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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皱了眉。
“你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我的一己之私,”沈辞说道,“所以,今天我想告诉你,轻语的仇我来报,你去做你该做的事。”
“我该做的事?”
“对,你该做的事,”他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许长文是东都出身,却暗中来往天圣和西扈。如今,他又跑到鹤仁,其中的原因,和天圣、西扈都脱不了关系。”
沈辞看着白玉,但对方硬朗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他说,“天圣宗主重启了征服仙源大陆的计划,首当其冲就是西扈。梨绘小姐还在西扈,万一,西扈被颠覆,那她……?”
梨绘,西扈名门千金,白玉未过门的妻子。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白玉八岁,梨绘三岁。她跌跌撞撞朝他走来,亲昵的扑到他怀里,一点都不认生。至今,他都记得,小丫头仰着红扑扑的脸蛋儿,口齿不清的叫自己“哥哥”的一幕。
母亲离世后,梨绘陪伴了他很长时间。四年前,他和她经天地为证结为夫妻。两年前,他像个懦夫,片语未留,仓皇从她身边逃走。
时至今日,白玉依然爱她,胜过世间所有。
他深吸口气,压制体内翻涌的雾气,“许长文我要杀,至于其他,我会看着办,你不要拦我,你也拦不住我。”
沈辞苦笑,“也罢,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说。”他上前一步,“轻离,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但有些事,你完全有操控结局的能力。”他拍了拍他的肩,“不要让仇恨,拖你入深渊!”
沈辞离开了,白玉依旧站在原地。海面又起了风,吹皱了波澜,吹断了斜阳。
突然,水下冒出个脑袋。
钟曦吐了一口海水,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惊诧的男人,脱口叫道,“南轻离?”
赵朗?白玉看了他一眼,想起是东都时遇到的姓赵的公子。
钟曦从水里爬出来,抛了抛手中的海贝,笑问,“我听了你的秘密,你没杀人灭口的打算吗?”
白玉说道,“你不会在意这等闲事。”
钟曦打了个响指,“有眼光。”他抬手扯掉额角的几根海草,冲他抬抬下巴,“你要杀许长文是吧?巧了,我跟他也有仇,找个地方聊?”
白玉没动,“你在水下待了多长时间?”
钟曦笑挑眉梢,“嘴上说着不想灭口,心里到底放心不下,想探探我到底听去了多少?”
白玉摇头,“只是问一问,不必多想。”
白玉是西扈出身,自小生活的地方并不临海,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对水下世界充满向往。
某天,梨绘偷偷带他出了大君府,一路纵马狂奔到了西扈最南端的邻海之处。那时,他风寒未愈,没有下水,曲腿坐在岸上,看着水中的梨绘进进出出,她笑的很美,像来自海底深宫的人鱼公主。
钟曦看到眼前男人脸上浮现的遐想,以为他不会潜水,偏又得了逞强好面儿的病,遂大方说道,“放心,咱俩要合作愉快了,以后,哥天天带你来。”
钟曦把白玉带到露华浓,当家浓姐欣喜的迎上来,钟曦朝她殷红的唇上“啵”了一下,附在她耳边贼兮地说了句话。浓姐立刻瞟了眼他身后的男人,哧哧的笑出了声,“公子放心,妾身一定会好好招呼这位客人的。”
第二十八章 你小心
作者:春茶|发布时间:2019-12-12 11:01|字数:3486
钟曦轻车熟路的跳进浴桶极为享受的洗了个澡,等他出来时,浓姐已经不在了。房内没有一丝旖旎,白玉正襟危坐,见他来,一记眼刀射了过去。
钟曦只穿了内衫,敞开的领口露着精致的锁骨,被黄麻子烫的伤疤也若隐若现。他抬腿搭在面前的矮凳上,伸出一指撩了撩额前软湿的黑发,勾唇邪笑,“怎么,不好女色?”
白玉压了压心底的火气,“直接点,怎么合作?”
