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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生嘶吼的声音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中显得太过突兀,所以让听见的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刚站起身正在整理衣物的傅子墨眉头一皱,脸色瞬间沉到了谷底,他抬起手正准备唤人,秦落烟却连浑身凌乱的衣物都顾不上,急急地抓住了他的胳膊。“他还是个孩子,还什么都不懂,请您不要……”
秦落烟的声音有些哽咽。傅子墨冷冷回头,“不要怎么,不要杀他?”
他视线落在她凌乱的衣服上,瞳孔又瑟缩了一瞬,“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话虽如此,他终究还是放下了手。秦落烟松了一口气,赶紧将自己凌乱的衣服收拾了一番,然后越过傅子墨就往门口的方向跑去,刚跑到门口就看见迎面冲来的翼生。她一把接住翼生,小心翼翼的将他拉到自己面前,“这里是王府,没有允许不要乱跑,尤其是这里,知道吗?”
“他又欺负你了,对吗?”
翼生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抬起头认真的问。翼生的眼神纯真、干净,不知为何这直愣愣的眼神竟让她有些心虚,她扯出牵强的笑,摸了摸他的头,“胡说什么,王爷没有欺负我,好了,来让姐姐看看这几天你有没有瘦?”
她作势认真的检查着他的身体,只有她自己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需要多大的勇气。“姐姐,”
翼生往她身后的院门看了一眼,眼神坚定,“等翼生长大了,一定不会再让他欺负你了。”
被他的话逗得一笑,“哦?那姐姐等着那一天。那你得抓紧些,努力些,等你变得厉害了,就能保护我了。”
有时候,有这么一个亲人在,真好!哪怕才发生了多么痛苦的事,只要一抹关怀,一句关心,所有的阴霾都能烟消云散。“我会的!”
这几日他在前院天天在几名侍卫大哥身边伺候着,就是为了能学几招武功。“嗯,我相信!”
秦落烟笑了,牵着他的手往饭堂的方向走,“放心吧,姐姐已经想到办法离开了,姐姐答应了王爷一件事,如果做到了,他就放我们走。等我们离开的这里,就找一个风景优美的小镇,姐姐做点儿小生意挣点儿银子,然后将你养大,再给你存点儿银子取媳妇儿。”
“真的吗?我们真的能离开这里两个人生活下去?”
翼生到底只是个孩子而已,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过过几天安生的日子,被秦落烟勾画出的未来的蓝图迷蒙了眼,竟是也生出几分憧憬来。他从来不敢想,有一天,能那么安静、安全的生活。秦落烟摁着他的双肩将他拉到了自己怀里,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怀抱,“真的!只要我们努力,一定可以的。”
在饭堂吃了饭,又嘱咐了翼生好些在王府里要注意的事之后,秦落烟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研究连击弩的图纸。那设计连击弩的人对机关算计方面的缜密心思也让她心生佩服,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存在,说实在的,如果有机会,她倒还真想见上一见。上午本来是打算出去购买些制造材料的,却因为遇上呼延流云等人而被迫打道回府,她又琢磨了一阵图纸,勾勒出几样可能的构造,越发觉得手痒,恨不得立刻拿起材料尝试一番。想了想,她还是找到了牧河,牧河的伤口已经敷了药,虽然看上去还有些吓人,不过已经比开始的鲜血淋淋要好很多。将写好材料明细的单子交给了牧河之后,牧河很快就找人出府去买了。那些材料很杂乱,要凑齐的话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这样暖洋洋的天气,既然不能出府,那在府中转转也是不错的。以前在工作室的时候,如果小伙伴们儿一连工作了几日,她这个负责人就会将小伙伴们都拉出去踏青,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这里没有小伙伴儿,可是工作上养成的劳逸结合的习惯却被她保留了下来。武宣王府的花园,可不是谁都有机会能参观的,所以秦落烟趁着午后的慵懒阳光随意的在花园里转了起来。这样的阳光,如果是在海边的话,穿上比基尼,带上太阳镜,抹上防赛霜,就那么安静的躺上一会儿,该是多么的惬意?这样想着,秦落烟的脚步就有些移不开来,她抬眼望去,看见院子深处有一个小树林,落叶已经将地面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她走过去,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像是垫了棉絮,软绵绵的舒服。她索性展开双臂仰面倒在地上,溅起几片落叶耷拉在身上,让阳光穿过树枝缝隙落在脸上,她舒服的【创建和谐家园】了一声,闭上眼开始小睡。“你这样睡觉舒服吗?”
