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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茶|发布时间:01-03 11:35|字数:3717
钟曦料想那鬼祟的人是白玉引来的,也没甚多想,白玉走后,便去了春城医馆。
医馆只有一个病人,但桑榆却忙的脚不沾地,她对病人笑意盈盈,对钟曦却像中了很深面瘫病的毒蛊,拍掉钟公子的咸猪手不说,连丁点儿的情绵意切都没给他。
钟公子不痛快,一赌气抬脚就走,抬了两抬,身后也没传来挽留的声音,那抬出去的脚也着实没面儿收回。他就这么堵着气,沿着朱雀大街漫无目的的闲晃。
天色渐暗,钟公子决定打道再回医馆。不远处瑟缩个人影,走近一看,竟是许哲卿。眼前的许公子没有往日的傲然乖张,发丝散乱,眼圈泛红,微侧的左脸还有个巴掌印。
钟公子毫不客气的呵笑一声,“说实话,你落魄的模样比较像个人。”
哲卿看到他,微勾了勾唇角,自嘲道,“难道不是丧家之犬吗?”
“别这么说自个儿,既然碰着了,长夜漫漫,喝一杯去?”
钟曦把他带到别苑,刚下车,管家就窜了出来,“公子,杀金三公子的凶手找到了,老爷让您赶紧回去。”
钟曦一惊,问,“找到凶手了?”
老管家把刚才发生的一幕告诉钟曦,脸上的老褶拧成了一坨,“金老都没说要抓慕容公子的话,扭头就走了,老爷怎么寻思都不对劲,叫您赶紧回去,商量对策。”
慕容玄落为钟妍杀了金律,看不出此人还挺一往情深,只是,钟曦的武功确实在慕容之下,抓也抓不住,他也不愿见金山人,回去也白回,想到此,他说,“知道了,明儿回去。”
老管家欸了一声,“公子,万一金老他再使出什么招儿逼迫小姐,咱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钟曦哼笑一声,如果金山人真做出了什么,那无需自己动手,慕容玄落就会要了他的命。
“不碍事,你让我爹放宽心,千万别闷出病来。”
说罢,他回头看了眼哲卿,抬脚跨进别苑。
两人围着软榻上的矮桌盘腿而坐,桌上放着一壶陈酒两个白瓷酒盅,酒香阵阵,但两人谁也没动。
钟曦看着他那张引人注目的肿脸,说,“想让我装着看不见吗?”
哲卿浅浅一笑,也没隐瞒,淡然道,“跟我爹闹掰了。”
“金钱关系都没了?”
“也不是,低头认个错,该有的还会有。”
哲卿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他很沉郁,破釜沉舟的沉郁。钟曦暗猜,跟他父亲低头认错的话,他或许不会说。
钟曦也没再追问,两人你斟我饮,杯盏交筹,静默中喝掉了三壶酒。
当晚,哲卿睡在了客房。
钟曦睡不着,他想了很多事,可最后,沉睡前,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却是白玉的身影。无论如何,他都无法说服自己,对他自我毁灭的行为不闻不问。
窗外升起的一轮弯月,在动荡岁月里,成了最平凡的奇迹。此时此刻,他会在哪儿?
西扈城郊,南轻语的坟前有一座新坟,里面埋葬的是沈辞的衣冠。
白玉立在坟前,正色肃穆。
此处距大君府有两天的车程,白玉本想直接返回鹤仁,但思念的闸门一旦打开,便无以为继,他潜入京都,想要探查梨绘的消息。
梨绘父母已逝,无兄弟姊妹,被立为世子妃后,便被夜田接到大君府居住,夜田谈不上对她有任何过多的情感,白玉出走后,便把她当成了控制白玉的棋子。
白玉在京都探查三日,没有听得梨绘的消息,不过这对他而言,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之后,他便决定重返鹤仁。
此时,仙源大陆风云再起。
黑鹰频频挑衅天圣,天圣兵多将广,也没怂,一时间,两方焦灼难开。
夜田攻下东都,联合之前的南湖,牢牢占据了仙源大陆近三分之二的疆土。他下一步是北上攻天圣还是跨海攻鹤仁,成了看客最大的关注焦点。
鹤仁为防止西扈将下一步的矛头对准自己,钟康亲自出面,请金山人巡查火器营。
自金山人见过慕容玄落后,便再也没有登过钟宅的门,钟康去请他时,他正在金家坟园,全程监控新房舍的建造。
房舍不大,只有两间屋子。钟康不知他此举何意,也没敢问,揣着手等在一边。
白玉回到鹤仁,没有丝毫停留,杀进了许宅。他刚一现身,便遭到暗卫猛烈围杀,手弩喷射,犹如箭雨。
他抽刀挥开乱箭,乱箭之后,鬼魅一般的暗卫冲出,刀刃泛着寒光,将他团团围在中间。刀光剑影,砍杀长剑,白玉下刀快准狠,身形移动又极快,竟然生生的在众多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
他看到了林卓,林卓站在廊柱上,负手而立,微眯的眼睛盯着白玉,看到了他腰间悬挂的一物。
他抬手一挥,数十个护卫犹如饿虎扑食般杀了过去。白玉纵身向左侧飞离,暗卫和护卫竟然也快速分拨两方,再次将他困在中间。
林卓始终盯着白玉腰间那物,那物长约一尺,宽约一掌,不像手弩,也不像短刀,杀人之夜,他到底带了个什么东西?
