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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老爹不说,钟妍也不好再问,但内心的担忧却没有分毫减少。她走到庭院里,看着正门的方向,相等钟曦回来。
钟曦上次在桑榆那里得到了一个委婉的拒绝,今日,他得到了一个明确的拒绝。钟曦不信,桑榆却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他回到家,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垂眉落目,很是惆怅。见院子里的女人,便走了过去,“不睡觉,跟这儿等着报复我呢?”
钟妍以食指竖到他唇边,“小点声。”
钟妍从正厅出来已经有半个时辰了,钟则并未离开,也没叫什么吃食。她说,“爹没吃饭,你劝劝他。”
钟曦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劝过了?”
钟妍点点头。
钟曦噗了一声,“爹连你的话都不听,怎么会听我的?赶紧回去吧,早睡……”
“不是,听我说,”钟妍正色,“爹有心烦的事,他不跟我说,你去问问,看是什么事,爹那个样子已经好几天了,再这么下去,我怕他身体受不了。”
钟曦大概能猜出老爹为了什么食之无味,愁眉紧锁。
以前让钟则最心烦的就是钟妍的婚事,如今,金家已经彻底消停,那剩下的只能是海盐行会。
海盐行会明流暗涌不断,先是魏井的逼供,后有商户请辞,再加上海盐难产也困扰着钟则。
他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钟妍不放心,但还是转身慢慢往回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悲忧的看着他,“阿曦,白玉好歹也算……朋友,你得了空去看看他吧,好吗?”
女人用词小心,说话谨慎,她确实没了办法,才会在弟弟面前这般软糯,钟曦看的内心一颤,他摆摆手,没说什么,大步朝正厅走去。
钟曦缓步走到老爹面前,探身叫了声,“爹。”
钟则好像被惊了一下,如梦初醒,他揉揉粘腻的眼睛,看了眼钟曦,“阿曦啊,来坐。”
老爹对他的态度再次印证了钟曦的猜想,老爹不仅遇着事儿,这事儿还很难解。
钟则揉揉太阳穴,定定神,说道,“那次商展会后,魏井虽然没有得逞,但暗地里,他搞了不少动作,到现在为止,行会内,有三分之一的人都被他策反了过去。”
他叹了一声,“爹猜不出他用的什么手段,也不知道那些被策反的人究竟被抓了什么把柄。大君对此也有察觉,一旦魏井真的拿下海盐行会,”他看着钟曦,眉头蹙起,“那鹤仁的命脉就被他这个外人捏在了手心,到时候,魏井就是第二个金山人。”
钟曦问道,“爹希望我做什么?”
钟则看向独子的眼睛里浸含深沉的期许,他不是很清楚,这种期许能成败几何,但此时,钟曦神情里流露出来的坚毅,给了钟则希望。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暗查魏井!”
钟曦挑起一侧眉梢,唇角一勾,又起了那副纨绔像,“爹,这么重要的事情,您确定交给我放心?”
钟则没有生气,相反,他很平静,他说的语重心长,“阿曦,爹不可能陪着你和你姐姐一生一世,一旦爹离开了,这个家得靠你。你姐姐,也得靠你。”
这还是第一次钟则说出这样的话,对着一个纨绔了十几年的儿子说出来的话。钟曦内心一动,慢慢坐直身子,不自然的笑了笑。
他说,“既然爹这么信我,那我自然不能辜负老爹的期望不是。”
他笑了,笑的纯真动容。
调查魏井,在钟曦心里已经琢磨了很长一段时间。魏井这个人做事滴水不漏,平日里也极其低调,直到现在,钟曦都没有查到关于他的定点内幕。
只是,这次的暗查是大君亲自提及的,相比以前,魏井在大君面前无法撼动的信赖,已经有了搬动他的可能。
钟妍回到房间,竹竿儿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洗漱,她坐在梳妆台前,让竹竿儿替她拆掉发髻,竹竿儿手一滑,簪子掉在地上。
她弯腰捡起的空档,看到了床脚下一团黑色的东西。她走过去,捡起来,“小姐,公子来过吗?”
那是一条黑色底纹的玉带,两侧是牙白丝线,内绣纹理,简单精致。
钟妍拿在手里看了,这不是钟曦的,钟曦从来不佩戴黑色的玉带,突然,她内心猛然一动。
这是慕容玄落的。
她问竹竿儿,“最近,有慕容公子的消息吗?”
