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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夷长公主文黛与他并肩而立：“皇兄可是在想，如何对付秦王。”
“嗯。”文衍应了一声：“父皇的意思，是让你嫁入秦王府，文夷公主众多，唯你与孤一母同胞，孤自是舍不得你嫁入秦王府，莫说墨玄夜是个病秧子，不久于人世，便是他死不了，文夷与幽云，也难免一战，孤不想你为难。”
第60章 根本就是故意激怒秦王
“皇兄多虑了。”文黛轻笑：“秦王不会娶我，他已定亲，据说很珍爱那女子，来此之前我便知晓，秦王本不近女色，忽然定亲，定是对那女子当真喜欢，这样痴情的男人，又怎会同意娶我为平妻，甚至让他喜欢的女人做妾？”
这话，让文衍眸色暗了暗：“你是说，他有钟爱的女子？”
“是。”
文衍冷笑：“人啊，就怕有弱点，他既有钟爱的女子，事情便好办多了。”
“皇兄想怎么做？”
文衍只笑不语，眸色越来越冷。
晃眼，便是六月初六，乾圣帝万寿。
礼部于太初殿设宴。
帝后高坐主位。
百官与使臣献礼贺寿。
寿宴自是最高规格。
十二道热菜，十二道冷菜，汤四道，小菜四道，鲜果四道，瓜果蜜饯二十八道，各色点心面食二十九道，共一百零九品。
菜肴繁盛，包括猪、鹿、羊、鸡、鸭、鱼等肉食，辅以蘑菇、燕窝、木耳等山珍。
司乐坊设乐、杂技、丸剑、百戏等助兴。
热闹隆重。
宴席未时始，申时终。
百官家眷，来贺使臣，同沐皇恩。
再有十二日，曦玥便要嫁入秦王府，万寿宴，她理应跟随祖父前来。
女眷分坐一旁。
曦玥虽是未来秦王妃，但只要还没过门，就只是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姑娘。
侯府千金，地位并不算太高，席位靠后。
坐在女眷席前面的，基本都是命妇。
一个个端的是雍容华贵，举止优雅。
宴席过半，文夷太子文衍，依着礼法对主位上的乾圣帝一拜，中规中矩道：“孤此番奉父皇之命，为幽云陛下拜贺万寿，两国多年邦交，此行欲与幽云结秦晋之好，不知幽云陛下，意下如何？”
联姻？
古往今来，国家与国家之间，通过联姻的方式，彰显两国友好邦交，稳固盟约，这是非常平常的事。
一般来讲，联姻这样的事，基本都发生在两个国家的皇子与公主之间。
当然，也不乏他国公主嫁入本国后宫为妃。
乾圣帝膝下六位公主，尚有三位公主未曾婚配。
想了想，乾圣帝应下：“朕也正有此意。”
文衍一笑：“贵国秦王殿下，文韬武略，惊才绝绝，舍妹乃我国嫡长公主，地位尊崇，父皇欲将舍妹嫁与秦王殿下为正妃，不知幽云陛下与秦王殿下意下如何？”
话落，满殿众人皆惊得说不出话来。
幽云国内谁人不知，秦王向来不近女色，性子阴晴不定，极难琢磨。
自他主动求娶宣伯侯府千金后，京中许多大家族皆动了心思。
尤其是楚王一派的朝臣们，都想要将女儿嫁入秦王府做妾妃，稳固仕途。
只是，无一人得逞，便也只好作罢。
秦王对云曦玥的专宠珍爱，在京中女子间传为佳话。
文夷太子数日前便抵达京都，不可能不知道秦王的脾气。
方才这番话，根本就是故意激怒秦王。
聪明的已经瞧出来，幽云与漠北，怕是难免一战。
乾圣帝眉头紧锁，也猜到这一层，脸色很是难看。
他原以为，文衍是想要求娶他的女儿，答应得爽快，没曾想，竟是打他儿子的主意。
如此，想要通过联姻免于交战，难。
自墨玄夜十五岁后，几乎每年，乾圣帝都欲给他赐婚，可哪一次成功了？
除非他心甘情愿，否则没人能逼迫他。
他珍爱云曦玥，乾圣帝看在眼里。
要他弃云曦玥娶文黛，绝无可能。
便是迎娶云曦玥为正妃，文黛为侧妃，玄夜也绝不会答应。
何况，文黛堂堂一国嫡长公主，又怎能委身做妾？
侧妃虽挂着平妻的头衔，一应待遇与正妃相当，且见到正妃不必行跪拜礼，但侧妃终究是侧妃，终究是妾。
要云曦玥做侧妃，那更不可能。
坐在席间的曦玥，脸色也很是难看。