她刚闭上眼,就听见一个好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睁开眼,就看见逆光之下,一个锦衣男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我问你,这样睡觉舒服吗?”
那男子又问了一次。“舒不舒服,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秦落烟皱了皱眉,又闭上眼睛懒得理会这个打断她闲情逸致的男子。周围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就听见身旁不远处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秦落烟疑惑,转头看去,却见那男子蹑手蹑脚的学着她的样子躺在了落叶上。顺着阳光,秦落烟才看清了这男子的长相,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五官生得极其精致,一看就是遗传基因逆了天,只可惜,再好看,在秦落烟这大龄女青年的眼中,他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咦,还真的挺舒服的。”
男子躺了一会儿,伸出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方,看阳光穿透指缝的风景,他笑得畅快,“真没想到,你这丫头还真会享受。”
“丫头?”
秦落烟眉头一皱,冲他翻了个白眼。让你叫她阿姨都不为过了!那男子见她不满,也撇了撇嘴,“怎么,你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我还不能叫你丫头了?”
第四十九章 一天用两次
秦落烟一怔,这才恍然察觉,一时慵懒,倒是忘了自己目前是顶着一张十五六岁的皮相,这样一想,又想到傅子墨对自己所做的事,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也能做出那种事,那可真是个禽兽啊!“噗嗤!”
心中这样骂着,秦落烟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丫头真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对我说话居然还敢走神!”
男子气得不轻,翻身就坐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和自己说话都能走神的女人!“呃……”
秦落烟尴尬的扯出一抹笑,“我没有走神,只是在想事情。”
这不是一个意思?男子沉着脸,明显没有相信她的说辞。秦落烟耸耸肩,对于一个陌生人,实在没有兴趣去在意他的心情,看来在落叶上小睡是不可能了,她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也不向那男子告别,转身就准备离开。直到她往前走了几步,那坐在地上的男子才反应过来,“你、你就这样走了?”
“不然呢?”
秦落烟莫名其妙回头,她和他谈不上认识吧,难不成还要道别离开依依不舍?她早已经过了那个看见帅哥就挪不动脚的年纪了,再说了,长得越好看的男人,越让人不放心,虽然这句话有些片面,可是至少长得帅的男人身边围绕的女人也会多,女人多,诱惑也会多,有几个男人是经得起诱惑的?所以,看见这种自以为是的帅哥,最好的方式是不搭理,直接离开。“你,你就不对我说点儿什么?”
男子想了想,才憋出这么一句话。秦落烟笑了,笑容在阳光的映衬下宛若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那一瞬,足以美得让人窒息,只可惜,她说出的话却并没有笑容那么美丽,“我又不认识你,你也不是我朋友,我和你一个陌生男子有什么话可说?”
她似乎说得挺有道理,男子怔怔的看着她,越发不知该如何反驳,可是就这么被一个女人忽视,这种感觉却让他七上八下,怎么也安定不下来。男子也从地上站起身,落叶沾染在他的锦衣上,即便如此也让他看上去并不落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贵族,无论何时何地给人的感觉都是优雅而高高在上的。“你是王府里的丫鬟吗?叫什么名字?”
