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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发现，除了自己，长明台的所有人都有了好的归宿。

  只有自己，被纠缠被折腾的什么都没了。

  林潜察觉她脸色不好看，试探的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半响后没动，因为不太敢。

  伸手按了五楼：“你是想去看看暗夜长明的演播厅吧，我带你去。”

  唐余惊了一瞬：“演播厅都搭建好了？”

  “五楼一直空着，我原本以为是做别的用途，也是前几天才发现企划的是暗夜长明，到了，进去看看。”

  唐余走进去有些恍惚。

  暗夜其实一直都没有自己的演播厅，用的是集体的摄影棚。

  乍一看，有些恍惚。

  她走近，眼睛定格在中央的红色沙发上。

  这沙发她看了十几年，四年多前找人翻新了下，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但还是旧。

  现在却不是，很新，但……还是原来的那个沙发。

  她伸手摸了摸，在正中央坐下，抬头看向前面的摄影机上面的贴标。

  暗夜长明。

  这是属于她的暗夜长明。

  傅鸣似乎从开始就打算好了，留暗夜和长明台一条苟延残喘的路，让她有必须回来的理由，哪怕……恶心到总在哭。

  唐余的食指紧蜷，她在想乔依依的话。

  顾桥和孩子爸爸有没有可能一个都不弃，毕竟傅鸣……似乎情深到在妥协了。

  唐余回去的有些急，不断的在打傅鸣的电话，但对面一直关机。

  她皱眉从侧边的盒子里找出四维的单子叠好放进手包里。

  开车直奔别墅。

  别墅没有人。

  唐余定了定神，开车去了韩家的别墅。

  到门口没敢进，只是扫了眼四周的车辆，没有傅鸣的。

  人去哪了？

  唐余摸不着头绪，再打，这次手机开机了，对面接了。

  唐余长吐出口气，“傅鸣，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对面打断了她：“我要找人订婚了。”

  唐余愣住，皱眉：“你说什么？”

  对面轻笑一声，一字一句全是恶劣，而且夹杂了报复的快意：“你心里住着个忘不掉的死人，为了公平，我也要住一个，反正有暗夜长明在，你不敢离开我。”

  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唐余木了。

  她嘴角抽搐，觉得他真的是个神经病，而且幼稚、无语、低能。

  她面无表情的挂档踩油门，半响后急踩刹车，直接把电话打回去。

  “你要找谁订婚？”

  “你在乎吗？”

  “我他妈问你要找谁订婚！”

  唐余这句话是吼的，夹杂着喷涌的怒火：“傅鸣，你幼不幼稚！低不低级！恶不恶心！”

  “你不让我碰！怀着别人的孩子！还把顾桥那个死人安在我头上！唐余！我就这么不值钱吗？！”

  电话啪的一声又挂断了。

  唐余气的眼前发黑，再打，对面再挂掉然后关机。

  她恼的扬手丢了手机，片刻后又拿回来，打电话给宋宴的爸，约了个饭局。

  饭局结束不过晚上七点。

  她沉着脸推开别墅门，傅鸣坐在客厅看电话。

  面无表情，毫无悔改之意。

  唐余站在沙发旁拿手包戳他的肩膀：“谈谈。”

  “谈的着吗？”

  “暗夜长明的企划是在你来找我前吧。”

  傅鸣一声不吭。

  唐余低头看他：“深海视野的五楼从成立之初就空着，是为了什么？”

  傅鸣还是不说话，梗着脖子看电视，唐余却轻易的看见了紧绷面皮下的难堪。

  是深情被拒却想挽留的难堪。

  是幼稚到想气她却还是不舍得走的难堪。

  也可以说成是……忍着恶心也想拿暗夜长明留住她的难堪。

  她伸手拿遥控器将电视关了，坐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问他：“不是说好恶心吗？”

