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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奶奶抓着我的胳膊，声音听起来格外苍老：“暖丫头，带我回去吧。我好累。”
我一阵心酸，握住孟奶奶冰凉的手：“嗯，就快十二点了，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回到孟奶奶家，柯非夜已经不在了，只有小宝叔守着张秀芹的尸体发呆，像丢了魂一样。
孟奶奶看着小宝叔很是心疼，想过去安慰小宝叔，手却根本摸不到他。
小宝叔也看不见孟奶奶。
孟奶奶瞟了眼张秀芹的尸体，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家造了什么孽了，我死了，小宝该怎么活啊！”
商城羿抬头看了眼月亮，原本皎洁的圆月周围突然多出了一圈圈的红色光晕。
看起来就像血一样，十分诡异。
我有点怕，问商城羿：“为什么会出现血月，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变故了？”
商城羿点点头，看了孟奶奶一眼：“孟湘玉一死，这个村子大概是要完了。”
我震惊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什么意思？”
商城羿解释说：“孟湘玉应该跟你说过，这村子是个凶阵，我的墓是阵眼。”
我点点头，孟奶奶确实说过，还说过这个村子她只能守到现在的话。
我当时不是很理解，现在基本懂了。
商城羿继续说：“以前只靠孟湘玉压着周围的那些邪祟，现在她一死，那些邪祟都要出来了……”
商城羿顿了顿，“那些愚民又动了我的墓……这个凶阵，该启动了。”
最后一个字落地，整轮月亮都被红色染红，变成了一个红彤彤的血月。
“是啊，”孟奶奶也走过来，接口说道，“从下墓那天，我就料到了，没想到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商城羿和孟奶奶对视了一眼，这是他们两个之间第一次这么平和。
但却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气氛凝重地我有点受不了，轻咳了一声打断沉默：“就没有办法了吗？商城羿，你那么厉害，总能想到办法的吧？”
商城羿蹙了蹙眉：“就是有，也是不容易办到的。”
我随口接道：“那也就是有办法的。”
商城羿笑了笑，说：“你想得太简单了。”
孟奶奶也说：“是啊，要真的那么简单，我试了一辈子，早该成功了。”
我急了：“那也不能就这么放弃了！村里上千口人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去送死吧？”
孟奶奶和颜悦色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大家都要烧死你，你一点儿都记恨吗？”
我一愣，点点头：“当然记恨啊，我什么也没做，就因为老巫婆一句话，要被大家烧死，我心里恨不得一道雷把闹事的都劈死。”
商城羿轻笑：“那你还要救他们？干脆就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
我仍旧摇摇头：“这不一样的。”
正说着，大门被推开，柯非夜回来了。
他一脸疲色，在看到孟奶奶和商城羿站在一起的时候，眉头微咒：“你们怎么在一起？”
孟奶奶看到他很高兴，“非夜，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孟奶奶对柯非夜的态度很尊敬，让我对柯非夜的地位有了个新的认识。
柯非夜淡淡地点点头，看向我和商城羿：“看来你的问题都解决了。”
我一看到他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干笑了两声：“嗯，麻烦你为我的事情操心了。”
柯非夜转头看向孟奶奶：“你那儿媳妇儿，跑了。”
我身后的商城羿若有若无地吐了口气，似乎是在嘲笑柯非夜没本事。
柯非夜皱眉扫了眼商城羿，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这俩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也是因为我，我有点烦躁。
这时候，周围突然狂风大作，院子里的树都吹得“噼啪”直响，我下意识地往商城羿身边靠近了一点。
商城羿嘴角微微一勾，轻轻牵住了我的手。
孟奶奶捂住心口，大口地呼着气。
商城羿说：“勾魂使者来了。”
勾魂使者？是什么？
我顺着他们的眼光看过去，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一黑一白，高高的官帽。黑的拿着一个巨大的铃铛，白的身上背着一条手臂粗的铁链。
他们没走一步，身后就会飘起一堆白色的纸钱。
这是黑白无常啊！