玄夜有除了她之外的其她女人，她倒还真没想过这样的事。
自从与玄夜说了她的秘密之后，玄夜缠她缠得紧，对旁的女人，从来都是冷冰冰，凶巴巴的，身边除了她之外，任何莺莺燕燕都是没有的。
可他毕竟是当朝的秦王殿下，不仅可以有正妃侧妃，还可以有庶妃侍妾。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拥有很多很多女人。
很多很多。
想到这里，曦玥忍不住气得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她力大无穷，手里捏着酒杯，手指不自觉的握紧，自己没觉得用多少力气，手中酒杯却是发出“嘭”一声刺耳的声响，瞬间碎成无数极小的碎片，嵌入肌肤。
刺目的血红，从掌心溢出。
不大会，整只右手都被鲜血染红。
而她脸上，除却愤怒外，却是没有半点旁的情绪。
似乎，一点也不疼。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曦玥捏碎酒杯的声音，齐刷刷朝她看去。
妇人们，更是窃窃私语的说开了。
“倒是没瞧出来，云家大小姐如此善妒。”
“听闻云将军逝后，云夫人卧病在床，云小姐有爹生没娘教，竟是连女子不可善妒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这种女人，居然还要嫁给秦王为妃，秦王府后院，往后还能安宁吗？”
“身为女子，主动给夫君纳妾不是应该的吗？”
“……”
“……”
第61章 她善妒，他纵容
她们议论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够让所有人听到。
敢这般编排未来秦王妃的，大多都是自家夫君站位太子一党的命妇臣妻们。
这帮长舌妇，自是逮到机会便贬低楚王一派。
众目睽睽之下，玄夜站起身，满身寒霜。
英俊的脸，带着病态的苍白，墨眸中翻滚着冷厉的杀意，只是一个眼神，便惊得众人止了议论，背脊阵阵发凉，甚至生出一种，她们但凡再敢多言一句，他便要当场杀人的错觉。
玄夜一步步走到女眷席，蹲下身牵过曦玥的手。
耐心的给她处理伤口。
低醇的声音，严厉中夹杂着不难察觉的心疼：“本王只要你一人，不许做这种事，再有下次，看本王如何罚你。”
她善妒，他纵容。
他的态度，便是她最大的仪仗。
曦玥瞬间被安抚，傻呵呵的对他笑。
她吃醋，她在意他，他自然高兴。
可再如何吃醋，都不是她伤害自己的理由。
尤其看到她手上被陶瓷扎破的好几处皮肤，便怎样也乐不起来，对她的反应与不听话极为不满，一张俊美的脸，臭得厉害，声音也冷冷的：“还有脸笑？”
曦玥没敢说话，乖乖的坐着。
处理好她手上的伤，男人严肃的叮嘱：“没有下次，记住了？”
曦玥点头如捣蒜。
“不乖。”
男人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小脸，分明是斥责的话，却听不出半分责备，只有宠溺，满满的宠溺。
大庭广众之下，玄夜这般维护疼惜，他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在旁人看来，实在有点撑。
秦王宠妻，未免有些无度。
好歹还有这么多人在场，简直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不过由此也可得出一个结论，秦王当真专宠云曦玥。
宝贝得不行。
就差捧在手心里了。
气氛凝固。
玄夜拉着曦玥的手，小心的护在掌心，站起身，敷衍的对乾圣帝与皇后一拜：“父皇，母后，儿臣突感不适，先行告退，至于联姻一事，不必再议，儿臣的王妃，只有玥儿一人，秦王府，容不下旁的女人，文夷愿和便和，若要战，儿臣定挂帅出征，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