竹竿儿摇摇头,“没有。”
自那次被金山人看到两人同处一室后,他们的拜师学艺就被扼杀,一是钟则坚决反对,二是慕容玄落并未如约而至。
想想,他好像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竹竿儿挤着眉,气到,“这个慕容公子真是有意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反正,他武功高,谁也拦不住。”
钟妍看着手中的玉带,玉带早已没了主人的温度,她失神了一会儿,就听得竹竿儿没把门儿的嘴里吐出的话,“如果慕容公子不走,那你俩说不定早成了。”
她很无辜的看了她家小姐一眼,希望得到她的认同。钟妍嗔瞪了她一眼,手里的玉带却是握紧了。
“竹竿儿,再说这种混账的话,我把你配给烧火的小子。”
竹竿儿噤声了。
钟妍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个人也在想竹竿儿那番话,如果真如她所说,那她的生活会不会比现在好过一些。
她说不上对慕容玄落是什么感觉,不管是哪种,都没有讨厌,至于喜欢,像喜欢白玉那样的喜欢,好像也不是很足。
作为朋友,她有点想知道,此时此刻,他在哪儿,在做什么,开心还是悲伤。
白玉的处斩告示贴了出来,作为第一位刺杀外来游商的死囚,这张告示很快就传遍了京都。
钟妍坐不住了,几次找钟曦无果后,她不顾一切的闯劲了督知府的大牢。白玉靠墙坐着,曲起一腿,手搭在上面,听得动静,睁开眼睛。
钟妍看到他腰间的铁镣,鼻子一酸,大声招来牢头,“给我开门。”
白玉是死囚中的死囚,牢头没拦住钟妍,让她见着已经犯了大罪,怎么还敢给她开门,他小心陪着笑,“钟小姐,魏大人说开,这门儿才能开。”
钟妍还想跟他理论什么,白玉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冷,没有丝毫情绪,“钟小姐来见一个死囚,不妨有话直说。”
听得他这样不识好歹的话,钟妍连日来因担心他积压的活儿顿时窜了上来,“白玉,你没良心。”
白玉道,“钟小姐为何要见一个没良心的人?”
钟妍火大了,往日的钟小姐回来,张口吼道,“对,我就来看看,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到底死了没。”
眼泪刷的掉下,她抬手抹掉,可是这双脚到底没有嘴上说的干脆,迟迟不舍转身,她咬着牙,瞪着他,白玉只是坐着,他闭上眼睛,隔离一切。
钟曦走了过来,大步大摇,一副世家公子的傲然模样,身后跟着钟斐,钟斐学着堂兄的模样,宽袍甩的颇为敞开。
钟曦给钟斐递了个眼神,钟斐会意,拦腰扛起钟妍,把人带出了牢房。
钟曦看了眼牢头儿,牢头儿识趣儿的给他搬了凳子,还用袖子可劲儿擦了几擦。钟曦坐下,抬脚搭在门柱上,“你可能不知道,我姐这人,特倔。越是办不成的事,那丫头越是铁了心的要办成。不过,她长这么大,你应该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坎儿。”
白玉勾了勾唇角,很淡,又很快消失,“找我有事?”
钟曦挑着眼梢,探身看到他隐在袖口下手腕上的镣铐,说道,“你可能真的逃不掉为‘许长文偿命’的下场了。”
他把“许长文”三个字咬的极狠,果然,白玉翻了他一眼,“所以,你是来帮我的?”
钟曦笑了笑,“实不相瞒,金山人死后,我爹担心火器营没有后续补给,更担心,那张火器底方会流出鹤仁,被其他邦国抢走。所以,思来想去,我决定自己炼制火器。”
尽管魏井严格封锁了许长文的死因,但钟曦还是探出来许长文死于类似火炮武器的秘闻。
如此这般,那白玉必然了解“火炮”。
他在受命老爹调查魏井之前,已经暗查了很久,关于魏井的罪证,他什么都没查出来。于是,他决定曲线自救。
第五十六章 威胁我
作者:春茶|发布时间:01-09 02:23|字数:6204
钟曦靠着椅背,微眯着眼睛看着牢房内的男人,“现在,我很需要你。”
白玉对他这番话没做表态,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只是此时,他冷笑一声,叹道,“我可是死囚,是鹤仁大君出面都无法赦免的死囚。”他看了眼脚上的镣铐,“我甚至走不出这间牢房。”
钟曦内心哼了一声,您老跟我开玩笑呢,别说脚镣了,就是朱雀大街前那俩大石狮子绑你身上,都徒增您的威武!