秦落烟眉头一皱,这是要问清她的出处好秋后算账?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懒得和这人说话。男子急了,两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我在问你话!不管你是王府里的什么人,一会儿我见了武宣王就问他要了你,到时候你会为你现在对我的态度付出代价的。”
如果先前这个男子对秦落烟来说还只是陌生人的话,那么经过他这一席话,就已经被秦落烟划入了不喜欢的人行列了。他把她当成什么,货物?奴婢?只要随意开口就能要到的东西?为何,为何,这些男人总是自以为高人一等,以为全天下的女人们都是他们手中的玩物?秦落烟的脸色沉了沉,又沉了沉,终于,将满胸的怒火化作了全力的一踢,趁着男子不注意,她用了对付呼延流云的招式,膝盖直击男性最脆弱部位。男子应声倒地,捂着自己的裤裆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女人。“男人,如果不用下半身思考该多好。”
秦落烟淡淡一笑,这才迈步离开,一天之内竟然用这一招踢了两个男人,看来她这几天是招黑体质是不宜出门了。小树林中,倒地的男子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竟然会有这种敢踢男人那地方的女人!秦落烟离开小树林之后在花园你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偏僻的凉亭,亭中放着一方软塌,软塌还很干净,她看了看四周都没有人,打了个哈欠,爬上软塌就开始午睡。风,不知何时有些凉。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落,她这一睡竟然睡了几个时辰?想着牧河应该已经将她要的东西找齐了,她下了软塌穿上鞋准备回房,刚走了几步就见几名侍卫匆匆的跑了过来,其中一人看见她面上一喜,“秦姑娘在这儿,找到了!”
几名侍卫冲到了凉亭里,为首的一人向秦落烟拱手,“秦姑娘,可算找到您了,这两个时辰整个王府都被翻遍了,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走着走着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了一会儿,这里怎么了,我不能来吗?”
秦落烟一边伸懒腰一边往外走。“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院子曾经发生过不太好的事,所以没几个人愿意来招惹晦气。”
那侍卫解释之后,又道:“秦姑娘您赶紧去前厅吧,王爷等了许久了。”
“哦。”
秦落烟应了声,心中却是忍不住疑惑,这些天的相处下来,除非是傅子墨想要那档子事了,否则是很少找她的,这上午才要过,怎么,现在又……思绪纷乱,秦落烟不时揉揉发疼的太阳穴,越发觉得自己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了,如今她的想法似乎越发的龌龊了,难不成,这就是女孩儿和女人的区别?夕阳的时候,整个武宣王府看上去就宛若一尊金灿灿的雄狮,随处可见的盛开着的妖艳花朵更是让这座雄狮增添了几分妩媚,倒是有些像王府的主人一般,骚包得让人脸红心跳。秦落烟迈步进入前厅,一眼就看见了端坐在主位上的傅子墨,坐在他左手边的还有一个男子,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下午才在林中见过,还被她踢过的男子。“是她!”
男子看见秦落烟显得很是激动,立刻站起身,不过因为这一动,似乎扯动了伤口,又痛呼一声坐回椅子去。傅子墨端着茶,优雅的喝了一口才放下,不慌不忙的道:“小将军别着急,人总归找到了,在本王府中跑不掉的。”
“多谢王爷帮我找到这个凶手,今天我要不是教训教训她,我怎么也不能甘心回去!”
被唤作小将军的男子拱手向傅子墨行了一礼。
第五十章 【创建和谐家园】
傅子墨摆摆手,又转头向秦落烟看去,“跪下!”
秦落烟一怔,咬了咬下唇站着没动。“你可知道你今日犯了什么大错?”
傅子墨冷冷开口,眸子中冰凉一片。秦落烟站在大厅中央,目光漠然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开口就要她下跪的男人,僵硬着声音答:“不知道!”
傅子墨冷哼一声,眸子越发冰冷,他的手指轻轻地敲打在方桌上,每一声都很清脆,可是在这安静的环境下,却无疑让人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这位,是姬老将军的嫡孙姬恒小将军,听说,今日你在园中伤了姬恒小将军?”
秦落烟倒是没想到这个十七八岁的小白脸竟然也是一位将军,她嘲讽的笑了笑,“王爷说错了,我没有伤姬恒小将军,我只是伤了一个不懂礼貌、不尊重人的小白脸而已,怎么,姬恒小将军和那小白脸是一个人?”
