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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她和花花最后的交集。

  阮莺把事情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描述给警察，说完她靠在椅背上，心情并不轻松。阮莺很少恨人，因为恨一个人非常累，她通常会把对方忽视掉、忘掉。

  所以即便再怎么不喜欢一个人，她都没想过让对方去死。

  “请问，花花是怎么死的？”

  “初步判断是【创建和谐家园】，不过导致【创建和谐家园】的有多重因素，这就是我们调查的意义。”

  阮莺点头，沉默了会，她又问：“是宋雪然把她的大尺度出轨截图张贴出去的吗？”

  这个问题在出去之后才得到答案——宋雪然陈述说，她被敲诈100万，太过气愤下把视频发给了花花的前男友，就是当时的男四号。

  所以张贴截图、辱骂殴打，全是男四号做的，他与花花【创建和谐家园】有直接因果关系，已经被拘留了。

  阮莺走出警局，慢慢的走着，脑子乱哄哄的。

  昨天在她面前那么吵闹的一个人突然静默无声的消失在世界上，是非常有冲击的。阮莺不由得想，如果她当时帮花花报警，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顾云渐的电话打来才让她从半迷茫的状态中醒过来。

  他问她晚上吃什么，他今天下班早，去买菜。

  阮莺想了好一会才给出回答，顾云渐打趣了她两句，阮莺终于弯了弯唇角。

  ……

  宋雪然打了电话叫秦仞来接她，秦氏大楼离这个警察局很近，所以他到得很快，对她出现在警局有些疑惑。

  “我们剧组的一个同事今天在家里【创建和谐家园】了。”宋雪然上车后跟他解释，故意提到花花的身份，“就是上次你去片场陪我时，我说被阮莺威胁背锅的那个小妹妹。”

  秦仞放在方向盘的手猛然一紧，立刻记起了昨天晚上在地下停车场见到的争执场面。

  他难得对宋雪然说的话题多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具体案件情况我不太清楚，好像是昨晚跟阮莺见过面，刚在警局还碰到她来做笔录呢。我不知道她们俩谈了什么，不过应该是没谈成，这个妹妹回去之后又跟男朋友起了冲突，就做了冲动的事。”

  宋雪然叹了口气，看了眼他凛冽的表情，斟酌着道：“阮莺做完笔录就走了，跟这个案子应该是没有直接关系的，不知道那个妹妹为什么那么冲动。诶，前面是阮莺吗？”

  秦仞偏头看了眼，正好将阮莺微笑的表情收入眼中。

  原本冷漠的脸更添了份阴沉。

  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车里的气氛已经降至冰点，宋雪然垂眸靠着车窗，过了会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这两天不要接工作了，同事出了事我没心情工作……需要调整一下。”

  说完她便心安理得的装作愁绪万千，闭眼假寐起来。

  花花啊花花，坑了我100万，死前总算做了点好事。

  秦仞对阮莺的成见这么深，骄傲如他，还能喜欢得下去吗？一个自私自利又曾是枕边人的女人，他只怕想除之后快吧。

  宋雪然嘴角微勾，很快又调整成忧郁的平直线。

  她之所以敢大着胆子叫秦仞来警局，是赌秦仞不会亲自去了解这起案子，因为他不喜欢参与这些婆婆妈妈的事。

  赌赢了，她能把阮莺往坑里再踩一脚。

  赌输了，她可以哭诉自己太冲动了。先是冲动的嫉妒阮莺，所以才利用花花，接着又因花花敲诈100万而冲动的把视频发给了她男友。

  人生太过瞻前顾后就成不了事，一年前的雨夜她也在赌，不就赌赢了吗？

  还赢得这么大、这么漂亮！

  这一场仗，她会不会赢呢？

  宋雪然睁开眼打量秦仞冷峻的脸，她想答案已经十分明确了。

  ……

  阮莺再回去上班时有些心不在焉，第二天下午剪裁衣服时差点剪掉手指一大块皮肉。祁老师把她叫进办公室，他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所以叫她休息半天，好好调整心态。

  “逛逛街什么的，去转移转移注意力。”他推荐了一个高级商场，“里面有家汉服店做得相当不错，你正好去找找灵感。”

  阮莺就去了，一层一层的开始扫楼，的确有点作用。

  她在汉服店里倒是没找到什么灵感，但在另一家简洁风的服装店里看中了一条裙子。

  黑色细吊带，剪裁得特别合身，腰是腰、胸是胸的。店员忍不住夸道：“这件衣服简直是为你而生的！”

  以前面对客户她们也少不了要各种吹一通马屁，但这回对阮莺是真心实意的夸。她的身材比例太好了，皮肤又那样白，配上清冷的脸，非常吸睛。要是在店里多走动一会，估计能给她们带来不少客流。

  阮莺好久没有买衣服了，难得看到一件喜欢的，点点头，“我——”

  “这件我要了。”熟悉的娇俏声调传来。

  阮莺淡了表情转过身，目光在宋雪然旁边的男人身上停留一瞬，移开。

  店员有些为难，“这……”

  “你莫不是抢角色抢习惯了，连先来后到的道理都不懂了吧？”阮莺直接开刺。

  这几天找上门来欺负她的人太多了，她不想跟人争一条裙子，可宋雪然让她很不爽。

  第40章 顾云渐的秘密

  宋雪然搂着秦仞的胳膊，微笑看着她，“你发什么脾气呀？我的意思是，我也想要这一款裙子，让店员重新给我拿一条就好了，我怎么会抢你手上的呢？”

