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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了你了，你自己看贵不贵重。”向毅把礼物放到黎麦面前。

  黎麦拆开，看成色是可以接受的价格，于是心安理得收了。

  多宝是用许多种不同类型的文玩石头串起来的，每颗配珠的雕工都很精致，造型可爱，黎麦很喜欢。

  两人吃了不少小龙虾，黎麦的嘴巴辣得红红的，向毅主动剥虾壳给黎麦吃虾肉，聊得其乐融融。

  晚饭后，向毅送黎麦回公寓，临别时，他告诉黎麦，“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的，你也不能反悔。”

  “嗯，谢谢你。”黎麦知道向毅要对季默驰让步，过意不去，“我欠你的人情，一定会还。”

  向毅笑了，“我希望有一天，你不要再为别的男人欠我的人情。”

  “……”黎麦垂眸，内心里是觉得很对不住向毅的。

  她鼓了鼓勇气，抬眼面对向毅真挚的眸子，“向毅，抱歉，我现在真得不想考虑个人私事。”

  “我知道，我等你，无论多久。”向毅摸了摸黎麦的头顶。

  黎麦不是铁石心肠，向毅对她的好，她又怎会感受不到？

  就是因为感受得到，就是因为他对她太好，她才更加不知所措。

  她不想再因为感激陷入一段感情，她需要好好地反省，什么才是爱情？

  她既然走不出那个有季默驰的世界，就不能让向毅牵扯不清。

  090 自信

  第二天，向氏集团一行人又前往世涛集团总部，就之前未达成一致的条件谈判。

  向毅忽然让步，让向氏集团的人愕然，也让季家军匪夷所思。

  “季总，实不相瞒，我愿意让步，是受人所托，是她让我帮你一把。”

  向毅在谈判桌上锋芒毕露，气势上丝毫不逊色于季默驰这种久经商战的前辈。

  可他毕竟是年轻，年轻难免气盛，气盛就容易露出破绽和马脚。

  季默驰完全没有过度反应，而是直接淡漠拒绝。

  “那就告诉托你的人，我不需要。”

  “季默驰，你这是在拿世涛的前途和我对赌？”向毅觉得好笑，“你不需要，你问问他们需不需要？”

  向毅看向在座的世界元老，笑容放肆，挑衅季默驰。

  果然，世涛的老家伙们要求会议暂停，开始给季默驰施加压力。

  季默驰让杨戬挡枪，自己孤身前往顶楼天台，抽烟放松。

  “没想到季总也有压力大到顶不住的时候啊？”向毅站在季默驰身后不远处，看热闹似的调侃。

  季默驰浅浅睨他一眼，“你自作主张让出的这一步，经过向氏高层允许了么？”

  这一句便戳在向毅的软肋，没错，他的确是违背了来时父亲给的最高让步原则。

  “文雅不可能让你冒险，那你的受托之人，是谁呢？”季默驰把烟蒂捻灭，“是黎麦？”

  向毅没想到季默驰这么快猜到，也不避讳，直接承认，“没错。她让我帮你。”

  季默驰冷笑之余，眸间寒光愈胜。

  她是在怜悯他？她觉得他需要向毅的帮助？她以为他落魄到什么程度了？

  笑话！

  季默驰面对向毅，眼神清冷，“向少愿意因为女人的一句话割肉，还真是情种。”

  向毅玩世不恭地回敬他，“我和你不一样，只要小麦子开心，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有我在，她永远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季默驰近乎威胁道。

  “你也配说这种话？她和你在一起快乐吗？你给过她自由和平等吗？你把她当什么？”向毅替黎麦不平。

  这质问对季默驰而言很刺耳，他侧眸，问向毅，“自由？平等？这是她说的？”

  向毅冷眉，反问，“这还需要说？你一边要和我表姐订婚，一边还想着老牛吃嫩草，这对小麦子公平吗？”

  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教育，季默驰还是第一次。

  他脸上挂着霜，可似乎向毅说得话又有点道理。

  但老牛吃嫩草是不是太过了？

  “公平不公平，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季默驰冷声，“管好你自己的事，别被人当了枪使。”

  “什么意思？”向毅犯疑。

  “字面意思。”季默驰不点破。

  向毅陷入思考，季默驰等了一会儿，戏谑道，“看来还真不怎么聪明。”

  “明人不说暗话，别卖关子。”向毅不耐烦。

  季默驰浅笑，像看一个不成熟的毛孩子。

  “你以为向家让你来谈判是在锻炼你？世涛的浑水深不可测，不是什么人都能插一脚的。你要是不小心失足落水，受益的人会是谁？”

  向毅想到一个人。

  “不可能，他算什么东西？”

  “别以为你是向氏独苗就可以为所欲为。”季默驰点醒向毅，“狸猫换太子，没听过？”