  傅鸣脑袋低了下，手掌横握成拳，额角蹦出触目惊心的青筋。

  唐余勾了勾唇，接着说：“既然这么恶心暗夜长明，为什么还早早的在深海视野给它留个位子？”

  她弯腰凑近他，很认真的问：“傅鸣，你是不是喜欢我？”

  唐余仔仔细细的看他的眉眼。

  尖锐，桀骜，带着不屈，已经看不见从前顾桥的影子了，能看见的是属于这个小崽子的模样。

  她慢腾腾的心软了。

  都说一厢深情只是一厢情愿。

  在她这里却是一厢深情难以为报。

  从前她身边那些前任没少说喜欢她，她说分开的时候，对方有的会哭，有的会闹，有的会楚楚可怜的求再来一次，也有的会死缠烂打，却在唐余给了他们丰厚的分手礼后再无往来。

  便是年月最久远的林潜，其实也是如此，虽然心中依旧意难平，却分开了便就是分开了。

  唯有一个傅鸣。

  死缠烂打开始，死缠烂打到现在。

  唐余这瞬间在脑海中理性的分析，双方在这段感情中的博弈与付出。

  归根结底，她丢了暗夜访谈和长明台，乍一看，似乎是她亏，因为这是她为之付出血肉的前半生，是顾桥的命。

  但……不亏。

  因为那上面也沾满了那个十二岁少年人的血肉。

  若是再无牵扯便罢了，当得起公平二字。

  但……傅鸣还是很喜欢她，那次在郊区的别墅时她没放心上，私心里觉得不配，这次却打算实实在在的再认真听一遍。

  唐余低低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很认真的问：“傅鸣，你是不是喜欢我？”

  傅鸣的眼圈通红，牙冠咬在一起咯吱咯吱全是难堪的羞辱，脸颊一偏想躲开。

  唐余眉头狠狠的皱了皱，掐着他的下巴让他纹丝不动，又问了一句：“傅鸣，你是不是喜欢我。”

  说是问，其实是肯定句。

  傅鸣的眼眶中全是泪，梗着脖子喊：“喜欢！喜欢！喜欢！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唐余眨眨眼，说不清什么滋味，眼圈跟着红了。

  她松手摸摸他的脸，语气很轻：“以后别这么幼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要找人订婚。”

  “然后呢。”

  唐余凑近他吻了吻他的唇：“我们结婚。”

  傅鸣的瞳孔缩了缩。

  唐余有些难言的羞，从包里拿出折叠整齐的四维单子递过去：“这是孩子的检查报告，你算算日子吧，是你的。”

  133、我要对你负责

  唐余将单子递给他就在等。

  等了半响，傅鸣手里还捏着单子，一言不发。

  唐余起身倒了杯水，慢腾腾的喝，语气很平淡：“我上网查了，避孕套并不是百分百避孕，如果你不相信孩子是你的，现在可以做羊水穿刺验DNA，但对孩子不太好，我建议等孩子生下来再验，确定是你的种，我们直接领证，婚礼就算了，太麻烦了。”

  唐余说完看向他，眉头皱了皱：“你不想要？”

  傅鸣慢吞吞的抬头看她：“我看不懂。”

  唐余微怔，按了按眉心，“走，我带你去医院检查确定月份。”

  傅鸣站起身，茫然的摇头：“不用了。”

  唐余哦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他捏着单子慢吞吞的走回了次卧，砰的一声将门甩上了。

  唐余心底有点凉。

  她预想中傅鸣不该是这个样子，毕竟以为孩子是别人的时候都愿意留下来，没道理知道孩子是自己的了，却是这幅样子。

  她兜兜转了好几次，在次卧门口抬了三次手想敲门，最后没敲下。

  晚上的时候睡不着，强迫睡，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被晃醒。

  傅鸣问她：“孩子是我的？”

  唐余皱眉：“你这反射弧够长的啊。”

  傅鸣眼圈通红：“你是不是说了孩子是我的！”

  唐余坐起身，伸手问他要单子。