手铳!
白玉有一把手铳,十颗弹丸,灭黑袍军时,用掉八颗,如今,他打算把剩余的两颗全部打进许长文的身体。
只是今晚,缠斗已久,迫使他不得不将其中一弹射击林卓,以逼迫许长文现身。
他在围杀中看准林卓的位置,正欲掏出手铳时,左侧的暗卫忽然转了方向。
在那之后,出现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杀出重围,到白玉跟前,低吼一声,“来日方长,走。”
白玉刺杀许长文的消息很快通过督知府安插的眼线传到魏井耳中,他片刻未敢耽误,带兵去了许长文的宅邸。
魏井到时,许宅已经没了缠杀的迹象。许长文在书房见了魏井,看着对方急促的脸,饶有兴致的问,“怎么,我一小小游商遇刺,竟也能惊动督知大人?”
魏井咬牙猛砸了许长文的红木书桌,压住心底怒气,说道,“督知保护游商的安全是分内的事,所以,接下来,调查刺客的事儿,就不用你触动私兵了,本官自会接管。”
许长文微眯着眼睛,看着魏井。暗想,看来,他确实已经知道了白玉的身份。他摊开两手,“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大人了。”
黑衣人是桑榆,她是莲花宫安插在鹤仁的线人,两人来到僻静处,桑榆对白玉道,“三日后,许长文宴请宾客,对你来说是绝佳的机会。”
桑榆变了声音,也未摘掉蒙面,白玉并不认得她,也不知她为何会救自己,他也没问,只说了一声“多谢”。
府兵追来,桑榆不再多言,飞身离去。白玉也未逗留,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府兵汇报魏井,他们找遍了,也没找到白玉。
魏井深知,以白玉的身手,他若不想被别人看见,那自己手下的这帮人就绝对不会发现他。
他回头看了眼壁垒森严的许宅,喃喃自语,“只要许长文不死,那他必然还会回到这里。”他叮嘱常波,“你在这儿守着,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证白玉的安全。”
常波应了一声是。
魏井抬脚就走,走了两步又回来,对常波道,“另外,抓紧排查莲花宫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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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曦探查到金山人在金律墓园建造房舍的消息,他内心隐隐不安,思来想去,得找吴旷来琢磨琢磨。哲卿这几日一直和钟曦待在一起,对于这件事,他也想不明白。
两人坐上马车,马车的方向并不是奈何天,而是许长文居住的那条街。许哲卿内心一紧,以为自己和许长文的关系被钟曦发现了。
马车行至绸缎庄时,车夫突然惊吼了一声,车舆翻仰,险些倒翻过去。
钟曦扣住车门,跳下来。车夫好容易才让受惊的马平静下来,急忙对钟曦道,“公子,是这姑娘突然跑出来了,真不是咱眼瞎啊公子。”
钟曦走上前,看着惊魂未定的姑娘,她穿了一身短衣,这种短衣只有天圣有,看来是天圣来客。他问,“伤着没?”
