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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季默驰一个眼神扫射让蒋昭和韩北城吓到坐不稳。
“玩笑，开个玩笑，麦姑娘怎么还当真了？呵呵。”韩北城求生欲极强地解释。
黎麦看到他们眼底求救的信号，觉得可怜又好笑。
想起杨戬刚才的话，她顺势欠身站起，微带歉意道：“那是我记错了。很荣幸认识各位，我在这里怕是让你们不方便，你们慢慢聊，我就失陪了。”
除了季默驰，所有人心中齐声高呼，“好！”
他们谁看不出来季默驰是为了黎麦来的，黎麦要是走了，季默驰肯定不会待下去。
“麦姑娘要走啊？天黑路滑的，不然我送你吧？”蒋昭一秒钟都坐不住，鼻炎折磨得他涕泗横流。
“要不大家一起吧，时间确实不早了！再不回家，我妈该担心我了。”韩北城嗖一下站起来，急得筷子都掉地上了。
安权和萧景廷也齐声附议，“是是是，不早了。默驰啊，你这刚回来，需要休息，咱们改天再聚也是一样。”
062 尽兴
季默驰眼看着他们各怀鬼胎，似笑非笑对杨戬说：“把麦麦先送回去，我还没尽兴。”
“好。”杨戬很意外季默驰会这样做，但他无权过问。
黎麦原本低着头，听到季默驰的安排，眼角眉梢微微抬起，余光看了眼站姿随意的季默驰。
季默驰也在看她，酒后的情绪不加掩饰，目光炙热如火。
黎麦嘴唇翕动，嘱咐了一句，“你少喝。”
“什么？”季默驰微微侧耳，像是没听清。
黎麦怕被别人听了去，只好上前一步，踮起脚凑到季默驰耳边。
“杨助理说你没有休息好，你少喝点酒，早点回家睡觉。”
她故意用杨戬做挡箭牌，好显得自己没那么重视季默驰。
季默驰听着，唇角忍不住扬起来。
他借酒意，上身微微晃了晃，脸颊便擦着黎麦的唇珠轻拂而过，清甜的香气盈盈袅袅。
黎麦赶紧缩了缩脖子，可刚刚季默驰微硬的胡茬扫过唇间的触感，如同电流一般沿着神经流窜。
季默驰平时胡子刮得干净，瞧着是芝兰玉树俊逸清秀，但只有黎麦见过他一天不刮就冒出的坚硬胡茬，从鬓角到下颌都泛青。
那是另一个季默驰，野性不羁，充满魅力却又很危险。
至少黎麦是没少吃亏。
餐桌那边，四双眼睛直勾勾看着对面你侬我侬的悄悄话戏码。
蒋昭第一个嘟囔，“你们看看，那厮是什么表情？”
萧景廷：“一脸淫邪的笑！”
“对！没想到是这样的老季！啧，老牛吃嫩草。”韩北城借酒壮胆，但声音小小的。
正沐浴甜蜜的季默驰和黎麦自然是不理会他们。
季默驰轻笑，“回家，嗯。”
“那我走了，再见。”黎麦心间一阵轻松。
季默驰听了她的话，她格外满足，有种被重视的充实感。
黎麦转身出了包间，走之前没控制住，回眸又看了季默驰一眼。
抽丝剥茧，藕断丝连，只一眼，带出了无尽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的不舍和留恋，被季默驰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季默驰心情愉悦地回到餐桌，揪着四只倒霉鬼逐一教训。
半小时后，其他三个全都趴下，就剩安权在装醉卖傻。
“行了，你一个国家栋梁，跟他们三个学什么？”季默驰戳穿安权。
安权嘿嘿一笑，确认那三位是真的人事不省后，笑眯眯掏出烟盒，扔给季默驰一支。
“来真的啊？”
他这话一语双关，季默驰假装只听懂一层。
“尹世豪那边已经处理了，在公海赌博出老千被砍了双手，榕城这边你随时动手，不会有阻力。”
安权夹烟的手抖了抖，“有必要搞这么大？”
“你不是一直抱怨不给升职吗？这次立了功，怎么不得上一级？不愿意？那我让别人……”
季默驰掸了掸烟灰，半眯眼睛打量安权。
安权立刻打断他：“愿意，当然愿意。我是想说，不过是几个毛孩子的事，你跑这一趟，应该欠了不少人情吧？这么大费周章，对你不利。”
“我也没做什么，惩恶扬善是你们的事，我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尹世豪不知死活得罪了关伯，敢抢他的运输线，不知收敛，想好好活着也不容易。”季默驰冷声道。
“关伯……”安权吸吸鼻子，“是南洋那位老先生吗？”
季默驰不语，就是不想让安权过问太多。
那是外面的神秘势力，以安权的身份，知道得越多越不利。
安权知道季默驰是在变相保护他，就不再追问了。
他转而说黎麦的事。