  向毅狐疑地看着季默驰，“你对我家的事似乎很了解？”

  “知己知彼。”季默驰淡淡道，“你还嫩得很。”

  向毅无语，经过季默驰看破不说破的点拨，他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季默驰看了眼腕表，时间到了，他们离开天台，还是要做回竞争对手。

  对于向毅，他是矛盾的。

  季默驰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所以他并不讨厌这个男孩，但也不可能喜欢，除非他离黎麦远一点。

  两人前后脚进电梯，季默驰按了楼层键。

  “等下我会再让一个点，算做你这段时间照顾麦麦的报酬。”季默驰忽然开口。

  向毅不服，“不必，是我自愿的，别搞得好像是我要和你做交易。”

  “你若答应，还有一个点的报酬。否则，我赌你人财两失。”季默驰威胁口吻明显。

  “嘁，你凭什么笃定小麦子非你不可？”向毅觉得季默驰太自大，“你连忠贞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还妄想她为你守身如玉一辈子？就算小麦子不会和我在一起，我也要给她介绍一票优质男友，绝对比你强。”

  电梯门开，面对向毅撂出的狠话，季默驰轻嗤一声，从他身旁一笑而过。

  向毅烦得直皱眉，自言自语道，“谁给你的自信？”

  091 朋友

  向毅在榕城呆了几天，就被向父催了回去，把培训中心的发展大计交给了杨磊。

  之后的一段日子难得清净，黎麦潜心画画，上课，准备考研资料，从院里取消了保送赵敏教授研究生的资格。

  她刻意不去看网络消息，但还是有传闻漏进耳朵。

  “喂你们听说了吗？季默驰要订婚了！”

  “最近媒体一直在追踪呢，听说未婚妻是很厉害的人物。”

  “不是说季默驰金屋藏娇了一个女大学生？”

  “就算是又怎样？在正牌夫人面前算什么东西？见光死。”

  对于这些议论声，黎麦置若罔闻，可夜深人静时，她也会不时想起季默驰的模样，陷入长久的沉默。

  她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连续几天都只能睡两三个小时。

  毕业作品眼看着就快完成，每当她视线落在那幅被季默驰改过的画上，就好像有一根【创建和谐家园】在血肉里，拔又拔不出。

  艺考在即，黎麦的学生们纷纷背起画板，前往心仪学府的考点，奔赴自己的前程。

  这一别恐怕就难再见到，培训中心校长杨磊主动做东，分班分批请大家吃饭。

  黎麦这个班被杨磊寄予厚望，饭桌上，他兴致勃勃地表示：“等到你们一个个都拿到重点高校的录取通知书，记得回来请杨校长和麦子老师吃饭，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陈冲带头响应。

  “臭小子，你可给我好好发挥！”杨磊用力拍了下陈冲的肩膀。

  黎麦喝着果汁，笑眯眯看着她带的第一届学生，“祝你们前程似锦！”

  一张张笑容洋溢的青春容颜那样鲜明，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斗志，大家站起围成一圈，举杯打气。

  “前！程！似！锦！”

  带着必胜信念的声音甚至连服务生都感染了。

  黎麦见过每一个孩子的彷徨，失落，理解他们的压力和无奈，在她班里，原本只是通过学美术混日子的考生最后也变得认真起来，水平得到直线上升。谁也没想到原本一个不被看好的班级，最后竟然会成为重点班。

  杨磊特意敬黎麦，环视一圈，笑着数落，“麦子，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对付这群少爷小姐们真有一套！就说陈冲，来的时候多混啊，让他老实画十分钟他都跟多动症似的。还有王晨，天天就知道打游戏，画个三角形都画不准的主儿。杨青藤，小姑娘家家的好勇斗狠比谁都能，你咋不上天呢？”

  “说明每一个人都是可造之材。”黎麦被学生们围着，开心地夸奖着大家。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冲忍不住让服务生开了啤酒。

  “麦子老师，这酒我一定要喝，为了感谢你，让我知道什么才是有意义的事。”

  王晨也拿了一瓶，“麦子姐，要不是你，我根本没想过以后要去做CG设计师。”

  “麦麦老师，等我拿到榕大的录取通知书，你就是我的学姐了！”

  “我们一起谢谢麦子老师啊！给麦子老师补一首生日快乐歌吧？”

  “好，起！恭祝你福寿与天齐，祝福你生辰快乐……”

  “韩康你滚一边儿去！”

  在一片哄笑声中，黎麦眼眶温润，被孩子们的一片赤诚所感动。

  她从没有如此强烈的成就感，就好像精心完成的作品得到了肯定。

  不过，黎麦注意到所有学生里面，杨青藤是最不活跃的。

  “青藤，还在生我的气？”黎麦主动把杨青藤叫出包间走走。

  杨青藤情绪不高，“没有，我挺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