她没敢看他,瑟缩着身子,低着头小声说道,“没有。”顿了顿她又说,“我的猫。”
车夫四下看,连猫毛都没见着,便大嘴一张,说,“不会被马蹄子踢飞了吧。”
钟曦看了车夫一眼,车夫很识趣儿的闭嘴,装模作样的帮着找。
这时,同样一身短衣却是侍女装扮的丫头欣喜的跑过来,她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猫,抱的紧紧的,“小姐,找到了。”
姑娘接过小猫,慌乱的神情马上变得柔软,像得了最心安的宝贝似的。她对钟曦俯身致意,无意间看到他身后的许哲卿时,怔了怔,娇俏的脸蛋儿便起了一抹红晕,一颗心砰砰的跳着。
侍女也看到了,歪着脑袋打量许哲卿,这下,钟曦也注意到了。
那姑娘什么也没说,只俯身冲哲卿俯了俯身子,有些不舍的转身去了绸缎庄。
钟曦走到哲卿面前,问,“认识?”
哲卿摇摇头,但看此女的装扮,他大概猜到了,这或许就是父亲要逼迫他娶的女人。他苦笑了下,对钟曦道,“不是去奈何天找吴旷吗?奈何天可不在这条街上啊。”
“去他家。”
钟曦抬脚上车,突然,踩在车架上的脚顿住,他猛地回头,看向二楼靠窗的方向。他拔腿就走,哲卿不解,疾步跟上。
哲卿冲上楼,拉开门,看到与钟曦面对而立的男人时,一口冷气未及掩饰卡在喉头。他见过许长文发出来的缉拿令,画像上的人就是面前的男人。
许宅就在街对面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他藏身在此的目的一目了然。哲卿掩饰跳的有力又杂乱的心,那一瞬,他想的竟然是,怎么通知许长文,让他避开再次被此人的刺杀。
钟曦完全顾不上杵在门口的许哲卿,微抬着下巴,盯着眼前的男人,“白玉啊白玉,我说,你我的缘分这辈子都分不开,你信吗?”
白玉无奈的失笑,他万没想到,这位钟公子找到自己凭借的竟然是直觉。
钟曦还记得他说过的话,颇为赌气,但多一个人商量总归不算坏事,他说,“金山人在他家坟园里盖了两间屋子,你猜猜,他想干什么?”
见白玉面露不解,钟曦又简短的把金山人在钟妍那里发现杀害金律凶手慕容玄落的事告诉了他,“既然小爷都说了,你参谋参谋总可以吧?”
白玉略想了想,说道,“你们把金山人逼到了绝地反击的地步。”
“什么?我们逼他?”钟曦有点气急,“你就算不喜欢钟妍,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吧。”
白玉没有辩解,缓声道,“金山人有三个儿子,长子和次子早亡,唯有一个独子还被与钟小姐有关的男人杀掉了,他想报复你们完全可以理解。”
“所以呢,他想干吗?”
白玉叹了一声,又想了想,才说道,“他想把钟小姐以后的居所安排在那儿。”
钟曦和哲卿都惊大了眼睛,钟曦上前一步,逼近他,狠声问,“你确定?”
第五十一章 要紧事
作者:春茶|发布时间:01-04 11:16|字数:3184
白玉淡然却笃定的神情让钟曦受到极大震撼,他并不是弑杀之人,只是今日,他疾步离开此处,下了死心定要除掉金山人。
钟曦一走,哲卿便没有留下的理由,他看了眼白玉,白玉恰好也在看他。哲卿内心一窒,袖衣下的手握紧了。
“公子还有事?”白玉问道,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哲卿咬紧牙关,面部肌肉清晰可见,他强迫自己转身,强迫自己尽快离开此处。
白玉并未在意,他隔窗望着许宅。许宅今日一反常态,瓜农小贩进进出出,看来黑衣人说的没错,今晚,此处的确有场宴饮。
出了绸缎庄,哲卿像中了蛊毒一般,径直去往许宅。林卓正在门前盘查来往商贩,见行色匆匆的许哲卿,很是奇怪。
许氏父子向来不睦,上次也因联姻的事大吵了一架,依照许哲卿的性子,断然不会主动登门。
林卓看着哲卿闯进去的急切身影,又想了想,没等他想明白,哲卿又回来了,宅子九曲回肠,他找不到许长文在哪儿。
“我要见许长文,要紧事!”
林卓叮嘱护卫仔细盘查后,压下内心的怀疑,带着许公子去见许长文。
许哲卿一见许长文,便说,“白玉在对面的绸缎庄,他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