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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麦激动地站在门口，不敢上前。

  王教授和蔼地笑起来，对闻韬打趣：“闻教授你看看，不用我介绍，我的学生都知道你啊。”

  闻韬微笑着起身，绅士十足地对黎麦颔首致意，“你好，黎麦同学。”

  “别愣着了，一起坐坐。”王教授亲切地给黎麦搬椅子。

  黎麦受宠若惊，忙过去自己搬。

  王教授没和她客气，腾出手来，让黎麦坐在桌角。

  三个人围着茶台坐，黎麦像个小学生，正襟危坐，动都不敢动。

  艺术界的大佬坐在面前，光是自带的光环都要压迫得她睁不开眼睛了。

  黎麦不是没见过大场面，因为榕大是最高艺术学府，常有知名艺术家来访讲座，黎麦曾被点名当众回答问题，她侃侃而谈引得掌声一片，丝毫不怯场。

  可私下里面对闻韬这种需要被仰望的大家，她手心就开始冒汗了。

  “别紧张，是我太草率，在牧凡这里看到你的作品，就想和原作者探讨更多的可能性。”

  闻韬和颜悦色，让黎麦紧张的心情放松不少。

  “黎麦是很优秀的学生，据我了解，她正在准备考研。”王教授对自己的得意门生很偏爱，他扭头问黎麦，“准备得怎么样了？钟意哪位教授呢？”

  “最近一直在复习，想考闻教授的研究生。”黎麦据实说。

  “哈哈哈，那还真是巧了。来，让闻教授给你指导指导，看看有没有机会参加今年的双年展。”王教授笑呵呵道。

  黎麦闻言，眼中流露难以置信的神情。

  双年展？那是本科生想都不敢想的殿堂，历届参展作品都是极为优秀的才能入围。

  113 一定

  面对大佬，黎麦不敢多话，但闻韬一点架子都没有，说话都是和颜悦色的。

  他询问黎麦的创作意图，动机从何而来，灵感是怎么产生的，还问她有没有得到高人指点？

  黎麦首先感谢王教授，毕竟是自己的导师，而且待她不薄。

  然后，黎麦想到季默驰。

  “还有一个人对我影响很深，他帮我改了几处细节，让我有了新的灵感。”黎麦道。

  “哦？是哪位【创建和谐家园】？”闻韬颇感兴趣。

  “他不是圈子里的人，就是一个……朋友。”黎麦想不出更恰当的形容她和季默驰关系的词。

  “是吗？那可真是位高人了。”闻韬颔首称赞。

  “他如果听到闻教授这样高的评价，一定会很高兴。”黎麦说道。

  她没忘记季默驰曾阻止她考闻韬的研究生，但她认为那是因为季默驰不了解闻韬。

  如果季默驰了解闻韬的人品和为人，肯定会改变想法的。黎麦天真地以为。

  “这样，你把这三幅作品再润色润色，我推荐你参加双年展。”

  闻韬和王教授一起给黎麦提了几点建议，黎麦受益匪浅。

  “谢谢闻教授，谢谢王教授。”黎麦起身给两位【创建和谐家园】鞠了一躬。

  “我们美院是讲师承的，既然你有心做我们的学生，我们也要认真负责才对。”王教授道。

  “黎麦，我记住你了，希望能在研究生的录取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闻韬和善地说。

  这已经是最好的鼓励，黎麦激动得心跳都加速了。

  离开办公室之后，她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秦佳冉。

  秦佳冉替她高兴，在听到闻韬的大名后，她更是狂喜。

  “太好了麦子，我正愁约不到他采访，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我啊？怎么帮？”黎麦问。

  秦佳冉对她有恩，黎麦自然是真心想帮。可考虑到自己的地位身份不够格，又怕让秦佳冉失望。

  “帮我要一下他的电话。拜托，我是真没办法了。他的助理太难搞，我的人怎么联系都不放口。闻韬这个人很低调，除了外出讲座、参展或者参加活动之外，几乎从不接受媒体专访。”秦佳冉最近挺累，声音里都带着疲惫。

  黎麦心疼她事业儿子兼顾的辛苦，虽然知道这个任务艰巨不容易完成，但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去要电话。

  秦佳冉同样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不好意思地说：“麦子，我只要一个他的私人电话，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不需要你再出面了。麻烦了。”

  “嗯，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现在就回去找他。”黎麦下了决定，为好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她转身走向教学楼，刚好看到闻韬从大门前的台阶上下来，意气风发地向停车场走。

  闻韬的助理一直在外等候，见人出现，立刻快步跟上。

  黎麦给自己加了把劲儿，心一横，小跑两步追了过去。

  “闻教授，请留步。”她小心地喊。

  闻韬助理首先回头，在黎麦靠近前拦住她，“不好意思，闻教授没有时间。”

