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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无云，炙热的阳光照在赫连穆宁的身上，照在他露出来的洁白的牙齿上。
上官凝不确定了，此时的赫连穆宁，到底有没有重生前的记忆。
若是有，他难道不应该先娶塔娜为妻，断了自己与他的婚姻之盟的可能？
若是没有，那样高傲的赫连穆宁，为什么愿意这样礼待她？
“你，认识我？”上官凝试探着问。
又是这个问题。
赫连穆宁听了，便以为上官凝没有重生之前的记忆。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喜。
这样，一切就能重新开始。
“草原福星，谁不知道呢？”赫连穆宁再次用了这个理由。
上官凝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移开了和他对视的双眼。
就算经历过那些不美好的过往，再次看见这样意气风发的赫连穆宁，她还是忍不住注目。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脏是那样的狂跳。
可是，上官凝，你不能再重蹈覆辙。
可是，赫连穆宁好像不同了。
上一世，他初次见她，眼神冷漠，连多看她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这一世，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曾移开一刻。
或许是身份不同吧，上官凝想。
“你来达哈尔，是为了何事？”上官凝轻声问。
赫连穆宁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就告诉上官凝他的目的。
片刻，他还是怕吓到她，没有说出：“来建立两个部落良好的邦交。”
他说的模糊，她听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上官凝颔首，想要离开赫连穆宁炙热的目光。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部落了。”她微微抬眼，看了下他，视线很快移开。
“好。”赫连穆宁应声，心中依旧恋恋不舍。
他好想，再次拥抱她。
可是现在还不行，他要尊重她，保护她。
赫连穆宁用尽全力，忍耐住心里的冲动和躁动。
上官凝告辞，就要离开，却被他再次喊住。
她转过头，眼睛中波澜不惊，但心跳如雷。
只听见，微风中赫连穆宁的声音沉稳有力，沙哑磁性，随着云和风缓缓传入上官凝的耳朵。
“我以后，还可以来找你吗？”
第二十三章 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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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凝回到闺帐，怔怔地捂住心口。
掌心下，心脏不断跳动，如雷贯耳。
说着若是再有来世，希望从未认识过赫连穆宁，却还是这样认识了。
不可以，上官凝，你忘记你的遭遇了吗？
上官凝缓缓躺在床榻上，失神地盯着虚空。
晚饭的时候，上官达木来唤她。
上官凝应了，跟他一起到帐外。
空地上架着篝火，一只羊在烈火中传出让人无法抵御的焦香肉味。
这时，一个少女走到上官凝身边，轻轻跪下，为上官凝端上一杯酒。
“公主。”
上官凝闻声看去，那面孔赫然是诺敏。
一瞬，上官凝的眼眶红了。
她一把拉住诺敏的手，诺敏手中的酒打翻了，沾湿了上官凝的衣衫。
诺敏有些惊慌失措，可还没等说些什么，就被上官凝一把拥在了怀中。
“公主……”诺敏有些呆愣住。
“诺敏。”上官凝喃喃地唤着她，像是失而复得了一件珍宝。
上一世，诺敏因自己受辱不惜拼命刺杀赫连穆宁，险些被用刑处死，她将诺敏救下，最后却还是没能阻止上官达木杀了她。
她对诺敏，心里一直是有愧疚和歉意的。
诺敏对她的忠诚和情意，她也一直记着。
“我在，公主。”诺敏不敢挣脱，却也不敢将双手放在上官凝的背上，这是不敬的，便只能任由上官凝抱着自己，她的双手僵在半空中。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上官达木和其他人的注意。
“怎么了，阿姐？”上官达木蹙着眉问道。
上官凝终于放开诺敏，看了上官达木一眼：“没事。”
上官达木无辜地眨眨眼，为什么他感觉，刚刚阿姐好像，瞥了他一眼？
诺敏站起身，脸颊微微红起来，低垂着头说：“公主，我再去给你倒一杯酒。”
上官凝拦下她：“不必了，你就在这里。”
诺敏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没有离开。
上官达木用匕首划下一只羊腿，递到上官凝碗中：“阿姐，来。”
上官凝轻声应了，正要吃的时候，听见上官达木的声音。
“阿姐，若是结盟，你觉得如何？”
上官凝一愣，瞬间想起赫连穆宁下午对她说的，两个部落的良好邦交。
她心中隐约猜到，还是开口问：“和谁结盟？”
“赫捺。”上官达木看着上官凝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
“和赫捺结盟，你问我作什么，你是可汗。”上官凝面上无异，冷静地撕下一条羊肉。
“既是结盟，自然是要……联姻。”上官达木手中动作停下。
上官凝咽下羊肉，身子一僵。
纵然是在意料之中，可是听到联姻，她的心还是惊了下。
“是你的想法吗？”上官凝放在桌下的手不禁攥紧。
“不是！”上官达木立刻否认，“是赫捺的王子，他今日忽然来访，不知为何提起这件事……”
说着，他的声音逐渐变小。
虽然是他的想法，他还是动心了。
用一个公主，换来一个部落的安定，很划算不是吗？
上官凝不动声色地咬住下唇。
赫连穆宁……今日来达哈尔，竟然是为了这件事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自己嫁给他？
见上官凝不说话，上官达木有些心慌了，他放下匕首，一瞬不瞬地看着上官凝，语气放软：“阿姐……”
上官凝心不在焉地又撕下一条羊肉：“你怎么想？”
她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现在不单单只是她的弟弟，还是一个部落的可汗。
她也知道，若是能保全达哈尔，自己还是会嫁给赫连穆宁。
只是，她的心里，始终过不去自己的那一道坎。
“阿姐，你也知道，达哈尔现在不稳，若是别的部落趁虚而入……”
“不用再说了，我答应。”上官凝呼出一口气，用手帕擦了擦沾上了油的嘴唇，“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第二十四章 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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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凝坐在桌前，失神地看着前方。
就算是重生，她也没能避开嫁给赫连穆宁的命运，她的命依旧不属于她自己。
她呼出沉重的一口气，眉眼间都是对未来的迷茫。
这一次嫁给赫连穆宁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上官凝苦笑着摇摇头。
当初自己等了两年，都没奢求到一丝真心，现在又在期待什么？
她脱去衣衫，躺在床榻上，不再去想这些事。
不想受到伤害，不动心就可以了。
赫捺，王帐。
赫连穆宁翻看着手上的卷轴，却怎么都静不下心，脑海里满是上官凝那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那匆匆一面，实在是不够看，不够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