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许哲卿一见许长文,便说,“白玉在对面的绸缎庄,他要杀你。”
许长文没有任何惊意,像在听意见很平常的汇报,许哲卿愈发着急,提高声音,“他要杀你!”
许长文给林卓一个眼神,林卓转身出去。他看着许哲卿,呵笑一声,“怎么,开始关心你爹的死活了?”
“我没有给你开玩笑。”
许长文搭在矮桌上的手敲了敲桌沿,说道,“短衣给你备好了,换上它,参加今晚的宴请。”
许哲卿以极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刺客就在眼前,他竟然还想着让自己去联姻,以打通他的仕途。
哲卿呵了一声,继而大笑,像失了心智。他眼底的忧切已经消失,冷冷的看着许长文,大概五个呼吸后,转身离开。
砰的一声摔门,许长文勾头看了一眼,门框摇摇欲坠,看来刚才那般对话着实气他不轻。许长文却笑了,是在阴暗官场上摸爬滚打数十年后,第一次露出的欣慰。
哲卿出去是,绸缎庄已经被林卓带的人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听闻林卓并没有抓到白玉后,许哲卿已然冷静下来的大脑开始思索新的对策。
白玉并未走太远,他伸手好,来去无息,等林卓的人一撤,他又回到了原处。此处距离许宅正门不到五十米,一旦许长文现身,就能进入手铳的射程范围。
今晚,许宅的贵客是谷幽,此人以游商的身份进入鹤仁,但实际上,他是天圣大君府的人,在宗主面前有很强的话语权。
他此番前来,便是敦促许长文尽快拿到金山人手中的火器底方。
许长文为让谷幽满意,已经提前换了天圣的短衣,林卓站在一旁,把刚才抓白玉未果的话告诉了他的主子。
林卓担忧说道,“先生,白玉就在附近,一会儿谷先生来,不如由我代替先生……”
“不必,”许长文抬手打断他,“谷幽身居高位,对奉承之礼颇为上心,如果不是我亲自迎接,他必然会觉得是我有意冷落他。不必担心,调出暗卫。”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狠得意,“如果白玉现身,我就不信他还能逃得掉。”
天圣宗主国的地位频频遭到西扈挑衅,如果把西扈世子捉到交给谷幽处置,许长文甚至已经想象到自己【创建和谐家园】厚禄出入天圣大君府的情形了。
说罢,许长文又想到了独子,对林卓道,“你跟许叔说一声,让他带哲卿离开鹤仁。”
酉时一刻,许长文在众多护卫的保护下出现在许宅正门。护卫和调遣的暗卫形成密不透风的人墙,警惕的盯着四周。
白玉取出手铳,镇定的看着许长文一步一步进入射程。
行人的驻足议论和涌出看热闹的嘈杂瞬间分飞湮灭,白玉默数的每一声,都宛如静谧夜色中幽邃深远的钟声。
三步,只剩三步!
突然,许哲卿挤过人群,冲到许长文面前,往日傲然冷漠的神情全然不见,他眼底泛红,甚至有些饿狰狞,“他就在附近,他要杀你!”
许哲卿离开许宅后,去见了许叔,许叔虽说是他的管家,但他更是跟许长文时间最长的一个人,他的话或许许长文能听。
但许叔听到后,所做的竟然和许长文一样:让他穿上短衣,参加晚宴。
许哲卿并未接近许长文,护卫横刀将其拦下。哲卿怒骂,“你算什么狗东西,敢拦我,让开!”
林卓已经看到谷幽的马车,在许长文耳边低语了几句,许长文对暗卫道,“带下去。”
许哲卿的武功只是傍身,完全不是这些暗卫的对手,挣扎了几下,便被拖到了后巷。
街上人群议论再起,多是指指点点。白玉听得一清二楚,暗自猜测许长文和许哲卿的关系。
两辆豪华马车缓缓停在许宅正门,许长文躬身亲迎,谷幽走下马车,随后,他的夫人和女儿也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
谷幽的女儿正是那日在街上险些被钟曦马车撞到的那个人。
许长文已经完全进入射程内,白玉的手覆在扳机上,正要扣动时,一个小孩的脑袋突然窜进了他的视线。
那小孩被他的父亲扛在肩上,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家天圣来的游商。
小孩从他爹肩上下来,兴奋的一蹦一跳,许长文已经将谷幽一家迎进大宅,眼前的机会就这么没有了。
白玉一拳砸在墙上。
哲卿被拖到后巷,那暗卫得了什么命令离开后,哲卿对着墙一阵狠踢,心里那股火发不出去,他想不明白,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许长文会把名利看得比生命还重,他不怕死吗!
