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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是一愣：“孟奶奶？”
心中一个激灵，我想起来了。昏迷前是孟奶奶头七，柯非夜就是为了这事来找我的。
柯非夜脸上不满的情绪简直掩饰不住了：“秦暖，你要替孟湘玉点灯，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点点头，也不顾自己身上还有伤，挣扎着要下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吗？”
一动起来，身上的伤口就跟撕裂了一般，疼得厉害。
我只能咬紧后槽牙忍着，柯非夜要来扶我，我拒绝而uelt他。
柯非夜看了一眼手表，说：“现在已经十点了，你还有两个小时，来得及。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一听来得及，我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们走吧。”
柯非夜还是问了一句：“你身体可以吗？”
我点点头：“没事的。”
顿了顿，我忍不住继续问柯非夜：“到底……商城羿怎么样了？”
柯非夜表情淡淡的：“他没事，等过了今晚，孟湘玉成功聚魂，我再告诉你他的事情。”
我不知道柯非夜为什么要这样吊着我，难道商城羿真的出事了？
“那你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事？”我固执地看着柯非夜，停下步子来。
柯非夜也站住，问我：“如果我不说，你就不管孟湘玉了是吗？”
我摇头：“不是的，孟奶奶对我有恩，我肯定不会不管她，但我也想知道商城羿怎么样了。”
柯非夜微微侧目：“你喜欢他？”
我愣了愣，脸突然红了，心跳也加快了不少。
喜欢商城羿吗？至今我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柯非夜见我不答，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不知道什么意味的笑容：“他没事，走吧。”
他应该不会骗我，我放下心来，跟着他缓步往外走。
院子里搭着灵堂，正中间摆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老旧的廊灯泛着昏黄的光晕，配合着音响里传出来的唱经，更显得诡异。
灵堂下面摆着几幅花圈，都是孟奶奶生前帮过的人送的。
小宝叔就跪在孟奶奶的棺材前，有一下没一下地往火盆里扔着纸钱。
这才短短一周，小宝叔就像老了十岁一样。
我叹了口气，走过去：“小宝叔。”
小宝叔抬头看了我一眼，眼底的愤怒在看到随后而来的柯非夜时消失殆尽：“【创建和谐家园】。”
柯非夜点了点头，拍了拍小宝叔的肩膀：“节哀。”
小宝叔沉闷地应了一声，把蒲团让给我，低着头沉声说道：“麻烦你了。”
我在蒲团上跪下来，继续给孟奶奶烧纸，“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烧纸的时候就想到了孟奶奶生前对我的帮助，心里顿时更加酸涩。
“【创建和谐家园】，我应该怎么做？”我回头问柯非夜。
第22章 血契的作用
柯非夜略一思忖，对小宝叔说：“去找一件孟湘玉生前贴身的东西来。”
小宝叔点点头：“我叫我媳妇儿去拿。”
提到张秀芹我就一肚子火气，这个女人颠倒是非的本事太强了，要不是为了救她，孟奶奶也不会下墓，更不会死。
可惜了，现在我的立场，就是说了，小宝叔也不信。
我正想着，里屋传来小宝叔的惨叫声。
柯非夜连忙跑进去，我也跟进去查看。
小宝叔跌坐在地上，惊恐地指着床。
张秀芹浑身【创建和谐家园】地躺在床上，全身布满了暧昧的青紫色痕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来的。
她的身下都是血，染红了被单，张秀芹头垂在床沿边上，眼睛瞪得极大，像是死前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死不瞑目。
我快步走上前去，拉过一旁的被子把张秀芹的身子盖住。
“【创建和谐家园】，我媳妇儿为什么会死？是谁干的，究竟是谁这么残忍？”小宝叔扑过来，抓住柯非夜的手。
任谁在短短几天内，连着死了两个最亲的人，都会痛苦万分。
柯非夜走到窗前，手探到张秀芹的勃颈处试了试，跟着又掰开她的嘴巴，查看了一下舌苔。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点论断了，可是还有点不确定，之前跟张秀芹偷晴的男鬼明明被商城羿消灭了的。
柯非夜对小宝叔说：“她是被邪祟害死的，能在我面前悄无声息的杀死她，不是一般的鬼怪。”
