突然见着了,我想遮掩也没用。"

      本来听说是前朝遗奴,她就只是想见见,碰碰运气,想着万一能套话出来也是好的。谁知道一见面卓安就认出她来了,泪流满面地跪在她跟前,要不是碍着柳成和在,都能给她磕头了。

      "他应该不会出卖我。"花月道,"你先别急。"

      霜降一指头戳在她脑门上,恨不得给她戳个窟窿似的:"您是不是被男色迷昏头了?那人要真是什么忠奴,能突然背叛长公主告徐家一状?新主尚且叛得,您这旧主又算个什么?"

      "……"眉心拧了拧,花月叹气,"我知道了。"

      "我已经跟夫人说好了,就说您回乡探亲,且先出去躲几天,万一被查出来,也不至于被人在将军府里逮着。"霜降拉着她往外走,"车马都准备了,您只管跟着去。"

      被她拉了个踉跄,花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桌边的盔甲。可也只来得及看一眼,她很快就被塞去了马车上,带着一包不知哪儿来的盘缠,晃晃悠悠地就上了路。

      周和朔是个极其多疑之人,曾经因为怀疑姬妾偷听了自己和沈知落的谈话,而直接将人活埋,更是因为听见臣下要背叛他的风声,就带人将其抄了家。

      上回东宫遇刺。要不是因为牵扯的人是李景允,周和朔也不会善罢甘休。

      沈知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一听见卓安被抓回来的消息,他立马赶了过去,想帮着说两句话。

      结果,周和朔只随便问了两句,就将人安顿下去了。

      这和他一贯的作风不符,沈知落扫了上头一眼,突然意识到他可能连自己也防备着,他只要在这里,周和朔就不会问很重要的问题。

      他称病告了两天假,周和朔很爽快地允了,派人送他出宫。

      沈知落转着罗盘,心里没由来地觉得慌张。

      "我就知道是你的车。"

      马车行到一半,车辕上突然跳上来个人,车夫吓得一勒马,沈知落没个防备,身子骤然前倾--

      然后就被苏妙一把接了个正着。

      她怀里抱着一堆东西,为了接他,哗啦啦都掉去了车厢里。苏妙倒是不介意,顺势蹭他脸侧一下,捏着他散落的墨发轻笑:"这么想我啊?"

      微恼地推开她,沈知落道:"你怎么随便上别人的车。"

      "你也算别人?"伸手将地上的几个纸包捡起来,苏妙顺手打开一个。拿出个扇坠在他的罗盘上比划了一二,"刚好买了东西想送你。"

      沈知落觉得荒谬极了:"苏小姐,我这是天命乾坤盘,不是谁家公子的折扇,不可能挂俗世之物。"

      "嗯嗯。"苏妙敷衍地应着,打量两眼道,"还挺合适,来我给你挂上。"

      沈知落怀疑她根本听不懂人话。

      赶着去找殷花月,苏妙的突然出现让他觉得烦躁,连带着语气也不太好:"昨日小姐不是还同兵部那位侍郎在一起?送他便是,拿来沾惹我做什么。"

      柳眉高挑,苏妙乐了:"你这就吃上醋了?我与丹离只是恰好碰见,又不是故意走去一处的。"

      还丹离呢,正经人家的姑娘,会上来就唤人的字?

      沈知落收回罗盘避开她,冷声道:"是不是碰巧也与在下无关,在下忙着去办事,还请小姐下车。"

      "办什么事,带上我呗。"苏妙眉眼弯弯地道,"我保证不碍事,你去哪儿我就在外头守着,等你忙完了,我带你去吃罗华街上新开的酒馆小菜。"

      "下车。"他没有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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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颇为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沈知落沉声道:"你不下车也可以,正好我想去的是将军府。"

      "去找我表哥?"苏妙仰脸笑问。

      摇了摇头,沈知落看着她道:"去找殷花月。"

      "……"

      娇俏的脸错愕了那么一瞬,嫣红的唇抿起来,很快又松开,苏妙叹了口气,小声嘀咕:"别怪我没劝过你,我表哥这么多年从来没对谁上心过,就这个小嫂子,他是放在心坎里了,你若三番五次去找小嫂子,他生起气来,保不准跟你拼命。"

      轻哼一声,沈知落扭头看向窗外:"你表哥是做大事的人,看着情深义重,可真到了要抉择的时候,殷花月只会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嘴巴鼓了鼓,苏妙不满:"他不会。"

      "我没道理拿一条人命来与你赌你表哥到底会不会。"他不感兴趣地摇头,"我要做的就是在他舍弃之前把人救下来。"

      拨弄了一下手里的扇坠,苏妙低低地笑道:"总有人说你无情冷血,该叫他们看看,想护着一个人的时候,大司命也是有血有肉的。"

      她好像在难过,可脸上又笑出了两个酒窝,灌了蜜似的甜。

      沈知落看了她一眼。

      苏妙将散落的纸包重新抱回怀里,一个个码好抱紧,然后将扇坠放在他身侧,摆手道:"突然想起丹离还说要请我吃午膳,我还是先不回去了,你见着花月,替我问声好。"

      说罢起身,艳红的裙摆一扬,跟朵骄阳下的花一般卷下了车辕。在车旁站定。她还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外头的车夫有些不知所措,扭头看着里头问:"沈大人?"

      沈知落冷着脸看着那抹红消失在人群里,收回目光,平静地道:"继续往前走。"

      车轮往前碾了一段路,又骤然停下。

      沈知落掀开帘子下来,浅紫的瞳子往后一扫,满是不悦。

      "大人?"车夫伸出脑袋来看他。

      "罢了。"轻吐一口气,沈知落摆手,"你先回去,我去随便走走。"

      "……是。"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没一会儿就淹没了紫棠色的背影。街边刚揭开的蒸笼里冒出雾气,一缕缕地如云一般向天上散去。

      早上还晴了片刻的天,到晌午就有些阴沉了。花月站在别苑的庭院里,听着屋子里头几个人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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