钟曦仍旧保持那个姿势,转着眼珠打量他,忽的,他探身上前,直勾勾的盯着面色不改的男人,脱口问道,“梨绘是谁?”
白玉皱了皱眉,“许长文在哪儿?”
“你看不上钟妍,是因为那个叫梨绘的?”
“你不姓赵!”
“你还真看不上那丫头!”
两人语速极快,互不相让。白玉自觉受到愚弄,他推开钟曦,起身就走。钟曦紧追一步,抬腿踢在门框上。
“得,说正事。”他举手投降,“不过,既然合作,就得互通底细。为了让你放心,我先告诉你我的身份。”
钟曦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坐下聊?”
白玉信不过他,踢开他的腿就要走。钟曦躲的快,扣住他的手腕,勾住他的脖子,把人连拖带拽的弄了回去。
白玉被他折腾的没脾气,无奈地看了眼身上的八爪鱼,“你先松开。”
钟曦却四肢用力,黏的更紧,“你听好了,小爷本名钟曦,是鹤仁大君的亲侄儿。钟妍是我姐,一母同胞,亲姐。怎么样,够坦白吧。行了,现在轮到你了。”
白玉忍着脾气,把钟公子从身上掰下来,稍整衣衫,冷声道,“我的身份你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
钟公子蹭的一拍大腿,“耍赖是吧?”
白玉看着他,“真心话。”
他的脸还真是真挚,真挚到钟曦想不到什么词能形容这张脸皮的厚度。
“得,”钟曦决定换一个方向,“那作为称霸一方的土匪老大,火器总懂吧?”
“不懂。”
“……”
吃亏了!说了这么多,钟曦既没有把钟妍塞给他,也没套出有关火器制作的丁点儿可能,他活了十七年,生平第一次吃了闷亏还无处发泄。
白玉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到现在为止,你都没说许长文,这不算是诚信合作的表现吧?”
吃亏还被动的感觉让钟曦更不爽。他绷紧嘴巴,把问候白玉祖宗八代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脸上挂出一抹笑,“许长文是吧,他现在住明伦大街,对外的身份是茶商。不过……”
“不过什么?”
钟曦的笑变了质,他邪邪的看着他,“你住哪儿?”
“什么?”
“我有间别苑……”
“不劳费心。”
“不费心,只是方便你我交流,毕竟,杀人是个力气活。当然了,你放心,这个地方我爹和我姐都不知道。”
白玉叹道,“如果,钟公子没有合作的打算,那白某还是先行离开。”
钟曦知道他不会乖乖就范,决定小人一下,威胁他。
他搓着指尖,看似无意的说着,“白玉要杀许长文,给一个叫南……轻语的报仇,白玉的心上人,一个叫梨绘的还在西扈,而且……”
他慢慢绕到他面前,仰头挑衅,“我大概猜了猜,如果一个女人会因国家被灭而遭大难,那她的身份必然氏族嫡亲。于是乎,你的身份……!”他凑到他脸前,“你还想听吗?”
白玉没想到单凭沈辞的几句话就能让他推出自己的身份,但是,白玉坚信这个叫钟曦的富家公子不会做这种龌龊的事。
钟曦的眼睛定格在白玉高挺的鼻尖上,淘气瞬间窜出,他抬手勾了一下,“人心难测,而且,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人家沈公子想想吧。”
“什么意思?”
他抬手拽住他的衣领,换了副凶狠的模样,“我可能打不过你,但我绝对打得过那个叫沈辞的。”
白玉:“……”
马车在别苑门前停下,钟曦一路将白玉引到客舍,边走边说,“实不相瞒,因为某种原因,小爷我暗中打探过许长文。他身边护卫不少,看不见的暗卫更多。这对于一个茶商来说,忒不正常。”
白玉抓了重点:“某种原因?”
