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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知道纳兰淳和柳青没回堂口，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你就没看见什么特别的事情吗？”说话的时候我疯狂暗示，穆卿笑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我没看见啊，曲九儿喝醉了把纳兰淳拉到她房间说有话跟纳兰淳说，之后就没出来过。

  你喝醉了撒酒疯把曲天风骂了个狗血淋头，曲天风受不了你，就把你扛上楼了。”

  我摸摸下巴：“那当时纳兰淳喝醉了吗？”穆卿想了想说道：“有点吧，不是特别醉，应该还算清醒。”

  我拍了拍他肩膀：“嘘……这事儿别说出去，九儿还是个大姑娘呢，要是纳兰淳不娶她，她就不好嫁人了，我思想前卫，他们思想可不一样。”

  穆卿笑得有些无奈：“放心，除了对你，其他人我都是守口如瓶，毕竟我还指着你每日给的香火呢。”

  我把心放到了肚子里，除了长虫和柳青，其他人都还是挺省心的。

  过了一会儿长虫他们才来堂口，柳青跟陈笑是并肩进来的，他们俩我就不操心了，都三年了，再不能在一起就散了算了，我现在担心的是九儿跟纳兰淳，之前明明他俩瞅着都没动静了，昨晚上是我提出要给长虫接风洗尘，结果出了这事儿……看长虫那表情他还不知道，我也要装不知道吗？纳兰淳默不作声的回了牌位里，九儿今天没有往日那样活泼，一坐就是半天，坐着的时候很安静，双手叠放在腿上，规规矩矩的。

  我正在观察九儿的时候长虫凑过来说道：“你以后都别给我碰酒了。”

  我有些心虚：“怎么了？”长虫脸色阴沉：“你撒酒疯的样子真可怕，当时我就在怀疑我到底找了个什么鬼……”我白了他一眼：“我怎么不记得我撒酒疯了？不碰就不碰，没事儿一边儿呆着去，我打坐去了。”

  长虫捏着我的下巴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怎么觉得心里藏着事儿没告诉我呢？”这么明显吗？我心脏突突的跳了几下：“哪有什么事？你想多了吧？我没睡醒呢，你别烦我。”

  他眼睛微微眯起：“你还没睡醒？昨晚上我根本一晚没睡好么？我让你停你都停不下来，清醒的时候想跟你好一下吧，跟要你命似的，女人呐……”我脸被他臊得通红：“滚犊子！”九儿突然叫我：“姐姐，你过来一下。”

  说完她当先起身走到了里屋隔间。

  我跟了过去，她关上门说道：“姐姐，我还是决定想帮你找云离，我知道那个孩子如果还活着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会小心的。”

  我摇头：“九儿啊，你在我和你七哥心里也一样重要，我不会让你冒险的，这件事情别提了，我们会自己慢慢找。”

  九儿这次态度很坚决：“不，这是我唯一能帮你们做的。”

  说完她直接就开始了，我只看见无数场景和无数张脸在她瞳孔里闪过，我也不敢打断她，心里怨她鲁莽，万一真的出事了，我跟长虫之间肯定会有隔阂的……过了一会儿九儿额头上起了一层汗珠，终于，她瞳孔中出现了云离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云离果然立刻发现了九儿在用寻龙术找他，他像是透过了九儿的瞳孔在看着我一样，那眼神深邃……冰冷，我忍不住叫道：“快停下来！他发现了！”九儿立马停了下来，整个人虚弱的瘫坐在地：“好累啊……找他太难了，他……他在云狐族从前的领地遗址，一般这种种族领地是不好找的，难怪七哥从前找不到。”

  见到九儿没事，我松了口气：“你怎么说不听呢？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啊？”九儿甜甜一笑：“这不是没有出事吗？如果云离真的想害我，刚才我就已经死了，他没有对我出手。”

  我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开门出去：“曲天风！”长虫正在喝茶，听到我叫他名字，他反射性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洒在了他裤腿上：“谭香菱，你能不动不动叫我名字吗……？”我没想到对他来说过了三百年都还笼罩在我直呼他名讳的阴影中，看来这辈子他都逃不过‘长虫’这个代号了。

