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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不学鸳鸯老殷花月李景允-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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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初九那天,她被太子抓去了栖凤楼。李景允应该也在那附近,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不能往外说,尤其是不能给一个手上半点茧子也没有的下人说。

      回头看一眼那亮着灯的二楼,花月摸了摸下巴。

      这天晚上的宴席进行得很顺利,李景允出来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花月看了一眼韩霜,发现她也没哭,那起码过程不算太惨。

      李景允瞧着兴致不高,瞥她一眼,将琉璃灯还给了她。然后回去倒头就睡。

      第二天就是"开山头"的日子,一般来说由地位最高的人将笼子里的兔子射杀,之后众人就可以开猎,可是今年有所不同。

      长公主和太子殿下一同到了猎场,若论尊卑,那自然是太子高上一头,可论长幼,却该是长公主为先,两边颇有较劲之意,以至于这山头许久也没开起来。

      最后长公主竟是娇笑着道:"听闻李家府上的公子箭法卓绝,百步穿杨,不如让他来开好了。"

      这提议有些荒谬,可难得的是,周和朔也点了头:"景允,还不多谢长公主赏识?"

      李景允出列,刚要行礼,长公主就掩唇笑道:"你可是霜儿未来的夫婿,一家人,行什么礼啊,免了吧。"

      周和朔不屑:"李府与韩府什么时候定的亲事,本宫怎么没听说。"

      "皇弟消息不灵通,这姻缘之事,还是女儿家知道得清楚。"长公主摸着尾指上的护甲,抬着下巴道,"霜儿知书识礼,李家公子文武双全,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婚事了,李家夫人也点了头呢。"

      "可本宫怎么听说,景允近日独宠一人,府里什么好的东西都往那人房里堆了。"周和朔摇头,"婚姻大事,还是要你情我愿来得好,强扭的瓜有什么甜头?"

      花月站在李景允后头,越听冷汗越冒。

      这怎么两位官家还吵起来了?吵就算了,方向还越来越歪,公子爷在府上有什么独宠的人,她怎么不知道?

      "殿下。"沈知落突然开口,"吉时要过了。"

      周和朔回神,摆了摆衣袖:"景允,开吧。"

      "是。"

      带着翎毛的长箭又快又准地射中了笼中白兔,栅栏一开,贵族子弟纷纷吆喝起来,策马就往山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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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李景允收回弓,竟直接开口道:"你随我去。"

      花月一愣,左右看看,不太确定地道:"公子,奴婢去?"

      "嗯。"

      "奴婢一介女流。"她皱眉比划,"未必有八斗力气大。"

      "爷就要你去。"李景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怎么,不乐意?"

      花月摇头,将榕网往身后一背,朝他笑了笑。可刚打算跟他走,就觉得后脑勺没由来地一凉。

      她下意识地往身后看,就见猎场上龙旗烈烈,长公主坐在龙旗之中把玩着手指,一双眼定定地看着她。

      "……"心里咯噔一声,花月僵硬地道,"奴婢要是说不乐意,眼下还能不去么?"

      顺着她的视线,李景允看见了场边站着的沈知落,那人捏着乾坤盘,正目光深邃地望着殷花月的方向,似忧似虑,欲语还休。

      "想留下来同人私会?"眼神冰凉,李景允替她理了理肩上的网,贴近她低声道,"做梦。"

      第26章 大皇子的遗物

      花月觉得李景允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她只是怕又被长公主看进了眼里,没什么好下场,但这人明显没想到这一点,将她拎上一头小骡子不说,还亲自将骡子的缰绳拉着。

      "公子。"她赔笑,"您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奴婢是会自己骑骡子的?"

      李景允冷眼道:"殷掌事什么都会,爷自然是不敢小瞧,但爷乐意牵着,你管得着吗。"

      ……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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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爷。"

      徐长逸和柳成和没一会儿就跟了上来,花月以为他们是要结伴打猎,方便围堵猎物,结果这两人上来就道:"那边给的,意思让咱们别去东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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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有点懵,打猎还行贿?

      不过转念一想也能明白,这贵门人家的玩乐,若拔得头筹,也能得上头赏识、闺眷青睐。在这其中行个门道,也能理解。

      但,为什么给李景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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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长逸笑道:"能来这地界儿的,谁不想活命呐,您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抿唇继续往山上走,李景允没接。

      徐长逸有点尴尬,挠了挠脸侧,扭头就冲花月笑:"殷掌事,您拿着吧?买几身衣裳也不错。"

      花月回他一笑,摇头。

      "哎,你别怕啊。"徐长逸看前头一眼,策马行在她身侧低声道,"你收下是无妨的。"

      主子都不敢收,她收还无妨?花月看着面前这长得甚为周正的少年郎。心想坑人也不是这么坑的。

      结果李景允闷声道:"想拿就拿。"

      银票这东西,花月是没什么贪念的,但既然他开口了,那她也就接过来,随便拆开一看。

      "……"猛地将红纸合上,花月瞪大了眼。

      后头的柳成和早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趴在马背上就笑:"掌事可还满意?"

      这是满意的问题吗?花月脸都绿了,一场春猎而已,她以为行贿也就几百两,结果这里头装的是五百两一张的票子,装了厚厚的一叠。

      将军一年的俸银也没这么多啊。

      她伸手就将把这红封塞回去,结果徐长逸立马躲远,捏着缰绳笑道:"三爷,你这丫鬟没见过世面啊,还是你不厚道,总也不把人带出来玩。"

      李景允斜他一眼,皮笑肉不笑:"你想怎么玩?"