还有许叔那事不关己的蓦然态度更让他来气,他啐了一口,骂了一声,“敢情不是你爹!”
他再次来到许宅,猛敲大门,“开门!”
门开了,三个护卫挡在他面前,健硕的身躯像一排没有生命的石雕。
“滚开!”
三户卫一动不动,其中一个开口道,“先生说,公子换上短衣,才可进府。”
许哲卿一声无力的暗喝,抽刀在自己胳膊上滑了一刀,血流如注,痛感传来,他嘶了一声,“再不让我进去,我划第二刀。”
正厅装饰奢华,足以看出主人对来客的重视,谷幽很满意。谷夫人和爱理在女侍的引领下,去了暖阁休息。
爱理小心的左顾右盼,想见一见那画像上的许哲卿。
许长文很早就向谷幽提出了联姻之意,并把哲卿的画像呈给他,爱理见过,画上的人风流倜傥,傲然自视,与她见过的世家子弟都不相同,她在心里念了很多遍。因此,那日绸缎庄前,才能一眼认出许哲卿。
真人一见,芳心顿许。
许长文将自己珍藏的青铜凤首呈给谷幽,谷幽也爱古玩鉴赏,见得凤首,情绪着实高涨。他把凤首交给侍从小心保管,便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金家的阴亲,钟氏一族至今都没说什么,看来金山人那张底方的威力着实不小!”
他微斜着眼睛看着许长文,后者在这种迫视下,内心冒虚。商展会后,许长文的拜帖依然被金山人拒接,一旦阴亲落幕,那这张底方势必会交给鹤仁大君。
许长文再想拿,便难入登天。他没有直说,稍一思量,说道,“在下有一事,可抵消那张底方。”
谷幽来了兴致,“说。”
许长文把西扈世子夜宗政身在鹤仁的消息告诉谷幽,并把魏井是西扈大君夜田的亲卫也说了出来。
谷幽没想到自己这一趟竟然钓到这么大的鱼,他按捺住兴奋,对许长文道,“夜宗政必须抓住,魏井也不能放。这样,你立刻写告发信,等我离开鹤仁后,就将告发信送到鹤仁大君府。”
魏井自然不能放,只是谷幽的行动太快,他走了倒没事,万一从魏井那儿查处自己的底细,那就倒了血霉。
但话已出口,断然无法收回,许长文暗叹,自己为独子跻身天圣贵族一脉摊出的底牌太多。
许长文当着谷幽的面儿写完,并由谷幽确认后,许长文才将那关乎人命的信小心的收到了暗格。
这时,林卓走了进来,在许长文耳边低语几句,许长文听得哲卿自残,一面感念他苏醒的父子情意,一面恨其固执不化。
但他始终是他许长文的儿子,他以催促菜品为由向谷幽请辞片刻。
情急之下,许长文走出书房,对林卓道,“你告诉哲卿,衣服可以【创建和谐家园】,但他必须对谷幽恭敬如父。”
林卓面露难色,“如果公子不答应呢?”
哲卿定然不会答应,许长文咬了咬牙,“那你就给我看住他,别让他伤着自己。”
林卓走后,许长文仍不放心,疾步走到廊前,远远的看着门口的情形。
哲卿很激动,挥着血流不止的手臂揍了林卓一拳。许长文知道自己下错了命令,他叫来护卫队长。
彼时,再次陷入无望等待的白玉看到突然出现的许长文时,要终结一切的【创建和谐家园】瞬间席上心头。他握紧手铳,飞身跃起。
“先生?”侍卫队长恭候他的吩咐。
许长文抬起手,“你去……”
“砰”地一声!
