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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虚伪
万俟睿辰花了整整三日时间，才消化完六合调查回来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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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是浅海鲛人族长期在岸上生活已经进化成人类，但依旧具备在水中呼吸的能力。
还有一种便是深海鲛人族，像她这种需要一段时间化形变成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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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夭幼儿经常从大海游去浅水岸边，那里有她的小伙伴，还有她喜欢的事物。
可有一日在海边意外遇到一个白衣少年后，她便很少回深海，而是留在海边跟着潮涨潮落，用空灵的嗓音吟唱着一首又一首不知名而又好听至极的歌谣。
再后来的后来，一日狂风大起，乌云遍布，白衣少年想寻到那动听歌声的真面目，不小心失足卷入了海潮中。
再后来，他从昏迷中睁开眼，看到了守在身边的女孩儿，是附近渔村的一个富商之女，名叫桓姝……
所有的真相，万俟睿辰都一五一十知道了。
可他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一切。
因为派去断崖底下寻找楚夭的人，还没有传回消息。
他不知道，她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颜面见她……
万俟睿辰从桓府桓姝的闺房回了自己的将军府，看到了身穿一身水蓝纱裙的桓姝。
他有些晃神，这样的颜色，应该只属于那个女人。
“睿辰，你还好吗？”桓姝柔弱出声，依旧是曾经那个模样。
万俟睿辰垂着眼眸，不想看她。
他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自己和桓姝的关系。
“睿辰你要好好休息啊，你要是累倒了姝儿会心疼的……”
桓姝还不知道万俟睿辰知道了过往的一切真相，依旧伪装得极好，叫人挑不出破绽。
瞧着她那善解人意的样子，万俟睿辰心底五味具杂。
若他不知道过去的种种，此刻又会给这个女人情感加分。
多好的一个女人啊，又温柔又体贴，深得他心……
可是，今日非彼。
一想起她如今的种种都只是假模假样，万俟睿辰就觉得胃里翻滚。
“你身上的伤好点了吗，这才几日就能下床走路了？”万俟睿辰淡淡扫了她一眼，语气中没有太多情绪。
桓姝面露尴尬之色，手也不自觉轻轻覆上被包扎的伤口。
“……我问过大夫，可以适当运动运动，加速伤口恢复……”
她尽量稳住自己的语调，带着一丝柔软的感觉。
尽管现在她内心几乎是欣喜若狂，因为自己视为眼中钉的那个女子彻底死了，再也不会成为自己眼中的沙子。
“行吧，那你多注意点。”万俟睿辰没有再多言，转身去了书房。
只是等他从书房回卧房时，却发现那个女人竟然就坐在自己的床边。
这个女人，还真是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女主人了。
桓姝不知道万俟睿辰在想什么，看到他进来，两眼都泛着星星。
她起身朝他走去，轻轻拦住他健硕的腰肢，自然得好像这样抱过无数次。
“睿辰，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好怕……”本来她还想发挥十二分演技好好演一出煽情戏，加深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怜惜和疼爱之情。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万俟睿辰就已经冷冷推开了她。
“天已黑，我命人送你回桓府。”他在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睿辰……”桓姝的伤口差点被万俟睿辰撞到，她委屈得眼眶中都泛起了水雾。
“睿辰，你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在断崖边拉住楚夭姑娘，所以生我的气？可是当时你抱着我，我来不及，我很害怕，怕得要命……我根本来不及去想别的……”桓姝说着说着，泪珠子一颗颗往下掉落，楚楚可怜。
第12章 回去吧
万俟睿辰深吸一口气，移开了视线。
以前的他看到桓姝哭一定会想方设法去哄她，现在看到她的眼泪却莫名觉得烦躁。
印象中，楚夭那个女人也经常哭，眼泪都会化作珍珠，但也只是一会儿，便隐忍了下来。
就算被自己误会折磨伤害，她最后都只是红个眼眶。