  我忍不住笑：“能……下回不叫了……那啥……九儿帮我们找到云离在哪里了，怪不得找不到他，他回云狐族了，就在云狐族的领地遗址。

  我们可以去找他，但是得尽量避免正面冲突，我们占不到便宜的，最主要的是确定我们的孩子是不是还活着，明白吗？”长虫第一反应是咬牙切齿的瞪着九儿：“不是让你别冒险吗？你这熊孩子说不听了是吧？万一出了事儿，我怎么跟大哥交代？怎么跟曲墨染交代？”九儿丝毫不慌：“如果大哥和三哥在这里，他们不会阻止我的。”

  长虫没再继续训斥九儿，整理了一下衣衫：“我一个人去找云离，你们谁也不要跟着。”

  我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干，所以肯定不会答应：“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没我你自己能生吗？别跟我犯浑，我要一起去。

  我觉得云离没有坏透顶，我还没进你曲家门，跟他也没仇，他不至于杀了我。

  他要是想杀我，我哪能活到今天？我跟他打过不止一次照面。”

  长虫态度很坚决：“你如果执意要去，我宁可不去找他。”

  我被他气得不行：“你真觉得我一无是处是吗？！什么都是你一个人去抗，你能耐大是吗？！”他难道不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吗？我多想去看看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我等了这么多年，不想再等了，一刻都等不下去了！长虫不吭声，穆卿突然从牌位里出来了：“不碍事，我一同去，可护她周全，至少能带她安全离开。”

  长虫见穆卿这样说，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第三百七十二章：你才没什么朋友呢

  我哼了一声朝门口走去，长虫跟了上来：“我是怕你出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有好的解决办法我肯定会带你去，这不是让你去了么？你还生什么气？”我想生气来着，可一看见他那张脸我气就消了，特别是他的头发，又跟从前一样长了，发质还是那么好，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下定决心剪掉的，从前他可是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话，结果掉头就剪掉了。

  我一直都觉得找了个他这样长得这么仙儿的男人我是赚了，喜欢都来不及，我也懒得气他了。

  此行没有带上九儿，因为长虫对云狐族领地也有点概念，带上九儿也不安全，毕竟九儿是曲家的人。

  这次带穆卿是带对了，当初云狐族被灭族，云狐族领地死亡气息很重，穆卿对死气很敏感，前半截路是长虫领着我们，后半截路就是穆卿带路了。

  云狐族领地是用双腿走不到的地方，之所以叫云狐，是因为云狐这种生物生活在云端之上，整个云狐族领地在一片巨大的云层之上，看不见领地的地面，地面上笼罩着一层云雾，人走在上面的时候会感觉脚凉凉的，随着步伐云雾还会飘散，宛如仙境一般。

  现在的云狐族只剩下一片废墟，从前那些建筑物早就看不出往日的辉煌了，没有一处完整的房屋，细看云雾之下的地面是被烧灼之后的黑色，寸草不生，只有远处的丛林依旧茂密，鸟语花香，还充满了灵气。

  丛林那边跟建筑物偏多的这边比起来像是中间有分界线一样，一边天堂，一边地狱。

  长虫望着丛林那边说道：“云离就在那里，那边之所以会生机勃勃，是因为有大量灵气聚集，这个家伙……之前见他的时候明明身上还有邪气，灵气应该不是他身上的。”

  我忍不住快步朝丛林那边走去，长虫和穆卿跟了上来：“别着急，都已经到这里了。”

  踏入丛林的那一刻我感觉立刻被灵气净化了一样，身后就是黑色的土壤和废墟，这个反差太大了。

  “云离，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长虫的声音回荡在丛林之中，惊起了一群长相奇异的飞鸟，那种鸟儿通体雪白，连鸟嘴都是白色的，尾巴很长，尾巴张开的时候跟一把小扇子似的。

  没有人回应，我们在丛林中穿梭着，突然，长虫将我往身后一拽，整个人警惕了起来。

  他这反应说明有人来了，我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我知道你们要来，没想到这么快。

  看来是这里的死气太过明显了，我花费了这么多年，还没能完全净化那讨厌的味道……”我们齐齐抬头看去，云离就坐在不远处的树梢上，跟之前几次见他的时候比起来，他整个人似乎变得柔和了许多，不像从前那般眼满仇恨带着肃杀之气了，不知道是不是长虫的爹娘都已经死了的原因，他觉得大仇得报了么？我怕长虫说话语气太冲等下直接打起来，所以当先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吧？”云离伸出左手轻轻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动作潇洒自然，那双勾人心魄的眼朝我看了过来：“知道，但是不想理会。

