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将军容身受重伤,破釜沉舟带着十万士兵脱离围困,这一场战争,文帝惨败,将军容退守蜀中外,世子靖和文帝两方割据,各占一方。
世子靖成立新朝,中原一分为二,各占一处。
文帝二十三年,将军容死于重伤未愈,死于京都。
二十三年冬,世子靖集结二十万兵马北上,直取黄龙。
文帝二十五年,文帝暴毙于文政殿,世子靖登基,举国欢庆。
欢庆后,帝后立于文政殿前,世子靖转头看世子妃。
“陛下可还是在怨我,当日让六幺去阳关?
不若今日,站在你身边的,便当是六幺罢。”
“我说过,你是我的世子妃,为我生儿育女,我便从未曾想想过让任何人取代你,六幺亦是,她便也是,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取代你。”
“可你,还是为了她不顾一切。”
“皇后,你可知,当日你嫁给我。”
“当日,若不是君上求娶我,我便……”
“当日,你追求将军容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年轻的君上转身看着映在天空中的花炮,复又笑了,“当时,我二十岁了,君上便问我,多大了,他说,这些年,到底是忘了我的婚事,便许了你当我的妻。”
皇后太起头看着眼前人。
“我知你对将军容一往情深,可你却不知,将军容的婚事,便是君上早就定下了的,虽说李清婉出身只是小小的六品,可这些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家这些年走得风生水起,这是君上,照拂他家,至于你……
你的家族,你的家族本就已经烈火烹油,你的眼光不错,可你终究输给了君上,他有怎可能,放弃如此的一个年轻蒋军,又怎可能,让你家族,再锦上添花。”
“那你娶我……”
“我那时便想,我娶了你,到底是委屈了你,跟着我这样身份不明不白之人,过着被人监控的日子,那时我便想,我便给不了你荣华富贵,但至少,我会护你一生安好,即便你在京城之中声名狼藉,可到底是委屈了你,毕竟君上将你嫁给我,无非也是想要看我笑话罢了。
皇后,是你先让我寒心了。”
皇后退了一步,转而笑了。
“她叫欢喜,江映迟送她回来时,她不过才三岁,现居于太子的东宫。”
帝后深深看了一眼世子靖,“当日,我便只是问了她,是她为了君上,心甘情愿去的,或许,她自己都不知,与她来说,世子靖早就是她的爱人了罢,只是同将军容,爱得太深沉了一些,故,她便不敢了吧。”
“她从来都敢,所以,她才能义无反顾的去找我,可是你,你却为了你的那点私心,强迫着她去了。”
君上转身,帝后看着他萧索的背影,亦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了。
她于年少,错爱了一人。
为了将军容,她荒唐过,出格过,可她深知,她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带着不一样的使命,她是高门嫡女,为了家族荣耀,她亦没有选择的权利。
所以她飞蛾扑火,只为了让自己痛快一场。
她的选择,到底是对的,只是……
父母从来看不透,所以约束了她,她声名狼藉,一卷圣旨嫁给了半囚禁的世子靖。
世子靖其人,聪慧无比,又隐忍。
她早便知道了,他不是她可以掌握的,可他,到底给了他尊荣,让她高枕无忧的当着世子妃。
他总是初心不改,可却不知。
女人的心,是被人焐热的。
她是爱将军容不假,可那一份爱,早就随着时间消失了。
那一日,她之所以说将军容,无非是为了让六幺死了心的,让她心里多少带着执念的,让她误以为她还爱着将军容的,义无反顾的去边关。
她分走了世子靖的爱,不,她带走了全部世子靖的爱。
“我便……
从未后悔过。”
帝后转身,同君上背道而驰,却嘴角含笑。
风吹散了他们似执着般的言语,东宫之中,红豆树下,小女孩子笨拙的摆着姿势,学着那陶俑上的小人儿般的舞姿。
身后,一抹明黄居于门口,小女孩转身,看着忽然出现的人,眼睛里满是好奇。
“大家都去宫里庆祝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太子哥哥说,欢喜现如今只是平民,没有资格入宫的。”
“那我带你入宫,你可愿意?”
“不愿意,太子哥哥说,宫里太辛苦了,娘亲也同我说,宫里很辛苦。”
“你娘亲呢?”