只有后来，他命人取那孩子的心头血时，她的情绪终于崩溃……
天啊，他都对她做过什么？
万俟睿辰打了个寒颤，浓郁的罪恶感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差点忘了，他是个罪人。
再转眸看着这个哭泣落泪的女人，他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太少了。
又或者，曾经他对这个女人深信不疑，丝毫没有去单方面刻意了解过她什么。
到底，还是他纵容了一切，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本将军只是担心你伤势，要你回屋休息，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万俟睿辰稳住了情绪。
桓姝顿了顿，她停止了抽噎，但脸颊上纵横交错着泪痕。
别的女人哭起来可能狼狈不堪，她的哭技可是对着镜子演练过无数次，丝毫不用担心自己哭起来不好看。
“对不起，睿辰……是我想太多了，可毕竟楚夭姑娘也是你一直养在将军府的，我以为你对她……”桓姝将话说一半又哽咽着停顿。
她之所以停止往下说，是不想将那些隐射性的话明明白白说出来。
她以为万俟睿辰能够明白她的担忧，可是她错了。
“你说的对，虽然本将军没将她当做妻子对待，但她的确是这彦将军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她坠崖生死不明，这件事本将军还是会要彻查到底。”万俟睿辰淡声说道，“你回去吧，等我忙完这阵子会去看你的。”
桓姝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乖顺地点头。
“好的，睿辰，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她走后，万俟睿辰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涌上一丝愁云，怎么都散不开。
“哎！”他沉沉叹了口气。
翌日，派去搜寻的人传来了好消息，找到了楚夭！
这无疑是这几日备受煎熬中，唯一让万俟睿辰觉得自己还活着的好消息了。
楚夭没有直接坠落崖底，而是卡在半山的树梢上。
搜救队的人早早发现了她，但将她救下来着实耗费了不少力气。
又加上……她身上都是乱箭，血流不止，搜救队的人也忐忑他们救下来的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倘若是人类，那么多箭射过去肯定当场就一命呜呼了。
可让他们欣慰的是，楚夭现在还有微弱的呼吸。
万俟睿辰将全城最有名大夫和漓洲大陆上能赶来的所有的大夫全都叫来了将军府，要求他们务必救活楚夭。
他甚至还命人去冰国请了鲛医，他始终坚信他们同族之人定有法子可以救她。
楚夭，你一定要醒来。
因为你说过，你恨我，那你一定要醒来，好好活着，才能报仇雪恨……
最终在各方力量的全力救助之下，用尽了各种药方偏方，楚夭的心脉得以稳健，但何时桓醒却没有大夫敢保证。
毕竟，他们只能医治身上的伤，心病还须心药医。
倘若她求生欲强，定会醒来。
如若她自己不愿醒，那就算这幅躯壳是活着的，她可能早就当自己已经死了。
万俟睿辰坐在床榻边，看着那个安静到仿若睡着的女子，心情发涩。
“你说我误会你了，那你便睁开眼看看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好好给我讲清楚……”
第13章 彻底完了
“我好像知道一些事了，可是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好不好？这次只要你亲口告诉我，阿辰哥哥是谁，小鱼儿又是谁，我都会信……”
万俟睿辰从未用这般温柔的声音对楚夭说过话，每每回想起来自己对她和对桓姝的区别，他就恨不得在心底把自己骂的狗血淋头。
醒来吧，醒来吧。
等你醒来，我给你骂，给你打。
甚至，让你杀。
……
春去秋来，整整半年时间过去。
楚夭缓缓睁开眼，思绪还有些混沌。
等再清醒几分，她看清自己是躺在将军府的卧房之中。
她居然，还没死。
并且回到了这恶魔之地！
而床边，竟然还坐着那个魔鬼般的男人！
她疲惫绝望的闭上了眼，如同谁都没看到一样，无视了万俟睿辰的存在。
万俟睿辰不是没看到她已经醒了，可她那空寂的如同无物的眼神终究还是刺痛了他。
他满腔愧疚和激动的话语全都咽在喉头，不受控制的冷硬开口：“楚夭，本将军知道你醒了。你现在好好说，你把所有一切都告诉我，什么四年前，什么下毒，我听着，只要你解释，我就信你。”
楚夭闭着的双眸微微颤动着，她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没有开口。
她已经疲于解释了。
她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真相与否，和她都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