  我不想跟你们动手，也已经不想再继续复仇，本来都可以各自安好，你们又何必来找事？”我咬牙：“各自安好？那是对你来说吧？你抢走了我的孩子，你让我怎么安好？我今天来只想问问你，我的孩子，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杀掉……？”我心里一直在呐喊着，希望他回答说没有。

  云离移开了视线：“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么？何必再问？”我心头一颤：“你撒谎……你在撒谎！三年前不化骨出现的时候你也去了十里当铺那边，你身边那个孩子是谁？！为什么刚好跟我的孩子看上去年纪相仿？！你怎么解释？！”云离瞥了眼穆卿，穆卿微微皱眉：“没错，是我瞧见的。”

  云离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希望你当那孩子已经死了，因为，我不会将她还给你们。

  多说无益，若想抢孩子，那边充满死气的废墟，会成为你们的墓地！”他是承认了孩子还活着么？我含着泪笑了：“是还活着对吗？你没有杀死她……她是女孩儿对吗？”云离突然变得有些暴躁了起来：“你们只要知道她还活着就行了，其他的都跟你们无关！别逼我杀了你们！”我有些站不稳，靠在长虫胸口乞求道：“云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是我的孩子，我想她在我身边，我痛苦了这么多年，你把她还给我好吗？求求你把她还给我……”长虫已经忍不住想动手了，我死死拽着他，示意他别冲动，我不想他为此拼得头破血流，我们不是云离的对手，我不想长虫再使用灭魂阵……云离不为所动，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云离，你怎么不陪我玩了？你来这里做什么？”一个可爱的小脑袋从云离肩头探了出来，【创建和谐家园】的脸蛋儿圆乎乎的，虽然看起来才四五岁，但是能看出来是个美人坯子，她那双眼睛，跟长虫的一般无二！那孩子左脸颊上有一块红色的印记，像是一朵妖艳的花，那是玉灵！这孩子就是我的女儿！我不知道云离为什么会把她打扮得像男孩儿，穿着黑色的小袍子，衣袖边有金色纹路，雪白的长发被白玉冠束着，她的发色也是跟长虫一样呢，都像她亲爹。

  其实从穿着打扮来看，云离对孩子不错，小家伙跟云离也很亲近，可这种亲近让我羡慕……让我愤恨，那本该是属于我的……云离对孩子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柔：“来了几个老朋友，珏儿，不要闹，你先自己去玩，别来这边。”

  小家伙有些不高兴：“你才没什么朋友呢，肯定是来找你算账的，你们又要打架，把四处都弄得乱糟糟的，把我种的那些小花儿都折腾死了。

  我讨厌你这些‘朋友’，不想让他们来。”

  第三百七十三章：你要是长得丑点就好了

  云离将小家伙抱在了怀中：“他们几个不一样，不会动手，你乖乖去玩，别来这边。”

  小家伙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云离：“那我待会儿要骑马马，你要给我骑马马。”

  云离笑了笑：“嗯，给你骑马马，去吧。”

  小家伙从云离怀里跃到了附近的一棵树上，很快不见了踪影，小小年纪就有这身手，云离教她教得不错。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骑马马就是骑云离，他会变回原形逗孩子开心，我有些瞠目结舌，这家伙搞什么名堂？是真的喜欢我的女儿，还是想先让孩子放下对他所有的防备把他当亲人然后再给孩子最大的伤害？我现在不得不考虑这些问题，云离心里的仇恨不是一个孩子就能化解的，他会回到这云狐族代表他对云狐族有感情，他的复仇之路不是灭了曲家就算完了，他还背负着整个云狐族。

  云离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孩子直到小家伙消失，他再看向我们的时候表情又变得冷漠了：“她不喜欢我跟人动手，你们走吧。”

