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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人的手段，直教人生不如死。
便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也免不了一次一次的受罚。
一层一层，剥开最残忍的真相。
不将肚子里的东西吐干净，别想停止受罚。
几十种阴损的刑法下来，哪还有不肯说的。
何况赵福顺这些年依仗着乾圣帝和裴含襄，前朝后宫没少捞油水，作威作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哪能受得了慎行司的折磨？
才进去不到一刻钟，便竹筒倒豆子的招了。
“乾圣元年七月，皇后陷害馨贵人私通，馨贵人被赐三尺白绫，一尸两命！”
“乾圣次年三月，皇后命人推珍嫔入水，珍嫔体弱，缠绵病榻数月，殁！”
“乾圣次年十一月，皇后有孕，莞贵人得宠，皇后陷害莞贵人送她的糕点放了红花，莞贵人被罚入冷宫，郁郁寡欢，得了失心疯，后殁！”
“乾圣三年……”
“乾圣四年……”
“……”
“……”
依着礼法，每隔三年，皇帝选秀一次，宫中便会入许多新人。
而皇后，每年都要害他的妃嫔，他的子嗣。
即便有了大皇子，即便皇帝立墨文睿为太子，皇后依旧还在害人。
似是停不下来般。
心如蛇蝎都不足以形容裴氏的狠辣。
昨夜之事，一夜的时间，足以让所有想要知道的人知道。
御书房外，太子墨文睿已经跪了整整一夜。
昨夜他知晓母后出事，连夜去了卫璋的住处，想请卫璋想个对策。
然而，当他到时，卫璋已经死了。
鸩酒自尽。
人倒不是玄夜让人杀的，玄夜命飞羽控制卫璋，是要活的。
可惜飞羽到时，卫璋已经死了。
听到飞羽回禀，玄夜肯定心中猜测。
卫璋，就是剜心之人。
想来，应是察觉事情败露，这才自尽 。
这一世，是没办法抓到他了。
只待来世。
那人布下这样大的局，定不会善罢甘休。
此番至少确定，那人跟着追到凡间，坠入轮回盘，从他的行事来看，也是服了无妄丹的。
下一世，定要把他揪出来。
墨文睿没心情去查卫璋为何自尽，一心惦念着母后，当即入宫，跪在御书房外。
乾圣帝身边壹扌合家獨βγ
换了新的总管太监。
知晓墨文睿跪在殿外，却并不想见他。
在御书房中枯坐了整整一个上午，乾圣帝终于做出决定：“传旨，裴氏心如蛇蝎，残害妃嫔子嗣，手段残忍，不配后宫之主，着赐死，其父助纣为虐，残崴筆
害同僚，发配宁古塔，太子若再求情，禁足东宫。”
“是，陛下。”
得到消息时，玄夜正在秦王府书房，与墨楚煊、桑落、墨北焱三人商议，何时开始动太子。
桑落是不太懂这些权谋之术，只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分析局面：“我觉得，皇后才倒下，若现下就动太子，未免操之过急，父皇许会起疑，太子虽无德，但毕竟是嫡长子，父皇对他寄予厚望，亲自教养栽培多年，无关痛痒的小事扳不倒太子，倒不如静观其变。”
“老八言之有理。”墨楚煊一脸正气。
墨北焱眸色幽暗：“六月初六，父皇万寿，文夷与漠北都将派使者来贺，当年三国签下和平协定后，各自发展，几年来，文夷韬光养晦，厉兵秣马，此番更是派太子文衍，长公主文黛出使幽云，来者不善，文夷野心勃勃，这几年之所以安分，实为五哥震慑，若要动太子，五哥才是关键，文夷一旦与幽云宣战，举国上下，还需仰仗五哥。”
这家伙平日里闷闷的，不爱说话。
一旦发言，必是一针见血。
他说得没错，想要动太子墨文睿，这并不容易。