得到这个答案的小宝叔瘫软在地上，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柯非夜皱了皱眉，拍了拍小宝叔的肩膀：“节哀，你先去找孟湘玉的贴身物品吧。你媳妇儿的事我之后会查清楚的。”
小宝叔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手随意地一指：“秦暖，你去找吧。”
他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就差跟着张秀芹和孟奶奶一起去死了。
我叹口气，自己去找了孟奶奶的贴身衣服。因为身上的伤没有好，我动作很慢。
出来时小宝叔抱着张秀芹的尸体坐在地上发呆，柯非夜在一边站着，眉头紧蹙。
见我出来，他招招手：“快点，就来不及了。”
我二话没说就往外走，跪在之前那个蒲团上。
“我一会儿会做法招魂，你什么也别管，只低头烧纸就行。哪怕是孟湘玉到你面前来，你也不要抬头，也不要回应她，知道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还是点点头：“好，知道了。”
按照柯非夜的吩咐，我低着头心无旁骛地烧纸。
柯非夜的影子在地上忽而被拉长，忽而变短，我看不到他在干什么，只听到他小声念着咒语。
还有招魂幡在夜风里“扑扑”作响。
烧了一会儿纸，突然开始刮风，将火盆里的纸都吹了起来，差点就烧到我的头发。
“别动！”
柯非夜大声喊道。
我本来为了躲避火苗微微缩了缩身子，赶紧挺直背后，继续烧纸。
风很大，吹的我衣服都鼓鼓的。
“滴两滴血在火盆里。”柯非夜说。
我稍微迟疑了一下，牢牢记着商城羿不让我流血。
可转念一想，这是为了帮孟奶奶聚魂，他应该可以谅解我，于是我刺破了手指，滴了两滴血在堆满了纸灰的火盆里。
我的血刚滴进去，纸灰就突然飘了起来，像龙卷风一样，直直地往天上窜。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前面响起了闷闷的脚步声，很清晰，一下一下扣着地面。
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劝自己反正是孟奶奶的魂魄，没什么好怕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同时伴随着的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但这哭声……
好像是张秀芹的！
我想抬起头看看，可想起柯非夜的叮嘱，强忍着没有去看。
这声音越来越近，而且从刚开始的啜泣变成了挣扎和哭喊声，特别的凄惨，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柯非夜，你是不是聚错魂了？”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问道。
柯非夜半晌才说：“糟了，是张秀芹！她暴毙，怨气太重，我控制不住她。”
我一阵无语，差点背过气去：“那我能起来吗？”
“起来吧。”柯非夜淡淡地说。
得到允许，我赶紧站起来。
然而我刚站起来，就跟一张鬼脸面对面，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我瞪大眼睛，看着一双同样瞪大的只有眼白的眼睛，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向外退去。
鬼脸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地抓住了我的手。
“孽畜！”柯非夜暴喝了一声，冲过来打掉了鬼脸的手。
惯性让我往后倒去，眼看就要站不稳摔倒在地。
“真是莽撞！”
就在我【创建和谐家园】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我掉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里。
熟悉的气息瞬间包围了我。
意识到身后的人是谁，我眼眶一热，什么也没想，转过身就抱住了商城羿。
“你没事啊？你没事真好，我还以为……”
商城羿摸了摸我的头发，抬起我的脸，微微一笑：“以为什么？以为我堂堂商王被一只鬼威胁了？”
我难过地吸了吸鼻子：“你没事就好。我还问柯非夜你去哪里了，他不告诉我。”
商城羿往柯非夜那边望了一眼，抚摸着我的脸，略带戏谑地问：“你不怕我了？”
我特别认真地点了点头：“不怕了。”
商城羿笑了笑，拿起我刚才刺破的那根手指，含在嘴里轻轻吮吸。
我老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往外抽了两下，没抽动：“你干什么？柯非夜还在那边捉鬼呢。”
商城羿又吸了两口才松开嘴，理直气壮地说：“你流血，我的修为也会受到损伤。”
我才明白为什么他之前不让我流血了：“这就是血契的作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