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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简直有些歇斯底里：“你知道你说这句话的后果吗？”
阴暗的情绪已经在秦洛七的心中滋生了，我们明明都生长在泥里，凭什么你可以满嘴的正义？凭什么你出淤泥而不染，而我就是个垃圾？
在秦洛七心里，她又隐秘的嫉妒，她嫉妒顾年在这样窒息的生活氛围中仍然可以保持本心，但她只能看到绝望。
秦洛七想，你不是相信正义吗？那我就让你看看。
但顾年不知道秦洛七现在的想法，他只觉得是同学之间的小摩擦而已。
放学的时候，顾年直接拒绝了女生，干脆利落：“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女生红着眼睛，但是还是对顾年道：“没有关系的，但我还是会一直喜欢你。”
隔天，顾年到了教室，却发现教室的气氛很奇怪，他一进教室门，所有的人都在看他。
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顾年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他一坐过来，秦洛七就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秦洛七的侧脸受了伤，是她早上出门被她爸拿皮带抽的，青紫的在脸上，有些骇人。
她笑着望着顾年，顾年顿时防备地看着她。
“顾年。”秦洛七勾了勾唇角，抬高了声音：“你昨天说那样的话，我还以为你道行有多高呢！所有跟身边的人打听了你。”
“没想到。”她往后一躺，靠在墙上，双手搭在桌子上，轻飘飘地说出了最插心窝子地话：“你妈妈是……啊！”
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顾年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回头，发现教室所有的人都无声地看着这边，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顾年的妈妈早年是，但最后为了不让他因为这个受人白眼，特地带着他换了一个城市，因此顾年对自己的母亲没有怨言。
他本来以为不会有人知道，但他最想隐藏的事情就这么被秦洛七暴露在众人面前，让他直接【创建和谐家园】裸的接受所有人的审判。
秦洛气捂着肚子在一旁笑道：“你这么有正义感的一个人，学习还不错，我是真的看不出来……”
“我真的是没想到啊！”秦洛七如同蛇蝎美人一般，眸中暗流涌动：“你说那个给你表白的女生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还会把你当英雄吗？”
“她再到你会不会觉得恶心啊？”她的语气阴森森的。
顾年闭上眼睛，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四肢百骸，仿佛要把他吞噬了。
片刻后，他睁开眼睛，抬起自己的板凳，冲秦洛七砸了过去。
……
他们都被叫到班主任办公室。
班主任皱着眉头：“你们是怎么回事，男生和男生打架就算了，男生和女生还能打架！顾年，你成绩不错！为什么也会有这样的错！”
顾年垂着眼睛，完全不说话。
他方才砸像秦洛七的时候，被身后的男生抱着腰拦了下来，秦洛七并没有受伤。
但此时，秦洛七正愤愤地看着他，目光幽深。
他们在挨骂之后一起出门。
秦洛七关上班主任的门，恶狠狠地对顾年道：“你真的惹到我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第125章 纠葛
秦洛七在学校里可谓是一呼百应，很快顾年就尝到了苦头。
顾年中午在打工的地方吃了点饭，下午回到学校，却发现自己书桌上的书全都不见了。
顾年皱眉，他不用想都知道是秦洛七干的，但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
参考资料对他而言很昂贵，不知道是打了多久的工才能买到，顾年转过头握紧了拳头问秦洛七道：“有意思吗？我东西呢？”
秦洛七往后一靠，嗤笑道：“在女厕所的水池里啊，你要是敢进去，就进去拿好了！”
顾年冷冷地看着她，各种阴暗的念头在脑海中闪烁。
秦洛七也与他无言对视，一时之间火药味很浓。
顾年握紧的拳头猛地松下，还有几个月就会考试了，他不能因为这样的人放弃了自己的前程。
顾年低下头，转身出去想要透透气，跟秦洛七在一起，他怕自己抑制不住怒火。
他刚出门，那位上次给他写情书的女生出现在他身后，她拍了拍顾年的肩膀，一脸担忧：“顾年，女厕所的那些书是你的吗？我刚才看到了。”
顾年垂下眼睛：“是我的，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
“啊！”女生不可置信道：“这样啊！那我帮你拿出来吧！”
还不等顾年说话，女生就热心地匆匆帮顾年把书都抱了出来。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道：“我最近也听到一些你的家庭情况……但是我觉得顾年同学真的很好，不需要在意，是散布谣言的人的问题，我永远都并不会拿有色眼镜来看你的。”
顾年默不作声地多看了她两眼，心中一股暖流，这算是他最近听到最好的话，他最后认真道：“谢谢。”
“没关系的。”女生红着脸跑开了。
顾年抱着书转过身，却看见秦洛七正抱着胳膊，眯着眼睛看着他们，她见顾年转身，笑笑：“她是真喜欢你啊？是不是？”
顾年一脸警惕：“你最好不要打什么坏心思。”
秦洛七的眼眸幽深，她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开。
……
顾年很久之后一直都记得那个下午，他那天打工回学校晚了。
他一进门，所有的人都盯着他，秦洛七坐在桌子上，那个喜欢她得到女生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不敢直视他一般，顾年皱眉：“秦洛七，你在搞什么幺蛾子。”