钟曦一怔,“哦,那个呀,告诉你也无妨。”他又走了两步,推开房门,“不过,告诉你也没用,还是不说了吧。”
白玉:“……”
鹤仁在仙源五大氏族内,是唯一一个不对另外四家设防的邦国。这些来自四海八荒的游商在很大程度上带动了鹤仁的内推实力。
换句话说,整个仙源大陆中邦国和百姓都是最有钱的氏族非鹤仁莫属。但是,这样开放的弊端在最初几年很明显,鹤仁到处都潜藏着其他氏族派来的奸细。
思来想去,前任大君钟无憾制定了“暗使”计划——筛选武功高强的氏族子弟暗中监视身份形迹可疑的外来游商。
钟曦便是其中之一,他的这层身份只有钟康知道。
他看着依旧怀疑的白玉,笑道,“你我目标一致,这一点毋庸置疑。所以,你就安心住下吧。”
待把白玉安置妥当,钟曦才离开。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钟斐。
小公子靠着车舆,脚尖戳地,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见等的人终于现身,他急忙上前,“哥,我找你呢?”
“好事儿?”
“本来是好事儿,”他压低了声音,“可我听说,妍姐姐要嫁给一个死人,真的假的?”
钟曦点点头,抬脚钻进车舆内,钟斐紧跟过去,“真的?!真的你怎么不着急呢?”
“着急有用吗?”钟曦靠着车壁,微垂着眼皮撇向他,“说说,你找哥什么好事儿?”
钟斐见他不急,自己急确实也没什么用,索性一拍大腿,调出刚刚的兴奋,“上等陈酿,就两壶。求爷爷告奶奶托关系屁用没有,那奈何天的老板一根筋,非得竞拍叫价,我可是花了三个月零用才抢到一壶,就等着和哥哥一醉方休呢。”
奈何天在朱雀大街天字一号,是整个京都最有名的酒楼,上至老夫下至孩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楼内五层,越往上雅间越少,装修越豪华,所来之人的身份越尊贵。最顶层的一处是这家酒楼东家的私所,谁要能被请到这里,谁名下的产业就能瞬息翻倍,赚的盆钵满溢。
钟斐手上没有私产,他做梦都想有朝一日能入的这东家的法眼,请自己上楼一坐,好圆了他空手套白狼的发家致富梦。
兄弟二人在酒楼前站定,钟斐大摇大摆的对柜台后的掌柜吴旷道,“三层,赵英。”
他也学着堂兄,给自己起了个诨名。
吴旷看着他,笑道,“三层,英雄门,这边请。”
钟斐抬脚就走,钟曦走到柜台前,冲吴旷道,“就两壶?老吴啊老吴,你这‘饥饿营销’还真有傻瓜上当。”
吴旷手肘撑在柜台上,饶有兴致看着他,张嘴却是冲伙计喊了一嗓,“永顺儿,带这位客人上楼。”
酒楼人多,到处都是乱哄哄的。钟曦看着窄小的坐榻,听着隔壁的划拳声,指腹轻触眉心,很是不耐烦。
钟斐不好意思的挠挠脑门,非常狗腿的替他铺平坐榻,“月底囊中羞涩,抢了壶好酒,剩下的钱也就够在奈何天定个三层包间了。哥,忍忍,体会下人间烟火啊。”
钟曦转身走出隔门,说道,“上五层,这顿我请。”
钟斐只到过四层,听闻哥哥要请自己上五层,眼睛顿时睁的透亮。他迈出一脚,还没来得及踏上四层的拐角,就被他哥捂住了嘴巴。
钟曦捂的这一下,既突然又大力,闷得钟斐眼白直翻。
隔间毫无顾忌的声音传来,钟曦的神情逐渐凝重。
“听说了吗?海盐行会要换会长了。”
“闹呢,现在会长可是大君的亲弟弟钟则钟大人,那是说换就能换的?”
“早晚的事,等着瞧吧,”那人压低了声音,“鹤仁要变天了。”
“难道接替会长的不是从氏族内选出的?谁呀?谁有这么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