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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六幺低着头,看不到将军容的冷,亦看不到世子靖眼里的戏谑。
“我这舞姬,舞虽然是跳得好,却也落了些毛病,受不得寒,可我曾听将军容最是喜爱这绿腰,方才要绿腰上了台,哪知她如此受不得寒,只这么一会就受不住了,让将军见笑了。”
“是容之罪,当喝三杯。”
六幺处在世子靖的怀里,世子靖手心的温度暖着她的脚,世子靖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明明很暖,她的心却如六月之寒,寒彻骨髓。
她无数次看将军容,想看看他的眼里可曾有她,可将军容,从未抬头。
世子靖的手,拂过她的腰,忽而轻轻捏了一下。
“六幺的腰上,伤口是如何来的?”
世子靖低头,笑着问六幺。
“奴小时贪玩,上山玩时被一支流箭所伤,后来保住了命,却留了伤疤。”
那年,六幺五岁,她偷偷跑出府,经过小山岗时,不知哪里来的一支流箭刺中了她的腰,差一点点便穿腰而过,是年少的尉迟容背着他去了城里,为她找了大夫拔了箭,救了六幺的命。
那时的尉迟容,才八岁。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亦有结亲之意,放由他们一起玩耍,直至六幺十岁,尉迟家上任通州刺史,同年四月,六幺家族被查,男丁流放千里,女眷肩上刻奴印,入辛者库,自此,两不相见。
“那救你的人,你可知是谁?”
“奴当时年纪太小,看不清,便忘了。”
六幺回答得干脆,世子靖又笑了,“可是,我却忘不了,小时候,我做了件错事,不敢出头,请了我的挚友帮我忙,可我那个挚友啊,真不是个东西,抢了我的功劳,偷了我的东西成全了他自己,六幺,你知道吗?”
“奴,第一次听世子说。”
“叫郎君,你既成了我的人,当是和内府里的女人一样,唤我一声郎君才是。”
“郎君。”
六幺照做,她未曾回头,可却感受到了身后犀利的眼光。
去年的二月初二,他一身酒气怒气冲冲的闯进她的莲院,将她置于身下,待一切事成,他便勾起了她的下巴,“唤我郎君。”
“郎君。”
那时的二月二,她含羞带怯,此时的二月二,同样的话,却终归,不再是说与他听。
他啊,眼里无他,所以便从未曾看他一眼,其实他早就该知道了,早就该知道,结果,当是如此。
六幺的心,亦如刚才的石台,凉凉的,很快便入了心。
第8章 愿意
是年九月,吐谷浑来犯,将军容领军上阵,世子靖亲自写了一首琵琶调,着绿腰编舞,于城墙之上,为将军容践行。
“六幺,明日,可会怯场?”
世子靖搂着六幺,又将六幺寒凉的小脚置于手心处。
“奴,不怕。”
“可我害怕。”
世子靖紧了紧身上的外衣,将六幺裹得更紧一些,“这才九月,外头秋老虎烈得很,你这身子,却愈发的寒凉了,我着世子妃好好给你补补身体,可是她不曾做到?”
“世子妃待奴很好,日日补汤未曾停下,是六幺无福消受。”
“那你便多点福气,你当记住,本世子费尽心思才把你弄到手,你若是敢出事,那将军容便要出事,你的孩子,更会出事。”
“六幺记住了。”
六幺低头,世子靖怜惜的摸着六幺的头。
“我今日早朝,正好见了将军夫人着奶娘抱着公子安进宫面见皇太后,他长得甚好,虎头虎脑的,皇太后亦爱得紧,整日里放在手里爱不释手的,反倒是将军夫人的胞姐容嫔似有些不喜,有人说道将军夫人生产时留下了后遗症,再生不得,将军容此次征吐谷浑,君上甚至看重,他是将军容唯一的孩子,就算是李清婉,也轻易碰不得。”
“世子为奴做的,奴都记心里。”
“记心里有什么用,本世子要什么,难不成我的六幺,还不懂?
明日便是九月九了,本世子当亲自为将军容践行,六幺,今晚,你可心甘情愿陪本世子?”
世子靖低头,言语绵绵。
六幺抬头,她看到世子靖的眼里,有期待。
世子靖于她,已到极致。
她又有什么,不愿的呢?
又怎能,不愿呢?
“奴愿意。”
“我要听你说,我愿意。”
“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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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这句话,多少年她未曾说过了,而她,等他的那句话,等了很多很多年。
那年她十岁,尉迟容问她,可愿意做他的妻,她说,我愿意。
那便是她这些年来,除了今夜,说过的最后一个我愿意。
可终究,物是人非事事休,她不是将军容的良人,将军容,亦早已忘记了他们之间的承诺。
男人,便是此般薄情。
“真好听。”
世子靖笑着,抱着六幺往内走,六幺只看到这男人春风满面,她的心却在淌着血,这个男人,不过就是,想要拥有她罢了。
只他,在和将军容竞争,所以,只便是将军容的东西,他都要。
“小六,此去出宫,即便是跟了将军容,你也未必能得善果,可还愿意?”