秦洛七笑着看他，眼神幽深：“顾年你偷东西了。”
她指了指那个喜欢他的女生：“你偷了她的手表，人家说很贵呢，所以来找我主持公道。”
秦洛七跳下桌子，哥俩好一样搂着女生的脖子，她鬼魅一般，笑着问女生：“你说是不是？”
女生双手不住颤抖、脸色惨白，甚至不敢与顾年对视，她握住衣角的手不断用力，握得指尖泛白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颤颤巍巍道：“是的。”
“我们确实在你的书包里找到了你她的手表。”秦洛七拎出顾年的书包。
顾年地心一下低到了谷地，他直愣愣地看着女生，谁知女生红着眼眶把头低了下去。
周边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这种眼神顾年很熟悉，人们也经常这样看着他的妈妈，鄙夷又好像夹杂了几分恐怖，仿佛他和他们不是一个物种。
秦洛七很成功的，用一个很小的手段，就让顾年身边唯一抹白色变暗了。
顾年语气冷冰冰，一脸倔强地看着秦洛七：“我没有，是你污蔑我。”
秦洛七扯了扯嘴角：“你不承认是吧？不承认那就让班主任来裁决吧。”
……
那天晚上，以顾年的继父被请过来为收场。
继父骂骂咧咧地从办公室出来，恶狠狠地一巴掌甩在顾年脸上：“小兔崽子，早就说不让你上了，竟是给老子惹事！现在还小偷小摸！这钱老子可赔不起！”
顾年口中有些血腥味，他淡淡道：“不用你赔，我有。”
继父拽着他的领口把他拽起来，唾了他一口，阴森森道：“再让老子这么丢脸，你看看我还养不养你。”
顾年嗤笑：“原本你也没有养我啊！你给过我一分钱吗？我所有钱不都是自己挣的吗？”
像是被戳到痛处，继父一脚踢在顾年肚子上，他踢得很用力，顾年一声闷哼，跪在地上，看着继父甩手走人的身影。
脸上和肚子上都是刺痛感，身后的墙异常冰冷，操场上的同学对他指指点点。
顾年捂住脸，黑暗弥漫了他的时间，窒息感涌上四肢百骸，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叫嚣、要钻出体内，他就像是阴沟的老鼠，不见天日。
握紧了拳头，顾年不断对自己道，等他考完试，就可以离开这个对地方，离开这群庸俗的人群。
“顾年。”一个哭声把顾年的意识重新拉到现实。
那个女生站在他面前，红着脸，满脸愧疚：“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么做……但是秦洛七她逼我，如果我不这么做，她就要……”
顾年站起身，示意她不要说了，他踉跄捂着肚子，额头上都是冷汗，目光冷冷地看着女生：“反正我对别人从来都没有什么期待，你和他们也没什么不同的，滚吧。”
女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对他鞠躬：“对不起。”然后跑开了。
“真有意思。”秦洛七从一旁的阴影中走出来，看着顾年狼狈，面上幸灾乐祸：“你不是相信正义吗？看看你的正义给你带来了什么，你救过的女生却会在后面捅你一刀，痛不痛？你之前做的事情有什么用呢？”
她轻佻地笑，手指抚过顾年方才被打过的脸上：“你现在要是跟我道歉，看在你长得还不错的份上，或许我还能原谅你。”
顾年愤愤地转过头盯着她，他目光灼灼，满满都是不把秦洛七放在眼中的意味，咬牙切齿道：“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垃圾！又会懂什么？”
秦洛七面上方才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顾年，恶狠狠道：“既然你非要这样，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第126章 过往
顾年最后一年一直被秦洛七欺负的很惨。
秦洛七就像是掐准了他发工资的时候，每次钱刚到手还没捂热，就被她带着人抢走，只能剩下少得可怜的一部分，冬天顾年好好在走廊里走，楼上突然泼下一盆冷水，或者是他在匆匆往哪里赶，听到身后的人喊他【创建和谐家园】的儿子。
顾年不是没有反抗过，但是每次反抗都只会承受更大的磨难，久而久之，他只能冷眼看着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他甚至没有钱吃饭，每天在打工的地方吃一顿工作餐，其余时间都空着肚子在学校学习，秦洛七再怎么侮辱他，他都仿佛听不见一样，一双眸子非常沉静，专注在自己的事情上。
那天晚上，顾年打工完毕回家的时候，经过学校的路口。
听到巷子里一阵隐秘的声音。
他皱眉，转头往里面看。
竟然看到秦洛七被一个长相粗犷的男生按在小巷子里。
男生低着头，沉迷着去亲她的脸：“我们不是在那边过的好好的吗？谁准你转学的？”
“我真是恶心死你了，得不到就用强？”秦洛七面色冰冷，一脸阴郁，她使劲去推男生的胸膛，却没把他推开，她一字一顿道：“你最好麻溜一点滚蛋，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男生轻蔑地笑了笑，显然没有把秦洛七的话放在心上，他捏着她的下巴，去亲她的脖颈：“我在这堵你好几天了，好不容易堵到你，怎么可能你说放过就放过？”
顾年骑上车子，转身就走。
他一边骑车，一边心里翻江倒海，握紧了车把手，车子戛然而停。
时间漫长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顾年掉转车头，还是回去了。
他走上前，死死握住男生的手，眸子冰冷，吓唬他：“你最好现在走，我已经报警了。”
男生暴怒，回过头死死地瞪着顾年：“【创建和谐家园】什么事？你有病吗？”
“你走不走，他们说五分钟内到。”顾年拽着男生的手很紧，男生感到威胁，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在他耳边道：“你等着。”
等男生走远了，秦洛七抱着胳膊看着他：“我应该没向你求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