太子无德，但到底没抓到他大逆不道的证据，乾圣帝栽培太子多年，若只是些小事，乾圣帝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要利用小错便扳倒太子，很难。
此事，只有玄夜能有这个本事。
坐在主位上的玄夜淡淡吐出两个字：“小事。”
第58章 你总得哄哄我
未时。
玄夜入宫觐见。
听到他来，乾圣帝心情再如何不好，也还是见了他。
父子俩相对而坐，一边下棋，一边说话，玄夜单刀直入：“儿臣有一事，请父皇做主。”
乾圣帝落下一枚白子：“何事？”
玄夜落下一枚黑子：“儿臣的王妃被人刺杀。”
“云家那丫头？”乾圣帝执棋子的手顿了顿：“谁要杀她？”
“太子幕僚，卫璋。”玄夜将手中黑子放入旗盒：“儿臣侥幸。”
才落了这点棋子便分出胜负，乾圣帝委实心不在焉。
从怀中掏出折子放到桌上，玄夜起身对乾圣帝拱手一拜：“此为卫璋刺杀玥儿的证据，请父皇定夺，玥儿身负重伤，儿臣不放心，告退。”
玄夜前脚离开御书房，乾圣帝后脚掀了棋盘。
都在逼他，所有人都在逼他。
他知晓太子不够优秀，但毕竟是他一手教导，悉心栽培。
先是逼他废后，再是逼他废太子。
孩子们大了，果然心思重了。
关于墨文睿一事，乾圣帝拿不定主意。
直到酉时，礼部尚书求见，回禀文夷此番出使幽云的，乃是文夷太子文衍与长公主文黛。
乾圣帝敏锐的猜到什么，传见威武大将军江泉。
江泉的话，让他更是忧心。
近年来，文夷厉兵秣马，开荒种地，韬光养晦，眼下已是兵强马壮。
此番名为为乾圣帝恭贺万寿，实则怕是为探幽云虚实而来。
多年来，文夷漠北两国，将幽云夹在中间，皆对幽云虎视眈眈，但两国君王都被墨玄夜打怕了，轻易不敢挑起战争，休养生息这些年，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吗？
看过玄夜带来的折子，乾圣帝能看得出来，卫璋刺杀曦玥一事，太子或许并不知情。
但玄夜的态度很明确，是要太子为此负责。
玄夜手上掌握着太子许多违法乱纪之事，但那些都与玄夜本人无甚干系，并且那些小打小闹的事，并不足以让乾圣帝废了太子墨文睿。
唯有卫璋此事，关乎到玄夜。
玄夜求娶曦玥，满朝皆知。
为护妻，少些理智也无可厚非。
玄夜此番就是要让乾圣帝看清他的态度。
合上折子，乾圣帝叹息一声。
走一步看一步吧。
或许，文夷并不愿与幽云开战。
抱以侥幸心理，乾圣帝不痛不痒的罚太子一年俸禄，理由是御下不严，禁足东宫，无旨不得出。
为安抚玄夜，册立其母妃淑慧皇贵妃为后。
这个结果，倒也在玄夜意料之中。
乾圣帝毕竟亲自教导墨文睿二十几年，就这么废了，岂不是自打嘴巴？
玄夜也仅仅只是要让乾圣帝知晓他的态度而已，乾圣帝现在可以不废太子，但倘若两国交战，想要让他出征平息战乱，废不废太子的，就得另说了。
当天夜里。
曦玥用过晚膳后，早早猫进房间里。
三月中旬的天尚还冷着，她却大开着窗户。
望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撑着脑袋，随意的看着玖玲珑那边送来的消息，心不在焉。
忽而，一道青蓝色的身影从窗外跳进来。
玄夜反手关上窗户。
知道是他来了，曦玥装模作样的低头看着手上的东西，像是根本没有在等他的样子。
熟悉清冽的气息，渐渐将她包裹，腰腹被人抱住。
男人低下头，亲吻她的耳珠，撕磨的在她耳畔轻轻的呼吸，低醇好听的声音，简直诱人犯罪：“玥儿在等我？”
“才没有。”
曦玥强撑着最后一丝的理智，不被他蛊惑。
轻笑一声，男人将脑袋埋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