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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将军府里。
谢蕴忙碌了一整日,将府邸布置得很温馨,到处都充满着家的气息。
从前,她是在谢家娇宠下长大的,可以说十指不沾阳春水,但为了百里重元,她自身跑去了大漠的荒芜之地,吃了不少苦,甚至为了讨好百里重元,还学会了做饭。
今晚的晚饭,就是谢蕴亲自下厨做的。
府里老管事阻止过,说,“哪能让夫人下厨做这等粗糙的活儿。”
谢蕴浅浅的笑道:“为自家夫君洗手作羹汤,怎就做不得?又不是常做,老管事不必担忧惊慌。”
饭菜准备妥当,她尝了一小口,是百里重元喜欢的味道,谢蕴满足的笑着。
“含香,去前院看看将军归来否?”
“是,小姐。”回答完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忙改口道:“是,夫人。”
谢蕴小脸红彤彤的,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摆摆手让丫头快去快回。
厨房帮忙打下手的嬷嬷先将汤盛好,看着谢蕴忙前忙后的,一刻不停歇,忍不住替自家小姐抱怨:“将军也真是,新婚第一天就把您一个人撂家里,不管不顾的。”
她们都是谢蕴从谢家带来的人,当然觉得谢蕴什么都好,配一个只知道打仗的莽夫可惜了,虽然百里重元长得不错,和皇室也是沾亲带故的,但在上位的世家眼里,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怪只怪她们小姐太死心眼,就认定了这一个。
听到嬷嬷的话,谢蕴表情未变,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淡淡说道:“夫君镇守边疆,公务繁忙,我能理解,这种话,你们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众人讪讪的闭上了嘴。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声响,只见含香小跑着进来,急急忙忙的说不完整一句话,“小,夫,夫人,将军他,他去了春江苑,带着,带着那个人一起。”
砰!
瓷碗落地碎成了一片片,谢蕴险些没站稳,幸好身旁的嬷嬷扶了她一把。
缓了口气,谢蕴问道:“当真?”
含香点了点头。
“备车,去清江苑。”
……
看守的门卫见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来,为首的还是将军刚娶进门的新婚妻子,将军也没有特别交代不许其他人进入别院,便没有多加阻拦。
而她们只知道百里重元带着桓灵去了清江苑,却不知桓灵已是一个死人。
甫一进门,一马当先开路的含香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她捂着嘴尖叫出声,一连向后退了几步——
“啊!死,死人,将军,你……”
坐在庭院秋千上的男人模样狼狈,怀中抱着一个全身是血的女人。
含香瞟了那女人一眼,她已经面目模糊,看不清五官了……
所有人被吓得楞在原地。
“重元?”谢蕴声音有些颤抖,这样的画面,太过震慑和恐怖。
听到了刺耳的嘈杂声,百里重元缓缓的转头,抱紧了怀中冰冷的尸体,语气森然冷峻的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夫人……”
含香吓哭了,拽了拽谢蕴的袖子。
半晌,谢蕴才缓过神,试探着道:“夫君,是我,蕴儿,你不记得了吗?”
百里重元眯了眯眼,温柔的抱起桓灵的尸体,大步走入后院,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蕴揉了揉眉心,忍受着那令人头晕的血腥味,快步跟了上去。
后院一处连接着山上的温泉,池水冒着暖气,当初建造别院的时候,桓灵就想好了,没事就来泡泡温泉,可以缓解下心情。
百里重元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女人放了进去。
不过转瞬,透明的水就变成了红色,触目惊心,【创建和谐家园】着他的神经。
谢蕴跟进来后,不敢靠太近,她隐约听到百里重元嘴里不断念着什么,然后他拿起绣帕轻轻的擦拭着泉水里躺着的人脸上的血。
动作十分轻柔,他害怕,怕不小心会把桓灵弄疼,她一定会生气不理他的。
他知道,他的灵儿最怕疼了。
记得她第一次亲手绣一方丝帕赠与他时,不小心被针扎伤了手指,又哭又闹跟他抱怨了好久。
百里重元断断续续说着:“灵儿,我帮你擦干净了,不疼了,你理理我,好不好?”
谢蕴就站在他两步之外,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百里重元,不再冷静骄傲,高高在上。
反而,更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夫君,你在做什么?”她颤抖着声音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重元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的指腹触碰到桓灵的身体,冰冷的温度,让他彻底崩溃。
“为什么还是这么冷!”
他暴躁的扔了手里的绣帕,脸贴着她的额头,不是说温泉的水可以治病吗?
为什么她的身体还是没有一点温度?