他起身,流里流气的揣手靠着牢房木柱,“小爷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只要你配合,我说啊,你心甘情愿的乖乖配合,小爷就能把你从这牢坑里捞出来。”
白玉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蓦然的朝着某个方向,钟曦看的不真切,也不确定他是否在衡量自己的提议。
白玉想到了梨绘,准确来说,自从火海过后,劫后余生,他每时每刻都在想她。从最初的相遇,到订婚,再到他出走西扈,每一幕,每一幕下的柔情蜜意和无奈取舍都在他脑海中一遍一遍上演。
他真的很想见她。
“我配合,”他看着钟曦,很认真的说道,“心甘情愿的配合。”
钟曦没想到他真的会听自己的话,遥想当初,他以沈辞的命威胁他时,都没见他的神情有任何一样。想到此,他换了个姿势,脑袋朝里探了探,“答应的这么痛快,非奸即盗,说,你有什么阴谋?”
白玉看了眼他身后的狱卒,那家伙虽没明目张胆的往这边看,但正斜着眼睛支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他呵了一声,说道,“我只是不想给许长文偿命而已。”
见钟曦面露疑色,他以唇形说了“梨绘”二字。
梨绘,他的妻子,钟曦记得。他内心一动,对白玉道,“等我消息吧。”他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扭头看着牢里的男人,“顺便提醒你一句,许哲卿正发了疯的要找你报仇。小爷想法子的这几天,你待在这里,也算绝对安全。”
狱卒没听得什么关键信息,见钟曦走,便赶忙送了出去。
大牢外,钟妍、钟斐还在,钟妍蹲在那儿,钟斐站站她旁边,歪着脑袋,皱着眉头盯着一脸便秘的女人。
见钟曦来,他赶紧把人拉过来,悄声道,“哥,咱姐魔怔了,”他又补了一句,“不会时真傻了吧。”
钟曦带走钟斐,钟斐还不放心老姐,见哥哥有话对自己说,就决定先伺候完这茬,再去招惹那茬。
钟曦看着督知府的大院,问,“魏井来了吗?”
钟斐点点头,“来了,看到我跟姐姐后,也没问什么,也没多留,转身就走了。”
往日里,魏井都会准时准点儿的开工,即便府衙里没什么事,他也会来,只是最近,他在督知府停留的时间有点长。
钟曦已经把调查魏井的事告诉了钟斐,闻言,他压低声音,说道,“叫上花凌,全天监视魏井。”
钟斐应了一声,回头看了眼还蹲着的女人,“哥,妍姐姐她……”
“不用管,蹲麻了就不蹲了。”
钟斐还是不放心,走一步回头看三眼,见小堂兄脚下生风走的飞快,便问,“那哥你去哪儿?”
“见你嫂子去。”
嫂子?钟斐眼睛里起了八卦的贼光,脱口问道,“哪个风月场的啊?”
钟曦咬了牙,一巴掌扇了他的头皮。钟斐被打的懵,一赌气,找姐姐告状去了。
钟妍没心情,被小崽子晃了好几晃后,随口敷衍了一句。钟斐高兴了,拽起她,“姐,你要是替我出了这口气,弟弟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绝不含糊。”
钟妍还是没心情,她在琢磨,怎么能从白玉那里扳回一成。
姐弟俩离开后,牢头儿立刻把消息告诉了魏井,死心里,魏井希望钟氏姐弟探望白玉时,能从白玉口中听得那日射杀许长文所使用的武器。
他从书房出来,带出一身血腥的味道,听得牢头儿的汇报后,皱了皱眉,抬手让他出去了。
沐浴更衣后,他回到自己的私宅。念如梦尚未午休,不知是不是魏井的错觉,从她的眼中,他竟然看到一种温情。
他走到床边坐下,轻抚着她隆起的小腹,问,“怎么没休息?”
念如梦握住他的手,轻声道,“等你。”
“等我?”虽是不信,但魏井还是体察到心底涌起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