这一开口,便又成功的让姬恒怒火仲烧,原来,他在她的眼中就是这样一个小白脸?姬恒气得脸色铁青,指着秦落烟,却又朗声对傅子墨道:“王爷,这丫头简直欺人太甚!还请王爷看在爷爷和您的交情上,将这个丫头送给我,这样桀骜不驯的丫头,我一定要亲自【创建和谐家园】!”
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在他看来,武宣王没有理由不答应,这种大户人家送几个丫头是常有的事。“这个啊……”
傅子墨语气一顿,看向秦落烟,云淡风轻的问:“你说,本王要不要将你送给姬恒小将军呢?毕竟,本王和姬老将军可是忘年之交,如果为了你一个丫头而伤了和气,倒是有些得不偿失。”
“王爷怎么决定又何必问我?”
如果她的意见有用的话,那她就不会落得如此卑微的地步了,聪慧如斯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傅子墨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恶趣味的毛病又犯了,想看她求饶的情景。“哦?”
傅子墨佯装为难的看向姬恒,“姬恒小将军,你看,这丫头对本王的态度尚且如此,实在不是个贴心的人,如果让你带回去,万一冲撞了姬老将军,那就是本王的过错了。”
傅子墨叹了一口气,为难的摇了摇头。姬恒也不是个蠢笨的人,听到这里算是知道了傅子墨婉转的拒绝,他有些吃惊,狐疑的开口,“子墨大哥,这丫头是你的女人?”
他这次没有叫王爷,而是子墨大哥,称呼上的区别让傅子墨知道,这句话他是作为一个弟弟在问话。姬恒从小就很崇拜傅子墨,因为傅子墨和他爷爷关系好,所以他时常跟在傅子墨【创建和谐家园】后头,小的时候就子墨大哥子墨大哥的叫,长大了,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所以才改了称呼将傅子墨称作王爷。“嗯,本王的暖床丫头。”
傅子墨大方承认。姬恒一闪而逝的诧异,虽然只是一个暖床丫头,可是他从小跟在傅子墨的身边,又怎么会不知道傅子墨的身边从来没有一个固定的女人,虽然外界都传言武宣王风流成性,女人成百上千,可是他知道,那些女人不过是一些露水姻缘而已,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留在他的身边。所以,一个暖床丫头,一个长期可以留在他身边的女人,到底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的。姬恒的眼神有些暗淡,笑容变得有些牵强,“如果是子墨大哥的女人,我自然是不能要走的,刚才的话,是我冒犯了。子墨大哥,爷爷该等我回去吃晚饭了,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姬恒说完,站起身对傅子墨行了一礼,有且落荒而逃的感觉快步往外走,临走的时候,甚至不敢再去看一眼秦落烟。看着他这样慌乱的离开,主位上的傅子墨脸色有些阴沉,他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目光移向还站着的秦落烟身上。“你很好!”
三个字,他说得隐藏怒火。秦落烟没说话,她知道,她刚才当着别人的面忤逆了他,这一顿苦头必是少不了,可是,她不后悔,让她随随便便就向一个人下跪认错,她绝对是做不到的。“一天之内,惹上了风西城三小霸王中的两个,本王该说你运气好,还是有本事?”
傅子墨冷哼。秦落烟诧异的抬头,她倒是没想到这姬恒竟然也是三小霸王中的一个,除了脾气差了点儿,这姬恒实在不算多霸道。“来人!”
傅子墨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眉头拧得越来越紧。金木听令进了大厅,傅子墨又吩咐道:“将人带去交给桂麽麽好好【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惹了麻烦不但不知悔改还敢忤逆本王!这武宣王府里,从来留不得不懂规矩的人。”
金木一怔,脸上有些担忧,“王爷,要不要嘱咐桂麽麽几句,属下怕桂麽麽分不清轻重……”
“一个暖床丫头而已,有什么轻重,左右留口气就罢了。”
傅子墨不愿多说,摆了摆手,金木便硬着头皮要去拉秦落烟。“不劳金木统领动手,我自己走吧。”
秦落烟叹了一口气,顺从的跟在了金木身后,是啊,她只是个暖床丫头而已,呵呵……武宣王府里的丫鬟们都归桂麽麽管,家丁们都归管事管,侍卫们则是听金木的命令。所以当秦落烟被送到桂麽麽的面前的时候,桂麽麽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这么多年来,老身帮王爷搭理着这后宅,还从来没有出过敢顶撞主子的奴婢!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敢和主子顶嘴?没得让王爷以为我桂麽麽不会【创建和谐家园】人!”
