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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了按太阳穴，觉得脑袋刺刺的很疼。
更疼的是前途骤然未卜的老宅。
好像既定了的轨道，在冥冥中开始偏斜。
台长叭叭叭的开始说，说临时召开会议是因为正好大家都在，还说综艺节目如何如何扛起了收受率的大头。
总而言之，最值得表扬的就是【潮流一线】。
唐余看着他喋喋不休的嘴脸出神，准确来说，【潮流一线】也算是她当年一手捧起来的节目，那时候的长明台，每档节目的收视率都在吊车尾，综艺更是短板。
她废了大心血才买回了海外这档节目的使用权。
唐余按了按眉心，听着面前几位部长七嘴八舌的附和。
说来说去还是那些。
民生节目不占优，电视台想要长久发展，还是需要收视率来说话，大力扶持年轻人势在必得。
唐余有些恍惚，几乎想不起来，这些人在宴会厅和她推杯换盏的模样。
这就是一步错，步步错，从【潮流一线】拿了自己的冠名开始，支点就已经在歪斜了。
035、忍耐
35、忍耐
她打断了这没完没了的言论：“所以呢？台长大人想说的是什么？”
像是在等着她说话，台长笑眯眯的开口道：“潮流一线的冠名商事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唐余本来就没打算计较，于是点头说好。
台长接着说：“潮流一线现在是长明台的根本，需要一个独家冠名。”
场面瞬间一静。
唐余冷冷的盯着他：“电视台的根本是什么？”唐余眼底一片清明夹杂着怒火说道：“是民生。”
“小视屏鱼龙混杂的年代，想要高收视率简直是天方夜谭，但电视节目还是要做，因为有很多不玩小视屏的人，要看电视了解新闻，了解民生，了解世间百态！”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唐余看着他们小声的嘀嘀咕咕。
他们说这话是对的，但是电视台想要生存下去，还是需要收视率说话，没有收视率，才是真正的天方夜谭。
说来说去。
什么独家冠名，什么收视率，是台长终于煽动了台里的负责人，想要夺权。
唐余顿了顿，将文件砸在桌子上，声音清澈且决绝：“独家冠名可以，让潮流一线拿出成绩来。”
“别的台里独家冠名的同类型节目，收视率甩她半条街，这要怎么算？”
办公室瞬间一静。
唐余安安静静的等着台长开口。
她早看透了这个人，年岁多少，心眼就多少。
“所以才要注入新鲜血液啊。”台长像是等着她开口，笑眯眯的补充道：“主持人身边穿插新人出镜，看粉丝数再开新节目，我们台整体收视率不就上去了，就像一直吊车尾的暗夜访谈。”
唐余冷笑一声：“台长大人，我说的是潮流一线的收视率，你给我扯这个作甚。”
台长面色微凝，默默的盯着她。
唐余内心平静似水，职场如战场，你让他一寸，他就想得寸进尺，不如从开始就寸步不让。
制片主任咳了咳，说道：“别这么大火气嘛，大家都是为了台里好。”
身边人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别生气，各让一步算了。”
唐余打断那人的话：“怎么个让法？就是只让我暗夜访谈加新人出镜吗？”
她从文件最底层抽出一张纸在手中扬了扬：“穿插新人的文件为什么不直白的拿出来呢？藏着掖着干什么。”
说着对着纸张念。
“林念进暗夜访谈任新主持人，出镜。”
她嗤笑一声：“一早就安排好了，方才还装模作样的让我挑，挑什么？挑哪个盘亮条顺？挑个屁啊挑。”
说着回头看向身后站着的一排年轻人，眼睛直接怼上最中间的，长的最出挑的：“你是林念吧，林潜的弟弟。”
林念的脸瞬间就红了，喃喃道：“是，是我，姐。”
唐余收回眼睛，将纸张团吧团吧丢了，开口道：“行啊，我暗夜的收视率不行，穿插新人理所当然，那潮流一线呢？相亲节目呢？新闻一线呢？这些收视率和别的台相比，强在哪？”