  黎麦被助理高大的身形挡住视线，不得不翘脚眺望闻韬的方向。

  “闻教授，抱歉，我就耽误您一会儿功夫。”她声音脆脆的，带着点急切。

  “姑娘，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助理严格安排闻韬的行程，他们正要赶往下一场研讨会。

  “李骆，不要这么凶。”折返而回的闻韬好脾气地说。

  助理李骆皱眉，“可是您的时间……”

  “不差这一会儿。”闻韬走近，看向黎麦，“什么事呢？”

  黎麦握着背包肩带的手指紧了紧，“闻教授，抱歉打扰您了，我，我想问您要一个联系方式，便于，便于之后向您讨教。”

  “你这个姑娘，”李骆看黎麦清秀可人，没想到也是和其它女生一样心机很重，便对黎麦生了偏见，“有事情可以打我的电话，我是闻教授的助理李骆，负责他的所有行程安排。”

  他说着，从名片夹里拿出自己的名片。

  李骆又道：“教授平时很忙，你若不是教授的学生，还是尽量不要打扰教授。”

  黎麦看看李骆手里的名片，又抬眸看向闻韬。

  她翦水的眸子会说话似的，带着一点委屈和倔强。

  “闻教授，我也不想骗您，索要您的联系方式既有我个人的原因，也有我帮别人的成分在。我的朋友刚刚开始创业做艺术传媒，她非常希望能采访到您。她和那些热衷于炒作跟热点的媒体不一样，她……”

  “好了，我还有重要的会议，时间有限。”闻韬表情平静，抬腕示意黎麦。

  黎麦已经说得很快了，而且尽量突出重点，又不想说谎。

  她以为可以以诚动人，但似乎并没有效果。

  黎麦急得不停跺脚，懊悔的神情浮于面上。

  李骆看她这副模样，语气就缓和下来，低声算是劝慰，“姑娘，还是自己的前程最要紧。”

  “闻教授，我知道这样打扰您是很失礼的，可我朋友真得很需要这个机会。她只是想要和您聊一下，您一定会愿意接受她的访谈的。”黎麦情急之下，说话没有经过考量，太过于站在秦佳冉这边。

  闻韬微微侧首，淡淡问：“一定？你很了解我？”

  “我读过您的所有著作，看过您的所有展览，国外的虽然没有去现场但是都在线看过了。也读了所有艺术评论家写的关于您的文章。”黎麦如实说道。

  闻韬有了一丝笑意，“既然你这么努力地想要帮助你的朋友，那就用你的机会换她的机会。”

  114 建议

  黎麦大脑飞快地转，心想自己有什么机会能帮秦佳冉争取？

  灵光乍然一现，她看着闻韬，口吻坚定，“您说的机会，是推荐我参加双年展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放弃。”

  闻韬眸光微闪，“那是不是让你放弃考研也可以？”

  黎麦心弦一紧，狠下心道：“如果您能答应，也可以。”

  “看来这位朋友对你很重要。”闻韬看了眼时间，司机早已经把车开到他身旁。

  李骆打开车门，看黎麦的神情带着惋惜。

  好好一个姑娘，怎么就这么拧巴？

  闻韬俯身坐进车里，黎麦眼巴巴地看着他，等一个回复。

  车窗缓缓升起，挡住闻韬的表情。

  “姑娘，回吧。”李骆匆匆坐上副驾驶，车门嘭一下关上。

  黎麦驻足在寒风中，注视车子许久，直到视野里再看不见。

  她不明白闻韬为什么说了又不做，明明说好的，可又不给她答案。

  想不通的黎麦泄气地走回宿舍，却在晚饭前接到秦佳冉感谢的电话。

  “麦子！闻韬的助理给我回电话了！约我明天中午见面！你是有魔法吗？”秦佳冉的兴奋溢于言表。

  “是啊，我是魔法女巫。”黎麦开心不已，“我还以为没戏了呢。”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秦佳冉好奇追问。

  黎麦卖起关子，“保密。”

  她当然不能和秦佳冉说细节，不能让秦佳冉知道她牺牲了自己的机会。

  不过她现在还不知道闻韬究竟是不让她参加双年展，还是不让她考研。

  但只要帮到了朋友，无论哪一个，她都接受。

  “行，不说就不说，但你这份大恩我铭记于心。以后姐们儿为你两肋插刀。”秦佳冉仗义道。

  黎麦笑了，“以前你也没少帮我挡刀。如果不是你在萧总面前帮我说话，萧总也不会去找陈钰瑶了。”

  “那也没帮上你的忙，后来不还是安权出面解决的？”秦佳冉觉得自己无功不受禄。

  “但说明你心里有我呀。”黎麦说。

  秦佳冉笑得特别开心，“当然有你，你比男人可靠多了。”

  “你也是。哈哈。”

  “对了，你帮我看看闻韬的采访稿，看看有没有硬伤。”

  秦佳冉突发奇想，觉得黎麦可以从一个读者的角度提提意见。

  “好。”黎麦痛快地答应，没和秦佳冉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