  就这么走掉是不可能的，我说道：“那是我们的孩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总要给我个解释！”云离眉头皱了起来：“没有解释！我再说一遍，离开这里！”穆卿说道：“别这么暴躁，没有人抢了别人的孩子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理亏的是你。

  这孩子可以成为你报仇的工具，但对他们来说这孩子是全部，你这样做，未免太过份了。

  我们是没打算动手，但是若被你逼得无路可走，那也只好拼死一搏了。

  我知道你修为高深，但倘若真的动手，你又能讨得几分好处？”云离很反感穆卿的说法：“她不是工具！你们来这里只会破坏她平静的生活，她现在生活得很好，不需要父母！滚！”说完他朝我们打了一掌，这一掌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我却感觉到了一股强劲的飓风，将我们带出了云狐族的领地，等我们再醒过神来的时候，云狐族在我们眼前消失了，连带着承载云狐族的那片巨大的云都不见了踪影！我望着广阔的天空泪如雨下，感觉心都空了。

  长虫紧紧抱着我没有言语，穆卿叹息一声：“我们这次来了之后，云离是不会再让我们轻易找到他了。

  我们应该庆幸孩子还活着，在他身边过得也不错，其实我觉得……他留着孩子或许没有什么目的，他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长虫顿了顿说道：“走吧，回家。”

  回到堂口之后我就静静的坐着，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到时间了就关门回家，弄得其他人也不敢跟我讲话。

  晚上我也没吃饭，就躺在床上一遍遍的回想着孩子出现的场景，回想着她的一举一动，我怕我一停下来就忘记她的样子。

  长虫终于还是忍不住劝我了：“或许穆卿说得没错，云离失去了一切，孤身一人太久，或许只是想有人陪着，至于为什么选择一个孩子，大概因为孩子不会让他觉得有压力吧。

  他对孩子不错，你别一直这样……也是你说的不要跟他动手，结果你应该早就想到了，他不可能乖乖的把孩子交出来。

  你也要考虑一个问题，孩子现在跟他亲近，就算我们伤了云离把孩子强行带回来，孩子也会恨我们，把我们当做敌人。

  你最大的希望不就是孩子活着吗？现在知道了，她不光活着，还过得很好。”

  他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我没有亲耳听到云离的承诺，所以我不放心。

  我也想过去相信这个说法，想过说服自己放下，只要孩子还活着，只要孩子过得好，我可以妥协……但是这其中太多的不确定性我根本没办法放心，怎么可能放心？我抓住了长虫的手：“你在劝我放下吗？就让孩子跟着云离？跟着曲家的仇人？这太荒谬了吧？我说服不了自己，真的说服不了……我现在都还记得云离当初抢走我孩子的时候的场景，我不相信云离会真的很单纯的把孩子养在身边，这对我们也不公平不是吗？尤其是对我……我知道孩子还活着，如果不让她回到我身边，这等于让我再失去一次……”长虫深吸了一口气：“我都明白，我只是不希望你是现在的状态，对于云离……只要你开口，我会把孩子带回来，但是你想过吗？孩子从小在云离身边长大的，她甚至不认识我们，不知道我们是谁。

  换种法子行吗？哪怕我们对云离有再多不满，强行去做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好处。”

  换种法子？还有别的什么法子可以让我亲近孩子么？我不想让我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别的人，不管长虫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打算，我都强行让自己振作了起来：“我知道了，先休息吧，无论怎么样，生活还要继续，我就这一会儿跟自己过不去，很快就好了……”长虫苦笑：“我还不知道你？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闷着难受？要不要出去走走？我陪你喝一杯。”

  我瞪他：“酒瘾犯了？别打着对我好的借口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不过……这次我准了。”

  长虫没有辩解，换好衣服就带我出去了。

  他给我裹了里三层外三层，我觉得我就跟粽子没什么区别，路灯下折射的影子臃肿得我都没眼看，我忍不住吐槽：“你是想听路上的人都说你瞎了眼找了我这么个长得不咋样身材也不咋样的吧？就想体现出你自己的优点是吧？让我穿成这样，胖得跟套娃似的，咋想的？”长虫牵着我的手很自然的说道：“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看的。

  要是为了穿得好看让你冻感冒了，遭罪的不还是我么？”我侧过头看着他的侧脸：“你要是长得丑点就好了，也省得我成天担心你四处沾花惹草，你过去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黑历史’了，丑鬼没资本风流，都是你这脸给闹的。”

