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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不对劲。
很不对劲。
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
顾开远带着向暖暖，一路进了庄园西北处的屋子，又穿过两间房，走进了最里面的那个房间。
房间很宽敞。约莫四十多平方。落地窗的窗帘已然打开，炽烈阳光透窗而入，照在了窗边站着的高大男人身上。
他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身形清瘦，气质儒雅。
听到两人进屋的声音，男人回过头来。视线落在向暖暖身上，只一秒钟，就目光凝住，半点都无法挪开。
短短几秒钟，顾长胜的眼圈儿红了。
真的是。
太像了。
不止非常像他已经故去的母亲。女孩儿眉眼间的灵动，也很像他已经故去的妻子。
十几年前。妻子艰难生下双胞胎。
她本就严重体虚。
后得知女儿已经死去，她心里承受不住，没多久就去世了。
顾长胜和妻子伉俪情深，自此专心抚养唯一的儿子，没有再娶。
现在乍一看到这个女孩儿，再一想到妻子的故去……饶是他自认铁汉，也不由得流露出真情柔情。
“暖暖。”顾长胜快步走到女孩儿身边，微微俯身，和她平视着说：“你多大了？”
向暖暖：“十六。”
顾长胜：“哪天出生的啊？”
向暖暖：“具体日子不知道。院长给我定了8月26。说这一天是许多年前福利院建院的日期，我是她遇到的第一个连具体出生年份都不知道的孩子，她心疼我，给我定了这一天。”
顾长胜目光复杂地和儿子对视一眼。
8月26。
双胞胎出生的日子，正好就是这一天。
也不知道是命中注定的还是巧合。
顾长胜：“院长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向暖暖：“挺好的。前段时间有点中暑，看过医生好多了。我和哥哥给院里又多添了几台空调，现在应该不太中暑了。”
顺便还提前帮院里交了十万电费。
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这段时间忙着开学时间紧。已经半个月没去院里了。”
暑假里，哥哥开车，他们俩没事就会去院里看看。
现在那么久没去，觉得挺对不住的。
顾长胜欣慰地点点头。
是个好孩子。
心地善良知道感恩。
她那么喜欢院长，这位院长应该也是个善良温和的人。
有空的时候他也可以带着开远过去看看。
虽然心里已经确定了七八分。但顾长胜并不是个不理性的人。
他从桌上拿出一杯水，递给向暖暖：“先喝杯水吧，我去给你拿奖品。”
向暖暖看看旁边站着的顾开远。
顾开远从旁边自顾自倒了一杯水喝。
一来向暖暖确实有点渴了。
来到这里后，都没顾得上喝一口水就直接过来领东西。
二来，这位长辈身上泛着淡淡的暖光。
对她没有任何恶意。
向暖暖轻轻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
等她放下水杯后，顾长胜把杯子收了起来，放到旁边一个柜子里。
“这是你的奖品。”他将一个小礼盒放到了向暖暖手中。
礼盒沉甸甸的。
想必里面包着的就是班长说的最新款手机了。
向暖暖：“谢谢。”
顾长胜拿出一个表格，让她填写。
说是领取奖品的惯常步骤。
表格上面有家人等等资料。关于家人的，向暖暖都没填。她只望着需要填写的她的资料那一栏，仔细写上。
年龄。
性别。
出生年月。
填到手机号的时候，向暖暖握着水笔，犹豫了一瞬。
哥哥说过，不要随便给陌生人联系方式。
即便现在这位长辈周身的光芒是暖色的，没有任何冷色调。
但向暖暖决定还是稳妥一点。
她坐在沙发上，仰头询问：“请问您可以告诉我，您是谁吗？”
顾长胜忍俊不禁。
这小丫头防范心还挺强。
“我是他爸。”顾长胜指了指儿子顾开远。
向暖暖赶紧起身：“顾叔叔好。”
顾长胜笑了笑，没应声。
向暖暖这下子放心许多，把自己的手机号填了上去。
顾长胜拿过表格，盯着上面清秀漂亮的字迹，愣了一会儿神。
如果他想要拿到她的电话号码，有许多种办法。
易如反掌。
可是看着她亲自写下来的，感觉很不一样。
总觉得连字迹都变得生动亲切起来。
·
出了那幢房子，向暖暖和顾开远一起回同学们烤肉的地点。
远处的庭院内，学生们围在老师的周围，热火朝天地聊着笑着。大家都很开心，笑声从那么远传过来，依然清晰响亮。
顾开远：“我们赶紧过去吧。”
向暖暖赶紧应了一声。
顾开远状似不经意地说了句：“我爸这个人挺不好相处的。很严厉。”
向暖暖：“没有啊。我觉得他很好的。”
斟酌了下，她认真道：“我爸也挺严厉，但是他对我很好。爸爸都是这样的。”
顾开远正好借了这个机会多问几句：“你家住哪儿？”
向暖暖说了个大体的方位。
顾开远点点头。
那个位置附近都是别墅，住着的都是有钱人。
他住在军区大院儿里，对那里不是特别熟悉。
不过同学们家境都不错，暖暖住在那里也没什么太特别的。
顾开远察觉出来，她防范心很强。
所以没有多问。
如果把她问急了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那可就不太妙了。
两人走到了同学们之间。
陈敏热情招呼他们俩在她旁边坐下。
沈晴看到顾开远，不由得朝他走过去。
付立楠一把拉住了沈晴：“别过去了。何必自讨苦吃。”
付立楠文质彬彬的，是班里纪律委员兼物理课代表。
和沈晴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不错。
沈晴用力甩开付立楠的手：“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付立楠低头望着空落落的手，看她跑远了，忍不住再喊了一声：“你就在我这边坐着不好吗？非得跑那么远？”
沈晴没理他，自己跑到了顾开远身边。
付立楠想了想，索性走到向暖暖身旁。
老师陈敏正坐在一台烤架前忙着放东西。顾开远和向暖暖分别在她身侧一左一右的位置。
沈晴去找顾开远，陈敏没有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