桂麽麽气红了脸,不等金木离开,立刻就指着秦落烟的鼻子骂了起来。正准备转身的金木一听桂麽麽是真的动了怒,想了想,还是回过身来,“桂麽麽,好歹是王爷身边的人,桂麽麽【创建和谐家园】贵【创建和谐家园】可别把身子伤了……”
“金木统领!老身省得的!”
桂麽麽打断了他的话,明显不想再听他说,招呼了旁边两个粗使婆子就将秦落烟拉着进了柴房。
第五十一章 意外的血脉
一盆冰凉的水泼在秦落烟的身上,冬日里,水浸透衣裳之后比往常更冷了许多,秦落烟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连牙齿都开始耐不住这寒意上下打架。“这才来王府几天就惹了主子,你这样的奴婢除了一张好看的皮囊还有什么?”
桂麽麽让人搬了一把椅子摆在了门口处,她坐在椅子上又道:“想当年娘娘还在世的时候,王爷也还没有封王,还是宫中的小皇子,可是宫中的狐媚子也多啊,尤其是像你这样的,长得漂亮又不懂规矩的也多。”
桂麽麽像是在回忆往事,眼神柔和了许多,“那时候,有好多狐媚子为了得到先皇的恩宠,那是使尽了手段,娘娘也受了不少冤屈,所以后来王爷封王之后,娘娘跟随王爷搬出了皇宫,别的地方我们不管,就这王府中,却绝对不允许你这样以色侍人却还不懂规矩的人。”
在桂麽麽说话的时候,粗使婆子们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几人轮番上阵拿着戒尺往秦落烟身上打,就这一会儿工夫,秦落烟就被打了好几十下,仔细一看,那衣裳之下已经隐隐有红色的液体流出。“娘娘过世之前曾叮嘱过老身,务必让这王府中清净,你是王爷的暖床丫头,就只是一个暖床丫头,万不可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别去使那些狐媚的手段迷惑王爷。王爷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王爷将来的王妃是要圣上亲自指婚的世家千金,哪里是你这种卑贱的奴婢能肖想的?”
桂麽麽说得累了,停下来休息了一阵,见秦落烟已经被打得进气多出气少了,这才摆了摆手让几名粗使婆子停了下来。秦落烟帕子地上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冷的还是因为疼的,她只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她明明看着桂麽麽的脸,想要记住她这丑陋的模样,可是无奈却怎么也看不清。她摇了摇头,下唇被自己咬出了血,口中血腥味很重,她的脑海里却出现了傅子墨的脸。眼前这一切,都是在傅子墨的暗许下进行的,表面上是桂麽麽在教训她,其实是傅子墨在给她警告,警告她,不要逾矩了。她扯出一抹哀伤的笑,那个男人,果然是没有心的,对于夜夜缠绵的女人,竟然也能无情至此!“桂麽麽,这打也打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先离开柴房这地方?”
