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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阿织不敢多想。
因为，今夕非彼。
“行。”万俟睿辰尊重她的决定，“你今日随管家前去冰月殿将伤养好，到时候本将军会派人护送你回老家，这流星阁不用再来了。”
他的一番话，让桓姝的心猛地一沉。
眼见阿织谢恩离去，屋内只剩他们两人，Y.B独家整理桓姝薄纱下的面容再也维持不了假意的柔和，但依旧带着忌惮。
本以为楚夭一死，什么都会在自己的掌控之内，可随着楚夭那女人回来后，事态的发展都不是她想象的模样？
“人都走了，接下来该是讨论我们的事了。”
万俟睿辰的声音传来，让分神的桓姝立即收敛了思绪。
“我们的……什么事？”她琢磨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
万俟睿辰看着她，眉宇渐渐变得冷峭。
但一想起之后自己要进行的计划，他又敛去了眉宇的冷意，让自己尽量保持住平静和淡然。
“好端端的，为何要去寻美白的偏方，毁了这张好看的脸？”
他的这一句问话，让桓姝顿时找回了曾经被宠爱的感觉。
她委屈地开口：“因为姝儿怕睿辰不喜欢姝儿了，所以我……”
“罢了，在这流星阁你定会时不时胡思乱想，明日我派人送你回桓家，你也好好陪你的家人……”
桓姝愣了愣：“睿辰，你要赶我走？”
“是本将军现在无暇照顾你，等处理完眼前这些乱糟糟的事，我会亲自去见你。”万俟睿辰说道。
桓姝神情有些恍惚，顿时心花怒放。
她将万俟睿辰末尾说的‘见你’二字，听成了‘接你’二字。
“真的吗？姝儿都听睿辰的安排……”她喜滋滋说道。
原来一切都还在她计划中，这个男人的心依旧在她身上！
“你好好休息，脸的事别再有病乱投医，本将军马上派人去给你找最好的药。”
万俟睿辰说着，转身往外走，离开了流星阁。
他脸上的神色渐渐凝结冰冷，眸底渗出的戾气让周围的草木都瑟瑟发抖。
管家跟在万俟睿辰身后，对他刚才和桓姝那一番对话有些不解。
“将军，您既然都已经清楚了桓姝的为人，为什么……”
他的话还没问完，万俟睿辰已经开了口。
“想要知道我为什么还不对她出手，是吗？”
管家点头。
“我要是现在就动她，那她之前所有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吗？知道怎么让人绝望吗？就是在她眼看着马上就要登顶的时候，一脚把她从山顶上踹下去，让她永无翻身之地。”
管家微微一愣，瞬间明白了万俟睿辰的意思。
只怕，等到那个时候，又是一场不亚于鲛城的血雨腥风了……
第25章 无法原谅
等万俟睿辰处理完事情，赶到鲛城去看望楚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
来到楚夭的房门前，他没有立马推开，而是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推开房门……
他以为楚夭已经睡下，现在的时间已经很晚了。
可当他推开门，看到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月色的楚夭时，万俟睿辰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那个背影，那般消瘦，瘦到他控制不住想要走过去将她搂在怀中，一点点融进骨血之中。
可他一步都不敢上前，只敢站在门口。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要做什么？”
本是关心的话语，可从他嘴中出来，却带着冰冷的质问。
万俟睿辰痛恨自己，为什么在桓姝那能伪装出温柔的样子，在楚夭这里却连真正的温柔和关心都不敢吐露出来。
他以为楚夭会和之前一样，继续无视自己，可是这一次，她回头，望着他。
这一天的月光极好，以至于即便没有夜明珠，万俟睿辰也可以清楚的看到楚夭的神情。
楚夭缓缓地转身，她近乎麻木的看着他，就好似过去了很久，她才辨认出站在门口的男人是谁。
“……万俟睿辰，你来，做什么？”
嗓音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一点情绪都没有。
这么久来，好像是她第一次跟他说话。
万俟睿辰有些晃神，因为他的名字从她的嘴中出来。
尽管冷冰冰，可他却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她有多久没有跟他说话了，她有多久没有唤过他的名字了？
只是，她问他来做什么？他要如何回答？
他只是想要看看她，看一眼，确认她还好好的，他就回去。
楚夭的身体太虚弱了，她借力靠在窗台上，一只手背在身后，万俟睿辰以为她这是扶着窗台，以防自己倒下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楚夭的手里似乎是拿着什么。
还不等他细想，楚夭便开口了，她说，“万俟睿辰啊，我以为……曾经我一直以为，只要放下过往的仇恨，我就可以装作一切都很好的继续活着，容忍你在我身边……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一天一息我都做不到……”
