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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睿辰冰冷的眸光直射在桓姝身上。
那双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眸子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
那眼底不见丝毫情绪，有的只剩无尽的冰寒。
“睿辰……？”压下心底的慌乱，桓姝抽着凉气。
“告诉我，年幼之时，是谁从海底救的本将军。”
万俟睿辰的话让桓姝倏地瞪大了眼睛，“你……睿辰，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当年的事，你不是去调查了好几遍吗？周围的渔民全都知道，是我救的你啊……”
“最后一次机会。”万俟睿辰打断了她，眼底不带丝毫情绪。
一瞬间，桓姝慌了神。
他一定是知道了所有事情，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他知道了。
所有的一切，他都知道了。
否则，他不会直接找上门来问她！
今天，他不是来提亲的，而是来讨债的！
桓姝害怕的浑身颤抖，她摇头，一脸无辜，“睿辰，你别，别这么看着我，我怕……”
“不说是吗？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让人替你说。”万俟睿辰丝毫没被桓姝打动，他冷声对刘管家说，“把人带进来。”
桓姝僵直的站在大厅中，直到她看到一个满脸黝黑浑身鱼腥味的尖嘴猴腮男人被反绑着带进来后，她就知道，全完了。
这个男人，当年亲眼看到她从岸边带走万俟睿辰。
也亲眼看到长着鱼尾巴的楚夭将万俟睿辰从海水中托起，送到岸边。
“说。”
男人抬头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一脸苍白的桓姝，他也不是什么硬汉，之前被桓姝用钱收买封了嘴，现在为了活命一股脑儿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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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在打渔的时候，看到一具搁浅的鲛人尸体已经长了尸斑，本想直接埋了，可这桓姝找了过来，问我这鲛人尸体有没有毒气……我就说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尸体都会有毒，她就剜了一块鲛肉带走，又给了我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闭嘴！住口！”桓姝上前就要去打他。
第33章 不配
男子的话说完后，就直接被那几个侍卫给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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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姝慌了。
“我……不是，不是我……我只是……”她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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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姝不说话，旁边的桓母急了。
“姝儿，你快跟将军解释啊，当年到底怎么了？”
桓姝咬着唇，在做最后的挣扎。
她不说话，万俟睿辰便继续往下说了。
“当年本将军在海岸边站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坠海，这一点本将军至今都想不通……桓姝，你能告诉本将军原因吗？”
桓姝的面色惨白，她将闪烁的视线转向万俟睿辰，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那么冰冷无情的望着自己。
“你明明知道所有的真相，你为什么还要来问我？你明明知道所有一切不是吗？！”桓姝已经崩溃了。
“本将军要你亲口说出来。”万俟睿辰眸色变冷。
“是！是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策划主导的！你当年和楚夭在海边对歌的一幕幕我都看到了，是我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于是赌了一把……我把你推下了海，我赌那个鲛人会去救你！并且救完你之后还不敢露出真面目给你看！最后证明我赌对了！她救了你，然后跑了，我理所应当地带你去了医馆，医治好了你！”
“我没有骗你，是我从海边救活你的，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睿辰，楚夭是鲛人，纵使她化形后和人没有区别，可她终究是鲛人！她配不上你，她只是一条低贱的鱼类，不配做你的女人！”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到了桓姝的脸上。
万俟睿辰用杀人嗜血的眼神看着她，一字一顿到：“不许你说她！”
桓姝被那一巴掌打得跌倒在地上，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去扶她。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万俟睿辰，哽咽道：“睿辰，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啊……我和你都是人类，只有我们才是相配的，她是鲛人，不能和你在一起啊……你们生出来的孩子也会是怪物……你怎么能和她在一起呢……所以，睿辰，你喜欢我好不好？我可以为你做所有的事情，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睿辰……”
桓父桓母听完刚才的那些过往，再看着如今自家女儿这幅嘴脸，他们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他们眼里乖巧懂事的女儿竟然会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竟然在多年前就将万俟睿辰推下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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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姝，你知不知道……”万俟睿辰沉声开了口，“当年你将本将军推下海，本将军已经死了……是楚夭用她的鲛族秘法让本将军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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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睿辰将桓家人打断了腿，扔到了大船上，再任其在海上漂流，自生自灭。