有一名粗使婆子问。桂麽麽轻轻地哼了一声,瞪了那粗使婆子一眼,“跟着老身在王府中这么久了,怎么,你还相信会有丫头会因为一顿【创建和谐家园】就学乖了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小贱蹄子的本性哪里能改得了的,所以,要想她们以后没有其他的心思,就得从根本上断了她们的路。”
那粗使婆子还没听明白,就见桂麽麽已经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来,拿去给她吃了,总归是一个暖床丫头,生儿育女这种事也轮不到她替王爷来做,只要没了生育能力,哪怕她狐媚功夫再好,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秦落烟迷迷糊糊的听见了桂麽麽的话,立刻恐惧的往后退了退,上次在客栈萧长月就想对她下手,如今这桂麽麽又想用同样的伎俩?这古代女人,在男人眼中就只是生儿育女的工具吗?一旦没了生育能力,一个女人就没了价值?所以连这里的女人也觉得对另一个女人最残忍的方式就是毁了她的生育能力?两名粗使婆子上前将秦落烟手脚摁住,另一人拿着小瓷瓶走了过来准备给她灌药,几人脸上都是鄙夷的表情,骨子里,她们也轻视这种以色侍人的女人。眼看那粗使婆子已经撬开了秦落烟的嘴,那摁住秦落烟的婆子却突然惊恐的叫了一声,然后她手指颤抖的指着一个方向。桂麽麽和另外几个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竟然看见秦落烟的裙摆处慢慢的浸染出鲜血来。这里都是女人,那鲜血来自身下,谁都有种不好的感觉。桂麽麽也吓得站起身,几步冲到秦落烟的面前,一把推开了粗使婆子,掀开秦落烟的裙子来看,这一看之下,她脸色瞬间苍白,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这、这不可能……”
桂麽麽连说话都结巴了,扯住一边的粗使婆子问:“王爷事后没有给这丫头避子汤吗?”
“避子汤这事王爷没有吩咐我们,我们自然也就没弄,所以……”
一名粗使婆子胆战心惊的跪下,连头也不敢抬了。秦落烟的意识有些模糊,但是还能勉强听她们的话,她想了想,自从前两次事后喝过避子汤之后,傅子墨就没有命人再给她送汤药了,那时候她想一碗避子汤是不是能避免一段时间的意外怀孕?现在想来,怕是每一次事后都应该喝吧。她只感觉身下有些炙热的触感,她浑身无力,也实在没有力气去看自己如今倒在血泊里的恐怖模样。“桂麽麽,如今怎么办?”
粗使婆子被吓得不轻,虽然只是个暖床丫头,但是那肚子里的到底是王爷的血脉,她们做下人的是没有权利处置的,这事要是被王爷知道,她们几个怕都难逃一死。桂麽麽捂着太阳穴在粗使婆子的搀扶下才坐回了椅子上,她闭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起来,终于,她一咬牙,“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王爷知道!去,找我那口子过来,幸好他也会些郎中之术,就让他开点儿药给这丫头调理着,这几日就将这丫头关在这儿,王爷要是问起来就说是让她在学王府的规矩。等过几天养好了送回去,只要我们不说,谁也不知道有这回事!”
“那这丫头会说吗?”
那促使婆子指了指地上已经半昏迷的秦落烟。桂麽麽脸色一沉,“等她身子调理好了,她说了,王爷也未必会信,左右她肚子里那滩血都没有了,没有证据她也那我们没办法。”
死马当活马医,她在王府里伺候了一辈子,怎么也不甘心就这么被王爷处置了!
第五十二章 凤凰涅槃
那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雨,雨水冲刷在房檐上,像是瀑布一般的往下落,坠到地面上,将院子里鲜艳的花朵都砸得七零八落。朦胧的雨雾让原本的黑夜更加让人看不真切。许是,太累了,太疼了,所以秦落烟半昏迷半清醒的睁开眼睛往窗外的光源看去,只可惜,入眼之处只剩一片迷茫。她,有了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却在她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的时候就消失了。不知何时,她竟然凄惨了哭了起来,可是,柴房中只有她一个人,门外除了雨声也没有其他,她哭得很大声,却终究被喧闹的雨声所掩盖。夜,对于她来说太长了。傅子墨!傅子墨!迷迷糊糊的状态里,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吼着这个名字,这个她孩子的父亲,这个亲手扼杀了她的孩子的凶手!有一种恨,如果到了骨髓就变成了绝然!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清晨。桂麽麽的相公来看了秦落烟,开了两贴药让粗使婆子去取,他虽不擅长医术,可是这府中的牛啊、马啊之类的都是他治的,所以略懂一些。桂麽麽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了他,他也是王府中的老人了,遇上这么大的事,他也是害怕东窗事发,所以临走之时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捡起了一旁一块木头又将秦落烟敲晕了去。等秦落烟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她睁开眼睛,窗外是刺眼的阳光,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脏乱不堪,胸前还有一滩滩的药渍,应该是给她灌药的时候留下的。她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污物,撑着身子站起身来到窗边,想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人,可是柴房外是一个空荡荡的院子,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因为前几日的大雨,武宣王府里的奇珍一草被毁坏了不少,所以这几日武宣王府中的下人们都很忙碌,为了修复那些被损伤的珍惜草物,还特意请了不少外面的花匠。秦落烟靠在窗户边上又睡了一阵,终于在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听见了脚步声,她急急地爬起来趴在窗边往外看,果然看见几名花匠走了进来,似乎是要修缮这里的花草。“小哥哥,小哥哥,”
秦落烟清了清嗓子,冲窗外的几名花匠吼,距离她最近的那名花匠只有二十出头,那花匠听见声音走了过来。“咦,这里还有个人?”