“闭嘴！别说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休息，等你身体好后，我会离开，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万俟睿辰违心说着这些话时，心脏痛到近乎痉挛。
他怎么会想离开呢，他从始至终，爱的不过只是一个小鱼儿，他只是忘记了他深爱的小鱼儿而已，是他的错，是他……错了。
可是他要怎么和她解释，和她说，是他一开始错信了她人，所以才导致后面一连串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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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段时间他都了解透彻了，鲛人和人没有两样，他们甚至是比人更好高阶的生物。
他们寿命更长，浑身是宝物，水陆两栖，为人友善，根本不是传说中的那种可憎怪物！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可他知道，就算他把这番话全都说出来，她也是不会相信的。
就如同曾经的他无论她做如何解释，他都不相信她一样。
错了就是错了，他……无法被原谅。
第26章 不要这样
他也不祈求楚夭可以原谅自己，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罪行。
楚夭徐步走到万俟睿辰的面前站定，那双空洞无神的眸子安静的落在他的身上，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抿起。
“再无瓜葛……”楚夭的声音很小，就如同没有力气了一样，她说：“你屠了我太多的族人，杀了我的孩子，现在又害死我的妹妹，现在却跟我说再无瓜葛……如果当初我从那山崖上落下去死无全尸，或许我们可以做到再无瓜葛，可你又把我救了上来，还让他们医治我……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呢，让我一死了之不好吗？我的阿辰哥哥从来不会这样欺负我的，他总会说，小鱼儿你再唱首歌给我听听，你的歌声迎着海风，真的很好听啊……”
“别说了，闭嘴！”万俟睿辰怒喝出声，“楚夭，闭嘴，我让你闭嘴，听到没有！”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他已经知道错了，他的心脏已经千疮百孔了，他现在恨不能跪下，对她一遍又一遍的说：对不起，原谅我，我爱你。
楚夭看着他因隐忍到快要扭曲的神情，一步步后退，在距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万俟睿辰，事到如今，你告诉我，你有后悔过吗？”她记得她说过，等他知道了所有真相，他千万不要后悔。
“没有。”不，他很后悔，他悔不当初！
“哪怕一丁点，都没有过吗？”楚夭继续问道。
“没有。”万俟睿辰望着她，几近咬碎了牙，才说出这两个字。
“挺好的……”楚夭松了口气。
原来他根本就不是她的阿辰哥哥，阿辰哥哥才不会在做错事后还死扛着说不后悔。
这个男人，不是她认识的阿辰哥哥。
“……这样的话，那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后悔了……但是如果哪一天，有什么事情让你后悔了，你也千万不要说出来，因为……一切都迟了……”
万俟睿辰心底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楚夭——！”
“否则，我会看你笑话的。”
音落，楚夭背在身后的手猛地扬起，就在万俟睿辰惊恐的神情下，她手里锋利的匕首就那么直直的捅进了她的胸腔——！
万俟睿辰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当楚夭毫不犹豫的将那把匕首捅进胸腔的时候，他是怎么样的心神俱焚！
他被她的举动给吓着了，他震惊的站在原地，以至于当她面不改色的拔下滴血的匕首，对着方才的那个位置又是狠狠的一刀时，万俟睿辰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不要……”万俟睿辰摇头，“不要……不要这样……”
楚夭还没有昏死过去，她看着他，眼底一片清冷，“这条命是你捡回来的，我把它还给你……还给你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牵扯了……”
“不，不！楚夭，你休想！你别想从我身边逃走！你逃不掉的，楚夭，你逃不掉的！”
万俟睿辰手脚冰凉，全身发软，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楚夭一点点的闭上眼睛，看着她唇角露出一抹解脱的弧度，他的心彻底的冷了下来。
万俟睿辰将将楚夭抱回了冰月殿，命司空长庚和一众鲛医必须救活她。
鲛医们一眼就看出，楚夭那匕首刺穿的是她的用海之心幻化的心鳞。
那她会和她妹妹霖芜一样……
第27章 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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