来勾孟奶奶的魂吗？我着急地拉住孟奶奶的手，但见她越来越难受，身子慢慢透明。
第25章 做人真麻烦
“阎王到，百鬼绕！”耳边又想起那句熟悉的唱腔，凄厉至极，听的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孟湘玉，你头七已过，跟我们走吧。”黑白无常很快来到我们面前，黑无常摇着铃铛，白无常拿着锁链去锁孟奶奶。
孟奶奶不情愿地闪开了，“你们等我一下。”
黑白无常脸色一冷：“孟湘玉，我们也是熟人了，你不知道阴间的规矩吗？耽误了时辰，你还想不想投胎了？”
孟奶奶表情一滞，仿佛这一秒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一样。
“我知道，”孟奶奶说着，回过头来看我，“暖丫头，既然你决定要跟他在一起，以后的路肯定难走，你准备好了吗？”
我本来是想说其实我并没有打算跟商城羿在一起的，但是接收到商城羿的眼神威胁，我很怂地点点头：“我记住了。”
孟奶奶继续说：“还有，我死了之后，村里的邪祟作乱，你要保重自己。你别看柯非夜年轻，但他有真本事……”
“好了，该说的说完了，可以走了。”黑白无常大力地推了一把孟奶奶，要将她锁上。
我当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吼道：“你们别对孟奶奶这么粗鲁！”
黑白无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惊呆了，半秒后异口同声地问我：“你能看见我们？”
我皱眉：“你们一来我就看见了。”
黑白无常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你这小丫头居然有通灵眼。”
他们一说我也才发现，好像就是从和商城羿那啥之后，我就开始能看见鬼怪了。
想到这里我脸一红：“那又怎样？”
那黑白无常跟着问：“既然你有通灵眼，那你可以接孟湘玉的班当阴间的走阴人。”
我下意识地拒绝，“不要。”
黑无常怒道：“做阎王大人的走阴人，这是多光荣的一件事，你竟然不愿意？”
我心想，你们阎王可是商城羿的死对头，而且之前那男鬼说了，我要是落在阎罗手里，他可不会放过我的。
又不是傻，干嘛要自寻死路？
孟奶奶却抓住了我的手：“暖丫头，你可以考虑一下。要想救村民，最好的办法就是当走阴人。”
我惊了一跳，看了商城羿一眼，他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他是也建议我去当走阴人吗？
“那我再考虑考虑吧。”我对黑白无常说，一肚子的疑问。
黑白无常依然有点不高兴：“等我们回去禀告阎王大人，你可别不识抬举！”
说完，他们就锁着孟奶奶要走。
我不放心地叮嘱道：“你们轻点！”
孟奶奶回头看了小宝叔一眼，说：“暖丫头，帮我照顾好小宝。”
我眼睁睁看着孟奶奶被带走了，苍老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从此以后，我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孟奶奶了。
我心里像缺了一块一样难受。
商城羿拍拍我的肩：“人总要分离。”
我不置可否：“如果你真的这么看得开，就不会找我一世了。”
商城羿眯了眯眼，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你是在……那我打趣吗？”
我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嘲笑了商城羿，缩了缩肩膀，恭敬地低头：“我错了，我不敢。”
商城羿震慑性地拍了拍我肩膀，力道不轻不重，“看来，是很久没有修理你，你又得意忘形了。”
我当然知道商城羿所谓的“修理”是什么意思，就是没想到当着柯非夜的面，他也能说地这么君子坦荡荡。
我红着老脸，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让我去当走阴人？”
商城羿说：“你要救村民，确实要先得到往来于阴间的特权。”
“可要是阎罗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担心地追问道。
商城羿摆摆手：“无妨，有我。”
“那行。”我也没有多问，能告诉我的话，商城羿一定会说的。
我转头看向柯非夜：“【创建和谐家园】……”
话都没说完，柯非夜就打断道：“我也会留下来，你有事可以找我。”
然后就丢给我一个背影，往里间走去。
【创建和谐家园】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高冷。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商城羿两个人，我轻咳一声：“我们……回去？”
商城羿嘴角微微一勾，直接上手将我扛了起来。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