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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上官达木跪在她的床榻旁，一族可汗哭成个泪人，埋怨她抛下唯一的亲人，抛下弟弟想要独自离世。
也是因为这样，上官凝放弃了死去的念头，听从谢知山的医嘱，好好治疗。
她的伤在心口，又是双重伤，好的很慢，每天都要吃药。
上官凝曾问谢知山，她明明是按照之前的箭伤【创建和谐家园】匕首的，为什么会歪。
谢知山回答她，那箭伤本就是歪的，并没有伤到她的心脏。
上官凝若有所思，更加猜不透向她射箭的那人是什么心思。
但后来，她没有再对这件事多想。
他们草原的人很少见到中原人，因为中原人相对普遍瘦弱，不能与草原男子相抗衡。
谢知山之所以会出现在达哈尔族里，是因为他在山中采草药时，碰巧救了一个达哈尔族人的性命。
上官达木为了感谢他，便请他在达哈尔留宿。
说来只能说是命运，才会让他又救起上官凝。
上官凝还是感激他的，毕竟他救了自己的命。
可是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她不明所以。
“为什么？”上官凝问。
谢知山微怔，一时间也说不出理由。
他只是看着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半晌，谢知山缓缓开口：“如今达哈尔宣布你的死讯，你已是自由之身，留在达哈尔说不定总有一天会被赫连穆宁看见。”
“他已见你最后一面，承诺不会向达哈尔宣战，你也不必再为族人担忧。”
“所以我想，或许离开草原，是你最好的选择，你可以重新开始生活。”
上官凝听了，好久没有说话。
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她抬眼看向谢知山，轻声问：“离开达哈尔，我就不会再见到赫连穆宁了吗？”
谢知山一愣，不知为何，他竟说不出个肯定的答案。
没人可以保证说，离开草原，就再见不到草原的人。
谢知山身为一个中原人，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出现在草原的部落里，与一族的公主对话。
“达哈尔是我的家，我怎么能离开我的家呢？”上官凝轻轻摇头。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留在达哈尔，若被赫连穆宁发现你没死，他会认为达哈尔一族欺骗了他，到时候他就不会再遵守诺言，达哈尔将陷入危险。”
谢知山看着上官凝，一字一句说道。
他说的不错，可是她还是犹豫不决。
她在草原出生，在草原长大，在草原嫁人，怎么能说离开就离开呢？
“天神会愤怒的。”上官凝还是摇头。
谢知山不再逼迫她：“没事，你不想，那便当我没有说过这话。”
说完，他起身：“我先走了，上官凝。”
上官凝点点头，目送谢知山走出帐篷。
自由之身。
从前，她的命属于达哈尔，后来，她的命属于赫捺，如今，她的命终于只属于自己。
她不是不动心，她也想去看看中原。
可她与谢知山相识不过半月，怎么能与他结伴离开？
上官凝摇摇头，打消这荒唐的念头。
她是草原的女儿，要永远留在草原。
第十五章 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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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赫连穆宁和塔娜的大婚。
塔娜坐在自己的帐中，目不转睛地看着挂着的新娘喜服，喜上眉梢。
她与赫连穆宁青梅竹马，从小便是草原上最般配的一对，从十岁的时候，塔娜就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会嫁给赫连穆宁。
可她没有料到，老可汗会让达哈尔的公主嫁与赫连穆宁。
达哈尔，一个将要没落的部落，他们的公主怎么能配的上赫连穆宁？
就连达哈尔都将他们的公主作为一个贡品送到赫捺，这样的公主有什么资格成为赫连穆宁？
但，这位公主出生之时却引来白狼，被称为“福星”。
就这一个原因，老可汗同意了合盟之事，达哈尔也成功地用他们的公主护住了他们的部落。
塔娜愤怒，嫉妒，怨恨，却无能为力。
让塔娜心中重燃希望的，是赫连穆宁没有签下与上官凝的婚书，任由上官凝成为赫捺最下等的存在。
那之后，赫连穆宁每天都和她在一起。
塔娜想，他对自己一定也是有情意的，只是因为老可汗的命令才不得不留下上官凝。
从赫连穆宁的口中听到，上官凝不过只是一个贡品时，塔娜的喜悦溢满了心脏。
她想，他一定不爱上官凝。
于是塔娜没有将上官凝当回事。
这位达哈尔公主似乎也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常年不见人。
一转眼过了两年，塔娜才见到上官凝。
意料之外，上官凝身为草原公主，却瘦弱不堪，塔娜甚至怀疑她连马都没有骑过。
她自居赫连穆宁的青梅竹马，试图赶走上官凝。
可是，赫连穆宁却说她多事。
那是第一次，塔娜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
那一箭，的确是她射的。
她的箭术很好，甚至好过赫连穆宁，所以并不是射偏，而是故意没有射中心脏。
如果她想要上官凝的性命，轻而易举，她只不过生气上官凝假孕，欺骗赫捺族，想要警告她罢了。
直到，上官凝身陨，赫连穆宁拿着带血的羽箭质问她时，塔娜幡然醒悟。
赫连穆宁，爱上了上官凝。
这个事实令她心碎，痛苦不堪。
不过还好，还好，最后嫁给赫连穆宁的人，还是她塔娜！
一个已死之人，又能拿什么和她争呢？
她与赫连穆宁多年情意，上官凝与赫连穆宁不过才相处两年。
只要成婚，赫连穆宁一定会重新爱上她，与她夫妻情深。
塔娜这样想着，不禁伸出手，抚摸着那大红的喜服。
忽然，帐外传来一道男声：“塔娜。”
是赫连穆宁。
塔娜喜形于色，声音欢快地应道：“我在，你进来吧。”
但赫连穆宁说：“不了，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帐外的那道人影便离开。
塔娜的心一瞬间落下，嘴角随着喜悦缓缓垂落。
她掀开帐帘，缓缓走出，一抬眼，看见赫连穆宁站在不远处，面对着夕阳而站。
那火红的日光落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红的边，衬得他整个人威风凛凛，气吞山河。
他是草原最厉害的男人，可以徒手杀死一只成年的狼。
这样的他，谁不钦慕呢？
塔娜走过去，走到了赫连穆宁的身后，轻声开口唤他的名字。
赫连穆宁闻声转过身，却是神色冷漠地看着她。
“塔娜，我们的婚约是一个错误，我希望你可以去老可汗那里取消我们的婚约。”他的声音比他的脸色更加冷淡，让塔娜的心如坠冰窖。
明日就是婚礼了，他却在这时说让她去取消婚约？
好半天，塔娜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咽下喉间的苦涩，问：“是因为……上官凝吗？”
半月未曾听到这个名字，赫连穆宁的心猛地一疼。
见他不语，塔娜以为自己猜对，她嘶哑着喉咙，厉声尖叫：“我不是已经解释过，我没有想要她的命了吗！”
“赫连穆宁，你知道我的箭术的，若是我想要她的命，她早就死了！”
“是她自己不想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明天就是我们成婚的日子了！为什么你要在今天跟我说这些！”
赫连穆宁在这时冷冷开口。
“因为我爱的人是上官凝。”
第十六章 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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