  第三百七十四章：女大不由娘

  他笑：“我要是长得丑，每天晚上那啥你都得关灯吧？不然怎么下得去嘴？别说正常的，就是一年一次你也得跟要命似的不让我碰，可拉倒吧。”

  我被他逗乐了：“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看颜值的人吗？”他点头：“没错，你就是这样的人，长得好看你觉得不安全，长得丑你也瞧不上眼。

  人就是这样嘛，我不鄙视你。”

  我们随便找了附近的一家店坐了下来，刚坐下我就把厚重的大衣和里面的厚外套脱了，里面是保暖衫和毛衣，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见我松了口气的样子，长虫损我：“瞧你那样，多穿两件衣服就跟会压得你不长个儿似的，你这辈子也就这样儿了，也不会长高了啊。”

  服务员笑眯眯的拿了菜单过来，我点完菜让服务员先上了两瓶江小白，这天气喝完啤酒冷，喝白酒才暖和，虽然我不喜欢白酒的味道，反正现在心情也不好，不就是出来找罪受的么？把自己折腾得越狠心里才会越舒坦。

  我灌了一口酒盯着长虫看了一会儿：“以后……你都不会离开我了吧？”长虫把他的头发扎了起来：“嗯，不会了。”

  我眯起眼睛：“又拿我头绳，我就说怎么找不着了，下回我买粉色的，有本事你再拿。”

  长虫不以为意：“你不会买粉色，因为你就喜欢黑色和白色，你的所有东西几乎都是这两个颜色。”

  是么？我只是不喜欢那些太花哨的东西，色彩单调会让我视觉上比较舒服，我自己都没擦觉到这一点，长虫却发现了。

  菜陆陆续续的上来了，现在是晚上十点多，大冬天的，店里没有几个客人，服务员上完菜就忙自己的去了，没人会注意到我们在说些什么，也不用太顾忌。

  想到刚遇到公孙倾寒时他正在渡劫，渡劫还蛮凶险的，我问长虫：“你下次渡劫是什么时候？危险吗？”长虫动了动手指头：“还有一阵子吧，现在算不准。

  渡劫肯定是危险的，稍有不慎就前功尽弃，还会丢了命。

  不过我是过来人了，都经历过了，对我来说没什么，大可放心。”

  我正要说话，突然看见外面的马路上有两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九儿和纳兰淳么？刚才出来的时候没发现九儿不在，她这大晚上的跟纳兰淳在这里做什么？看他们走路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在压马路，没有明确的目的地，这让我想到了从前学校下晚自习之后那些幽会的小情侣，每天晚上就围着操场转路聊聊天都觉得很幸福……长虫突然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我回过神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想孩子呗……还能想什么？你说要是我们主动跟云离示好，跟他把关系打好，以后是不是就可以慢慢亲近孩子了？”长虫见我又把话题转回来了，有些无奈：“我带你出来就是不想你再想这件事，你倒好，到哪里都提。

  你以为云离会让我们接近？别天真了，现在连他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了。

  从前我们以为孩子没了，最大的希望就是孩子还活着，现在知道她还活着，别的就先别想了行么？我答应你，有一天，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等我修为恢复，我不想搭上其他人，现在我们也不是云离的对手。”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眼睛时不时的往外面瞟，长虫见我往外面看，也跟着往外看，我急忙伸手挡住他的视线：“你是不是该回去看看你俩侄女了？”长虫撇开我的手：“啥时候看不行？空了再回去。”

  过了一会儿九儿和纳兰淳已经走出我的视线范围了，我松了口气，长虫有些疑惑：“你刚才在看什么啊？还不让我看……”我哪能告诉他啊，他要是知道了非得现在就出去炸了这条街：“没看什么啊，外面下雪了而已，我觉得好看。”

  他怔了怔：“你不喜欢雪，不会觉得下雪好看。”

  是，我是不喜欢雪，因为小时候的经历。

  我没想到他对我心思也这么敏锐，他足够聪明，我又足够蠢，结果显而易见了：“行行行，我刚才是在看东西，就看到个过路的人，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又不认识，就这样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