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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知道！我告诉你，那是因为她得了乳腺癌，她肯定做了穿刺，身上有伤口才不让你碰她，她那些都是乳腺癌晚期的并发症，距离我上次见她过去了两个多月，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可能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程岱青脚下虚浮，后背抵着墙才站稳，他想起那天李一诺第一次拒绝他，她后来胸口那么多血，她说是流的鼻血。
她是不是刚穿刺过，她那天只喝了半碗汤......
陈醉......
他调查过的，他是乳腺癌的专家，他说李一诺那天出了点事......
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一下子都浮现了出来，他想起他对李一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此生绝爱。
此生绝爱......
他都做了什么，他又错过了什么！
第46章 我好想他
陈媛走到书房，看着一室的狼藉，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看到程岱青脸上被揍出来的淤青。
“你们兄弟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是干什么？”
程岱青看到她，想起她对李一诺做过的事，那些恨就在心底不停滋生，片刻又都散去。
他知道李一诺的离开，跟那些外人没有太多的关系，真正让事情变得不可挽回的人是他。
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无奈的事，大概就是你亲手搞砸了一切，你除了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他走出去拿了钥匙，他要去找陈醉问清楚。
在医院找到人的时候，陈醉看到他似乎并不意外。
“你来的比我预料的更晚一点。”
“李一诺呢？”
“她回老家了，你不知道吗？”
“她的病......”
“晚期，她不想治疗，应该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和她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陈醉觉得自己有必要朝他解释：“她那天说那些话只是为了逼走你，让你恨她，怕你知道了她生病会难过。”
程岱青浑身都变得机械了一般，僵硬的朝陈醉点头道谢。
李一诺回家了，那她一定知道自己隐瞒的事了，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
除夕夜，李一诺看着父亲在院子里点烟花，哄她开心，蓦地就红了眼圈。
以前在这个家和她一起站在廊下看的人还有妈妈，她就要死了，以后爸爸该怎么办？
李建安把一排烟花全部点完，站到她身边。
“囡囡，好看吧，喜欢吗？”
“好看，很喜欢。”
看着那灿烂绚丽的烟火，李一诺轻声说：“爸爸，我房间的抽屉里有一张卡，密码是妈妈的生日，你以后不要不舍得花钱，想吃什么想穿什么都放心花。
要是遇见合适的人，就找个伴儿......这样我和妈妈也放心。”
听着她交代遗言一般的话，李建安艰难地点头，“好......囡囡不要担心爸爸，到了那边和你妈妈做个伴，爸爸也放心。”
“爸爸，我走了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你是不是开始皮肤溃烂了？疼不疼？”
“爸爸，陪你过最后一个年了，我好想程岱青啊！不知道他......”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完已经涕泗横流。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恨自己被背叛，或许他早就把她抛在了脑海，这些天她把手机关了，完全不敢接收关于程岱青的一切信息，怕会看到他结婚的消息......
“乖囡，别哭，要是你实在想他，爸爸去把他找来。”
李一诺把头靠在父亲肩上，在热闹的烟火噼啪声中说：“不用了，有爸爸陪着我就够了，爸爸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女儿不孝......”
李建安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别这么说，爸爸不怪你......”
第47章 掌心余温
夜深了，李一诺躺在床上，听着窗外不断传来的烟花爆炸声，过去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
很多的画面都浮现在眼前，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恨，此刻都变成隔岸的烟火，笼罩着一层浓雾，让人看不真切。
程岱青捉住她的手，掌心因为紧张全是汗水，那激烈的心跳让她毫不犹豫的奔向他，好似有很远的路可以一起走。
深情在平淡的琐碎里幻灭，那些深刻的爱恨也随之消散，怒意平息。
满腔的爱意化作齑粉，过去那么多年的感情，现在想起来都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从此以后，他和谁结婚生子，拥有怎样的璀璨人生都和她无关了。
“程岱青，再见，再也不见。”
李一诺拿起桌子里的药瓶，那是她积攒了一个月的安眠药，她就着水一口闷下，缓缓闭上双眼，任黑暗缓缓来临。
眼角有一滴泪缓缓滚落，似是不舍。
李建安推开她房间的门，坐在她床边伸出手为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她的头发因为病情恶化已经脱落的斑驳，但在他心里还是很漂亮的。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还有余温。
“囡囡，走的路上慢一点儿，爸爸陪着你，不要怕......”
程岱青赶着最近的一班飞机赶到苏州，就找了辆车急忙往李一诺家里去。
他走到那间房子的时候，门是敞开的，大概是因为过年的习俗。
他站在门外很久才走进去，他害怕自己来的太晚了。
走进院子，还和多年前的样子一样，院子里有一株桃树，现在枝丫光秃秃的。
他推开李一诺房间的门，看到岳父坐在床沿握着李一诺的手。
李一诺像是睡着了，脸上的表情很安然。
他突然就有点害怕，不知道她睁开眼看到自己会说什么，她会不会怪自己。
终于他走到她面前，“诺诺，我来了。”
李建安转头看了他一眼，把女儿的手塞在他掌心。
“你来了，真好，囡囡之前还在说想你，正好你送她最后一程。”
程岱青听到那句话，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伸出手探过李一诺的鼻尖，没有生息。
他不敢置信的手指碰了碰李一诺的脸，“诺诺，你别吓我，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看我一眼行不行？”
可惜，她再也不会看他一眼。
程岱青跪在她床前，抓着她的手，害怕那最后一点的温热也会消散。
他看着她早就瘦的脱了形的脸，感觉自己的意识也跟着她一起走了。
他凑过去吻了吻她的唇，“诺诺，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他不知道在那里跪了多久，一抬头恍然看到他跟她表白那一天。
年轻的李一诺扎着一个马尾，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对着他点了点头。
程岱青伸出手，李一诺往他手上放了一件东西，然后娇俏的一歪头，转身跑开了。
看着她蹦跳着远去的身影，程岱青才意识到她真的走了。
过去的承诺早就成空，无人回应。
他摊开掌心，低头看到里面是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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