虽是渔民，可以在海上捕鱼活命。
但他们，这辈子都无法上岸。
海面风平浪静，他们可以得一时安宁。
倘若狂风暴雨，那便是他们的造化了。
……
第34章 拿什么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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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得知这个消息时，有些不解万俟睿辰的做法。
“万俟睿辰那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把桓家护的和眼珠子一样紧的吗？怎么一夜之间……这桓家就完了？”
让他们断了腿还在海上漂流，这比杀了他们还要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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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沅也不多管，桓家完蛋了，那她也就可以专心对付万俟睿辰了，也不用分心了，这样下来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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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万俟睿辰的能力，他如果要是真的想要查什么的话，那自然是可以查到的。
起初她还有些不明白桓家为何会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可是后来，她便都明白了。
不过只是因为，万俟睿辰那个蠢货可能发现了所有的事情真相。
知道真相后就拿别人出气？呵，也不想想，这里面事情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他自己吗？
所以在溪沅看到一脸疲惫甚至没有丝毫生气的万俟睿辰时，她眼底没有丝毫好气。
“万俟睿辰，你胆子够大啊，Ъч竟然敢以使者的身份来找本公主。”溪沅眼底带着冷意，“你就不怕，我会在这里直接杀了你？”
“告诉我，她在哪里？”万俟睿辰没有和溪沅废话，他周身气息冰冷。
“你觉得，我凭什么会告诉你？”
“她爱我。”万俟睿辰苍白的说。
“她爱你？”溪沅嗤笑出声，“万俟睿辰，你这人真的是挺有意思的，你怎么就还有脸说她爱你这个理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你口中的，这个她爱你的女人，险些死在你手里好几次吧？！”
她终究还是不能心平气和的面对他。
“后悔了是吗？万俟睿辰，你会不会觉得现在太晚了？你这幅装模作样的模样到底是想要给谁看？嗯？！”
溪沅指着宫门，对万俟睿辰说，“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我说过，我会和你不死不休，阿楚在哪里，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口里知道。”
“……我求你……”万俟睿辰祈求的看着溪沅，“我求你告诉我……我只是想要去看看她，就看一眼就好了……我想和她说说话，我不会做别的，我发誓，我见了她这一次后，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我……”
他知道，知道她讨厌他，不再喜欢他，可控制不住自己啊！
他用了所有的能力去找楚夭的坟冢，可他找了已经快一个月了，却怎么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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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是有办法让她起死回生，才会将她藏起来。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他不想再失去他的阿楚了。
他要把他的阿楚找回来，他要带他的阿楚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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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她便笑了起来，“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万俟睿辰也有如此低身下气求人的一天啊！”
她这辈子都忘不掉楚夭那丫头躺在冰潭上不再呼吸的模样，她怎么能让万俟睿辰如此轻易的如愿？
“明明是她救了你一条命，最后她却把她的命还给了你，就是为了和你撇清关系，她一定是恨极了你，我不会让你去打扰她的！万俟睿辰，你死了这条心吧，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她！”
“万俟睿辰，这世上没有这种好事儿，你后悔了，就想要所有人都原谅你，想要去阿楚墓前忏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你的愚蠢和不作为，导致整个浅水鲛族分崩离析，多少鲛人失去了生命，你——拿什么来陪？！”
第35章 别生我气
她终究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当她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的嗓音里充满了颤抖，眼泪也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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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就算是您不告诉万俟睿辰，Y.B独家整理他终有一天还是会找到楚夭小姐的，您何必……”
“我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万俟睿辰的能力？但是知道又怎么样？她就是不想让万俟睿辰那么快的就找到阿楚。
嬷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将手中的水杯放在了一侧，随后便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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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湿地，万年桃树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山丘静静矗立着。
风动花落，千朵万朵桃花，铺地数层，盖住了寂静无声的小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