为什么就是捂不暖她……
谢蕴久久得不到回应,心里隐隐的抽痛,终究,她还是比不过那个人。
就算她死了,也无法改变。
第10章 是他害了她
笃笃笃——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含香不敢进入温泉池,远远的站在门口急切的来回踱步,谢蕴瞧着像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退了出去,听含香说道:“夫人,刑部的人在外头候着,说,说将军带走了疑犯的尸体。”
谢蕴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所有的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向来冷静自持的谢蕴,都开始心力交瘁。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桓灵的死亡,摧毁了百里重元心中最坚固的堡垒,直到现在,他的意识都不清醒。
谢蕴咬了咬牙,重新挺直了腰板吩咐道:“你先去稳住他们,这边,我需要一点时间去处理。”
“是!”
含香又风风火火的转身跑了出去,谢蕴看着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丫头跟了她这么久,还是学不会沉着冷静,大丫头这个位置当得有些失职。
打发了人,谢蕴试探着靠近百里重元,毫无大家闺秀形象的蹲坐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前在边境,她也是这样,厚着脸皮跟在百里重元的身边,缠着他,他一面嫌弃,一面又因兄长的委托无可奈何的妥协。
谢蕴本不想让兄长挟恩图报,可如果不这样,百里重元根本不理会她,如今回想起来,那些事情都仿佛过眼云烟。
她柔声的劝道:“重元,桓姑娘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相信她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为了她变成现在这幅样子的。”
百里重元带着血腥的眸子回头瞪了谢蕴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闭嘴,她没有死,她不会死的!”
“她只是想故意吓吓我,等我向她认错,我知道我错了,她很快就会醒的……”
百里重元低头,亲吻着桓灵的额头,他的唇越是火热就更能衬托出她脸颊的冰冷。
他慌乱的靠在她耳边,温柔的哄着,“灵儿,我不应该误会你的,是我【创建和谐家园】,是我该死,你理理我吧,不要再贪睡了,好不好?”
“只要你醒过来,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即使,她想要他的性命,他也会心甘情愿的交到她手里。
只要……只要她醒过来。
他声音沙哑,含着颤抖:“对不起,灵儿。”
看着这样的百里重元,谢蕴心底的那点不甘早已随风而去,剩下的只有心疼。
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如今卑微得祈求,却再也换不回心中爱的那个人。
其实,谢蕴在听说过他们的故事之后,一直都在害怕,怕他有一天会后悔,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百里重元的整颗心,都被这个叫桓灵的女人占据了,容不下她丝毫。
谢蕴的眼泪不经意间落下,她拽住男人的肩膀,使劲的想要去摇醒那个自欺欺人的家伙,严声厉色地告诉他:“百说散就散很好听里重元,你不要再发疯了,她已经死了!是被你害死的,如今,你还要霸占着她的躯体,是想让她永世不得安生吗!”
男人的身形僵了僵,似乎听进了她说的那些话。
谢蕴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哭着问他:“你现在这样,是死后还想要继续折磨她,强迫她,你这样的行为,和百里景行有何区别。放手吧,让她入土为安。”
永世不得安生,折磨,和百里景行的区别?
百里重元缓缓的抬起头,意识逐渐被拉回。
他看着谢蕴,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尽是悲痛,嘴角因为用力,咬破了,还在向外溢着血。
男人沉默着看向怀里的人,拇指一下一下磨搓着那冰冷的没有血色的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桓灵死了,百里重元的心也就跟着死了。
谢蕴的心脏好像被利刃狠狠的刺了一下,疼痛难忍,慢慢的,她松开了手。
百里重元亲了亲桓灵的眉心,即使现在她的面容已经模糊,可她曾经的样子,还深刻的记在他脑海里,只是这个人,再热的水都暖不了她的身体了。
她真的死了。
是他亲手逼死她的!
……
在偏院足足等了两刻钟的刑部众人,最后终于成功的在百里重元手中接回了桓灵的尸体,刑部主司当时还在想着,万一将军夫人搞不定失心疯的百里将军,他要不要将此事禀报给陛下。
虽然在皇城底下,事情闹得这么大,陛下肯定会知道,但身为此案的主审,刑部主司还是有责任把事情的原委告知陛下的。
让陛下来定夺,事后百里将军发作也不好找他麻烦,他实在是太聪明了。
等一众人都离开,百里重元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出来。
谢蕴见状,从刑部主司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也十分惋惜。
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桓灵……她还那么年轻,她们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觉得,假如时间能倒退,在没爱上百里重元之前,她和桓灵认识,她们也许能成为一对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就像桓灵和柳轻絮一样。
谢蕴看着清风苑内紧闭的大门,自从那次她带人闯入,百里重元就下了死命令,外人一概不得入内。
外人两个字,竟也把她也包括在内,谢蕴心酸不已却又无可奈何,谁让先动心的那个,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