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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只见上官凝手中寒光一闪，赫然是拿着一把匕首。
她毕竟还是一个没有习过武的公主，跟塔娜比，差了太多。
几乎是在上官凝抬手的那一瞬间，塔娜就听到声响，反应迅速地转过身，拉开弓对准上官凝。
等到意识到是上官凝的时候，已然是来不及收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利箭划破空气，下一秒，利刃【创建和谐家园】血肉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清晰可闻。
“阿姐——”
“上官凝——”
赫连穆宁和上官达木清晰地看见，那支羽箭自上官凝的腹部刺入，从她的后背出来，穿透了她的身体。
一瞬间，巨大的恐慌侵袭了赫连穆宁的心脏。
不，不要！
为什么，又是这一幕？！
上一次，上官凝就是这样替他挡下一箭，死在了他的怀中。
赫连穆宁大步跑向前，终于在上官凝落地之前接住了她。
“上官凝，上官凝……”他紧紧抱着她的身体。
她双眼朦胧，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他的神色痛苦，焦急，慌乱，一如上一次那样。
重生前，上官凝还不明白，为何看见她死，赫连穆宁会那样痛苦地流下眼泪。
这一次，她或许寻到了答案。
“咳……”上官凝费力地举起手臂，抚上赫连穆宁的脸颊，“原来……你是，真的，爱……我。”
赫连穆宁喉间低吼着，眼泪纵横，意识混乱地说：“不要，上官凝，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出手……”
“是我，是我害了你！”
围攻汗丹纳之前，赫连穆宁偷偷塞了一把匕首给上官凝，他说：“以防万一，你要保护好自己。”
上官凝拿着那把匕首，小心翼翼地揣好，点了点头。
“是你说，要我，保护好自己……”上官凝微笑着，嘴角鲜血不止。
“我不该，不该给你的……上官凝，上官凝，你看着我！”赫连穆宁捧着上官凝的脸，看见她视线涣散，心中惶恐至极。
“我有些，累了，赫连穆宁……”上官凝说着，又吐出一口血，“我，歇一会，好吗？”
话音落下，上官凝的双眼缓缓闭上。
“上官凝，你还没有嫁给我！我救了达哈尔，你就要嫁给我！上官凝……”赫连穆宁痛苦地抱着她。
“啊——”草原上，赫连穆宁的嘶吼声震慑了所有人。
原来一个人的痛苦可以这样具象化。
在赫连穆宁动身的时候，赫捺和达哈尔的族人就拿着刀发起了进攻。
很快，塔娜和汗丹纳人就被制服，五花大绑起来。
看见赫连穆宁丢了命一样的神色，塔娜却忽地笑了起来。
怀中的上官凝已然没了动静，赫连穆宁失魂落魄地盯着她，一瞬也不想移开。
可听到塔娜的笑声，他缓缓抬起头，双眼中尽是血丝。
他将上官凝交给上官达木，自己站起身来，低着头走到塔娜面前。
一抬头，赫连穆宁的神色阴沉得吓人，塔娜看着，笑声戛然而止。
他拿着上官凝刚刚握着的匕首，一下就插在塔娜耳后的木板上。
塔娜的心一瞬缩紧。
他垂着头，深吸了一口气：“我一直拿你当做我的妹妹，你一直是我心中的骄傲，是赫捺的骄傲，草原上没有一个女儿比你更加英姿飒爽。”
“可就是这样的你，亲手杀害了十二个把你当做亲人的赫捺族人，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无愧于他们吗？！”
“赫捺生育了你，养育了你，到今日才发现，你是个白眼狼！”
“你为了一己私欲，背叛了养育你的部落！”
塔娜的眼角流下泪，却还是恶狠狠地盯着赫连穆宁，她说：“这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不爱我，我又怎么会做出这些事情！”
“如果你爱我，一切都相安无事！”
“现如今发生的这些事，都是因为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她不是福星，是灾星！”
“灾星！”
第三十八章 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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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药可救。
赫连穆宁满眼失望地看着塔娜，不知看了多久，他终究是呼出沉重的一口气，拔出刀转过身，不再看她一眼。
按照赫捺的规矩，塔娜将要被执行火刑。
上一次，塔娜为保护赫捺而死。
这一次，塔娜却因背叛赫捺而死。
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笑。
塔娜被绑在木架上，脚下堆着稻草和木柴。
拿着火把的赫捺族人个个都红着眼，这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却杀害了他们的亲人。
赫连穆宁不想看见这一幕，便准备离开。
“赫连穆宁！”塔娜的声音在身后蓦地响起。
他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只听，塔娜说：“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吗？”
赫连穆宁一怔，不知道在这时该怎么说。
半晌，他摇了摇头，沉声回道：“我对你，没有半分逾越之心。”
塔娜的羽箭，每一支的尾端都有一支宝蓝色羽毛，那是赫连穆宁幼时为塔娜猎到的一只鸟儿，亲手为她绑在了羽箭上。
那时候，他对她说，草原上还没有一个女子可以精通箭术，若是塔娜可以，就可以与他并肩作战。
塔娜看着赫连穆宁发着光的双眼，心动了一下。
只是因为简单的一句话，塔娜跟着男人们骑马习武，最终成为了草原上最英姿飒爽的女子。
她以为，他是因为喜欢自己，才会对她说出那番话。
可是，他却说，他对她没有半分情意。
灼灼烈焰，吞噬了一颗破碎的心，也蒸发了两行悲恸的泪。
……
“上官达木，上官凝怎么样？”赫连穆宁一脸凝重地走到王帐前。
上官凝腹部中箭，两个部落的大夫都在尽力救治她。
上官达木的伤口已经被上药包扎好，但是腿部的伤让他无法长时间站立，只能拄着一个木棍，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他满脸愁容，对着赫连穆宁无力地摇摇头：“还没有出来。”
两个男人同时看向帐帘，上官凝就在这帐帘内，生死未卜。
“你明明说，你会保护好阿姐的……”上官达木低下头去，沉声道。
他其实知道，这件事不能责怪赫连穆宁的。
但是，阿姐出事，他总想要找个人埋怨。
“是我的错，我应该，把她一直带在身边的……”赫连穆宁并不觉得上官达木的埋怨是错的。
他自信满满，以为留下一队人就能保护上官凝。
却不想，事情总是无法预料的。
听到赫连穆宁这样说，上官达木却再也说不出什么。
“只是腹部，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对不对？”上官达木咽了下喉咙，嗓子疼得要命。
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赫连穆宁。
赫连穆宁迟疑地点头：“不会的……不会有危险的。”
不知道是在安慰上官达木，还是在安慰自己。
赫连穆宁身子靠在木桩上，疲惫地闭上眼，上官凝在他怀中死去的那一幕就不断地浮现。
不安，恐慌，从上官凝中箭的那一刻就占据着他的心脏，一刻也没有消失。
天神操控着他们的命运，既然可以给他们一次重来的机会，就不会夺去上官凝的生命，对不对？
可是，谁能回答赫连穆宁呢？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
“阿姐……去赫捺找你，是为了什么事？”上官达木问。
赫连穆宁心脏猛地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