台长噎了噎。
唐余叩了叩桌面：“既然强不在哪，就一起进新人。”
说着她手指抬起，指着她身后的傅鸣：“这个人，进新闻一线！出镜。”
说完指向角落里的姚亭钰：“这个人，进相亲节目。”
接着停顿片刻，回头问道：“还有人没有归属吗？”
一流水的年轻人齐刷刷的摇头。
唐余淡淡的笑了：“既然如此，傅鸣两个节目一起上，潮流一线和新闻一线，同时出镜。”
说完歪头甜笑：“这才叫公平公正，如何？”
“不行。”
台长沉着脸起身：“唐余，这里是长明台，我们都是体制内的人！我们决定的政策都是有测评依据的，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唐余没动，冷冷的审视他：“说话前要想清楚。”
制片主任不着痕迹的拽了拽唐余。
唐余没理会，站起身拍桌子道：“只许你们塞人进暗夜，就不许我塞人进新闻一线和潮流一线吗？既然如此，你还遮遮掩掩带一群人来干什么，直接走台里通知不结了！”
双方对垒，一方气短就注定是输家。
唐余没心情去正儿八经的论个输赢对错，只是满心的烦躁，一寸都不愿意去妥协。
“出镜就出镜呗，我相亲节目没意见。”宋宴嬉皮笑脸的翘着二郎腿说话：“我可不是站队，我说的是实话，毕竟别的节目不比暗夜，暗夜十多年来，可都是单线访谈，冷不丁的塞个大活人进去，谁心里不膈应。”
唐余没接话。
宋宴的身份在长明台很特殊，前任台长闺女，长明台崛起的见证者，主理的节目，收视率也一直居高不下。
这话一出来，众人七嘴八舌的附和。
齐萱想反驳，林潜不着痕迹的拽了拽她：“就这样吧，大不了给新人一句广告词，真论起来，最吃亏的的确是暗夜。”
齐萱绷直唇角，眼睛像刀子一样射向唐余，接着低声接话道：“林念行吗？”
林潜苦涩的笑了笑：“是她喜欢的类型。”
齐萱眼睛亮了亮，举手道：“潮流一线没意见。”
几个大节目都没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唐余在杂物间门口被堵住。
傅鸣合上门，委屈扒拉的拽着她：“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唐余颦眉：“年轻人的脸皮都这么厚吗？还是说你忘了之前你扔下的话。”
扔下的话指的自然是那句铁骨铮铮的“你等着。”
傅鸣一噎，理直气壮的说：“还不是你气我。”
唐余深深的看着他，默默的吐出口气：“你闭嘴。”
傅鸣乖乖的闭了嘴。
下一秒，一条【创建和谐家园】的胳膊圈住他的脖子，脸埋进他的脖颈。
唐余悠悠的吐气，累到极致，几乎要喷泄的不耐，慢慢的就消了。
“带套了吗？”
傅鸣眼睛一亮，猴急的说：“没，我去买。”
她拽着他的肩膀，小声说话：“别，就这样吧。”
唐余想了想，晕乎乎再开口：“但你不能开口说话。”
傅鸣微怔：“为什么？”
哪来的为什么？只是因为声音不像罢了。
她恹恹的将鼻子埋进他的脖颈，轻嗅着满满的味道：“快点。”
036、大人的事，你不懂
36、大人的事，你不懂
傅鸣对杂物间有莫名的执着。
最后就急吼吼的，很不温柔。
待结束后，唐余整个人几乎都废了。
她有气无力的靠在他身上：“别在外面丢我的脸。”
傅鸣轻啧一声：“怎么可能，就这种节目，我只要一出镜，分分钟炸了它。”
还真是小孩子，说话都天真的惹人发笑。
唐余闻够了味道，推开他，整理自己乱糟糟的裙子。
手腕被拉住：“你离那个娘娘腔远点！”
唐余慢半拍的想起来娘娘腔是谁。
她抽回手，语气冷淡：“那不叫娘娘腔，那是斯文。”
“斯文败类呗，跟他不安好心的哥一样。”
唐余眉头轻颦，眼底闪过厌恶：“就凭你这张嘴，可能你连他弟弟都不如。”
说完扭头就走。
傅鸣起身，按住她拧门的手：“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