许长文双目圆睁,肥硕的身躯仰倒砸向地板,砸出一声闷响。
许哲卿惊住了,看着许长文倒地的方向,片刻之后,发出一声惊嚎,“父亲——!”
第五十二章 可惜了
作者:春茶|发布时间:01-05 09:26|字数:3118
弹丸从手铳射出,不偏不倚,正中许长文眉心,污血从珠钱般大小的弹孔汨汨往外流,流进他至死都不瞑目的眼眶。
谷幽听得枪声,那声突发的巨响险些吓掉他手中的青铜凤首。他小心的来到廊前,确定没有刺客后,才上前查看许长文的状况。
谷幽看到弹孔后,很是奇怪杀死许长文的究竟是什么武器。但听得那声巨响,倒和鹤仁独有的火炮很像,只是火炮笨重,远不能让杀人者行凶后立刻消失遁形。
他有心探查那武器,又担心自己的身份会因此泄露,沉思几许后,他留下一个门客暗中打探消息,便准备带妻女坐最近一帆船离开鹤仁。
白玉确信手铳的威力,更确信自己对手铳的控制,射杀许长文后,他挥刀砍断喷射而来的箭雨,却在抽身时,听到许哲卿声嘶力竭的那声喊叫。
侍卫队长很快锁定白玉逃离的方向,林卓亲自带队抓人。
他刚出府,就碰到闻讯赶来的魏井,魏井手下的府兵战斗力远不及许长文的私人护卫。但魏井毕竟是京都的督知,他有权逼退林卓。
林卓的脸色极度阴沉,攥紧的拳头一拳砸向门框。这时,一个小子兴奋的跑过来,“我知道白玉在哪儿。”
这个小子不过是许宅一个打扫庭院的,白玉抽身撤退时,恰好被他看到,“筒子楼,他去了筒子楼。”
筒子楼是一处废弃的剧院,白玉并不想在此停留,只是刚才撤退时,他的右腿被手弩射中,射进膝窝的箭头引发了旧伤,迫使他寸步难行。
林卓扣着小个子的脑袋,让他正视魏井,“给你个立功的机会。”
“您说您说。”
“缠死魏井!”
林卓从守宅的人手中抽调十人,从后门奔赴城郊。
-
金山人登门钟宅,钟则以为他像之前那样催促婚事,便没有太放在心上。哪知金山人竟然要提前婚约,把钟妍迎娶进门。
而钟妍的婚房正是早前在金家墓园建造的房舍。
当晚,钟曦、钟斐都在,对钟曦而言,最初的冲动冷静下来后,他到底没能杀掉金山人。
只是,金山人不退,这个局该怎么破。
金山人端坐首位右侧,钟则不安的坐在左侧。
钟曦坐在尾座,天色渐暗,吉时迫近,他看了钟斐一眼,钟斐嗷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钟曦急忙上前,翻翻眼皮,恰恰人中后,对钟则道,“爹,阿斐是饿晕了,我带他下去弄点吃的。”
金山人在钟家坐了一天,一天内他吃了一颗丹药,钟家的人喝了一口水。
钟曦环住钟斐就往外拖,金山人睁开眼皮,嘶声道,“等等。”他起身拄着拐杖走到钟斐面前。
钟斐闭着眼睛,听着金山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呼吸险窒。
金山人一拐杖杵在钟斐肚皮上,看着钟曦,确是对他的手下说道,“去厨房取些吃的来。”
钟曦无法脱身,钟斐躺在地板上,一动不敢动。钟妍左等右等没等来他们,愈发焦躁。
金山人万年不变的神情有些松动,他要出恭。钟曦暗喜,这时个悄无声息的机会。
没等他喜上眉梢,金山人便点名他和地上躺着的那位一起去恭房。
钟曦去了,钟斐也去了,兄弟俩守在外面,听得闷声压抑的排泄,两张脸丑如鱿鱼。钟曦是后悔了,悔的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杀了他。
不多时,恭房的动静没了,一点都没有。钟曦贴近耳朵,听了听,确实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敲敲门,叫了声,“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