  她的笑容再加深了一点，“不好意思，刚刚说得太急，让你误会了。但是你说的那一句……真的有点伤人。”

  阮莺与她对视了两秒，也笑了，“是吗？不好意思了。”

  这时候店员出来不好意思了，“这件裙子……本店只剩下这一条了。”

  宋雪然身旁站的男人一看就很有钱，店员是不想得罪的，可是阮莺看起来也很有气质，不差钱，她同样不想得罪，所以她把选择权交给了两位顾客。

  阮莺一笑，“先来后到，我直接穿走，帮我剪掉吊牌，付款吧。”

  宋雪然的表情有点差，但还是保持了微笑。

  “这件衣服不卖给你。”秦仞突然出声，他从进来开始，冷冷的目光就一直放在阮莺身上。

  店员错愕，阮莺也诧异的转过了身。

  她先是失笑，而后便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个品牌是秦氏的产业之一。

  秦仞站在原处没动，但看过来的目光却有逼视的效果，让人心颤，他淡淡睨了眼店员，“把她拉入集团黑名单，我们不需要这样的客户。”

  这样的客户？

  她是哪样的？

  阮莺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看向秦仞。她有几分动气，而他只是如此冰冷的站在那里，轻蔑的看着她。

  宋雪然脸上的笑意灿烂了几分，她仰头看了眼秦仞，往他身上贴得更近了。对于秦仞的决定，她没有假模假样的说不用。

  一个男人如此干脆利落、不留余地的给她出头，宋雪然感到很满足。

  几个店员的视线在阮莺、宋雪然、秦仞三人之间悄悄来回，她们刚刚接到电话，是最上面的人直接下令把阮莺拉入黑名单。

  这个男人很可能是老板。

  两个漂亮女人，一个英俊的男人。

  很显然，和男人并肩而立的那一位才是他的心有所属，那么另一位……大概是纠缠不清的小三吧？不然男人不可能下场撕人的。

  她们看向阮莺的目光逐渐异样起来。

  阮莺沉默着进了试衣间，其实硬要买下这身衣服也不是不可以，她可以打消费者协会投诉，告这家店歧视消费者。

  但那就太大动干戈了，只不过是一条裙子，秦仞如此不给她留脸面，她再揪着不放，那就真的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阮莺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出来，宋雪然正坐着拨弄茶几上的一个饰品，那是阮莺已经在这里买好，在这里暂时放着的。

  秦仞坐在旁边，问：“喜欢？”

  宋雪然点头，笑得十分明媚，朝店员问：“这是已经有人买了吗？帮我也拿一个。”

  “这……这位小姐已经买了，真是不巧，是最后一份。”店员微笑，勾手对另一个店员打暗语，暗示她把展示柜里几个同款饰品收起来。

  阮莺已经被老板拉入黑名单，那么今天对她好不好，她都不可能再来店里消费，所以已经成了无用客户。

  倒不如利用她来讨好老板的女人，哄得她开心了，在店里多多下单。

  阮莺抬眸看了店员一眼，那一眼平静又好似带着审视的味道，店员微微心惊，但仍稳住了表情。

  “小姐——”

  “给她退款。”另一道冰冷的声音压过了她。

  阮莺扣手朝秦仞看过去，脸颊上再没有一丝表情。

  她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做到处变不惊的，毕竟秦仞划在她心上的刀口已经不是一条两条，时间长了，应该麻木才对。可是面对秦仞的刀光剑影，她真的接得很辛苦。

  她从来没有妨碍过他和宋雪然在一起，她也没有争过什么、抢过什么。

  这条裙子她真的很喜欢，这个饰品她也真的很中意。

  为什么他们的幸福要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把她喜欢的东西抢过去送给宋雪然，这就是秦仞表达爱的方式吗？

  宋雪然的确很满足了，看那张笑容灿烂的脸就知道她此刻有多幸福。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幸福必须要把她弄伤？

  阮莺的手指掐得手掌心微微作痛，那个店员很有眼色的迅速行动，把包装袋里的小票拿出来小跑到结算台前开始操作。

  阮莺硬提着一口气，等到退货完成，她挺直背脊离开这里，去了卫生间。

  她先是平静的洗了把手，直到进入小隔间时脸色都相当平静，但门关上的那一刹，眼睛轻轻一眨，两行眼泪迅速淌了出来。

  她盯着虚空中的一点，直到悄无声息的把眼泪流完，才面无表情抬手擦掉泪痕，打开门出来。

  ……

  其后半个月，阮莺再没有和宋雪然及秦仞近距离接触过。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她见过秦仞两次，每次都远远避开。有一次他的车停放得离她的车很近，阮莺干脆回到楼上呆了一个多小时才下来。

  她没法控制秦仞什么时候对她发难，所以避开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得罪不起，她躲得起。

  剧组早已经找到新人替换原来的男四号，《刀》在正常开拍中。剧组明天要出外景，阮莺得和同事过去一趟，因为这次的戏服又比较麻烦，需要他们辅助上身。

  顾云渐听说她要去山上，下班回来时特别带了两瓶驱蚊水给她。

  阮莺笑着接下了，看他要帮自己提行李箱的架势，赶紧拒绝，“真不用送。”

  “送到楼下，不送到机场。”顾云渐不由分说拎起她的行李，“走吧。”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顾云渐跟她并肩等网约车来。阮莺问他想要什么特产，顾云渐作势想了想，还真点了样东西。看到阮莺认真记录在手机上，他不由笑了，顺手替她理了理乱了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