      "……"意识到不对劲,徐长逸皮子一紧,立马正经道,"眼下也不是玩的时候,我与柳兄先去西边看看,三爷您先走着。"

      "告辞。"

      马尾一甩,这两人跑得飞快,花月还没反应过来,捏着红封朝他们伸手:"哎……"

      李景允扯着缰绳就把她骑着的骡子拉了回来。

      "没见过银票?"他白她一眼。

      花月扭头,眉毛拧成了个结:"这要是被人揭发,会连累整个将军府。"

      "你想去揭发?"

      "不是。"她伸手比划,"可咱们没拿这钱的道理。"

      李景允也懒得解释了,只问她:"不是想要宝来阁的步摇?你手里这两个红封,可以给你家夫人买一堆。"

      此话一出,面前这人的眼眸霎时一亮,和着光一照,闪闪动人。然而,只一瞬,她就冷静了下来,正气凛然地道:"那也不能拿这不干净的钱。"

      "那你便扔了吧。"他漫不经心地扭过头去,牵着她的骡子继续往前走。

      几千两雪花银啊,在这位爷眼里好像压根不算什么事,花月神色很严肃,没敢当真扔,可拿着也烫手。

      纠结了一路,正想着要不等回去再找徐长逸他们还了,就听得前头突然一声破空之响。

      凌厉的羽箭穿枝过叶,"刷"地钉在了树干上,远处响起人的嚎哭声,一边哭一边在喊:"救命啊--"

      花月一凛,驾着小骡子就挡去李景允身前,戒备地道:"公子小心,前头许是有什么野兽。"

      李景允一怔,垂了眼皮看向眼前这人,一直阴沉的脸色突然就放晴了些:"怕什么,咱们来这儿不就是为了猎野兽的?"

      对哦,花月点头,接着就更想不通了:"那前头的人为什么慌成这样?看见大兽,不是该喊人围猎么?"

      李景允轻哼,扯着缰绳把她的小骡子拖回来两步:"人遇见野兽是不会慌的,人遇见人才会害怕。"

      花月没听明白。但莫名地,她觉得背后发凉。

      前头的人越跑越近了,许是看见这边有人,发了疯似的喊:"救命!救救我!"

      花月看向旁边马上这人,正想问他要不要帮人一把,结果眼前突然就是一红。

      飞来的羽箭将人从背后刺穿,血溅出去老远,狂奔着的人身形倏地一僵,接着便重重往泥地上倒去。他脸上带着极度的恐惧和不甘,眼睛睁得血丝迸出,固执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花月脸色骤然苍白。

      后头的树丛里蹿出了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尸体给拖走了,有人看见了李景允,赔着笑行了个礼。

      李景允见怪不怪地摆手,那人飞快地就带着人消失在了枝叶间。

      "殷掌事见多识广,这点东西想必吓不着你。"他牵着她的骡子转了个方向,慢条斯理地道,"在这山头上打猎,有的东西看见了。你也最好当没看见。"

      身边这人没吭声,李景允挑眉转头,嘲笑道:"怎么,难道你还真怕……"

      话没说完,他神色一变。

      殷花月双目发直地看着前头,一张脸绷得死紧,隐隐透出些白青色,嘴上艳红淡去,整个人像是被魇住了一般。

      "喂。"他皱眉,伸手将她拎到自己马前,掐住她人中,又朝她背心一拍。

      花月呛咳出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

      "什么毛病?"他很是嫌弃,"你一个从大魏混到大梁的人,还能没见过死尸不成?"

      自然是见过的,甚至一模一样的死法她都见过,只不过那张脸是她的至亲,喷溅出来的血正好洒了她满脸。

      花月定了定神,紧绷的身子逐渐软下来。平静了片刻,她自嘲地道:"奴婢这样的胆子,跟着公子爷,是不是有点丢人?"

      李景允没好气地打量她两眼,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你还有什么见不得的,干脆一并说了,也免得这一惊一乍的,惹人烦。"

      "没。"她低头浅笑,"女儿家不都怕这些,见过一回,奴婢下回就不会如此了。"

      她爬下他的马,回到自己的小骡子上头,戒备地看了看四周:"公子,奴婢觉得这地方不太周全,要不今日咱们就先回去,也免得被人误伤。"

      李景允甩着缰绳,好笑地问她:"以你之见,爷收那红封是做什么用的?"

      "要让人拔头筹。"花月想了想,"或者打到的东西分给别人一些?"

      李景允摇头,牵着骡子一夹马腹继续往前走:"那是他们拿来保命的。"

      殷花月:"……"

      她觉得他在说笑,乍一听有些吓人,可反应过来就觉得他未免太过自负。今日来山上狩猎的贵门子弟何其多,也不乏有地位高于将军府之人,逆着风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摇摇头,她揣好红封,还是打算拿回去还人。

      李景允在南边山头游走,时不时引弓出箭,箭落之处必有猎物,不过都是些小兔子和野鸡,花月骑着骡子兴高采烈地去捡,途中又遇见过两回旁人被"误伤"之事。她远远看着,缩了缩脖子。

      途经一个小山坡时,花月眼神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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