“既然这样就好办多了。尹世阳搞走私带货，江雪娜负责管理。不少女孩儿虚荣心作祟，还有被爱情冲昏头的，从尹世阳的网贷公司借了钱还不上，只好带货搞援娇，这些证据最近都收集差不多了，不少家长表示会配合调查以及【创建和谐家园】。”
“好。”季默驰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另外，你……那位小丫头还给了我几粒药丸，是那天晚上她从包间里偷带出来的。化验结果出来，够让这些小东西们多坐几年。”安权评价道：“小丫头是块好苗子啊，胆识过人，聪明机灵，没上警校可惜了……”
说着说着，他忽然感觉身边冷飕飕的，抬眸正巧对上季默驰森然的眸子，立刻掐住话头。
063 笑话
“你看我求贤若渴的心情太迫切了。老季，当我没说哈。”安权额头冒汗。
季默驰瞥一眼另外三人，“你负责把他们送回去。”
“没问题！包在权哥身上。”几个人里，只有安权是真得比季默驰大。
一阵倦意袭来，季默驰捏了捏眉心，站起时微微甩了甩头。
安权是什么人物？天天和不法分子打交道，一丁点眼神和细节就能推断出好多问题。
“玩笑归玩笑，默驰，你们和我不一样，有些身不由己，不要硬抗。”安权语气寻常，可又隐含担忧。
男人之间许多感情不会明明白白显露，但话说出来，懂得自然懂。
他们几个朋友里，只有安权摆脱了家族控制，做了自己想做的，但代价惨痛，他直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至于其他人，表面看起来风光潇洒，可实际上呢？谁又不是被一根隐形的绳子牵着？
季默驰毫无征兆地笑了。
“我是谁？身不由己？笑话。”口吻很是潇洒。
安权知道季默驰是逞强，也是不想让自己担心，于是附和笑道：“是，你最牛，打小你就是咱们兄弟里最狡猾的。”
季默驰朗声大笑，重重在安权肩上拍了一下。
“别操心我，多关心关心你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你也该放下了。”
“呵呵。”安权的笑声苦涩。
季默驰没和他再聊下去，伤心事点到为止，他可不会去揭兄弟的伤疤。
很多人表面看着好好的，甚至没心没肺，但一颗心或许早就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回去的路上，季默驰心情很沉重。
想起安权当年为了摆脱家族掌控失去挚爱的经历，不由眉头紧锁，一阵低落。
安权的女友他见过，也一起吃过饭，两人很般配也很甜蜜。
可就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说没就没了。
安权从那之后一蹶不振，心理治疗五年后才终于缓过来。
季默驰明白安权在提醒他什么。
“季总，到家了。”司机停稳车，小声道。
季默驰坐在后排，手臂搭在车窗下沿，望着窗户里透出的暖色灯光，愣神许久。
直到黎麦的身影出现在露台。
司机早已停了火，熄灭车灯，怕吵到季默驰在车内休息。
车子隐于暗夜之下，黎麦没有察觉，只是担心季默驰这么久还没回家，跑到露台上张望。
她本事不想来珑台的，可杨戬好说歹说，还拿季默驰的伤说事儿，让她不能不来。
她小小一只，踮着脚眺望的模样，就这么深深烙在季默驰的脑海，成为抹不去的记忆。
冬至已过，寒夜的风冰冷刺骨，黎麦衣着单薄，翘首而立，冻得搓手。
远山一弯半月摇摇欲坠，黎麦没寻这季默驰，却看月亮看得入了神。
月色如玉，温润沁凉，寒冬稀薄的空气让夜色变得清晰明朗。
黎麦正发呆，忽然被一股暖流包裹覆盖，熟悉的气息盈盈绕绕，无形中似乎形成一个结界，将周遭寒意全部驱散。
温暖，干净，带一丝清冽的气味，让黎麦的心在瞬间融化。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贪婪，贪婪到不想任何人与她分享这个怀抱。
季默驰个子高，站在黎麦身后环着她，下巴堪堪碰触她头顶乌黑的发丝。
“在等我？”
季默驰直白地问，双手寻到黎麦的手，搓了搓握在手心。
黎麦不自然地咬住下唇，没有回答。
“是不是？”季默驰声音蛊惑。
064 好看
黎麦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问句，却好像牵着她的大脑，逼着她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