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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蓁蓁放下酒罐子，平静地说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从一开始就很在意。从周怀珩和唐小甜，再到我和周怀珩，之后是我和你的事情……这些事的曝光，都是你在背后操纵的吧。”
“居然被你发现了。”话是这么说着，但沈子贤却没露出多少惊讶的表情。
“你就这么非我不可？”陶蓁蓁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瞪着沈子贤。
沈子贤摊了摊手，一脸坦荡：“毕竟一直以来的合作都很愉快嘛，托你的福，家里的人也没再我耳边天天催婚，我又可以向以前一样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像你这样好的合作对象，很难找了，最难得的是，我爷爷还这样喜欢你。”
“你就不怕我曝光你的私生活？”陶蓁蓁反问道。
“你有证据吗？”沈子贤很淡定，“你现在说什么，估计都没人相信了吧，只会觉得你是在找借口。事情闹成这个地步，陶家会主张你是被引诱的，陶家和沈家的婚事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沈家为了面子，也不会轻易退婚，毕竟不过是几张照片，但舆论却会越来越严重，那么闹到最后损伤最大的是谁呢？”沈子贤又开了一罐啤酒，“陶家的人脉你很清楚了，但也不要少看沈家的势力啊。”
陶蓁蓁眯了眯眼就：“你在威胁我？”
“没有，”沈子贤喝了口酒，笑得云淡风轻，“跟你分析利弊而已。”
陶蓁蓁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脸还是有些肿，不过已经没有这么鼓起了，就是摸上去有点痛。
陶蓁蓁一出电梯，就被蹲在家门口的黑影吓了一跳。
声控的灯亮起，陶蓁蓁才看清对方的脸。少年清秀白皙的脸上都是担忧焦虑的神色，他的眉头紧紧地拧着，眼底下浮现着淡淡的眼袋，有些憔悴。
陶蓁蓁突然怀念起赛场上那个神采奕奕、人剑一心的少年。
陶蓁蓁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已经扑到了她的身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力气好大，仿佛要将她揉入肉骨之中。
“你……终于回来了……”少年的声音在颤抖。
陶蓁蓁的心微动，下意识地伸手，抚摸他的背：“我回来了。”
“到处都找不到你……我突然很害怕……”周怀珩将脸埋在陶蓁蓁的锁骨间，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味道。
湿热的气息拂过皮肤，陶蓁蓁的脖子痒痒的。她又好气又好笑地问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怕我会走丢了吗？”
“我怕你不要我了……我才发现，原来我们之间的羁绊，少得可怜。”
那个高傲冷漠的少年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患得患失，甘愿将自己低到了泥土里呢？
第十三章
感动与放弃（5）
5
周怀珩发现了陶蓁蓁脸颊上的红印，微微一愣，眼眸微微眯了眯，目光变得犀利。
“这里是……”周怀珩的手，温柔地抚上了陶蓁蓁的脸颊。
“没什么。”陶蓁蓁下意识地缩了缩，捂住了微微发肿的脸颊，低下头不去看周怀珩。
周怀珩小心翼翼地握住陶蓁蓁的手，挪开，声音变得越发的轻柔：“我看看……”
白皙的脸颊上，五个手指印还清晰可见。
“很疼吧……”周怀珩的眼眸中满溢出疼惜的神色，他不知道陶蓁蓁在陶家经历了什么，但一定是难受的回忆吧。
“没事哦，”陶蓁蓁微笑着双手握住周怀珩的手，“我脸皮厚，没觉得很痛啦。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吗？”
“我找了很多地方，没找到你，只能在这里等……刚刚我不应该走的，我应该陪你回去的，你可以再依赖我一些，我想你再依赖我一些……”周怀珩的眉宇间萦绕着感伤的气息。
陶蓁蓁看得格外心疼，却只能微笑着看着他：“那你帮我上药吧？让我偶尔也依赖你一下。”
陶蓁蓁蹑手蹑脚地带着周怀珩进了家门。车前子已经睡着了，客厅里漆黑一片。
周怀珩始终紧紧地握着陶蓁蓁的手，好像稍不留意，她就会消失似的。
将周怀珩带到了沙发旁坐下后，陶蓁蓁想要去药柜那里拿药油，却被周怀珩拉住了。周怀珩的神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又恢复成平日冷淡的模样。
“药油在哪？我去拿吧。”周怀珩站了起来，反而将陶蓁蓁摁在了沙发上。他俯下身，与陶蓁蓁平视，嗓音低沉却异常温柔，“你今天辛苦了，乖乖坐着吧，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会帮你的办好的。”
陶蓁蓁摸了摸周怀珩的脸颊，眼眸中倒映出这个清冷而温柔的少年。她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指了指电视机旁边的柜子：“在那里面。”
周怀珩很快拿来了棉签和药油，小心翼翼地帮陶蓁蓁红肿的脸颊上药。他蹲在陶蓁蓁脚边，神情分外专注，一双深邃的眼眸似有流光闪耀。
陶蓁蓁垂眸凝视着少年俊秀的脸，一颗心沉甸甸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许多混乱的念头来。
好想将他占为己有，不想放开他的手，不想他用这样温柔的目光去看别的女孩，一想到他会对别的女孩像对自己一样好，甚至更好的时候……心就被猛地揪起……
有冰凉的液体滑落到棉签上。周怀珩抬起头，就见陶蓁蓁的眼睛红红的，泪水不住地溢出眼眶。
“我弄疼你了吗？”周怀珩有片刻的慌神，连忙帮她拭去眼泪。
陶蓁蓁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太幸福了。”