“她走了,她说她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所以,她让江叔叔送我回来,江叔叔临走的时候告诉我,我只要在这里等着,就可以等到我爹地的。”
“你叫欢喜,对吗?”
“对,娘说,这个名字是爹给我取的,爹希望我,欢喜一生。”
“好,那我便让你,欢喜一生,欢喜,你想要什么,爹都给你。”
“我想要跳舞。”
“好。”
皇宫里的烟花瞬间绽放开来,他早已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可牵着欢喜的手,他却害怕了,他害怕,穷他此生之力,都未能保护好这个……
他和她最后的回忆。
“小六,谢谢你。”
第29章 尾声
马车吱吱悠悠的往荒漠里走。
世人只知江映迟医术了得,却不知,他来中原前,便是个胡人。
胡人身形高大,可他从来便瘦小,被同伴嘲笑,江映迟便离了家乡,颠沛流离进入了中原。
可这荒漠,还是他最熟悉的家。
六幺和他坐在一起,手里拿着馍,身后是马车带起的滚滚灰尘。
“我们,要去哪?”
“小六,我带你去我的家乡吧,那里山清水秀,很美的。”
江映迟微笑着说道,“待你生了,我们便南下,回去找世子靖,可好?”
六幺浅浅的笑了,她望着远方,眼里的泪,滴滴落下,脸上的寒凉让江映迟慌了。
“小六,我可是……
可是说错了什么?”
“你不曾错,是我知道,当我走向这荒漠的那一刻,我就回不去了,老师,我当成一个死人才好,只有我死了,他们才能安心,我的安儿才能安心。”
六幺低头,掩去了眼里的思念,“从他出生那天,我便只见过他三次,那便是他出生的那天,我使劲了全身的力气生下他,那时我便累了,可是未曾闭眼,一直等产婆给他洗了澡,我透着昏暗的灯,看他躺在产婆的怀里,那皱皱巴巴的小模样儿,还丑丑的,那时我想,将军容生得那般好看,怎我们的儿子,会这样,是不是我没照顾好他?”
六幺笑了,她的手心放着一个小小的铃铛,“再见他时,他便白白净净的,眉眼像极了他。”
“那第三次呢?”
“第三次,我便知道,为了安,我便要踏上这一程,老师,我负了两个人,年少的我爱慕将军容,可我的家族没落了,现在的我爱慕世子靖,可为了我的私心,我成全了我和将军容,却辜负了他,所以,此生我负了两个人,老师,今日的果,便是我这辈子种下的因。”
六幺闭着眼,她又笑了。
“可我答应了他的,所以,我会做到,会保护好这个孩子,可我,早就没有归路了。”
“江先生,你说为什么,好人总是不长久,而那坏人,却享受着最好的,过着最好的日子呢?
我那个故人啊,她害了我全家,她抢走了我的孩子,她逼我离京,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她的一己私利,可为何,世人却看不到她的坏,只把她捧在手心,让她高高在上呢?”
风吹散了她的话,也吹散了她的心,她心头的那一顶灯,摇摇晃晃的似要落下,她便舍了手心的铃铛。
“我早知了,我的身子早就撑不住了,大夫说我活不过三十岁。”
“小六,我会努力治好你的。”
六幺摇头,复又笑了。
“嗯,为了她,我会努力多活几年的,这是我和他的约定。”
十八年六月,草原里的毡房里,一声啼哭声打破了清晨,初阳升起的那一瞬,整个部落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江映迟站在毡房的门口,他笑了。
三年后,同样的门口,他牵着幼儿的手,毡房里的一声叹息,他亦笑了。
“江叔叔,娘亲去远方了吗?”
“她去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等欢喜长大吧,等欢喜长大,她就回来了。”
“那江叔叔,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
“去让欢喜长大的地方,去找欢喜的爹爹。”
一大一小坐在马车上,江映迟递给欢喜一张馍,“吃吧,等吃完了,我们就到家了。”
“江叔叔,见到爹爹以后,我还可以见到江叔叔吗?”
“暂时不行了。”
“为什么?”
“因为江叔叔答应了你娘亲,要带她的一个小时候的姐妹去见她,所以,江叔叔要去完成你娘亲的夙愿。”
那时风起,远处有铃铛声阵阵。
“江先生,你说,为什么好人总是活不长,那坏人,却能喜乐一生呢?”
小六,你不欢喜,那就让你不欢喜的人,去陪你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