“奴愿意。”
那是她在上台前,君上问她的,君上知晓一切因果,却终究还是放了她,是怜惜她,可她,终究是不能得偿所愿了。
母亲常同她说,她的舞美则美矣,却少了些灵魂,那时六幺便想,她已是这天下之最,谈何少什么?
可躺在世子靖的怀里,六幺方才知何为魂。
第二日,她浅纱覆面,城墙之上所有士兵皆已离开,只世子靖和将军容,一桌饭菜,一名舞姬。
“容上次为我的舞姬拍掌和舞,我犹历历在目,欠容一场,今日容当征伐吐谷浑,我便以箸击杯,还容一场,当是祝容早日凯旋。”
世子靖言笑晏晏,手中的筷子击打着桌上的酒杯,一下一下,由慢至快,直至最后,六幺只听得嘈嘈切切错错杂杂,如大珠小珠无杂绪般落入玉盘中,她的身子便更快,更稳健。
舞在魂在,六幺寻了半生,他寻着了,可这魂儿,却让她伤痕累累,看舞的人志不在此,绿腰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亦入不了他的眼。
那一舞,后来世子靖同她说,便是舞尽了繁华,其他的,早已经不复存在。
可那日宴上,她舞,世子靖便在笑,笑得相当开怀。
“容,我知军中苦,今日便将六幺送至你面前,你便带她从军去罢,不若这漫长的征战途中,你也了无生趣不是?”
那一次,是绿腰第一次出错。
箸停声止,可绿腰却没有停,她只感觉脚下似有无数刀子,她一步一刀,狠狠的戳在她的脚心,鲜血染遍了她的舞台。
她日夜想着他,想着孩子,想他可曾想她,想他们可会有未来,可六幺知道,他们已无可能,她唯一想的,不过是那点执念罢了。
她想孩子,想曾经,想回到过去,回到那棵红豆树下,回到十岁,告诉将军容,为何给她承诺,却又不遵守承诺?
她没有想到,却身子一个趔趄落在了将军容的怀里。
他的心跳声苍劲有力,他的气息萦绕着她,她恨不得就此一生。
她的将军容啊,还是一如既往。
长剑刺穿六幺的身子,六幺想,她已知晓结果,可未曾想到,会是他。
第9章 绿腰
将军容面无表情。
“此去征战,前路漫漫,容身边,当不需要此般祸乱,免引得军心不安,既世子送我,我无处安放,不如毁了罢,也省得为一个小小舞姬操心。”
六幺不曾动,亦未感受到疼痛。
将军容抽走了长剑,鲜血喷涌而出的那一刻,六幺才感受到那彻骨的疼痛,长剑穿过她的肉,顺着她的锁骨进出,好似有磨刀的声音穿刺其中。
这一剑穿透了六幺的心,也穿透了六幺的魂,那一地的伤痕累累,辛者库里的十年艰辛,随着梦碎,一道落уь入了深处,若他也没了,那便深陷罢。
“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不过终日忐忑等主子赏口饭吃,又何谈得上儿女情长?
活着便是庆幸了,该不是你想的,便不要想着罢。”
那日,六幺才明白了,这世间万千情爱,皆有因果,她不是他的因果,却把他当成了她的一生,她错了,错得离谱,可又爱得深沉。
她为他舍弃尊严,跪在李清婉的面前,她为他不惜放下身段,讨好世子靖,只为留下他们的孩子,她为他夜夜不能眠,只为了今日这誓师之行上,为他舞一曲绿腰。
纵观她的前半生,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他啊,可他不懂,永远也不会懂。
那一年家宴,父亲请了一位舞师入府,他坐于她身前,看那舞师水袖涟涟,道了一句太好看,她便着娘亲请了舞师教她,她日日练习,时时不忘,只因为,当她舞动水袖时,他总会站在红豆树下,笑着看她。
“容哥哥,我跳得可好?”
“小六的绿腰,是我见过最美的。”
可终究,于他眼里,她不过是一个伎,一个下等的奴才罢了。
六幺做了一个梦,梦很长,梦里的她没有经历家破人亡,十三岁,尉迟容应声而来,两家谈下小定,十六岁,容随父征战高句丽,两年后凯旋而归,君上慎喜容,夸容年少有为,封右将军,常奉于身侧。
那年红豆结得正盛时,她着红豆绣于嫁衣之上,掀开盖头时,他们相视一笑。
青梅与竹马,两小共无猜。
第二年春,她有了喜,年底之时,诞下了他们的长子,容抱着孩子在屋内欢呼,取名安,愿他有所为,保家卫国天下安。
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