幸福得有些不真实。
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吧，从不相信自己会喜欢上谁开始，问题就出在她自己身上了吧……所以才会作死地和沈子贤合作，埋下了祸根。
“以后我还会让你更幸福的。”周怀珩温柔地笑了。
周怀珩怎么可以笑得这么好看呢，他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呢？
想要占有他……
想要占有他……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不停放大、叫嚣，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
周怀珩轻轻叹了口气：“药油都被泪水冲走了，我去拿纸巾擦擦，重新再涂一遍吧。”
说着，周怀珩准备离开。
陶蓁蓁却突然抱住了他的手臂，满脸绯红，目光却不敢去看他的脸。他疑惑地看低头看着她，没说什么，任由他抱着。
陶蓁蓁咽了口唾沫，眼神闪烁：“你今晚……还回去吗？这么晚了……”
一秒钟。
五秒钟。
十秒钟。
周怀珩迟迟没有回话。
陶蓁蓁有些害羞地看向他，才发现周怀珩也是满脸通红，没比她好多少。
“哎……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周怀珩缓缓地开口。
陶蓁蓁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啊，她捂着脸：“我只是觉得现在可能不好打车……”
身上突然一轻，身体离开了沙发，陶蓁蓁整个人都被周怀珩抱了起来。
“哎，你的手……”陶蓁蓁吓了一跳。
“不碍事。”周怀珩的声音低沉又略带一丝隐忍的沙哑，他的一双眼眸暗涌四起，“嗯，的确不好打车了，所以今晚，不回去了。”
陶蓁蓁耳朵都在发烫，她将脸埋在周怀珩的胸口，已经不好意思再去看他的脸了。
*****
第二天一大早，车前子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出来，刚睁开迷糊的睡眼，就被从厨房出来的男生吓了一跳，瞌睡虫全醒了。
男生的身上围着围裙，手上捧着一碗白粥。他看到车前子，脸上的表情也没多大变化，只是很随意地问了一声：“煮了白粥，要吃吗？”
周怀珩没有得到车前子的回应，因为车前子已经火速重回房间换睡衣了。
十分钟后，重新从房间里出来的车前子，已经是一个特别打扮过的车前子，跟正叼着牙刷在卫生间刷牙的陶蓁蓁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周怀珩还在厨房捣腾着早餐。车前子远远看了周怀珩一眼，注意到他没看向这边，立马蹿进了卫生间，关上门。
“我记得……昨天小周周来找过你以后，就走了吧？为什么他一大早会出现在这里！”车前子压低声音责问陶蓁蓁，“还有……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等到十二点都没见你，实在熬不住，就去睡了。”
“唔……”陶蓁蓁别开视线，“昨晚凌晨一两点才回到家吧……然后看到周怀珩在外面等着，就把他带进来了……”
车前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声音差点跑调：“所以他被带进来以后，就没离开过！”
“咳咳……”陶蓁蓁低下头漱口，试图掩盖住脸颊的绯红。
车前子“啧啧”了两声：“陶蓁蓁，了不得了你。”
门外突然传来周怀珩的声音：“蓁蓁，出来吃早餐了。”
“知道了。”陶蓁蓁应了一声。
车前子的笑容变得更加暧昧了。
饭桌上，陶蓁蓁感觉自己被两道目光凌迟着，周怀珩关怀的目光以及车前子看戏的目光。陶蓁蓁低头喝粥，耳朵都要羞得滴出血来了。
“蓁蓁，我记得你今天休假吧，怎么起这么早？平时休假不是都睡到中午才起来的吗？”车前子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地问道。
“咳，就是有些饿了。而且我休假也会早起晨跑的好不好……”其实是周怀珩不知道他今天休假，担心她会迟到，一大早就把她叫起来吃早餐了。
“饿了就多吃点。”周怀珩给陶蓁蓁夹了一碗炒面，放到她的手边。
车前子偷笑着，正准备再调侃陶蓁蓁两句，却被周怀珩不冷不热地瞅了一眼。车前子立马收敛起笑容，此地不宜久留，她三两下把自己的早餐吃完，起身上班去了。
“谢谢小周周的早餐哦！”离开前，她还是不死心地又留了句话。
周怀珩托着腮，注视着慢条斯理吃着早餐的陶蓁蓁。周怀珩的厨艺进步了不少，也可能是早餐比较简单，味道还不错。
“早知道晚些再叫你起来了，让你多睡一会。”周怀珩的声音有种令人平静的魔力，她伸手拢了拢陶蓁蓁倾泻下来的碎发，“吃完早餐要不要再睡会？统共没睡几个小时，很累吧。”
陶蓁蓁轻轻摇了摇头：“难得今天休假，我们出去玩吧，我们好像……还没有怎么正经地约过会。”
“嗯，”周怀珩笑容和煦，眉目朗朗，看着陶蓁蓁的眼神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喜爱，“听你的。”
陶蓁蓁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眼睛有些潮热。
周怀珩他怎么可以这样温柔呢……
温柔得……她都想哭了。
第十三章
感动与放弃（6）
6
虽然说要去约会，但陶蓁蓁也想不到要去哪里。
出去吃饭？之前也不是没有两个人单独去吃过饭，而且才刚吃完早餐。去看电影？很常规的约会项目，但一大早去看电影感觉怪怪的。总不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吧，这不就跟平时晨跑差不多了吗……
陶蓁蓁突然想起前两天医院小护士们提起的城郊新开业的游乐场。
“要不要去……游乐场？”陶蓁蓁看向周怀珩，提议道。
陶蓁蓁只去过一次游乐场，那次还是高中毕业时的毕业旅行。
周怀珩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无条件顺从，只说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