那花匠一怔,疑惑的靠近了些。“小哥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秦落烟知道非亲非故这人未必会帮她,可是,至少对她来算,也有一线希望不是?人总得活得有点儿希望。那花匠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柴房又看了看狼狈的她,“你是王府里被处罚的丫鬟吧,你犯了事我们可不敢招惹你,你还是别浪费力气了,也不要和我说话,要是被人看见了没准儿我也得跟着倒霉。”
“小哥哥,只是帮我带一句话而已,拜托你了,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秦落烟急得想哭,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由心而生,这几日以来,她的内心已经接近崩溃了。那花匠还是摇了摇头,然后快步的走开了去。秦落烟的眼泪就在那花匠转身的瞬间落了下来,她不怪那花匠,在这个社会里,人与人之间本就已经很淡漠,为了一个陌生人,谁愿意去趟浑水给自己惹一身腥?人之常情而已,这个道理她懂,可是心中的绝望却依旧难以自已的弥漫开来。她无力的靠在墙上,顺着墙瘫坐在地,再一次崩溃的哭了起来,她还是太弱小了,弱小到任何人都可以欺负她,拿捏她!“小姑娘,你要带话给谁啊?赶紧告诉我,老头子我帮你带。”
突然,窗外出现了一个花子花白的老者,那老者也是一名花匠,走在众人的最后方,将先前的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秦落烟抬起头,愣了愣,立刻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谢谢您,真是太谢谢您了。”
“唉,别说谢了,这大户人家的规矩多啊,丫鬟难做啊,想想我那闺女,当初是也因为在大户人家里犯了错而被活活打死的呢。如果帮你带句话能救你的话,老头子我就去做!哪家的闺女都不容易。”
老者叹了一口气,似是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脸上也带着哀伤的神情。秦落烟点点头,“只是一句话,麻烦您帮我带给前院的牧河管事,您就帮我问问他,秦落烟要的东西找齐了吗,找齐了,就开始开始制作了。”
那老者仔细听了,然后点点头,“好,一会儿我出去的时候就将你的话带过去。好了,老头子我先走了,一会儿被人发现了大家都不好过。”
老花匠快步追上了前面的花匠,几人在院子里忙碌了一阵之后就离开了院子。秦落烟一直守在窗边,看着天边的夕阳西下,最后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漆黑的夜色里。风,从窗户的缝隙灌了进来,冰凉的寒意让她一个激灵灵魂醒悟,她想,她一定要站在一个世人仰望的高度,然后,将今日所受的屈辱十倍、百倍的讨要回来!天黑之后,一辆马车缓缓的驶入了武宣王府的大门。奢华到令人发指的马车,凤栖城里并不多,因为没有几个人敢这么张扬,而武宣王却是其中一个。家丁将木凳摆放在马车边上,马车里的人这才掀开车帘踩着木凳下了马车。“王爷,您一路舟车劳顿,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热水,洗浴之后就能用晚膳了。”
牧河作为傅子墨的贴身小厮,在王府中也有一个小管事的名头。“嗯。”
傅子墨应了一声,将披风取下交给了他然后就往里走,“这几日跟随圣上去皇陵祭祖,倒是的确有些乏了,一会儿点些西域来的雪莹香。”
“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