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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寒意从塔娜的脚底往上升，片刻就侵袭了她的全身。
她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赫连穆宁。
“……你，说什么？”她开口问，却感觉声音不是自己的。
赫连穆宁看着塔娜，神色认真地说：“这半个月，我看清了自己的心，塔娜，我爱的人是上官凝，所以我不能娶你。”
塔娜的双眼迅速蓄满泪水，两行清泪没有停顿地流下。
她的心被嫉妒和怨恨侵蚀，她不管不顾地大喊：“她已经死了！上官凝已经死了！”
赫连穆宁呼吸一滞，眼神更加凌厉冷漠：“不用你提醒我。”
“即使她死了，你也不愿意娶我？！”塔娜诧异地问。
“是。”赫连穆宁语气坚定。
塔娜的全身无力，一下子跌坐在地。
他竟然真的爱上了上官凝！
他怎么能爱上一个那样的女子！
“不……”塔娜蹬着腿，身子向后退了一些，几近疯魔地喃喃道，“不，我不会取消婚约的，我是遵从老可汗的命令……”
赫连穆宁冷眼瞧她，心中烦躁到了极点。
他轻启薄唇，想要说些什么。
忽然，一支利剑穿破虚空，直直射向塔娜。
那箭凌厉的箭风被赫连穆宁先一步听到，他迅速抱起塔娜，一个转身躲在帐后，避开了那箭。
塔娜被吓到，看着那箭忘记了哭泣。
还没等开口，下一瞬，无数支利箭划破虚空，落向赫捺。
“王子——不好了！汗丹纳族偷袭赫捺了——”
……
汗丹纳攻打赫捺的消息很快传到达哈尔。
“什么？！”上官达木拍案而起，满面愁容。
如今，达哈尔依靠着赫捺的势力存活，若汗丹纳赢得这场战争，达哈尔便是下一个目标。
来不及多想，眼下只能先支援赫捺。
上官达木喊来族人，焦急命令：“召集强兵，援助赫捺！”
上官凝在这时走出闺帐，她看到上官达木神色沉重，上前问：“发生了何事？”
上官达木将事情简略地说了。
偷袭，汗丹纳是有备而来。
上官凝的心一惊，传来剧烈的疼痛，她捂住心口，皱着眉。
上官达木瞧见她的样子，连忙扶住她：“阿姐，你莫要操心了，我去去就回，你待在帐中好好歇息便是。”
说完，他将上官凝托付给族人，就要离开。
上官凝一把抓住他。
她忍着心口的疼痛，艰难开口：“上官达木，阿姐，也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上官达木呼吸一顿，他郑重地点点头：“阿姐，我明白，我会平安归来的。”
上官凝颔首，放开了他。
她望着上官达木带着族人骑马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
……
“铮——”“铛！”
赫连穆宁挥刀，划开一个汗丹纳人的喉咙，又一脚踹开另一个。
“王子！你没事吧！”几个族人忧心地高声问道，手上还在挥剑挥刀。
“没事！”赫连穆宁喝道，随意抹去眼角被溅上的血。
赫捺被偷袭，族人们来不及拿起武器，地上的尸体大多是他的族人。
赫连穆宁红了眼，心中恨意肆虐。
汗丹纳，他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啊！”赫连穆宁双手举起，一刀劈在敌人身上。
“赫连穆宁，低头！”塔娜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没有犹豫，赫连穆宁闻声便低下头。
只见头顶上齐齐飞过四只羽箭，准确地刺入四个汗丹纳人的心脏。
赫连穆宁起身，神色却没有丝毫松懈。
人太多了，汗丹纳人太多了。
周围，赫捺人的惨叫声填满赫连穆宁的耳朵。
他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保护他的族人？！
“赫连穆宁！”塔娜跑到赫连穆宁的身边，脸上早已没了泪痕。
在部落命运的面前，儿女情长微不足道。
“怎么办！”她皱着眉，问。
赫连穆宁却一把拽过她，将她拉到身后，替她挡住一刀。
他的刀从那人身体中拔出，他厉色看着塔娜，道：“别大意了！”
第十七章 再见
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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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娜心有余悸，大口地喘着气。
“对不起。”
“如果死了，道歉也没有用！”赫连穆宁说着，挥刀救下自己的族人。
塔娜不再多言，再次拉起弓。
战斗一直在持续，可汗丹纳的人却像是杀不完一样。
饶是赫连穆宁，体力也渐渐不支。
千钧一发之际，上官达木终于带着达哈尔族人赶到。
“铛——”
上官达木挥刀，挡下刺向赫连穆宁后背的一刀。
赫连穆宁看向他，低声道：“谢了。”
“活下来再说这话！”上官达木没有多停顿，就提刀刺向汗丹纳人。
赫捺和达哈尔渐渐占了上风，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汗丹纳的可汗却突然骑马出现。
“赫连穆宁，你以为你会赢吗！”汗丹纳可汗奸笑着大喊。
下一秒，草原远处轰隆隆赶来黑压压的一片人马。
赫连穆宁和上官达木同时皱眉，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赫连穆宁，你赫捺专横霸道，吞我等族人，瞧瞧，这些都是被你们吞并之后逃跑的人！赫连穆宁，拿命来！”汗丹纳提刀奔来。
那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马逐渐近了，赫连穆宁才看清他们身上的服饰都不相同。
这不是一场偷袭，而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复仇。
战斗的号角再次吹响。
赫连穆宁红着双眼，目眦尽裂地挥刀杀去。
他有预感，这一次，他怕是保护不了他的族人们了。
“噗——”一支羽箭划破虚空，刺中了上官达木的肩膀。
他手中的刀应声落地，他单膝跪地，捂着伤口，面色痛苦。
片刻，他死死咬着牙，一把拔出箭，再次拿起刀，嘶吼着忍痛站起身。
塔娜那边情况也不见好，她是射箭的，近战不擅长，她想要拉开距离，敌人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赫连穆宁双拳难敌千万手，两把大刀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可逼上来的人丝毫不减。
“啊——”塔娜背后被砍，直直倒地。
“塔娜！”赫连穆宁拧眉看过去，心中一惊。
“赫连穆宁！小心……”塔娜双目有些涣散，却还是看见他身后飞来的羽箭。
凌厉的箭风已在耳后，现在转身去挡已是来不及。
赫连穆宁咬紧牙关，做好了被刺伤的准备。
可是……
“噗！”利刃插入血肉的声音响起，但赫连穆宁没有感到预料中的痛苦。
他转身去看，怀中落进一个穿着达哈尔服饰的族人。
赫连穆宁扶住这人，就觉得不对劲。
草原上的男人没有这么瘦弱的，就连女人都是稍稍丰腴的。
这般瘦弱的只有小孩，或者……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赫连穆宁心中蔓延，他连忙掰过那人的身体，去看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